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朝野上下,苦學東坡名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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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翠樹掩映的白鶴峰下。

    經過了長途奔襲,文妃覺得十分疲憊,本想就地睡去,又恐有失形象,隻得強打精神,陪朝雲聊天解悶。

    “姐姐,你是哪一年進入蘇家的呀?”

    “民女是從1064年進來的,從此就像生了根似的,時至今日,已經整整22年了。”

    “你我皆民女,請別再自稱‘民女’了,以姐妹相稱甚好。”

    “文妃娘娘的確與蘇學士一樣不合時宜,好吧。”

    “那你們有孩子嗎?”

    朝雲一聽孩子,眼圈紅了,傷心地說:“我與兄長般的東坡曾經生了一個兒子,可惜夭折了,僅僅活了十個月啊。”

    文妃聽此,傷痛不已,感同身受,失聲悲歎道:“天妒英才啊,想那蘇學士,文采風流,無人能及,再看我們的朝雲大姐,聰穎絕倫,不足而一。可想而知,你們的結晶是何等的出類拔萃,老天爺也不能容忍這等人物蓬勃生長以至長大成人哪!”

    聽聞此語,朝雲百感交集,至情至愛一席話,對此如何不淚垂,隻得糊裏糊塗地應聲道:“或許文妃娘娘才是我大宋的驚人解語花,多謝娘娘垂憐。”朝雲最終還是止不住粒粒珠淚,滾燙地墜落下來。

    “請問這是蘇學士的尊府嗎?”

    大廳裏的人,全都全都站起來問,“請問你是誰呀?”

    “我是黃河邊上的飯店老板,我是龍雲飛,今天專程來向蘇大人學習東坡肉和東坡魚的做法。”雲飛激動地告知此行的意圖。

    “快請進,快請進。”眾人將他迎進來。

    “朝雲,各類調料備好了嗎?”蘇軾一邊進門,一邊大大聲問道。

    “蘇大人,我是龍雲飛,今日專程來向您學習您老創造的美味,請不吝賜教才是。”雲飛施禮道。

    “龍老板,別來無恙。”文妃一聽,遇見故友,急急地跑出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這位是,”龍雲飛驚訝地問。

    “這是煦帝最寵的文妃娘娘。”安全不失時機地介紹道。

    友人相見,分外激動。雲飛仔細一看,可不是?欣喜地拜見了文妃,由衷感歎道:“多日不見,當日一路風塵的白姑娘,今日已經搖身一變,成為尊貴無比的皇妃了,的確,飽讀詩書的美人,豈能沒有好命呢?”

    “龍老板過譽了。”

    “文妃娘娘過謙了。”

    “此番天遙路遠的,娘娘也不嫌辛苦嗎?你是向蘇大人討論詩書呢,還是學習東坡名肴?”

    “二者兼而有之吧。”

    “我就在黃河岸邊做著鯉魚美食的生意,沒想到一年半載下來,本地食客們竟然厭倦了美味地道的黃河鯉魚,就跟商量過似的,可謂‘門前冷落車馬稀’,我琢磨來琢磨去,覺得應該走兼收並蓄的文化路線,於是馬不停蹄地一路學習各地飲食文化。”

    龍飛怕蘇軾不高興,連忙糾正道:“但我首先決定學習大文豪蘇學士的名肴。”

    “哦,原來如此!”美人以及武侍們異口同聲地回應道。

    “老身能有何美味,敢勞駕遠道而來的朋友專程拜訪學習呢?”蘇軾笑眯眯地問。

    “您老的名字,就是一個響當當的品牌呀,您不知您的東皮肉東坡魚,早已名聲在外了嗎?”

