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花香蝶飛來，花美蜂作伴，歌甜人自來。”白清清唱著沒有曲調的歌謠。

    “瘋丫頭，高興啥呢？”

    “娘，這些野花好美呀，沒人澆水，沒人施肥，可不能沒人欣賞。”

    “傻孩子，你咋知道沒人澆水呀。夜裏有露水滋養，春天有小雨，夏天有暴雨，秋天有綿雨，冬天還有霜雪哪。”

    “沒人欣賞倒不要緊，要是被私心重的人看見了采了去，山裏便少了一點趣味。隻要有小鳥看、有螞蟻賞，野花們開一輩子也值了。”

    “啊，我娘懂得好多吔。”

    個個大！個個大！咯咯噠！咯咯噠！

    母雞媽媽像剛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聲嘶力竭地報著喜。

    “清清，把樓上剛生的蛋撿下來，今中午給你吃。”

    “娘，這個雞蛋熱乎乎的。要是冬天握著才舒服呢。”

    “我聽老人說，用剛生下的的滾抹眼睛，眼睛可以一輩子明亮呢。”

    清清閉上眼睛，小心地將雞蛋在雙目上滾來滾去，7歲的她有一個秘密啦：將來遇到一個好朋友，隻要看上一眼，便會一輩子記住她或者他的容貌；將來讀書，看上幾遍，便會入心入腦的記在肚子裏，像生了根一樣，不會被私塾先生抽手心。

    一邊塗抹眼睛一邊說，這個雞蛋作用真大哦，既可以塗亮眼睛，又可以填肚子。

    “小雞蛋，真神奇，塗了你，添美麗；吃了你，有力氣。”

    一會兒，熱氣沒有了。

    “娘，雞蛋怎麽不熱了？”清清好奇地問。

    “閨女，熱氣全跑到你眼睛裏了呀！”

    “哦，怪不得這麽舒服。”

    從此以後，我希望我的眼睛神奇無比，用半隻眼睛便會看出下一分鍾會發生什麽，用一隻眼睛便會看出某個人在想什麽，用一雙眼睛便會看出某個人是否喜歡我。清清美滋滋得瞎想了一陣子，又像一陣風似的又唱又跳。

    “嘭！”頭碰到柱子了，暈了，蛋也摔碎了，蛋液流了一地，幾隻雞猛啄食起來。

    “清娃，怎麽啦？”幾分鍾後，醒了。

    “娘，蛋呢，我要吃雞蛋。”

    “沒有了，今天有隻歡樂的小雞打破了蛋。”

    “你猜是誰呢？”

    “我。”

    “孩子，要記住，什麽事過了頭，就會走上反麵。你看天上的月亮，圓滿了，就會變瘦。歡喜過了頭，就會換來眼淚。”

    “娘，我記住了。”

    “不過，今天倒是奇怪，母雞們一個勁的吃自己的成果。這個雞蛋，是我想起一句話：取之於雞，用之於雞，你吃，雞吃，都是一樣的。”

    第2章趣味爭辯

    去私塾的路上。

    看見小豬在地上覓食，那小嘴結實得像是鐵打的，紛紛一個勁地往前拱，還哼哼叫著；看見一群雞，提起皮包骨似的爪子全都向後刨，而人們卻站著走路，太有趣了。

    課間，清清好奇地問小夥伴。

    “你們知道小豬為啥往前拱嗎？小雞又為啥往後刨啊？”

    “他們的爸爸媽媽就是這樣。”奚路想也沒想就回答。

    “雞的爪子像人的手掌一樣，手指的長勢不可能換個方向，自然不會往前刨了，小豬的嘴不是長在下巴上的，自然不會往後拱了。”清清聯係了一下自己，脫口而出。

    “先生，你知道這個問題嗎？”孩子們爭先恐後的問。

    “這個嘛，俗話說，‘雞往後刨，豬往前拱，蛇逶迤著匍匐走，螃蟹橫著走。魚有魚的道，蝦有蝦的路。這正如：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有做小商小販的，有做達官巨賈的，有寫詩作畫的，有理發修鞋的……孩子們，小豬小雞並不滿足於主人給它們為現成的，都懂得靠自己的雙手找吃的，你們有什麽啟發嗎？”

