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初次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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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鄖默默的看著地圖,仿佛在消化委座的建議。
在智腦的輔助下,老蔣的戰略構思,很快被一一的模擬了出來。
上海、南京與杭州,彼此相距200公裏左右,在上海佘山、南京紫金山和杭州天目山,一旦設立防空雷達站,剛好能覆蓋這個大三角地帶,可以切實的保護整個淞滬戰場,以及南京的領空安全。
在天台山布點,更是神來之筆,讓台灣方向所來的敵機無所遁形。
因為這年月有沒有衛星導航,飛機飛行全憑目視飛行,因此鬼子空軍隻能貼著鐵路線,或海岸線飛行,而且天台山的雷達探測區,剛好能籠罩敵機所有的飛行路線,無論是襲擊上海、杭州或南京,都必須經過該雷達區域。
薑還是老的辣。
該雷達網絡一旦完成,戰略價值不可估量,日軍的轟炸機群,若是從台灣鬆山機場起飛,南京方麵可以獲得600公裏的預警,若是從海上的航空母艦上起飛,可以獲得400多公裏的預警。
而且30年代的飛機,還是螺旋槳的時代,飛行的經濟航速都比較低,一般在200公裏左右。
因此敵機想偷襲南京等地的話,南京的空指中心,可獲得2小時的預警時間,即使想偷襲杭州等地,也能獲得1小時的預警。
我方空軍可以最大的集約化用兵。
當然,劉司令更歡迎這些敵機,以最高速來奔襲淞滬戰場。
那樣的話,往往還沒抵達淞滬的上空,就會耗盡一切燃料,最終從高空一頭栽下來,不是葬身大海,就是撞山而亡,反倒省了一番手腳。
不過劉司令還是小看老蔣了。
30年代的民國,即或沒有防空雷達,卻有肉眼雷達可用。
這年月的飛機,在沒進入預定戰場時,飛行高度往往都比較低,有經驗的情報人員,僅憑肉眼就能觀測出,敵機的種類和走向,然後通過秘密電台通報給有關部門。
肉眼雷達,隻是在及時性和準確性上,略差了一些而已。
有甚者,還可以在敵機經常出沒的地方,設立秘密的觀通站,簡單的來說,就是在特定的地域或高山上,設立一個秘密觀察站,將所觀察到的敵機數量和動向,通過秘密電台,發給南京的空指中心。
因此肉眼雷達和觀通站,既簡單又有效,得到了很多國家的青睞與推廣,即使到了1945年,二次大戰即將結束時,日本、華夏和蘇聯等相對落後的國家中,都還在使用這種原始、有效的防空預警辦法。
川西已經研製出了防空雷達,老蔣自然沒有理由不采納。
他當即任命劉亦誠少將,為南京雷達技術組組長,暫歸南京軍委直接管轄,專門負責對雷達係統的安裝和調試,並在小營秘密基地內,組建華夏空指中心。
至於雷達的安裝問題,當然由川西技術人員去安裝。
第一負責人正是餘紫甜中校,她是早年追隨劉鄖去川西發展的人員之一。
餘中校出身武林世家,1934年11月,臨時被武漢軍方派往川西,負責保衛技術人員的人身安全,這些年一直在川西大學進修,深得劉司令的信任,隨著雷達技術的不斷改進,她也成了雷達方麵的專家。
好在老蔣對於餘紫甜,也略略有所耳聞。
這些年來隨著川西勢力的日益壯大,想打入川西體係的特工,比比皆是,但是能夠成功潛伏的事例,基本上沒聽說過,反而顯得川西體係更為的高深莫測。
更荒謬的是,連川西縣的土著們,都逐漸的向外遷徙。
外來人口就更別提了,能抵達茂州市就是極限了,川西縣成了情報黑洞。
