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徹放聲大笑，手中的雙管重機槍向前方屍群肆意傾瀉著火力。他感到由衷的滿足，這一下午的瘋狂發泄足以彌補十二年沒能摸槍的遺憾。

    “海權，再來兩個彈箱！”

    “好嘞！”海權丟下手中的自動步槍，提著兩個彈箱過來，熟練地換上。“徹仔，也換我爽一把啊……”

    “行！我算是過足癮了，你來。”蘇徹撿起步槍，在卡車後方清掃漏網的喪屍。

    “茂哥！把音響再開大點！”

    “沒問題!”駕駛室中傳來茂哥的聲音，重金屬樂經過功放回路的增幅，更加喧囂吵嚷。敲擊聲覆蓋方圓數公裏，把附近遊蕩的喪屍全部吸引過來。一道道扭曲的身影從陰暗角落裏冒出，被車頭大燈照得分毫畢現，海權扣動扳機，對著喪屍集中處一通亂掃，致命的彈幕像暴雨衝刷著街區，肢體橫飛，好不熱鬧。

    蘇徹返回車身前部，不時用步槍點殺被遺漏的狂屍，避免它們過分靠近。

    蘇徹在城南一處軍事哨所遇到這兩位來自代碼聯盟的射擊愛好者。見麵時，他們正計劃獲取哨所中的軍事物資，隻是那裏喪屍太過凶猛，毫無準備之下，兩人已經身陷險境。在蘇徹解決掉圍困的喪屍後，這兩位華裔程序員提出了一個計劃—

    茂哥找到一堆零件鼓弄了一番，很快整出一個功放回路，三人將成箱的彈藥搬上軍用卡車，在車頭上架起機槍，開始了瘋狂的掃分行動。

    駕駛室內傳來一陣連續的槍鳴，兩隻掛在車門上的喪屍被打成敗絮，跌落路麵。

    那幹脆的槍法，彪悍的作風，讓蘇徹不由開始懷疑人生。他還記得，當他看到樂土頭號通緝犯史約克是一個程序員時，眼珠子差點驚出眼眶。不過現在他開始有些相信了。茂哥和海權的例子鮮活地證明了，不會玩槍的程序員不是好司機。蘇徹心中納悶，是不是每個程序員腦溝裏都藏著一座火山。隻是不知它什麽時候從休眠中醒來？

    ……

    城東一座賣場中，一位長發美人腳踩著一具喪屍，將槍管塞進那喪屍嘴裏。子彈穿過喪屍的腦袋，在地上留下一團五顏六色的醬汁。這是位東方美人，她穿著一件紅色高叉長裙，衣料貼切的剪裁襯托出主人修長、纖細的身軀。這樣的衣著非常不適於戰鬥，但是比賽開啟了三小時，這條長裙依舊不染塵埃。

    消滅掉這最後一隻喪屍，長發美人拿出地圖，盤算著接下來要去哪裏狩獵。一條街外有一座州立醫院，反向一公裏外卻有一所高校，還是所理工院校。

    “還是去殺學生喪屍吧，多少會青春一些。”

    轉身向樓下走去，她隨意地喚出積分榜單，梅根·李的大名赫然位列第二。第一位是個陌生的名字，她從未在圈內見過。

    “frozen嗎？你是怎麽做到的？”

    ……

    總控室中，伍迪緊張地注視著積分排名。夜少的積分在迅速飆升，想來正在經曆激烈的廝殺。隻是……

    競爭對手的積分比他飆升地更快。

    那個叫frozen的變態，依然以66600分高居榜首，甩開第二名梅根·李三萬餘分！

    老射手亞瑟大難不死，以24800分重登第三。

    可是這第四名是什麽鬼？吳海權，之前積分還在3000左右徘徊，兩個小時內飆升到了19800分？

    夜少雖然積分飆漲，仍隻能以18600分屈居第五。

    看到這裏，伍迪已經急得滿頭大汗。隻要協助夜少在這次獵鹿大會上奪得前三，他就能一飛衝天。為了抓住這次機會，他頂著質疑和非議，對賽製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隻為讓那位爺合理勝出，沒想到還是出現了意外！

    “查！給我好好查！那個frozen是怎麽掃分的！”伍迪怒吼，手下聞言把鍵盤打得劈啪作響。

    他必須準備充足，才能在需要時派上用場—

    沒等手下返回結果，夜少的通訊號已經在左臂上跳動起來。

    “伍迪！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狂亂喪屍足以淘汰那些沒見過紅的射擊愛好者？”夜少招牌式的怒吼傳來，伍迪直感到耳膜的哀鳴，“那個吳海權是怎麽回事？”

    “夜少稍安勿躁，我本想著，那些射擊愛好者平時最多也就獵個野鹿，兔子什麽的，遇見成群狂屍肯定玩兒完……你看，埃蒙斯那老家夥就中招了，還有亞瑟，也受了影響……”伍迪正不知怎麽編下去，看到下屬遞來的資料，“有了，我剛查到，那個吳海權是跟著frozen在城區瘋狂刷分……”

    “又是那個frozen!他到底是何許人？”

    “這個……真查不出來。恐怕是遊戲子位麵回歸的哪個專業刷子……不知怎麽讓他混進了比賽，把整個節奏都帶偏了。”

    “該死！伍迪，你給我想想辦法，還有一個小時比賽就結束了，如果我拿不到前三，你也沒好果子吃！”

    “……”

    伍迪皺眉良久，像是下定了決心。他把隨身終端提到嘴邊，低聲問：“夜少，我再鬥膽跟你確認一下，你拿到比賽前三以後，就讓夜俠老大立即拔擢我？”

    “不是我哥，而是我自己！”夜少不耐，挑出一小段音頻發過來。

    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好吧，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隻要拿到獵鹿大會前三名，我就把獵鹿人俱樂部交給你打理。如果不能，你就從此死了這條心吧！”伍迪聽得出來，這是夜俠老大的聲音。他深吸一口氣，心中安定下來。

    “我有個主意，比賽最後半小時有一次難度升華，我會控製後台開啟殺戮模式，到時參賽選手將可以互相攻擊。我知道夜少您身手了得，夜俠老大指派的保鏢也都是好手，到時你們按照我給的坐標，偷偷摸到frozen附近，一不做，二不休。解決掉他們兩個，夜少就穩坐前三了。”

    “好主意，那些遊戲刷子技術再強，也就打打喪屍，遇見職業殺手，嘿嘿……伍迪，事成之後，你就是我的心腹，本少是不會虧待你的……”

    伍迪掛斷通訊，在原地躊躇滿誌地站了半晌，才對手下下令：“啟用後台命令，把最後的難度升華改寫為殺戮模式。”

    “可是……主管，這麽做是嚴重違紀的……”

    “那你就滾到一邊去擔心違不違紀吧！”伍迪扯開下屬，在控製台上飛快地敲擊起來。

    “frozen是吧，來嚐嚐這個滋味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