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豆蔻年華、初識至尊與補習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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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077年,清清15歲了。

    房屋旁邊栽了幾棵梔子花樹。

    每到夏初,小樹葉子一天比一天綠。天天生長,不辜負陽光的傾心相愛,綠得連大地再也不好說什麽似的。

    好個葉綠花白。“梔子花因為受了陽光的撫摸,得到根和綠葉的慷慨滋養,才變得潔白芳香,而我們人類呢,吸收多了陽光,卻變得像小麥的膚色,像泥土一樣的外表。不行,我再也不要曬那麽久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有道理﹗鄉親們早早從事農耕,可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於是,清清用柳枝邊城葉帽,用荷葉當陽傘,或撐著一把小傘跑來跑去。

    “清清,一看你就是個妖精嘛。”鄰居一位老爺爺由衷地感歎道。

    “是嗎,爺爺,你年輕時妖精過嗎?再說,妖精不妖精,隻要活開心﹗”清清脫口而出。

    前兩年還清瘦得可以被一陣大風刮跑似的,今年就長成一個少女了。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年方十五歲的我,姿態美好、舉止輕盈,真像杜牧詩中描述的一樣:多像二月裏初綻的豆蔻花。那嬌豔的骨朵像是從瑤池裏搖曳出來的,骨朵頂端還暈染著水靈靈的一角紫紅,是哪位仙女姐姐吻上去的呢?清清翻開古籍,原來豆蔻花生於葉間,南方人取其花兒未能怒放之意,形象地稱其為“含胎花”,比喻處女。

    “處女?”“哼!處女、豆蔻;那處男呢,是否可以叫公子豆蔻、先生豆蔻、藍顏豆蔻。是呀,要珍視處子之情,恰如擁有一顆赤子之心。要是曆盡感情的千山萬水,飽嚐人生的千溝萬壑,還能擁有一份處子處女的純真情懷,此生便不虛此行。”清清為自己的“冥想”嚇了一跳。

    “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天哪,唐代的美女何其迷人!才子們閱盡揚州城十裏長街的青春佳麗,成天卷起珠簾賣俏的庸脂俗粉怎麽比得上她?這個‘她’指的是我嗎?還有誰比我正值豆蔻芳齡的我更美好的嗎?管他的,“天生麗質難自棄。”即使是一隻小鳥,也要好好梳理自己的羽毛。好好愛自己吧。”清清花癡似的自言自語。

    “時間是個什麽東西呢?前兩年我還是一個兒童,近幾歲我則莫名其妙地變成少女。它像一把利箭,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它將射向何方?”清清又是一番喃喃自語。

    看著日益豐滿的自己。清清甚為滿意。遠黛望多了,眉毛不用畫,自然又青又黑。山泉飲得多了,自然流淌成一雙“橫波目”;血紅嬌豔的西紅柿享受多了,自然凝成櫻桃似的小嘴,紅潤中可以沁出蜜汁來似的;輕鬆歡愉的日子呼呼生風,皎潔的月色與七彩的陽光把心髒的“棉被”慷慨地催生著,一直變得暖暖的軟軟的,驕傲地威嚴地保護著小心髒。清清看著自己的奇特“小棉被”突兀地冒著,心裏像揣了一隻小鹿,第一次聽見自己心髒鏗鏘有力的跳動聲,恍若以前沒長心髒似的。

    第11章初識至尊

    公元1077年六月。宋哲宗趙煦早就聽說天府之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尤其是優美的自然風光把美女們滋養得“肌理細膩骨肉勻”,特想遊賞見識一番。

    年方18的趙煦玉樹臨風,英姿勃發,渾身每一個細胞皆蓄滿熱氣騰騰的鮮血,可謂“血氣方剛正當時”。10歲即登臨地位,七八年的曆練是他蛻變成為一位成熟幹練的九五之尊。

    一對劍眉不怒而威,足以嚇傻一切妖魔鬼怪。“眉將柳而爭綠”,清秀的眉毛像梳理過似的,精神得像在日滋夜長一樣;深宮裏充裕的蛋白質、維生素、礦物質把他滋養得珠圓玉潤,頭發烏金似的光亮。轉眄***可謂兩道眼光射寒星,銳利而深邃。

    一路舟車勞頓。趙煦騎在軍用騎兵戰馬上,越發顯得英姿煞爽。

    “愛臣,前麵到了何地?”趙煦熱汗微濡,急切地詢問身邊的宦官豎刀。

    “主上,已到了陳子昂的故鄉了!”豎刀畢恭畢敬地回答。

    “那好,我等去拜謁以下唐代的大詩人,所謂‘半部《論語》

    治天下’嘛。此等賢能的詩人堪稱我大宋朝的國寶啊!”

    趙煦一路人馬在金華山遊曆玩賞了兩天。

    一路走走停停。又遊了5天。

    來到一座華蓋似的青山下。丘陵地區的山也像這裏的人們一樣,觀之可親,並不高聳入雲,而是平視即可一覽無餘。山頂像一個花括號似的,被流暢地覆蓋著柏樹及其他高大喬木,一派青碧濃豔生機逼人。

    “深林出俊鳥,奇山出美人。”趙煦不禁大聲地感歎道。

    “聖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且容小的為您打探一番,此座山中是否有‘幽居在空穀’的絕代佳人?”

