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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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蘇漫步在芝加哥的街頭,目光在一棟棟大廈間遊移,腦海中思緒紛飛。
芝加哥,著名的大都會,有著摩天大樓之鄉的美譽,在人類的近代史上是濃墨重彩的一筆。獨自走自這個城市裏像是穿行在水泥森林之中。
李蘇伸手,一路撫摸著牆壁前進,紅磚、水泥和強化玻璃傳來了不同的觸感,代表著這座城市曾經的強大。
芝加哥最強盛的時候人們建樓遵循的是情懷而不是預算,這種別樣的精神造就了芝加哥如今千姿百態的建築群。難怪人們都說“在別的城市你能看見高樓,在芝加哥你能看見所有的高樓。”
街道上熙熙攘攘,但能看得出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人群裏有一身西裝公文包傍身的白領,有嘻哈裝扮手拿滑板的學生,有斜帶貝雷帽腋下夾著畫板的畫家,有拿著手機相機在地標建築前合影的遊客。他們象征著著這座城市另一種意義上的強大——兼容並包。各種各樣的職業各種各樣的祖籍你都能在這座城市裏找到,形形色色的人們組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芝加哥。
但是這座城市興盛的陽麵代表著,她有同樣深邃的陰麵。
可樂喝完了,李蘇將杯子丟進了垃圾桶。
芝加哥也是人類曆史上黑幫最囂張的城市之一,在他們最猖狂的時候甚至敢公然在主幹道上火並,警察的霰彈槍在火力強猛的衝鋒槍麵前不堪一擊,著名的湯姆遜衝鋒槍的別名“芝加哥打字機”便來源於芝加哥黑幫對這種武器的熱愛,血腥凶殘的“情人節大屠殺”也是這群暴徒津津樂道的“功績”。
不僅僅是成建製的黑幫,芝加哥的小偷、強盜、逃犯和癮君子也比其他地方多上許多,淩晨時在街角捂著衣服哭泣的女孩,垃圾桶裏嶄新但又空空如也的錢包和陰暗的牆角裏的用過的注射器無不訴說著這座城市的汙穢,在芝加哥的有些地區,晚上十點出門買瓶醋都有可能是生死考驗。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麽?李蘇愣愣地想。他站住了,身旁高樓大廈的陰影裏的小巷子裏傳來了細微的女孩的哭喊。
李蘇轉身走進小巷,壓低自己的步子輕輕靠近,停在了巷子末端的轉角,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和他想的一樣,搶劫。
三個穿著單件t桖的男人將一個女孩逼到了角落,領頭的男人手上玩著一把蝴蝶刀,銀光上下翻飛。
被他們逼到角落裏的女孩看起來十五六歲,穿著淡藍色的上衣和簡單的牛仔褲搭配一雙普通的帆布鞋,有著漂亮的淡金色的長發,提包裏露出的教科書說明了她的身份。
這姑娘似乎快要崩潰了。她雙手捂住包擋著自己的臉慢慢往回退,像是將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最終她停到了牆壁前,退無可退。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手忙腳亂地從提包裏翻出了一個小巧精致的錢包遞了過去,上麵的hellokitty在這一刻顯得無比可笑。
為首的男人一把搶過了錢包,打開看了看後似乎並不滿足。銀光一停,他伸手抓開了女孩擋在身前的提包後用蝴蝶刀的刀背抵住了那個姑娘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小小的美在這陰暗的巷子裏綻放。
確實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姑娘,姣好的臉龐上有一些小小的淡淡的雀斑,並不醜陋反而顯得有些青澀,大大的眼睛裏藍色的瞳孔像是兩顆剔透的寶石,鼻子上架著一副小小的細框眼鏡給她增添了些許知性的美,眼角劃過的細細的淚痕顯得她柔弱而又嬌小。或許她沒有封麵女郎的那種誘惑嫵媚,但卻像是未熟透的蘋果一樣清爽又有些酸澀,讓人心動。
三個強盜顯然也被她的美麗打動了,領頭的男人右手還在收回蝴蝶刀但是左手已經開始解自己的褲子。
男人突然大叫起來,他的左手用力地握住了右手手腕,脊柱弓成了一個圈,右手上洞穿了他的手掌的鐵尺分外刺眼。
李蘇從轉角後閃出,俯身拾起地上的蝴蝶刀伸手掐著對方的脖子將他頂到了牆上。
