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龍斷脈 第十五章 仇人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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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出來的地方,距離仙人洞非常遠,等於是轉到了仙人洞的背後。稍事休息,眾人開始下山,向導起初走在前麵帶隊,可上了正道後,一點點挪到了後麵,李瀟給了二爺一個眼神,二爺心領神會的隔在向導和林小小之間,而李瀟慢慢走在了向導身後,我不明白什麽意思,就跟二爺並肩走著,借機偷偷問怎麽回事,二爺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說:“我說你小子看的挺機靈,怎麽關鍵時候腦子就不好使了?那家夥和曾團長嘀嘀咕咕半天,還總看這姑娘,你以為他是看上林小小了?而且咱們從這麽遠的地方出來,他正好就過來了,咱們又不是炸藥嘣出來的,哪有那麽大的動靜?這家夥肯定有貓膩”,聽到這我心裏一驚,向導身上有槍,可我們隻有幾把刀,一旦發生衝突,我們一方必會有傷亡,而且看曾衛國對他的態度,貌似也有幾分忌憚,真的動起手來,還無法判斷他的立場,即使曾衛國隻是保持中立,林小小也必定凶多吉少,想到這不由的看了看走在前麵的她,手心裏出了汗。
向導貌似看出了我們的意思,又回到了隊伍的前麵,李瀟問他是不是還要去一趟來時的道觀,曾衛國在一旁說:“沒時間了,下去之後趕緊休整,還有任務”,我跟二爺對視了一眼,隻見他撇撇嘴,沒說話。
天光大亮的時候,我們回到了村裏,這才發現,這村裏沒幾戶人家,而且即使零零散散碰見幾個人,對我們這種背著刀的
“乞丐”都沒有顯現出哪怕一絲的好奇,無一不是低著頭匆匆而過。進了向導家的院子,上次趕車送我們來的那個車夫也在,向導吩咐了他兩句,車夫轉身就走了,我們進到屋裏,一個個或躺或坐,皆是疲憊到了極點,而曾衛國和向導在另外一間屋裏關起門來說著什麽,大約一頓飯的功夫,車夫返了回來,提著一個大食盒,背著個大包袱,剛一進屋二爺躥起來衝向食盒,打開來裏麵有烙餅和幾盤鹹菜,居然還有一隻雞,看樣子應該是提前燉好的,一幫人一哄而上,風卷殘雲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吃了個精光,但很明顯都沒吃飽,盤子比洗過還幹淨。
吃完之後每個人梳洗了一下,換上車夫背來的衣服,李瀟用向導給的藥箱,挨個包紮打針,都弄好,五個人分了兩個屋子睡覺休息,曾衛國、李瀟和我一屋,林小小單獨一屋,二爺非說他太胖擠不下,搬了把躺椅,抱著刀橫躺在林小小的房門口,本來我想和他換,他死活不同意,我一想也是,看向導和那個車夫的身板都是專業的練家子,我醒的時候恐怕都不是對手,更何況睡著之後。
這一覺睡的昏天暗地,一直到晚霞漫天,才一個個的醒過來,醒來後身上仿佛萬蟻蝕骨一般的疼痛難忍,看他們也是一個個的齜牙咧嘴,向導看我們都醒了,把二爺叫進來後給車夫使了眼色,車夫點點頭站在了林小小的房門外。
看眾人都進了屋,向導插上門說:“日本人帶出的那個確實是條龍,昨天有人在田莊村發現了它,六號指示你們要查明真相,並想辦法封鎖消息,這些是給你們的,”說完把一個包袱放在炕上,解開發現裏麵有兩卷銀洋,一些新的偽造證件和一小瓶黃色的粉末,新的證件人手一份,每人又分到6個銀洋,黃色的粉末曾衛國拿起來直接遞給了李瀟,李瀟稍稍聞了一下,點點了頭,曾衛國問向導:“什麽時候出發?”向導說:“現在就送你們走,連夜趕往田莊村”,叫上林小小,收拾妥當準備出發,大家已經上了馬車,二爺突然說:“哎,不對,我東西落屋裏了,等我一下啊”,說完獨自一人返了回去,等了半天還不見出來,向導正打算進屋去叫,聽他喊著:“來了來了”就跑出了屋。
三駕的馬車行駛在大道上,二爺湊過來,衝我眨眨眼,拍了拍腰裏示意我摸摸,我伸手一摸,原來是他那隻匣子炮,他悄悄的說:“這次去是封口,跟人打交道這個可比刀好用多了”。