唯有最早去川西的人,才允許定居在川西縣城,這些人是川西體係的實權者,他們掌握著川西的各個要害部門。
也導致他們成了各大情報組織,所關注的焦點之一,而老蔣麾下的軍統與中統就更厲害了,甚至在暗中主動幫川西體係,將這些人的過去曆史,都有組織、有計劃的抹去了,讓其他的情報組織,隻能在黑暗中摸索。
淩晨二點左右,老蔣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意猶未盡的劉司令,也隻好作罷了,他本來還想談談石家莊的防禦問題。
給蔣校長披上毛毯之後,劉司令就乘著茫茫的雨夜,搭著南京小營的特勤快艇,徑直去了蕪湖機場,即刻準備著手安裝雷達一事。
當劉鄖在機場內,將一應事物安排妥當時,天色已經發白了。
餘紫甜等雷達技術專家,也不用他再叮囑了,而是隨著特勤憲兵,將四台防空雷達裝上了船隻,一一的運到了南京紫金山,爭取盡快調製成功。
劉司令正準備小睡片刻時,蕪湖機場內卻響起一片歡呼聲。
據說是華夏的空軍部隊,已經擊沉了“出雲號”日艦,並對駐滬日軍的倉庫、陣地,以及陸戰隊司令部等重點要地,進行了猛烈的轟炸,一時斬獲無數。
望著連綿的大雨,劉鄖也被愣住了。
隨後他才猛地記了起來,出雲號是一艘巡洋艦,曾是日本天皇的座艦,現在是日軍第三艦隊的旗艦。
現在正是日酋穀川清的司令部所在,自“七七事變”以來,該艦帶著十多艘軍艦,在淞滬一帶遊弋,對淞滬戰場的威懾著實不小,空軍能擊沉此艦,確實值得慶賀一番。
日艦“出雲號”,屬於裝甲巡洋艦,排水量近萬噸,由英國造船廠承建製造,曾參加過一戰和日俄戰爭,艦長121.92米,寬20.93米,吃水7.37米,動力1.45萬馬力,航速21節,額定編製672人。
該艦配備了4門203毫米艦炮,14門150毫米大炮,以及20多門速射炮和高炮,另外還有4具450毫米魚雷發射器。
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出雲號”早已陳舊不堪,但是對於華夏而言,仍是龐然大物。
以“海圻號”為例,它已經是華夏目前最大的軍艦了,排水量才區區4300噸,而近萬噸的“出雲號”,一次性的火力投送,甚至超過了三四個重炮團。
何況,“出雲號”從來不是“孤身作戰”。
它還是一艘旗艦,最輝煌的時候,曾統轄著近百艘軍艦,在1932年“一·二八事變”時,它曾率日軍艦隊封鎖了華夏的東南沿海,打得整個華夏海軍毫無還手之力。
看著越下越大的雨水,劉鄖也就馳然而臥了。
這廝剛剛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在蕪湖機場之內,又突然響起了淒厲的防空警報,哪怕睡意再沉,也被陡然嚇醒了。
此時已經快逼近中午12點了。
機場內軍人都睜著迷糊的眼睛,望了望不斷飄雨的天空,盡都發出了“切”的一聲,這個鬼天氣,即使日本鬼子再不要命,也不敢飛來轟炸南京或蕪湖的。
可惜,事實恰恰相反。
蕪湖基地的長官們,很急切的向大家通報敵情,日軍的轟炸機大隊已飛過杭州,目前正向南京方向飛來,杭州空軍本想攔截,卻被鬼子的艦載機所糾住,因此才向南京機場示警。
“八·一四筧橋空戰”。
劉鄖猛地醒了過來,在另一時空,也爆發了杭州灣“八·一四空戰”,敵機是從台灣鬆山起飛的轟炸機群,總的數量也不多,也就十多架的樣子,所轟炸的目標,正是筧橋空軍機場和安徽廣德機場。
不過令這廝更不安的是,那時好像沒什麽艦載機隨之護航。
劉司令不由暗暗叫苦,看來他自己穿越到民國時空,果然引起了神秘莫測的蝴蝶效益,才1937年8月14日,日軍就開始轟炸南京了。