    “相公,光顧著搭話了,手提酸了嗎?”朝雲一把接過鮮活的魚和肉。

    “學士大人累了吧,您老休息,隻負責指揮在下便是。”雲飛爽快地接話說道。

    文妃喚來眾位姐姐和武侍們簇擁著蘇軾與雲飛,圍成一道彩虹似的漂亮圖案。

    龍雲飛請蘇學士坐下,邊喝茶邊聽蘇學士指點“佳肴江山”。

    “首先選肉要選好肉,多層次,肉質緊致的帶皮五花豬肉。”

    “嗯,俗話說,人強難敵貨硬。”雲飛仔細瞧了一下肉,覺得品相十分良好,讚同道。

    雲飛麻利地係好圍裙,“將豬肉切成維度為二節食指那麽長的方塊,並用粗棉繩綁成十字結,紮口朝下。”美人們紛紛上前幫忙。

    “在平底鍋內放半碗油,將肉皮朝上,中小火慢慢煎出油脂,取出肉塊備用。”

    朝雲洗淨一口大砂鍋,鍋底鋪上一張竹篾編成的篾網,她一邊介紹說這樣防止肉塊燒焦,接著在鍋底墊上香蔥及薑片,將煎好的肉塊平鋪在鍋裏,炒鍋內放入兩把冰糖及一小碗克清水。

    “請將小火燒至冰糖溶化,鍋內冒煙,冰糖轉為深褐色,放涼後加入清水一小杯,重新加熱將糖色煮成褐色糖漿,將糖漿水,紹興酒一小杯加入鍋內.注入清水一大碗,水量至豬肉的多半位置,加蓋大火燒開後轉小火燜約半個時辰分鍾。”

    文妃以為大功告成,沒想到,兩刻鍾後,蘇學士繼續吩咐雲飛將豬肉翻轉豬皮朝下繼續燜製.約3刻鍾後,再翻轉過來,直製水份燜至隻剩鍋底位置。

    最後,請將豬肉擺放在大碗內,倒入剩下的湯汁,放入剪開口的紅棗,再倒入紹興老酒酒一小杯,鍋內燒開水,將肉放上加蓋大火蒸半個時辰即可。

    文妃本想過目不忘,沒想到一看這麽繁瑣的程序,一下子記得頭昏腦脹,就不再記了,隻得請姐姐們仔細地記於心間,等學士閑來無事之時,請他將過程詳細地題於紙上,再叫禦廚研習研習。

    朝雲在一旁已將米飯蒸好了。

    “有朋至遠方來,豈能無酒乎?”蘇軾竟然像一個孩子一樣,一路小跑著將親手釀造的羅浮春、真一酒以及惠州名酒萬戶春分三次取出,輕輕地擺在餐桌上。

    龍飛驚奇地問:“莫非這些酒蘇大人親自釀造的?”

    “私自釀酒,可是犯王法的呀!”雷霆不解地關心地問。

    “是呀,官府在各地城鎮設置酒務這種管理機構、釀工場酒坊和賣酒作坊,禁止私造,但老身這座嶺南名郡粵東門戶鵝城卻例外,因此地地處嶺外,瘴毒對民眾危害很大,故大宋朝廷對嶺外人格外開恩,允許民間釀酒,用飲酒來驅除瘴毒。惠州的釀酒業很發達,所用的材料有米、麥、桂花、鬆花等,享有盛名的酒類品種有桂花酒、萬戶酒、羅浮春、真一酒等。我常與林婆打交道,她就是釀酒和賣酒的專業戶。”蘇軾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敢問大人,您是否寫過關於美酒的詩呢?”文妃乘興而問。

    “嶺南萬戶皆春色,會有幽人客寓公。”蘇軾吟道。﹙蘇軾自注:“嶺南萬戶春”,酒名。﹚

    他接著補充道:“我一踏進惠州城,熱情友善的父老就用本地釀造的萬戶春酒招待我。”

    “為了不傷著胃腸,我提議大家先吃菜,再品酒。”蘇軾提議,關切地言道。

    大家期待已久的東坡肉上桌了,看著薄皮嫩肉,色澤紅亮,迫不及待地吃上一塊,頓覺味醇汁濃,酥爛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膩口。

    幾筷子下來,大家紛紛表示讚不絕口,也渴望“見賢思齊”,決定要將此絕招學到手。

    三姐也覺得過程複雜,忍不住問:“請問有沒有簡短的口訣來概括做東坡肉的秘訣呢?”

    “請各位別見笑,老身曾編過《燉肉歌》,內容是‘黃州好豬肉,價賤如糞土。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柴火罨焰煙不起,待它自熟莫催它,火候足時它自美。’”注:罨,音同“眼”,掩蓋之意。

    “好個‘萬事功到自然成。’”文妃盛情誇讚道,將最後一塊肉送到朝雲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