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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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咒力雕刻比賽舉辦的場地就在冰城中央的廣場上,圍繞著冰宮舉行,觀眾搬著椅子在一旁圍繞了一圈。雖然不是全町所有人都來觀賽,不過估算一下,也有一千多名的觀眾,圍在一起也能帶給人一種熙熙攘攘的錯覺,仿佛人類依舊很多那樣——不過轉念想想,其實也不過是千年前一座中小學的全部人數罷了。
“無咒力雕刻比賽即將開始,請參與比賽的成員佩戴上徽章,到場地中集合。比賽時間為四個小時,從下午兩點開始,到六點結束。重複一遍……”
冰宮上的擴音器發出響聲,於是我們將剩下的一些食物三兩下解決幹淨,然後將作為參賽人員身份識別的雪花徽章戴在胸前,在理奈的加油與鼓勵聲中站起身來:“美嘉、紗,你們要加油啊。還有折和真村,就看你們的了!一定不能墊底了!”
“放心吧,理奈你就安心的坐在這裏,我們肯定會是冠軍的。”
美嘉挺起胸膛,伸手拍著平坦的胸口,臉上流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在腦袋上的兔耳帽的襯托下,倒顯得頗有氣勢。紗則抿了抿嘴不說話,她看起來有些不安,總是伸著手去撥弄頭上的尖尖的貓耳,眼神不斷的在眾多的人群中徘徊。
“好的,一定不會墊底的。”
我無法像美嘉那樣誇下海口說出能拿冠軍,不過要說最後一名倒也不怎麽可能,畢竟對手也隻是一些最大不到十七歲的孩子——當然,基本上還是比我們要大的。
總而言之,目標並不是放在冠軍上,而是至少不墊底。據我多日來的觀察與打聽,要實現這一目標不算是很困難。因為參與團隊賽的一共有六支隊伍,刨除我們自己這隻,其它五支隊伍都曾到東邊河畔練習過。
我大致觀察了他們練習後的成品,發覺可以稱得上是對手的隻有兩支隊伍,而另外三支大抵隻是抱著玩一玩的想法在參賽。
這點從雕刻出的成品樣式就可以看得出來,如果要參與比賽,那麽選擇的參賽雕刻樣式必然就需要認真琢磨,當選出一個適合的樣式後,對選定的雕刻樣式進行練習才是嚴謹的參賽態度。
而其他五隻隊伍中,固定進行某種樣式的雕刻練習的隻有兩支,另外三支則隻是隨心所欲的想雕什麽就雕什麽,甚至有時還會分開來,每個成員各雕各的。
從態度來說,那三支隊伍是業餘的,哪怕他們曾經參加過以往的比賽,但這不是咒力雕刻,手上的技藝如果沒有練習,一年的時間足以生疏了,這從他們的練習成品總是走形、或是殘缺能看得出來。
至於態度正確的兩支隊伍則是勁敵,他們的成員都比我們年齡要大,而且或許都參加過往屆的比賽。除此之外,他們的練習作品完成度極高,殘缺的很少,不湊近去觀察,幾乎發現不到瑕疵——單從這點來看,我們已經遜色了不少,畢竟我們用來練手的作品稱得上完成品的隻有今天上午的那座。
這麽判斷了一下敵我的優劣,我最終將目標選定為第三名,算是不過不失的程度。
“真村,走吧。不用緊張,把所有人都看成是蟲子就好了。”
拍了拍真村那微微顫抖著的肩膀,我又看向紗,正打算開口安慰一句,她反倒朝著我點頭微笑:“折,我沒關係哦。不如說是有些興奮呢。”
“什麽都看成是蟲子啊,真惡心,說得我都害怕了。”
美嘉不滿的抱怨起來,她對蟲子可不是一般的厭惡。於是我朝著她歉意地笑了笑:“那你就看成是花草樹木吧。”
“我又不緊張。”
她撇了撇嘴,似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勇氣,率先朝前走去。我搖頭失笑,與紗和真村一起跟了上去。在町公所負責人的示意下,我們站到了冰宮正門口的左側位置,正對著的建築就是那座環形盤旋而上的建築。
美嘉曾說過要到那座建築上麵的帶有穹頂的高台上去看星星,可惜過去的幾天能去的時候都隻是白天,她那看星星的願望估計要到雪祭最後一天——也就是明天夜晚的時候才有可能實現。
當然,按照這幾天的天氣情況,天空大半的時間都被厚厚的雲朵所遮蔽,這願望想必是沒戲的。
除了我們之外,其它的幾支參賽團隊也被安排到各自的位置上,恰好將冰宮周圍劃分為六等分,每一組團隊占據一份。便於觀眾觀賽的同時,也能從聚集的觀眾數量多寡上判斷出參賽團隊的支持率以及水平。不過這樣的方式很容易對參賽成員造成心理影響,使得進度慢的團隊發揮失常。
“折,爸爸媽媽在這裏!要加油哦!”
