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奪命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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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徹剛奔出百餘米,忽聽得背後一聲巨響。一堵牆壁轟然破碎,磚石亂飛,難波健次郎舉著巨型鐵球,像一輛奔馳的坦克破開阻礙。他甩了甩頭,抖落臉上的灰塵,怒吼著朝蘇徹追來。
他的速度不及蘇徹迅捷,追趕間又被甩開一段距離。見到追擊無望,他幹脆放下流星錘,抬起左臂對著隨身終端下達指令。不多時,一輛富士“春之櫻”飛車從廠房後方升起,呼嘯著來到主人身旁。難波健次郎跳上飛車,開足馬力繼續追擊。
這時兩人已經拉開了五百米距離,這給了蘇徹足夠的時間,他鑽進自己那輛藍色遷躍者,點火之後立即拉升飛車向著空中攀升。
夜色正濃,飛車的尾焰在半空劃過絢麗的色彩,發動機的轟鳴如同野獸的嘶吼從樓宇間一閃而過。難波健次郎駕駛的春之櫻屬於飛車中的豪華跑車,最高時速可以達到480千米。遷躍者的最高時速隻有420千米,僅比蘇徹全力奔跑快上一線。若是在高速公路上,春之櫻的性能就會體現出來,毫不費力地追上蘇徹。
但在城市之中又不同了,經緯交錯的大街小巷提供了無限複雜的路徑選擇。蘇徹駕著簽約著在街巷之間穿插,就像孩童創進了迷宮,懷著新奇和喜悅悶頭亂闖。在頻繁的拐彎,盤旋,拉升,俯衝之中,考驗的更多是駕駛者的協調反應能力。春之櫻的性能優勢被這複雜的路況完全抹除了。
蘇徹刻意將感知塑造成水滴的形狀,視野前方和側麵足可伸展出200米遠,車尾處則隻有50米。街區中的一景一物在他腦海中分毫畢現,這意味著他可以比難波健次郎提前一秒發現路況的細微變化。就是這一秒的優勢幫他化解了一次又一次危機。在破壁之後,他對身體的掌控達到了細致入微的程度,他的操作準確熟練,應變敏捷及時,這輛遷躍者硬是給他開出了超級跑車的氣勢。
相比起來,難波健次郎就比蘇徹笨拙太多了。春之櫻的強勁馬力在他手中根本沒法發揮出來,就像是獵豹在追逐一隻瞪羚,空有頎長的大腿,發達的肌肉,卻每每在那頻繁的轉向中顧此失彼,望羚興歎。
在追逐間,兩架飛車已經來到了哈德遜河邊。蘇徹打起精神,最危險的時候到了。他這一路上左衝右突,看似漫無目的,實則一直朝著曼哈頓的方向曲折前進。他的計劃就是在曼哈頓的建築叢林中借助複雜的地形甩開對方。
但是要從皇後區到達曼哈頓,必須飛躍哈德遜河。這段距離足有千米之遙,在空曠又毫無遮攔的空中,他將喪失一切優勢。想到這裏,蘇徹再次紮入河邊的街巷之中,他需要積攢足夠的領先優勢,如果能拉開對手兩百米距離,或許可以順利過河。
難波健次郎似乎也察覺了蘇徹的意圖。他看到了對岸鱗次櫛比的鋼鐵叢林,如果任由蘇徹過河,無異於縱虎歸山。他深吸一口氣,緊緊咬在遷躍者身後百米左右,就算好幾次險些撞上障礙物,他都緊追不舍。
兩架飛車一前一後衝出街巷,向著對岸狂飆而去。春之櫻從後方探頭,發動機的咆哮聲在兩岸回蕩,像夜行猛獸的嘶吼。難波健次郎抓住難得的機會,加足馬力在河麵中央迎頭趕上。他從車窗裏向蘇徹投來獰笑,方向盤向右一甩,朝著遷躍者側麵撞來。
蘇徹早有準備,不等春之櫻靠近,他將控製杆一推到底,遷躍者立即低頭,以45度傾角向著水麵俯衝而去。難波健次郎見狀,立即緊隨而至。兩輛飛車都將馬力開到最大,低頭向著河水紮去。河麵在眼前迅速放大,身後地轟鳴聲還在不斷靠近,大有同歸於盡的架勢。
這一刻,春之櫻的車頭幾乎要撞上遷躍者的尾焰。蘇徹精神緊繃到了極致,他的感知全都向前延伸,觸及在流淌的河麵之上。高度30米,20米,15米!蘇徹猛地拉升操縱杆,遷躍者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最低點幾乎與水麵平齊。它像一隻伶俐的水鳥,俯衝而下,利爪抓住水中的遊魚,又立即騰空而起。飛車的底盤輕吻水麵,在河水中點開了一串漣漪。