    第3章讀書的意義

    “吃自己的飯，流自己的汗，靠天靠地靠親人，不是好漢。”

    “靠本事吃飯，憑良心做人。先生，是這意思嗎？”

    “小小年紀好知道後一層意思，小女子，你讓我體會到‘後生可畏’之理呀。”

    “先生過譽了。”

    “是呀，勞動的過程是辛苦的，得到的果實確實甜美的。孩子們，要多向那些小動物們學習，少去坐享其成。”

    “先生，遵命！”孩子們脆生生地回答。

    “好比學問，學問是苦根甜苗。”先生補充道。

    “日日苦讀，博聞強記，用辛勤的汗水澆灌學問之根，將來學問樹上結一顆小果子，別人也覺得甜美無比。”

    “先生，我覺得讀書為不要如此功利，讀書的樂趣，絕非其他事物能比。”清清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為何？”

    “其一曰：讀書要有好心境，所謂的‘心靜才能心淨，心淨才得心境’，讀書需要老僧入定一般的心境，大自然中的風聲、雨聲、鳥叫聲，焉能擾人？”

    “其二曰：書乃良友佳侶，將來倘若我的金蘭之交、莫逆之交棄我而去，我最愛的書卷卻能靜靜地看著我、陪著我，即使我不理它，它也不會怨我，我與它交流，雖不言語，但是它內心懂得我心中的喜怒哀樂，我的驕傲、失意，甚至我的前世今生。”

    第4章東隅桑榆

    “既然如此，儒生們談談自己對讀書的看法。”

    “先生，我從書中讀到一句名言：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平安。”奚路迅速回答。

    “先生，我讀過‘東隅已逝，桑榆非晚。’我覺得寫得很好。”清清自豪地炫耀著。

    “為何？”先生忙追問。

    “使我想起一個故事：有一年夏天，雨後彩虹好漂亮，媽媽催我看彩虹橋。我當時睡得可香了，根本不想看什麽彩虹好綠虹。

    晚上，夜空出奇的藍，幾顆星星像是被下午的暴雨洗了個徹徹底底的澡，一閃一閃的，亮的像春節的煙火迸濺出的火星，但明亮卻並不灼人眼睛。我娘說，清兒，彩虹固然美好，但你失去了它，不要難過，純潔蔚藍的夜空，加上璀璨調皮的星星足以讓我們欣喜了，快看，還有一場流星雨哪！那晚，我欣賞了今生最美的夜景。熱愛生活著要時時長著一雙欣賞‘現在’的眼睛，審美者的佳期，不在昨夜，而在今夕與明晨。正如誇父，與其窮追蒼茫的暮景，何不回身揮杖，迎麵奔向新綻的旭陽。為何要苦苦尋覓打翻的美酒呢，剛沏的新茶何其沁人心脾。”

    “是呀，錯過了百花爭豔的春天，還能失去萬物競榮的夏日？虛度了碩果累累的金秋，還能漠視寧靜清新的寒冬？”

    第5章小小富貴命

    放假了，孩子們自愛玩耍。

    春天，燕子在天空中變著花樣的飛翔。清清好奇地學著那些快頻率的閃飛，騎驢子不踩一樣的滑翔。

    “今天，我從一本書上看了一個成語叫‘凱’有此理。’清清大聲宣布。

    “天哪，世上哪有這個成語？妹妹，應是‘豈有此理’。以後要多向別人請教，以免鬧笑話。”

    “難怪外州人譏笑我們‘巴蜀人很聰明，認字認一半則行’。是的，幸好現在你還不是一個人物，不然把麵子丟到太平洋去了。”