心情很是不好的李蘇並不準備像日本普通高中生那樣說兩句這是我同學你們放開她,他準備發泄一下內心的煩躁。
伸腿踢中對方膝蓋,男人無力地跪下。在痛嚎中他的小腿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看來膝關節是保不住了。左手拔出自己的鐵尺插回腰間,右手將蝴蝶刀捅回男人手上的豁口。他背後的紅磚牆麵在李蘇的巨力之下顯得並沒那麽堅硬,蝴蝶刀刺穿男人的手後沒入了牆壁,輕鬆得像是刺穿一塊鬆餅。
李蘇不再搭理握著刀柄卻沒有勇氣拔出的男人,伸手輕輕取下了少女臉上的眼鏡揣進衣兜。“最好還是閉上眼睛,接下來的場麵有些少兒不宜。”
他轉身麵向另外兩個麵有懼色的男人。伸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將狼的爪子折斷,保護曠野上的羔羊。”
李蘇衝了過去,風衣下擺獵獵作響,矯健的身影像是俯衝的大鷲。
第一個男人露出了凶狠的神色,抬手便是一個標準的直拳打向衝過來的李蘇,看起來像是練過一段時間。但是他伸出的拳頭在李蘇的眼中放慢了數倍,隻是一出可笑的表演。李蘇伸手刁住對方的手腕,側身避開這個男人的同時雙手下拉肩膀上頂折斷了他的肘關節。
放下抱著關節哀嚎的男人李蘇追上了最後一個正在逃跑的男人,單手抓住他的後領向上一提,男人的雙腿因為慣性帶著上半身擺了起來。手腕發力李蘇將最後一個人摔在地上向著他的膝關節一腳踩下,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固然學校規定混血種不能殺死普通人,但是以他a級的權限給對方留下什麽終身殘疾還是可以的,送進監獄並不能保證他們能從此悔過,但是少一條腿或者少一條胳膊能夠保證他們從此與搶劫無緣。
李蘇低頭愣愣地看著腳下正在哀嚎的男人,他們搶劫過多少人了?那些錢本來或許會變成某個辛勤工作的母親想獎勵自己在學校裏得到優秀的女兒的一次美餐,或許會變成某個父親想買給自己兒子的一份玩具,或許會變成勞累了一天的白領下班後一杯愜意的啤酒,或許是某個男孩期盼了一周的零花錢。之後卻隻會被這群混蛋花在喝酒和召妓上。
他們又已經對多少女孩子下過手了?那些女孩本來可能會找到一個自己愛著的又愛著自己的男孩,能夠在新婚之夜與自己的愛人毫無顧忌的擁吻,她們都會成為幸福的新娘。
如今一切卻被這些男人毀了!這麽美麗這麽美好的東西他們怎麽敢伸出自己的髒手去碰!他們怎麽敢!他們怎麽敢!!
真想把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抹掉啊。
最終他還是冷靜下來,伸手摸出了男人身上的手機。“911麽?十四大道旁的小巷子裏有三個傷員需要救護車。”說完之後李蘇將手機摔碎在地上。看著玻璃碎片飛濺,好像這樣可以讓自己舒服一些。
事情還沒有結束。
李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到了在一旁緊緊閉著眼睛的女孩身前,伸手放在了她小小的光滑的手背上,聲音輕柔。“沒事了,我牽著你出去,走吧。”
雖然自己觸碰到她時她猛地一抖,但是聽到自己的聲音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然後是略帶哭腔的聲音,“先...先先生,能把我的眼鏡還給我嗎?我怕我看不清路摔跤。”
李蘇笑了笑。“所以說我牽著你啊,要是你看到了我的臉我說不定要殺你滅口哦,眼睛不許張開。”
雖然聽到了“殺人滅口”幾個字後她小小的身子很快又抖了一下,但是她很快用平靜了很多的聲音急切地說:“不...不會的!先生您是好人!”
李蘇心裏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這個姑娘知道那三個男人終身殘疾後還會不會說這句話。“把手給我吧,我帶你出去。”
女孩遲疑了一下一隻手緩緩鬆開提包伸直了,李蘇輕輕握住對方小巧的手掌,“走吧。”
牽著女孩走出了陰暗的小巷回到了大街上,李蘇輕輕將對方手抬平後將眼鏡放了上去,躲進了大廈的陰影裏。站在陰影裏的李蘇看著女孩戴上眼鏡四下尋找了一番並無所獲後還是嘟著嘴走掉了,也轉身離開小巷,不經意間臉上揚起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說好了給每個人幸福,就從現在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