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行有行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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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鄖無奈的苦笑之後,欲將手諭還回去,郭副官卻一臉驚惶,連聲求饒,“好兄弟,你可別害我,凡是大爺(劉湘)決定的事情,哪個敢亂來,我一旦被砍了腦袋,家中老小都得要飯”。
沒想到劉湘馭下如此之嚴,劉鄖不由一愣,於是收起了手諭,也不與郭副官為難,想直接去別墅,找劉主席細細分說。
郭副官突然想起一事,連忙拉住了劉鄖,十分意外的說,“兄弟,你是不是想找劉湘劉主席,還是別去了,他此時不在,剛才就已經出去了,這張手諭,還是大爺臨行前交給我的”。
劉鄖也有些驚詫,有這麽巧,也有些將信將疑,郭副官也知道他不信,於是拉他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才低聲解釋,“你昨晚也在場,除了大爺外,還有那兩位,你我都是大爺的副官,今後還在一個馬勺裏吃飯,就實話告訴你吧,大爺隨那兩位去了武漢,回來的時間還未知,大爺臨行前有交待,讓我們做好自己的事”。
這才1934年,劉湘與劉文輝就隨老蔣去了武漢,雖然聽上去,有些荒謬不經,但是劉鄖反而信了九成,還猜到這三人,多半坐的還是飛機,難怪郭副官也不知道,劉湘回重慶的具體時間,看來大人物做事,一貫都很謹慎,哪怕是身邊的親信,也是既用又防。
既然劉湘讓大家各盡其責,劉鄖也就作罷,正欲拉著胡健生,向郭副官告辭,突然記起李家鈺將軍,他將負責駐軍涪城,總督涪城鋼鐵廠與涪城兵工廠,決定先去拜訪拜訪。
一向郭副官打聽,才知道李將軍,居然是劉湘去武漢的陪同人員之一,劉鄖暗暗猜測,看來李家鈺十有八九,就是今後川軍軍工的掌門人,此次去武漢有考察漢陽兵工廠,購買一應設備的意思,也就好解釋劉湘與劉文輝,為什麽會隨老蔣去武漢了。
郭副官建議劉鄖,幹脆就在佛圖關招待所,好生休息幾天,到重慶山城的幾個景點都走走,反正一切食宿與車輛都是免費,劉鄖掛念運輸船隊,心中總覺得惴惴不安,隻好婉言謝絕了。
在郭副官的護送下,劉鄖與胡健生回到了朝天門碼頭,不料一幹船員和乘客,得知某人無恙歸來時,竟然歡呼而出,夾道歡迎,還有孫誌雄等十幾個傷兵,竟然還幫著掛紅放炮,仿佛是得勝歸來。
胡健生頓時大驚,連忙要大家低調,萬一讓有心人看到,還以為他們心生不滿就麻煩了,搞不好連盧老總都得吃掛落,劉鄖與郭副官相視一眼,都有些暗暗叫苦,這其中誤會就大了去。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對於這個場麵,劉鄖還是有些尷尬,隻好請郭副官先走,認為既然已經回來了,剩餘事情就由自己處理為好,郭副官也知道為某人要臉,也就沒再多說,很爽快的走了。
劉鄖也沒多說,隻是對船員和乘客們,鞠了一躬,很感動的說,“謝謝大家,昨晚是受劉湘劉主席之邀請,去他老人家的別墅一敘,畢竟我是他的同族子侄,一見很喜歡,所以就多留了一會兒,不想時間已晚,來不及返回船隊,隻好在佛圖關留宿一晚”。
劉鄖摸了摸腦袋,有些苦笑的說,“全都怪我,這些天太過疲倦,一睡就睡到了中午,一醒來,才知道胡健生隊長,已在招待所大廳,等了大半天,實在是慚愧,在這裏向大家陪個不是”。
原來劉鄖與劉主席是一家人,那就難怪了,好在這個時代的民風淳樸,大家也就沒多想,既然是誤會,也就開心的大笑起來,有的還開玩笑,要某人請大家吃一頓,就當壓壓驚。
劉鄖靈機一動,這個提議很好,隻要華夏人,其實還是很好說話,什麽事都與吃飯喝酒有關,當下就與胡健生,以及幾位船長商量,看看能不能將人分作三撥,去重慶最好的酒樓吃一次。
胡健生卻有些皺眉頭,不怎麽同意這個餿主意,他認為大家出門在外,萬事應當小心,要是真要去大吃大喝,不是不可以,問題就在於,不說歹人暗中算計,就是大家水土不服,也是大麻煩,一旦耽誤了行程,錯過了汛期,這些船隻和設備,還怎麽辦呢。
雖然這些話,不中聽卻中用,好在劉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立馬虛心接納了意見,換個方式請大家吃飯,自己拿出銀元來,請船隊的廚師去城區一趟,買一些新鮮的肉菜蔬果,以及川中的名酒,在船上自己做酒席,另外有些特色菜,可以在附近的酒樓適當的訂一些。
當天晚上,場麵火紅熱鬧,大家夥都適當的喝了一些,隻有劉鄖、胡健生和賈璉滴酒不沾,他們都是謹慎的人,雖說朝天門碼頭是大碼頭,還是官辦碼頭,一般是不會出什麽事故,但是萬事都有意外,這年頭兵荒馬亂,人心難測,誰都不敢保證官匪不是一家。