春之櫻就沒那麽優雅了,難波健次郎一門心思想要撞毀遷躍者。當他看到蘇徹拉升高度時,雖然有所準備,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春之櫻劃過一個不太完美的弧度,車身幾乎陷入水麵,又在水麵張力的作用下向上彈起,像一隻大蛤蟆挺著肚皮在水麵跳躍起伏,打出了一串水漂。
等到難波健次郎終於勉強控製住車身,好不容易重新拉升了高度,遷躍者已經越過河水,投入密密麻麻的樓宇之中。難波健次郎恨得牙癢,他心知今天再難追上對手,但他已經沒有退路,回去也隻會被嚴厲懲處。他把心一橫,駕著春之櫻繼續尾隨而去。
……
曼哈頓上空,夜少駕駛著超級跑車飛上全紐約最高的空中停泊點。他走下飛車,走到停泊點邊沿的護欄旁邊,點起了一隻香煙,望著腳下城市的燈火出神。自從在獵鹿大會上給人淘汰,哥哥夜俠真得不再給他任何晉升機會,隻許他每天吃喝玩樂、無所事事。這闊少的日子雖過得逍遙,到底無趣得很。他剛在飆車比賽裏勝了幾個死黨,這會看著腳下寂靜的城市,突然就覺得百無聊賴,苦悶煩躁。
喧鬧的音樂聲由遠及近,幾個死黨紛紛把車泊在夜少旁邊,說說笑笑地湊過來。
“夜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深沉了?一個人躲在這裏抽煙,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失戀了。”
開口的是弗蘭奇伯爵家的小爵爺,是他們這些人裏真正的闊少。聽他這麽調侃,夜少雖不開心,也不好當麵反駁。於是幹脆不發一語。
“夜少肯定又是為了獵鹿人俱樂部煩心呢,”伊芙琳開口,她老媽是紐約知名服裝設計師。“話說那個壞了你好事的frozen現在查到了嗎?”
這女人,故意提起frozen來氣自己,夜少恨不得一拳上去把那張假惺惺的臉蛋打個五顏六色。不過想起對方男友的身份,還是忍住了。
“沒有!”
賈斯汀察覺了夜少的怒氣,把伊芙琳往懷裏一摟:“哪天你要是揪出那小子隻管跟哥們說,保管讓他後悔簽約樂土,好好給老弟出了這口惡氣。”
夜少不太領情:“用不著你插手,我自己的恩怨自己會解決。那個frozen最好不要在露臉,否則我一定讓他百倍償還。”
賈斯汀有些不悅:“要我說夜少你要什麽有什麽,每月大把鈔票供給著,這生活多愜意。幹嘛還非要惦記著獵鹿人,這不是自尋煩惱嗎?”
“你懂什麽?要隻想著吃喝玩樂我幹嘛不去娛樂子位麵?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麽感覺,我總是覺得這花天酒地的日子過久了,也無趣的很。你看現世的那些紈絝子弟,都是年輕時放蕩不羈,年長了就懸崖勒馬,建功立業。咱們在樂土總不能這麽天荒地老地玩樂下去吧?”夜少終於還是把心聲吐露了出來。一時間死黨們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著自己。
“要我說啊,夜少你覺得無趣,還是因為不會玩兒。”弗蘭奇小爵爺打破了尷尬,他手指腳下的街區,雙眼放光。
眾人順著小爵爺的手指看過去。都不由倒抽了口涼氣。隻見一輛藍色遷躍者和一輛白色春之櫻相互追逐,在腳下的鋼鐵叢林中穿梭如燕。要知道,眾人每晚在曼哈頓上空飆車,也是規規矩矩地沿著空中航道繞圈而已。而腳下兩人卻是在建築半腰往來穿梭,在超過400公裏的時速下,飛過一棟高樓也就是一兩秒的功夫,這兩個蛇精病可是以兩秒一次的頻率在頻繁地轉向。後麵那輛春之櫻也就罷了,本來就是豪華跑車,可是前頭那輛遷躍者隻是中級車裏的入門款,卻被開出了超級跑車的架勢。
小爵爺越看越是興奮:“咱們今天也玩一把刺激的怎麽樣?每人出十萬樂土幣的彩頭,誰要是能撞翻那輛銀色遷躍者,獎金就是誰的。”
“幹了!”眾人紛紛跳回各自的超跑,興致勃勃地向著下方俯衝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