不過基地的長官也說到了一點,此次日軍轟炸機群,皆是雙引擎的重型轟炸機,總數估計超過50架。
劉司令陡然一驚,這可是戰略性的大轟炸了,更要命的是,今天正值下雨,南京的軍民根本沒有什麽準備,一旦進行大規模的轟炸,後果是災難性的。
對於其他的廢話,劉少將也不想再聽了。
隻見這廝的一聲令下,川西飛熊戰機中隊的飛行員,盡皆神色一肅,紛紛開始檢查自己的著裝,一一核對戰機上的油料與彈藥,為飛熊戰機起飛作最後的準備。
不久,東南方向隱約傳來慌亂的逃喊聲。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飛熊機群開始逐一的升空,
看到在風雨中努力騰飛的川西中隊,蕪湖機場內的其他飛行員,盡皆自責不已,於是紛紛效仿川西的作法,填充好油料和彈藥後,即刻支援南京上空的空戰。
當川西中隊抵達南京上空時,還是有些晚了。
南京市區的防空警報依然長鳴,而日軍的第一聯合航空隊,已經飛臨南京的上空。
好在這些敵機僅僅是先頭部隊,隻有十多架轟炸機。
它們正在南京的市區內瘋狂投彈,把雨花台一帶炸得稀爛,甚至壓根不在意所轟炸的對象,究竟是不是軍用設施,這些重磅炸彈,大多落在了民宅區域內。
一枚枚重磅炸彈呼嘯而下,近百棟民宅被炸上了天,無數的無辜百姓,在硝煙與烈火之中痛哭哀嚎,即使雨點再大,也洗不掉衝天而起的血腥味。
這些凶手們卻越來越興奮,正打算降低高度,向幸存者掃射。
看到如此慘烈的情形,劉司令在痛心的同時,也大感無奈至極,記得1937年8月7日,南京的《新民報》就曾胡言亂語,斷言南京“不是重工業區,不是金融市場,也不是軍事重鎮,實在夠不上敵機的轟炸,南京並不如一般想象之危險”,“隻是希望大家沉著鎮靜一點好了”。
當川西中隊看到敵機時,敵人也看到了他們。
這些敵機根本沒有想逃的架勢,仿佛忘記它們自己是轟炸機,隻見它們如同戰鬥機一般迎了上來。
這個倒是令劉司令驚喜不已。
更好笑的是,這些日機竟是清一色的雙引擎轟炸機,沒有一架戰機隨之護航,某人心中一樂,哈哈,這都是送人頭的冤大頭。
劉鄖在機群的公共頻道,很囂張的喊道,“大家注意,日本鬼子送功勳來了,手快有手慢無,誰是第一個王牌飛行員,就看今朝了”。
劉少將一馬當先,像愣頭青一般,直直的向敵機機群撲去。
“納尼,這麽凶殘,想在空中拚刺刀的幹活”。
連自信滿滿的日軍長機,也傻了眼,對於近在眼前的華夏戰機,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扣動扳機。
也許是怕敵機在淩空爆炸之後,所形成的碎片風暴,甚至將他們自己也卷了去,因為戰機一旦被碎片擊中的話,這些碎片的殺傷力,不亞於被機炮給直接命中。
敵人怕死,不等於劉少將就不怕死。
恰恰相反,某人還怕死得緊,隻是這廝有智腦和螞蟻護身,對於很多事情可以提前算好。
比如就如現在,當敵機進入了他的有效射程,立馬就發出了一大串的炮彈,將敵人的長機打得淩空爆炸,形成了一大蓬的流星火雨,看似笨重的飛熊戰機,卻即刻以爬升的方式避開。
隨著幾架戰機的淩空爆炸,敵我雙方紛紛學習劉司令,以爬升的方式規避碎片。
因為戰機在飛行時,是非常非常的脆弱,甚至往往連一隻麻雀都能擊落它,何況是密集的飛機爆炸殘骸,雙方的飛行員們都有意識的逃離“空難區”。
可喜的是,川西的飛熊戰機,雖是雙發的重型戰鬥機,卻是貨真價實的戰鬥機,在靈巧度上或許是差了些,但說到爬升速度絕對不弱,相反日軍的戰機就慘了。
轟炸機就是轟炸機,怎麽比得了戰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