    “老人家,你們這裏是否有養在深山人未識的大家閨秀?”豎刀路遇一位梨眉艾發的老者,恭敬地作揖,拜問,不敢怠慢。

    “您是找繡花枕頭一般的姑娘還是出口成章的精靈般的女子呢?”老者忙問。

    “何須多問?老人家,我家公子富可敵國,何苦深入幾千裏之外尋覓一個好看空皮囊呢?”豎刀急切地回應。

    “哦,括號山正對麵半山腰上的這家便是。”老者匆匆告退,他擔心這位是不是所謂微服私訪的皇帝,如果宋廢帝複活,專在微服路上殺人,豈非老命枉死。

    趙哲一隊人馬像飲過咖啡似的,3秒鍾後,將略顯疲憊的軍馬拴於清清家旁邊的一顆核桃樹上。

    戶外設有幾把竹椅,豎刀用袖子搽拭灰塵,蔡輿扶主子坐下。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豎刀、蔡輿一路盡心盡力,隻有把主子服伺地妥妥帖帖了,晚上基本才可以睡個安穩覺。

    “其靜若何,鬆生空穀;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其人若何,人間嫦娥。”清清在私塾裏才學了前三句,總覺得不能一語道破自己的“豆蔻年華”,自己“高仿”了一句歌詞,在熱炒熱賣哪!

    先聲奪人,趙煦循著歌聲望去。

    “好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趙煦看得發呆了。

    清清采下幾條桑樹的柔枝,精心地變成一個帽子,穩穩地戴在頭上,青絲愈發烏黑了,葉帽愈發俏皮了。

    走近了。

    “姑娘,你戴的是什麽啊?”趙煦好奇地問。

    “公子,我大宋朝商賈眾多,如過江之鯽。請根據以上提示猜一下我是用什麽編的。”見多識廣的豎刀一眼便猜出了。

    從小在哥哥弟弟的夾縫中長大的清清,默許自己這塊“夾心餅幹”哪裏都是可口的,並不懼怕有四位不速之客的到訪,她認為一匹駿馬也算一位。

    豎刀剛想張嘴,“誰問的誰回答,爾等不許提示!”清清大聲命令著。

    自幼在深宮高牆內長大的年輕帝王絕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一想到自己作為呼風喚雨的九五之尊,因為隱瞞了僅僅比天小了一絲的尊貴身份,今天卻被一個山野女孩“將了一軍”,不覺難受得麵紅耳赤,像被人灌了烈性酒一般度秒如年。

    “姑娘,能否請您告訴本公子,這麽漂亮的草帽是用什麽仙草編成的?”趙煦隻得挖空心思地搜尋溢美之詞討好姑娘,免得被這位帶有辣味的玫瑰再次戲弄。

    “我大宋朝商賈如雲,‘商賈無財則貧’、蠶兒無桑則死。”

    “幸虧公子不是皇上,連皇帝娘娘們、達官貴人、商賈洋人們穿的絲綢衣服從哪裏來皆一無所知的年輕人。如果您是皇帝,我們家鄉的蠶兒定會覺得當蠶兒好沒意思,早就羽化成蝶了,誰還想投胎成為大宋朝的春蠶?誰讚美的‘春蠶到死絲方盡’,我看是‘春蠶到死人不識。’”

    “清清一口氣講了一大通道理,一直把這位年輕的帝王訓得無半點“回嘴之力”。

    “大膽小妖女,竟敢如此對待我大宋朝第一公子。你知道他是誰嗎?”豎刀厲聲嗬斥。

    “連桑葉也不認識的公子,我認識他幹什麽?”清清柳眉豎挑回敬道。

    “姑娘,您叫什麽名字?”趙煦急切地想知道。

    “本小姐爬山不改名,渡河不改姓,白清清是也。”

    “白清清小姐,您耳上掛的是什麽啊?”蔡輿突然高興地問。

    “這個嘛,即使你們在鄉下長大,不過,因為你們是男孩子嘛,肯定不知道我的耳墜的大名。”清清驕傲地回答。

    “這叫地瓜葉柄連珠耳飾。”

    第12章補習童年

    吃慣了珍饈大宴,憶起在朝中時每餐少則幾十種菜品,多則上百種,讓這位年輕的帝王幾乎餐餐缺乏胃口。他自己稱之為“暈飯”。

    你看:什麽“紫駝之峰出翠釜”,什麽“水精之盤行素鱗”,金杯銀盞……導致“犀箸厭餘久未下”。

    看到老百姓每一餐吃一點粗糧菜蔬,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得滿麵紅光,吃得碗盤見底,吃得大笑接淺笑,趙煦及舍人們看得目瞪口呆,再則的確餓了,三下五除二,很快將這幾盤粗茶淡飯一掃而光。

    “好好午休吧,公子,下午帶你們去補上童年這一刻。”清清像老師布置作業一樣吩咐道。

    “第一課,我們去捉蟬,蟬也叫‘知了’,看本姑娘怎麽做。”

    說時遲,那時快。清清躡手躡腳地摸到一棵樹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已經將一直剛才還大聲歌頌夏天的大知了穩穩抓住,隻是它早已噤若寒蟬,狡猾地不再吱聲了。

    “該你們了。”趙煦也學著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也許聞不慣濃濃的脂粉氣,知了想也沒想地就飛遠了,還嘲笑似的高聲吼叫著:“慘!慘—”。

    更氣人的是,這隻殺無赦的蟬子還好不猶豫地拉了一陣“及時雨”,尿液噴了趙公子一身。

    晚上,清清總算教會了三人怎樣抓螢火蟲,他們將精靈般的小昆蟲裝於一個玻璃瓶中,一閃一閃的,賽過宮中每一場瑰麗的煙火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