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抓我治我擾民罪？你們抓得到不？你們有證據不？”

    “天潤”超級商場樓下，一大群路人和士兵們都還在那裏積極地圍在下麵，準備搜堵那個借跳樓擾民的歐陽不修時，在西門市最南邊的一個木頭房子門口處，歐陽不修不知什麽時候，早就站在那裏了，他回頭望了西門市中心區方向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接著，他又轉身踏向麵前那棟木頭房子方向，嘴巴裏喃喃地說道：“哼，沒有證據，我就回家睡覺，睡醒了，我店裏的夥計，全都可以證明我一整天都在這屋子裏睡覺，從來就沒有出門過。”

    “請問，你是那個中州名匠歐陽先生嗎？”忽然，在歐陽不修剛踏進去那棟木頭房子時，一個聲音不和諧地響了起來。

    “啊！”歐陽不修心裏一驚，忙轉過身子，他發現，他家的木頭房子門口處，不知什麽時候起，站著了兩個一男一女的年青人。

    這兩個一男一女的年青人，正是從“天潤”超級商場門口，一直緊跟著到這裏的況君生和方依依。

    “咳咳！”歐陽不修很快就鎮靜了下來，隻見他擺正身子，望向其中的一個男青年，神情慢悠悠地開口說道：“嗯，不錯，我就是聞名中州的打鐵名匠歐陽不修，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嗎？”

    “嘿嘿！果然是你！”況君生聽了，裂開了嘴，手握舉著那把淩風劍，問道：“那請歐陽先生看看，我這把寶劍怎麽樣？”

    “呸！”歐陽不修看了一眼，接著就滿臉不屑說道：“一把廢銅爛鐵而已，還是用鄉巴佬最爛的技術隨意敲打而成的，你也敢說是寶劍？”

    “刷！”

    況君生不說話，伸手一拔劍，接著又很快地把劍插回劍鞘內。

    “什麽意思？”歐陽不修站在那裏不解地叫了一聲，接著，他聽到，他身後“碰”的一聲響，他猛回過頭一看，他看見，他身後那陪伴他多年的一張木椅子，“嘩啦啦”在他的眼前，軟倒了下來，零碎的八塊木板，整齊切口地擺在地麵上。

    “哎！哈~呀！”忽然，歐陽不修跳了起來，往後退了一大步，隻見他嘴裏大喊了一聲，就擺起了一個螳螂拳的起手勢，前後爪子開弓，在那眯著眼睛瞄準著況君生，粗紅著脖子大喊著：“嘿，小夥子，你可別亂來啊，你別小看我這把老骨頭脆，我可是會絕世武功的！”

    “噗！”方依依站在況君生身邊，忍不住伸手捂著嘴巴“吃吃”地笑了起來。

    況君生臉上的肌肉也抽動了一下，接著，他慢慢地伸手進去那貼身內衣裏，拿出了一個劍柄，在歐陽不修緊張的表情下，況君生隨手扔了過去，喊道：“這把破劍，是從你這裏賣出去的吧？”

    “什麽意思？”歐陽不修一愣，接著，他放下了他的螳螂拳的手勢，彎腰撿起了那個劍柄，左右看了一下，在那點頭說道：“這是凝霜劍柄，是我這裏賣出去的啊，怎麽了？”

    “是你這裏賣出去的，那我就找對人了！”況君生露齒一笑，接著，他臉色陰沉地說道：“你還好有意思問我怎麽了？你沒看到這把凝霜劍碎了嗎？隻剩下個劍柄，你說怎麽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歐陽不修聽了，又左右看了一眼拿在手中的劍柄，隨口說道：“再好的劍，天天都用著，肯定會有碎開的一天啦，這就比如鞋子一樣，你都天天踩著它，它肯定會爛了，如果你把它放在床頭掛著不用，擺上七八年，它肯定一點也不會爛！”

    況君生神情一窒，接著，他兩眼緊盯著歐陽不修，陰森森地開口說道：“看你這個樣子，你是想賴帳了？”

    歐陽不修也抬起頭，兩眼緊盯著況君生，問：“看你這個樣子，你是想勒索我老頭子羅！”

