“古波斯？瑣羅亞斯德教？這不太可能吧？”奎尼還是覺得不太相信。

    “為什麽不可能？你自己剛才還說起‘大馬士革鋼’，大馬士革是什麽地方？這還用我提醒你？”

    “可是，說到‘大馬士革鋼’，也不意味著它是與大馬士革有什麽關係吧？何況，我能認出那是‘大馬士革鋼’，不過是因為這樣的材質比較特殊，鑄造成刀劍之後表麵會有非常特殊的花紋——我想那是因為我以前曾經見過……”

    “嗯，你說的這些我不否認。事實上，我還查過資料，‘大馬士革鋼’其實是由古印度出產的‘烏茲鋼錠’鍛造而成。阿拉伯人將‘烏茲鋼錠’販賣至大馬士革，並將其鍛造成鋒利無比的刀劍，‘大馬士革鋼’才因此得名。以‘大馬士革鋼’打製而成的刀劍，表麵會有一種特殊的花紋，稱為‘穆罕默德紋’——這是因為，‘大馬士革鋼’本身，是屬於‘花紋鋼’中的一種……至於你所說的‘镔鐵’，那是中國古代的一種稱呼，說的其實也是‘花紋鋼’。不過要是嚴格說起來，‘镔鐵’雖然也有花紋，卻接近於坩堝鋼係列。以‘大馬士革鋼’鍛製的刀劍，也有可能流入古代中國，因而會被歸入‘镔鐵’一類，當然啦，這種情況是非常少見的……”

    奎尼皺了皺眉。如果讓曼洛這樣說下去，就又要離題萬裏了。

    “我還是想知道，這與波斯有什麽關係？”奎尼打斷了曼洛。

    “當然是有關係。原因也很簡單——”曼洛說著，又調整了顯示牆的投影內容，“我剛才你看了不少刀劍圖片，有彎刀，有匕首，也有短劍……那麽你來看，這就是你所選出的兩幅圖片……”

    奎尼看了看，果然覺得曼洛給出的圖片非常眼熟。隻是他並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把這它們挑了出來。

    “……這兩把冷兵器，外形非常相似，”曼洛繼續說道，“長一點的那把還能稱作短劍，短的那把，恐怕就隻能叫做匕首了吧！這樣彎曲的劍身形狀，應該是很有特色吧！這可是真正的波斯文物呢！”

    奎尼突然意識到，何慶山交給蕭洪的那把曲形短劍，正是眼前這匕首與短劍的組合——長短、劍身與‘工’字形護手的形狀，與長的那把短劍相似；而那護手上鑲著的碩大寶石，卻又是與那把匕首並無分別。

    “文物？你是說，這《仙名道義》是以真實的文物作為參照……”奎尼不禁猜測道。

    “我就是想說這個！剛才我說到從數據庫調用數據，你以為能是什麽樣的數據庫？有很多都是以真實史料作為根據的！——我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麽意義，一個夢境遊戲而已嘛！但是遊戲開發人卻真的花費心思這樣做了……”

    “那麽遊戲中那些與道教相關的內容……”

    “那也是大多都是有出處的！比如說，你在夢境中是不是讀過不少道經？有許多都是《道藏》中收藏的經文！不然你以為這些都是夢境設計人員自己編出來的？”

    “啊……”奎尼多少有些意外，“為什麽要這樣做？可以使夢境更真實？”

    曼洛顯然對此不以為然：“這你可得去問遊戲開發者本人了。不過，我覺得，想讓夢境更真實可以有很多辦法，不一定非得這麽做……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呢？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奎尼沒有回答曼洛的問題。

    對於《仙名道義》，他心中確實升起不少疑問。他隱約意識到這個夢境非同一般——情節這麽複雜，又有這麽多玩家參與，還有，明明懷疑玩家的死亡是有人通過夢境做了手腳，甚至擔心這件事情與變異人的對抗情緒有關聯，埃迪戈卻沒有下令暫時關閉《仙名道義》……

    曼洛當然不知道奎尼心中還有這樣那樣的猜測，他繼續說道：“說到《仙名道義》所引用的史料嘛，嗯，我想你應該認真看看這個……因為從你的注意力停留時間判斷，你對這些內容應該是非常感興趣……”

    奎尼看了看顯示牆上顯示的內容，原來是與某種半人半鳥的怪物有聯係。

    “我發現你關注過‘千秋萬歲’……”曼洛的語氣中多少帶著些故意製造驚訝的效果，“開始還我沒明白那是到底什麽，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這些——哦，原來你真正感興趣的，是這些半人半鳥的怪物！”

    “嗯，”奎尼點頭承認道，“沒錯，對於所謂的‘千秋萬歲’，我已經有了一些了解，所以，我在看到有關信息時，停下來確認了一下……”

    “但是後麵這些內容你卻沒有細看……”

    “沒錯！相關的內容太多了，我隻掃了一眼……”

    “所以嘛，我就對這些內容進行了進一步的篩選，把篩選出來的信息又給你放了一遍——結果嘛，看看最能引起你注意的這兩樣內容吧……”

    曼洛所說的“兩樣內容”，一個是一件巨大的半人半鳥石雕，另一個則是一處壁畫，壁畫中畫的，也有兩個半人半鳥的形象。

    “你看這座石雕，”曼洛說著，把那石雕的三維投影也調了出來，“在老城遭遇毀滅之前，它曾經保存在法國的盧浮宮。據說，當時的法國盧浮宮是一座世界聞名的文物寶庫，這座石雕因為是出自古代波斯人之手，所以保存在盧浮宮的美索不達米亞館。你能通過旁邊的參照物看出它的大小吧？這座半人半鳥的雕像，它的個頭可不小！”

    奎尼望著三維投影出神，這座石雕，不知曾經見證過多少戰亂和曆史滄桑，到如今，卻隻剩下了眼前光與影的幻象——或者說，它變成了數據庫中用零與一表示的一連串數字。

    “你再看看旁邊那幅壁畫，”曼洛又說，“那是阿富汗巴米揚石窟群的一幅壁畫，畫的是太陽神密特拉的神像，太陽神駕著戰車，而在他的兩邊，一左一右手持火炬護衛他的，也是兩位半人半鳥神……你明白嗎，像這樣半人半鳥的神像，在古代的中亞，可是有著非常久遠的曆史呢——留下的遺跡，遠不止這一處兩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