    “多謝兄長教誨！小妹知錯了。”

    清清後悔的麵紅耳赤，恨不得變成蝴蝶飛走。

    生活中時時有驚喜。華麗麗的父親從安徽回來，買回各種好吃的好玩的，特意邀請清清去她家玩。

    “母親母親，今天好開心啊！先玩了一會兒，後又吃了好多東西。首先吃‘小又圓’，接著吃‘臉好看’，再吃‘大又圓’，最後吃‘黃又彎’，肚子撐得像個西瓜。請大家猜猜我都吃了哪四種果子

    “桂圓”、“瓜子”、“西瓜”、“香蕉”，大夥爭先恐後地回答。

    “她們一屋人都覺得清清我好有福氣呢！華麗麗的媽媽說得好笑人，說我將來準是大富大貴的人，不是‘後’，就是‘飛’。”

    “母親，何為‘後’，何為‘飛’？”清清嘴巴張得大大的，整個頭皆變成了一個大問好。

    “說簡單點，‘後’可不是前後的‘後’，而是皇帝德高望重的妻子，掌握著很多人的生殺大權，並且母儀天下，妃呢，也不是小鳥飛翔的‘飛’，這也是皇帝的妻子，也是皇帝深愛的女人，隻是沒有皇後的地位高。”

    “奇哉怪哉！老百姓隻有一個妻子，他憑什麽擁有這麽多？”

    “清清，小腦瓜別胡思亂想了，將來你大了，就明白了。”

    “哼！我才不想明白呢，將來我隻想和我喜歡的人賞落日，畫秋葉，踏遍中華神州山山水水，管他那些皇帝老兒的後宮破事幹什麽？”

    “清清，話雖這麽說，曆朝曆代解釋這麽過來的，什麽事可別說得太早。”母親歎了一口氣。

    第6章人生一好足矣

    玉米成熟了。母親父親坐著剝玉米，先用錐子鑽出一道罅口，左拐右拐的開辟出一條“小路”。

    “為何錐子隻有一頭尖，卻如此好用？父親大人，請告訴我好嗎？”

    “這比如用人，上頭又尖，下麵又尖，讓主人如何把握？一頭尖、一頭鈍，恰到好處，兩頭尖的東西未必好用。正如萬事萬物，太陽熱烈、月色溫潤；江河澎湃、小溪輕柔；雷鳴轟響、閃電無聲；朗月碩大、群星細碎。在陰陽強弱中以求得大自然的某種平衡。如果一個人滿身皆是“錐子尖兒”，像什麽，像古代的殺人兵器、像滿身長針的刺蝟，像仙人球。到頭來，累了自己，嚇跑了別人。孩子啊，要記住，聰明愚鈍，正如錐子，切不可兩頭聰明，更不能兩頭愚鈍。人這一生，選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即可，選多了，反而廢了，這也許是魯班祖師爺發明錐子的意圖吧。”

    “謝父親教導。孩兒銘記在心了。”清請回答後，請安告退。

    第7章打扇吟詩

    院子裏的花草，清清已澆了兩次水，但還是有些打蔫兒。

    “清清，快給父親母親大扇子，我們已經看不見玉米了。”

    清清拿起篾扇猛地搖起來，幾分鍾後，把手舉酸了。

    “自己數，再扇兩百下。”

    “我若能吟一首打扇詩，可以隻扇一百否？”

    “當然。”父母頭也不抬地說。

    “烈日炎炎似火燒，天上人間被烤焦。翩翩打扇輕又快，秋風陣陣似瑤台。”

    “想不到我祖祖輩輩在這深山裏生活了幾百年，今天還過了一段神仙的日子呢！”父母親會意地相視一笑。

    “好，賞你免去一百打扇，玩去吧。”

    “我要是能發明一種能打扇的機器就好嘍！母親父親，別累著了。”