    “光天化日之下，說不上勒索那麽難聽！”況君生鬆了鬆肩膀，神情淡淡地說：“隻是，這把劍是從你這裏賣出去的，我拿回去砍了幾天野豬，它就碎成這個樣子了，你說，你是中州名匠，所賣的東西，總得有三包質量保證的吧？我來找你要個說法，沒有錯吧？”

    “不可能！”歐陽不修聽了，忽然，他站在那裏大聲高舉手中劍柄大聲喊叫：“我歐陽不修出品的每一件武器，都是精品，怎麽可能砍一下野豬就碎了？你砍的野豬個個都是聖戰武士水平以上的啊？不對，就算是聖戰武士，也不可能砍碎掉凝霜劍！小夥子，你到底拿它來砍什麽？”

    況君生滿臉鎮定，繼續站在那神情淡淡地對歐陽不修說道：“我就是拿來砍野豬，你的劍質量得不到保證，你說怎麽辦？”

    “不對！”歐陽不修這時，忽然睜大眼睛望著劍柄上的花紋，抬頭望向況君生一眼，說道：“這劍不是你的！我記得，這把劍，是七年前，一個叫柳碧柔的女孩子前來買走的，那個女孩子長得挺漂亮的，胸部又大，嘖嘖，呃，別亂動，講道理呢，等我說完，那時，我記得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夥子，好像叫羅洪森什麽來的，他們求了我好久，說要買一把凝霜劍回去，送給他們那萬年難得一見的廢物弟弟用，難道，你就是他們的廢物弟弟？”

    “什麽？三姐和大哥來過中州王城？這劍不是他們托人買回來的嗎？”況君生聽了歐陽不修的話，心裏一驚，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他兩眼緊盯著歐陽不修，咬著牙縫說道：“不錯，我就是他們那個萬年難得一見的廢物弟弟，你說，你這破劍，一個廢物都可以把它用碎，你還敢稱自己是中州名匠？”

    “不對！”歐陽不修聽況君生說完，又伸手指了指站在木房子門口的方依依，說道：“這個小姑娘我認得，她不就是‘國藥醫館’的高級光明治療師方依依嗎？嘿嘿，在整個西門市，稍有點姿色的女孩子哪有我歐陽修不認識的道理。哎，小夥子斯文點，我對她沒有興趣，你不知道我的洛雨煙比她漂亮多少倍呢！嘿嘿，我聽說，跟高級光明治療師方依依在西華街住在一起的，是一個好吃懶做，專門靠方依依賺錢供養著的小白臉、軟飯王、男人之中的敗類、男人之恥！請問，你到底是那萬年難得一見的廢物弟弟？還是西華街的男人之恥？”

    “兩個人都是我不行麽？”況君生緊咬著牙，從牙縫崩著字這樣回答完，接著，他眼裏怒火又一衝，他望著歐陽不修，很不服氣地大吼：“****，你這個西門市名聲最爛的無恥之徒，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是男人之恥？”

    “我呸！”隻見，歐陽不修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滿臉正氣地麵對著況君生，在那裏大聲喊道：“像你這種靠女人吃軟飯的男人，是男人中的敗類，男人之恥，江湖上的所有人士，人人得而誅之！”

    “****！”況君生給歐陽不修這麽一吼，神情又是一窒，他望著歐陽不修，嘴角輕抽了一下，接著，他又說道：“哼，看你說得那麽大義凜然，好像你這死老****自己挺高尚似的，你有膽敢出去中心區走走，看看想殺你的人有多少？”

    “嘿，你還真別說！”忽然，歐陽不修笑臉如花地望著況君生，慢悠悠地樣子開口說道：“我還真的覺得自己挺高尚的！”

    “我呸！”況君生學著歐陽不修剛的吐他的樣子，用力地“呸”了一聲，接著，他很不屑的樣子，在那喊道：“你這個欺名盜世的老不死，你吃飽了撐著，整天在外麵喊跳樓逗鬧人民群眾，就很高尚麽？”