看著平淡無事的夜晚,劉鄖還是覺得重慶不可久留,於是與胡健生和賈璉商量,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是不是可以天亮就出發,趕在枯水期來臨之前,將一應機器設備運到涪城更好。
胡健生一陣苦笑,隻好告訴劉鄖實話,他也想提前出發,問題是民生公司的很多船員,都是重慶本地人,這幾天他們都是思鄉情切,如果不讓他們回家省親的話,多半無精打采,事倍功半。
劉鄖是21世紀的人,腦子就是要靈活些,立馬想到了“加班費”的妙招,剛想法說出來,就遭到胡健生與賈璉的極力反對,他們認為這就是一個餿主意,會極大的破壞行業規矩,不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而且連各行各業都有“行規”,一旦破壞行規,就會被人視為失信棄義,今後大家都不會與你做生意。
劉鄖也傻了眼,居然連萬能的金錢,在這個時空,都不是萬能的,還有天理麽,還有王法麽,算了,三板斧也砍完了,劉咬金也得回船艙休息去了,懶得與這些死腦筋較勁,有錢都不掙,是真傻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想不明白,難道真的有代溝之說。
在21世紀,有疑問找百度,在1934年問誰呢,劉鄖如是想到,難道問智腦,又覺得自己可笑,智腦是外星產物,哪裏知道地球上的行情,不是緣木求魚麽,對了,這幾天怎麽不見袁琪兒。
劉鄖立馬用螞蟻機器人聯係,居然聯係不上,隻好用智腦定位,暈,竟然就在附近,準確的來說,就在巨蟹戰艇上,離某人的艦長休息室很近,隻是深度有點不對,大約在水線以下。
還沒等智腦分析出來,劉鄖就暗叫不妙,袁琪兒多半出事了,不是潛在水中,就是躲在密封艙,問題是叫了半天都不回答,搞不好已經昏迷了,難道受了傷,又或練功練叉了,已走火入魔。
算了,無論哪一種,還是趕快將袁琪兒找回來,劉鄖根據智腦的定位顯示,在黑夜中摸了過去,果然在戰艇的密封艙中,找到了她,赫然一身血跡,身上的夜行衣還沒換下,人早已昏迷不醒了。
劉鄖這些天來,與袁大高手嘻哈打鬧,已經漸漸的習慣了,知道袁琪兒也不是一個壞人,也許曾經是作了一些壞事,都是沒人指引的緣故,看到這廝一副生死不明的樣子,心中覺得很難受,倒也沒想過這廝,是不是去做什麽壞事,被人給打傷了。
智腦對於高手們的掃描,一貫很有限,一時也搞不清,袁琪兒究竟受了什麽傷,劉鄖隻好拿出初級治療劑,給袁高手服下。
5秒鍾不到,袁琪兒就睜開了眼睛,看到某人安然無恙,也就放鬆了些,微微一笑,剛想開口說話,就吐出了一口黑血,劉鄖大驚,還以為治療劑失效,正欲給袁大高手再服用一次。
袁琪兒已經坐了起來,於是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略略調整了一下內息,自行檢查了一下傷勢,發現外傷基本痊愈,內傷也好了一半,剩餘的傷勢隻要再調理幾天,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在這幾天內,不能再飛來飛去了,如同飛鳥折斷了翅膀,成了平凡人。
劉鄖看某高手半響不說話,還以為傷勢愈合有限,於是又拿出一支治療劑遞給她,袁琪兒嬌媚的一笑,並沒有接住,而是輕輕的問了一句話,“你不知道我是壞人麽,你為什麽要救我”。
劉鄖傻傻的拿著治療劑,看著別有韻味的袁琪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袁高手卻忍不住嗬嗬直笑,有些調戲的說,“難道,你喜歡上我了,你不是有孔玉玲和龐語嫣麽,不怕她們吃醋”。
還有心情調笑,劉鄖一愣,這才知道藥物已經生效了,也不直接回答,隻是微微一笑,就準備將手中的治療劑收起來,袁琪兒卻星眸一閃,瓊鼻略皺,有些意外的說,“這就是你所說的靈藥吧,不是還要三年嗎,怎麽現在就可以用了,男人最喜歡騙人”。
劉鄖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研究這些,也沒與袁琪兒計較,反而柔聲問道,“大高手,你不是從來不吃虧嗎,這一次怎麽會這麽慘,看架勢,差點就回不來了”。
袁琪兒眼睛一瞪,伸出了小拳頭,呲牙舞爪的比劃了一下,似乎有些責怪劉鄖,氣哼哼的說,“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劉鄖有些想不明白,突然心中一動,指著袁琪兒,失聲的叫道,“你,竟然夜闖劉湘的別墅,你不要命了”。
袁大高手眼睛一翻,雙手一叉,一聲冷哼,有些不以為然的說,“原來那就是四川王劉湘的別墅,小小的別墅之中,竟然有四、五個頂級高手,害得老娘差點死在那裏,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