第二天臨近正午時候,一行人到了蓋平縣,顧不上吃飯馬車直奔林小小家,一路上七拐八拐的,最終停在了一處宅子門前,隻見這房門四敞大開,二爺衝皺著眉的林小小說:“你老娘做好飯開門等你呢,快進去吧,我都聞著燉肉的味了”,林小小緊皺眉頭,從馬車上跳下來,大步往裏走,曾衛國衝我點點頭,我緊隨其後也進了屋,隻見這林家仿佛被搶了一般,衣服被子散了一地,鍋碗瓢盆也是破的破,碎的碎,一片狼藉,找來找去,屋裏一個人沒有,正納悶,門口一個上歲數的女人探頭探腦的往裏看,林小小一眼看見喊了聲:“王大娘”便迎了上去,這王大娘哆嗦著進了屋,還未開口眼圈已經紅了,林小小迫不及待的詢問情況,王大娘說:“幸好你不在啊,那個千殺的孔二狗前幾天帶了幾個日本兵來,非說你家有什麽寶,笛子什麽的,把家翻了個底朝天,又逼問你娘,你娘她什麽都不肯說,結果被日本人打了一頓,他們走後第二天你娘就閉了眼,鄰居們看你一直不回來,就幫襯著把你娘埋在了西山的鬆樹下,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說沒就沒了”,說完嗚嗚咽咽的哭起來,林小小臉漲的通紅,雙手攥拳嘎嘣嘎嘣直響,我在一旁聽的也是怒火中燒,林小小大步走進了一間貌似煤房的屋子,不一會從裏麵抱出一隻箱子,這箱子不大,但看起來很精致,走到我麵前說:“你身上有錢嗎?”我掏出幾個銀洋,她一把抓了過去,全遞給了王大娘說:“大娘,我現在無以為報,這些錢是家母的喪葬費,多出來的是感謝大家的恩情,若有機會,必定重報”,王大娘推脫了半天,最終隻肯收下兩個銀洋說:“孩子看樣子這家你是不能待了,一個女孩子在外麵,身上多留些錢安全,大娘我一直把你當親閨女看,若是有一天外麵日子難過了,你隨時回來啊,大娘家就是你家”,說完兩人抱頭痛哭。
馬車直奔西山,路上買了些香燭紙錢,一幫人本來還稀奇發生了什麽事,一看買這些東西,誰也不說話了,西山的鬆樹下,一座不大的土丘孤零零的肅立著,一塊木頭牌子寫著亡者姓名,林小小跪在墳前,焚香燒紙,又挖了個不大的坑,把從墓裏帶出來的金片一片片整齊的放在裏麵埋了,咬著牙留著淚,從牙縫了蹦出了四個字:“血債血償”然後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對曾衛國說:“曾團長,我要加入你們”,曾衛國為難的看了看大家,我們也為難的搖搖頭,大家都知道這風雷組隻有六號有任命的權力,林小小又說:“曾團長,你若是同意,這箱子東西我送給你,否則,我就一把火燒了它”,說完打開箱子,裏麵全是各種畫著圖的紙和幾個本子,她隨手拿出幾張紙遞給曾衛國,曾衛國翻看了幾眼,瞬間臉色陡變,嚅嚅囁囁的說:“這..這…這是樣式圖!”,林小小一把奪回了紙,點點頭,拿起點香燭的火柴,劃著後就要點這幾張紙,曾衛國仿佛電擊般說:“別!讓我想想,我想想”,一盞茶的功夫,曾衛國命令道,繼續往田莊村出發,路過營口時,他跟林小小在營口下車,他要親自向上級匯報情況,其餘人直奔田莊村進行勘察並等待匯合。
在林小小沒有正式進入風雷組前,六號是個絕對的秘密。還有將近一天的路程,一行人到了蓋平縣城最大的酒樓
“仙客來”,打算吃飽喝足,再帶些幹糧上路,挑了二樓的一個靠窗的包間,酒菜上齊,除了二爺,大家都沒什麽心情吃飯,一個個也都替林小小難過,更多的是擔心如果六號不準她進組,她一個姑娘家可怎麽辦,正愁著,忽聽樓下一陣嘈雜,有人高聲說:“他媽的,給老子滾開,我說你這酒兌水了就是兌水了,敢跟老子頂嘴,把你這破店給你拆了知不知道?少廢話,把李裕泰那老不死的給我叫出來”,二爺一聽有熱鬧看,飯都顧不上吃,跑出去扒著樓梯往下瞧,不一會回來了憤憤不平的罵著:“他娘的,一個狗漢奸,狗仗人勢的東西還欺負人,曾團長,咱管不?”,曾衛國搖搖頭說:“有任務在身,切不可節外生枝,”林小小聽著下麵傳來的聲音,突然噌的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樓梯處向下觀瞧,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們一看情況不對,趕緊上前圍住她問:“什麽情況?”,她手指哆嗦的指著下麵那個梳著小分頭斜挎著槍的小子,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孔二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