    “嘿嘿！”歐陽不修聽了況君生這樣子說，還是很沉靜地繼續望著況君生，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慢悠悠開口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子說，你們這些凡人，怎麽會懂我的高尚？其實這些，都是表象，都是我對這世俗某種不好現象的一種控訴，你懂不？知道什麽是控訴不？你看看，哪一次我控訴完某一種現象，西門市的各商家，不都有改進了這個現象麽？我這是為社會、為國家，犧牲小我，完成大家，在無恥忍辱自己，默默中作出貢獻，你懂不懂？”

    “呃。。。。。。”況君生忽然感覺自己錯了，不應該跟這位能言善辯的老家夥爭論、講道理的，剛才就應該一劍架在他脖子上的，況君生發現根本就講不過他，但這時，況君生心裏也不肯認輸，他望著歐陽不修，繼續保持著那不屑的語氣，冷冷地說道：“是啊，控訴啊，你丫可真高尚啊，泡不到輕舞仙子，就開始打人家女兒的主意，你還真******高尚！”

    “唉，你看，小夥子，你又走進了凡人的思想裏了吧？”歐陽不修望著況君生，很失望狀地輕輕地搖了搖頭，接著，他又慢悠悠地開口說道：“你看問題，幹嘛不換個角度來想想呢？比如說，輕舞仙子因為沒嫁給我，看到我又一直單身，她心裏很內疚，最後，她就特意生了個女兒。。。。。。”

    “****！”況君生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了，淩風劍往前一挺，架在歐陽不修的脖子處，大聲喊道：“你娘的，我算是看出來了，我看你才是男人之恥，實在是太******無恥了，人人得而誅之！”

    “哎，小夥子，別衝動，別衝動！”歐陽不修兩眼巴巴地望著況君生，忙開口說道：“我們不談這個話題了，你都不按規則來的，一點也不好玩，是了，你不是來殺我的吧，你找我幹嘛的？”

    “呃。。。。。。”況君生額頭黑線一閃，他忽然覺得，他自從進門到現在，都很被動，給這個老家夥激怒，接著跟隨著他的話繞來繞去，最後，把他這次前來的目的，都差點搞忘記了。

    況君生想到這裏，臉色一冷，淩風劍一挺，咬著牙齒說道：“你這把凝霜劍賣得那麽貴，質量又不好，你說，你欺騙我們消費者，你要不要賠我點錢？”

    歐陽不修感覺到脖子處劍尖的冰冷，苦著臉望向況君生，說道：“你看我都這樣子了，能說不賠嗎？”

    “那賠多少？”況君生眼睛一亮，問道。

    歐陽不修眨了眨眼，說道：“你說多少就多少吧？”

    況君生一窒，他想了想，接著又問：“那我三姐當初在你這裏買的時候，你是多少錢賣給她的？”

    “500金幣！”歐陽不修隨口說道。

    況君生心裏一顫，接著，他緊咬著牙，開口說：“那我現在隻要你賠一半，250枚金幣，不算過份吧？”

    “二百五！”歐陽不修低吟了一句，跟著況君生的話，爽快地說道：“一點也不過份！”

    “那拿來！”況君生心裏一喜，伸出了另一隻手掌放歐陽不修麵前，說道。

    “什麽意思？”歐陽不修神情一愣，轉頭望向況君生。

    “錢啊！”況君生手中的劍又是一緊，望向歐陽不修，很不悅地說道：“別裝死，你剛才答應賠我二百五十枚金幣的！”

    “錢？”歐陽不修低吟了一句，接著，他抬起頭，望著況君生，苦笑著臉說：“小夥子，如果我現在說我沒有錢，你會不會殺掉我？”

    “當然不會！”況君生脫口說了一句，忽然，他感覺到有那麽一點不對勁，接著，他睜大眼睛，望著歐陽不修，在那裏大聲喊道：“老東西，你不會是真的沒有錢吧？”

    歐陽不修望著況君生，又望了望架在他脖子處的劍，很確定的樣子，在那重重地點了點頭。

    “怎麽可能！”況君生神情一呆，接著，他在那裏跳了起來，劍尖指向歐陽不修，大吼：“你mb的你騙誰啊，你是中州名匠啊，名匠耶，你會沒有錢？”