    清清沒心沒肺地跑開了。

    覺察到姐姐那麽冰雪聰明，弟弟有些不自在。

    “我們兩個是男孩，幹脆成立一個國家，姐是女孩，少和她玩。”

    弟弟白圓圓挑釁地說。

    “女孩怎麽哪？唐代武則天還當了皇帝呢。沒有女孩，你們長大後，何來女人？你們又是從哪裏生出來的？真是的！”清清氣呼呼地辯駁。

    “為了兄妹之間的和平，我看還是不要談‘男尊女卑’了，說不定將來還是一個‘男女大同’的世界，或是‘男卑女尊’的新天地呢。”哥哥白藍藍忙打圓場。

    “‘男卑女尊’，我倒不忍心。”清清小聲說。

    “別爭了，我餓了，吃梨去。”清清提議。

    屋前的梨子熟了。品砸一小口，蜜汁直流，一個足有一斤多。

    “何為不用我家的梨子來比擬得意門生？偏用‘桃李滿天下’形容。”清清一邊吃，一邊大聲為自家的梨“鳴冤”。

    第8章荒謬天公

    冬天，稻田裏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輕輕邀約了一群夥伴來到田埂上。目之所觸：四野寂然。水麵換作一大塊晶瑩平靜的玻璃。

    “嗨，好個冰清玉潔的世界！”

    “小的們，玩！”輕輕一聲令下。

    於是，有的趴著，有的蹲著。哢嚓！哢嚓！哢嚓！紛紛掰起一大塊，貼在臉上，用舌頭舔來舔去。接著跑到一塊看開闊地。猛地摔碎，扔冰塊，打冰杖。

    “為何這些冰塊不出現在夏天？”清清突發奇想。

    “是呀，冬天又冷，老天反而結些冰塊來糊弄我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接著說。

    “未必是壞事，夏天嘛，若是有冰雪，也會瞬間融化。人們永遠欣賞不到它的美麗。”奚路搶先說。

    “越是寒冷，越是要搜索美好的東西，越是要尋找快樂。這才不辜負上天為人類造就的一切。”雲天外補充道。

    “是呀，冰雪是大地的奇葩。”

    “對，奇葩，聽說，吃了這塊‘玻璃’，就能‘冰雪聰明’了。”清清提議。

    “冰冰的，但是甜甜的。味道好極了！”

    第9章枯樹敢欺本姑娘

    蠶兒“大眠”了。需要滿筐滿筐的桑葉。

    清清爬上樹，摘下幾片碧綠的桑葉，隨著葉子與枝條的分離，從葉柄底部倏地冒出一點又白又濃稠的汁液。呀，好像我們小時候吃過的奶水。這食物的營養和其豐富呢，怪不得蠶兒能從一毫米猛長至三分之一長。

    想到這裏，清清不禁手舞足蹈起來。咵嚓!桑樹攔腰折斷。

    啪!摔了個嘴啃泥，門牙摔斷了半顆，幸好沒暈過去。

    “這是什麽鬼在作亂？敢摔本小姐!”清清聽過“欲要看究竟，處處細留心”此語。立刻忘了剛才的疼痛與驚險。細細一看，樹幹被螞蟻們幾乎蛀空。這要多少螞蟻才能掏出一個大窟窿，怪不得人們說勤勞胡螞蟻、團結的螞蟻。想著螞蟻們在森林中遇到火災時，抱團逃生，外麵的勇士們骨肉被燒得啪啪作響，以成就裏麵的逃生，這個圓圓的大黑球呼呼生風地滾下森林的情景像電影畫麵似的在清清麵前出現。

    “美中不足的是，你們為什麽偏偏蛀空我占領的這一棵？”清清自言自語。

    此樹不留爺，自有留爺樹。清清高興地爬上另一棵樹上，不慌不忙地采了滿框桑葉。

    善於思辯的清清天生異稟，像一陣清新的風兒吹過我們的心田，希望讀者朋友們能引起共鳴，喜歡上清清。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