在屬於我們的位置上才剛一站定,我就聽到母親那熟悉的聲音,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發現父母正搬著椅子坐到了麵向我們的位置,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微笑著朝這邊揮手。在旁邊還能看得到美嘉和真村的父母,他們也都揮舞著手,大聲加油鼓勁。
我也朝那邊揮了揮手,然後大致的掃視了一圈其它的觀眾,憑借著越發敏銳的目力,輕易地就從人群中找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分別是理奈、靜和穗子、早季那幾個孩子、武田隆與竹內、甚至是那位自稱是朝比奈覺的祖母的富子小姐。
在其中,理奈由於父母都沒到場,所以孤零零的一個人搬著椅子坐在一旁。靜則無需多說,像往日一樣和穗子形影不離的坐在一起。
早季那幾個孩子就坐在最前麵一排,站起身來不住揮手的樣子實在過於顯眼。武田隆和竹內是站在後麵的,他們四處張望著,不像是來看比賽,反而更像是來找人的。
我特地注意了一下,發覺他們兩人很快走到坐在人群邊上的富子女士身旁,兩個人站著說了些什麽,然後就轉身離開了。走之前竹內還朝著這邊揮了揮手,捏著拳頭比劃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好,你們是二號隊伍,成員都到齊了吧?”
町公所的負責人是一名中年男性,他捧著一疊紙走過來,背後還有另一名年輕一些的男性正使用咒力搬運比賽使用的工具以及護具。我將視線從觀眾席中收了回來,朝他點了點頭:“恩,四個人都到齊了。”
“都分別叫什麽名字呢?”
他翻了翻手裏的紙,用審視的目光在我們身上轉了轉。
“白石折、六識紗、橋本真村、長穀川美嘉。”
我如實做出回答,也理解他出於安全角度以及比賽公正方麵的用意。
“父母都有來觀賽吧?”
“是的,不過紗的媽媽在醫院裏,所以暫時由我的父母作為監護人。”
“這樣啊。”
他點了點頭,瞥了紗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六識家的孩子,你的母親要生第二個孩子了嗎?”
這話顯然是對紗說的,我不方便接口,於是閉嘴。心中卻對六識小姐感到越發好奇起來,町裏的人們似乎很多都認識六識小姐,難道真的隻是因為當初她是個咒力方麵的天才,以及那頭識別度極高的紅發嗎?
倒也不是說有什麽不合理之處,畢竟整個神棲66所有人加起來也不過隻有三千多人,一個天才的名號再加上一頭顯眼的紅發,足以讓大多數人記憶深刻了,就像是鏑木肆星一樣。
但不知怎麽的,我總覺得六識小姐身上似乎有著一種極為神秘的氣息,而且眼前這位町公所負責人為什麽會一下子就知道六識小姐要生第二胎了呢?
雖然心頭有著許多的疑問,但出於對六識小姐的忌憚,我也並不打算去探究她的隱秘——還是那句話,該知道的有一天遲早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需要去知道。
“是的,家母前一段時間就到產科醫院住院了。”
紗對不熟悉的人的態度是禮貌而拘謹的,她露出淺淺的笑容,稍微低下了頭,使得頭上的貓耳下垂了一些。
“說得也是,你們六識家每一代……”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似乎意識到什麽,後麵的話戛然而止,並且含糊地轉換了話題:“比賽快要開始了,你們把護具都戴好,小心別受傷了。”
“知道了。”
“好的。”
……
看我們做出回應,他就搖著頭走到下一支隊伍那裏去了。
當我們戴好護具,順帶將地上的工具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缺少或是損壞的之後,一塊和練習時差不多的冰塊被送到了我們麵前。
負責運送冰塊的還是先前那名為我們送來工具的負責人,他先是用咒力在冰質的地麵製造出一個與冰塊形狀吻合的凹麵,然後才控製著懸浮在空中的冰塊緩緩地落在凹麵上,牢牢地嵌入其中,避免冰塊打滑。
“注意安全。”
在這麽叮囑了一句後,他也走開了。不久之後,頭頂上的廣播響了起來,宣布比賽正式開始:“賽前聲明,比賽之中如果有所失誤,可以申請更換冰塊。在比賽時間結束,請立刻放下工具,停止手頭上任何工作。現在我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