    “咳咳！”歐陽不修咳嗽了一聲，眨了眨眼，可憐兮兮地望著況君生，弱弱地問道：“誰規定名匠，就一定會很有錢的？你也是西華街名人，你很有錢不？”

    “呃。。。。。。”況君生神情又是一窒，接著，他的淩風劍又往前一挺，說道：“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得賠我點損失，沒有錢，你就給我重新打一把凝霜劍出來！”

    “咳咳咳！”歐陽不修看到況君生這樣，又咳嗽了一陣，他望著況君生，慢悠悠地說道：“小夥子，你知道我多少年才賣一把劍嗎？”

    “多少？”況君生眼睛一瞪，但還是接口問道。

    歐陽不修伸出雙手，慢悠悠地說道：“帶上這把碎了的凝霜劍，我在西門市這二十多年來，隻賣出過十五把劍！”

    “為什麽？”況君生知道他不應該問，但好奇心，還是讓他忍不住了。

    “名匠嘛！”歐陽不修自朝地笑了笑，接著，他苦著臉說道：“如果我的劍，像大白菜一樣到處在各大商店都擺有來賣，我還是名匠麽？”

    “呃。。。。。。”況君生手中的劍鬆了一下，他換了個位置，接著又問：“你傻啊，你怎麽不多做一點，悄悄賣出去也行啊？”

    歐陽不修神情怪異地又望了一眼況君生，接著，他又在那裏慢悠悠地說道：“你還真以為我的劍是大白菜啊？你知道一把好劍，從原料的選擇到設計、成型，到各種高技術的千錘百煉，要花多少心血不？”

    “不知道！”況君生搖了搖頭。

    “二十年！”歐陽不修望著況君生，神情淡淡地說道：“別人收集完材料來讓我設計打造，二十年來，我就隻能夠打造十五把劍！”

    “呸，老頭子你蒙誰啊，打把劍有那麽難麽？”況君生聽了，睜大眼睛，又在那裏跳起來大吼。

    “因為我是名匠啊！”歐陽不修望著況君生，有點驕傲又有點悲傷的神情，在那裏慢悠悠地說道：“我歐陽不修，所出的每一把劍，都隻能是精品，像你手上這一把，我一天也可以打造七八把這種大路貨，但我是名匠啊，名匠哪有臉打造這種破銅爛鐵，是不是？”

    “呃。。。。。。”況君生這時，終於好像感覺到這個老頭子，也有那麽一點可憐了。

    他把劍放了下來，插回劍鞘內，隨口問道：“那麽說，你現在不止沒法給我賠錢，也沒法給我重新打造一把凝霜劍了？”

    “嗯！”歐陽不修聽了，在那裏點了點頭，滿臉誠懇地說道：“如果你給我提代材料，我花三個月的時間，應該可以給你打造得出來，不過凝霜劍的材料很貴的，你得理解！”

    “那沒事了！”況君生拉起身邊的方依依，往後擺了擺手，說道：“再見！哦不，再也不見！”

    “又是什麽意思？”歐陽不修一瞪眼，問道。

    “沒什麽意思！”況君生拉著方依依的手，轉過頭來望向歐陽不修，說道：“忽然我覺得，你這個老頭子很可憐，本為我還想準備你不賠我錢，我就拿著這爛劍柄，掛在西門市廣場讓大家欣賞一下所謂的中州名匠傑出作品的，但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我覺得你隻是一個很可憐的老頭子，我比你好多了，那我就決定不要你的賠償了！”

    況君生快速說完，就拉起方依依的手，轉身，越走越遠了。

    “哎，小夥子！”歐陽不修回過神來，忙在後麵衝了出來，依著門邊，對著況君生他們的身影，大聲喊道：“你不是缺錢吧？你是不是更缺一份工作？”

    “什麽？”況君生在那裏停了下來，回頭不解地望向歐陽不修。

    此時，隻見歐陽不修那略胖的身子，穿著土色綿襖斜依在門框上，望向況君生處皺紋笑如夏花，在那裏點頭說道：“如果你缺份工作，我想，我可以幫助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