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兩度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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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臣雖不敢真正按照顏無聖說的暢所欲言的喝酒,卻也是端著酒杯,麵帶微笑,裝模作樣地喝著,場麵也很是熱鬧。

    花木棉隻是靜靜地待了一會,然後卻手一滑,沒有將酒杯平穩地放在桌子上,導致酒杯中的酒灑在了她的裙子上。

    她馬上低頭查看下自己衣服上的酒漬,又隨即抬起頭用無辜的眼神看向顏無聖,“我的衣服濕了,我要離開去換一件。”

    顏無聖卻立馬挽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花木棉搖搖頭,微笑著說,“隻是換件衣服而已,很快就回來,再說你要是和我一起出去,他們看見會怎麽想。”

    花木棉的眼睛掃了一下眾人,看著很是隨意,實則苗世達卻萬分在意著花木棉的動作,隻因她在信中早已言明,若她起身離開,他便追隨。

    顏無聖沒在阻撓她,也沒堅持要和她一起離開,就讓花木棉在他的麵前起身,悄悄地走了。

    隻是在花木棉走了還不到一會,顏無聖就看見苗世達也悄悄離開了,他就尾隨著苗世達的身後,也沒管馮豐是否見著了馮雲,不過離席的時候他倒是沒見馮雲離開,估計是還沒見麵吧。

    花木棉確實回了寢宮去換了身衣服,隻是換好的時候,她讓卜若在宮中陪著小弦思玩耍,她獨自一人離開了宮殿。

    在一處分在安靜的假山後花木棉與苗世達偷偷摸摸地碰麵,苗世達倒是小聲地說了一聲,“拜見皇後娘娘。”

    隨即花木棉有點小生氣地回了他一句,“都什麽時候了,別在意這些俗禮,快跟我走。”花木棉早讓卜若打聽好了什麽時辰哪裏人少,然後在黑暗中摸索著,帶著苗世達朝更偏僻的地方去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顏無聖握緊了拳頭,惱怒地踩爛了腳下的一朵花,才又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直到走到在黑暗中有一點亮堂的地方,那是棉貴人的宮殿。

    顏無聖不明白花木棉為什麽要來棉貴人這裏,就算她想和苗世達見麵,那又關棉貴人什麽事?難道他們倆個的事情棉貴人也知道?還是說棉貴人也參與了他們倆人的計劃?

    等等,棉貴人是苗栗的女兒,而苗世達也是苗栗的女人。

    頓時顏無聖臉上的怒意不見了,嘴角竟然噙著一抹笑意。也許,他猜到了他們倆個在棉貴人宮裏見麵的原因。

    他隨即轉身又大踏步地走了,最終都沒有進去那個宮殿,事情遠不像他想的那樣不堪,他要去宴席上觀察馮豐的表情。

    花木棉並不知道顏無聖一路跟蹤他到了這裏,她還傻嗬嗬地跟苗世達保證說,“一點問題都沒有,不會連累棉貴人的。”

    她也沒敢在宮殿外麵叫囂棉貴人,直接拉著苗世達進了棉貴人的屋子。

    打開門簾的一瞬間,棉貴人坐在椅子上,朝著門口斜了一下身子,有點緊張地問了句,“誰?”

    當她看見進來的人竟是朝思暮想的苗世達時,就再也坐不住了,雙眼凝視著門口的苗世達,竟也忘記了向前走幾步。

    直到花木棉硬把苗世達給拽到棉貴人的麵前,她才用袖子輕輕撫了撫眼睛,緊張地走到門口,還探頭出去看看確定四周無人的情況下,才緊緊地關住門。

    苗世達倒是主動,握住棉貴人的手腕深情地說,“語兒,好久不見,你還好麽?”

    “我…”棉貴人知道花木棉在這裏,有些話她說不出口,欲言又止,還掙脫開了顏無聖握著她的手。

    花木棉知道他們倆個見麵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而且她隻是換件衣服,也不能離開宴席太久,所以她走到門口,對著他們說,“你們倆慢慢說吧,我先走了。”

    棉貴人感激地朝著花木棉看了一眼,也沒有行禮。

    花木棉走後,棉貴人拉著苗世達坐在椅子上,語氣有點哽咽,“我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

    “語兒,我想你想得都快瘋了,我後悔同意父親送你入宮了,你走了以後,我感覺身旁少了你,日子過得一點意思也沒有,我什麽也不想做,就想整天呆在河邊,或者高處的地方看著皇宮的方向,雖然我知道不管怎麽看都看不到你的身影,可是我知道你就在那裏,就算這樣每天陪著你,我也覺得很有意義。”

    “你真傻,你本是我的哥哥,可卻沒有血緣關係,父親他阻止我們交往,也是對的。”

    苗世達情緒有點激動,“不,語兒,隻要你想,我們隨時可以一起去找個沒人的地方,過隻屬於我們倆個的日子。”

    棉貴人伸手給倒了一杯茶,聽見苗世達嘴上說著的話,她的手顫抖了一下,灑出了些許。“喝點吧,我們要是走了,留下父親一個人可怎麽好,父親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可他養育了我這麽些年,我不能那樣做。”

    苗世達又抓著棉貴人的手說,“你不能這樣想,大不了回頭我去求求父親,讓她留下你。”

    “談何容易,先不說我究竟能不能出宮,皇上這裏就是個難題,你以為他會放我離開?雖然我並沒有**與他,可是名義上我依舊是他的貴人,若是我離開,他受到嘲笑,大怒之下,會殺了你的。”

    棉貴人越想心裏越不安,雖然苗世達說的很誘人,她也想去過那樣的生活,隻是她不能自私到隻顧她自己的幸福,若她真的走了,顏無聖還不知道要怎麽對付他們,那麽多條人命,她不敢任性地拿他們來冒險。

    苗世達知道棉貴人一向都很善良,她不願意拿著別人的命來賭她的幸福,他又何嚐想這樣呢?隻是他真的太需要棉貴人了,若不是這次分開,他竟不知道他自己對棉貴人竟愛得這樣深,少了她就感覺他都不是他了,而隻是一個會動的傀儡,會說話的軀殼。

    “語兒,你聽我說,隻要你同意和我走,剩下的事情皇後娘娘會擺平的,她和我說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皇後娘娘我和她沒有那麽多的交集,你真的能確定她會幫咱們麽?”棉貴人有點擔心花木棉不靠譜,這件事情若是讓花木棉知道她的可信度在棉貴人的心裏竟然這麽低,會抓狂的吧。

    “我信她,因為我覺得她沒有騙我們的必要,而且她很善良大方。”苗世達將他在花木棉身上看到的情況冷靜地分析了一下她的品質。

    見棉貴人還在猶豫,苗世達直接上前去摟著她,她卻很害怕地將他推開,“這裏是皇宮,你我在此處私會已經不妥,要是再被人看到咱們這樣,你不想要命了?”

    “語兒,我隻是想證明我對你是真心的,你不要想那麽多,配合著皇後娘娘的計劃就行,就算為了我答應我好不?”

    思慮再三,棉貴人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搞定棉貴人後,苗世達終於笑著舒了一口氣,“那語兒就這樣說定了,我不能出來太久,此刻得回去了,有什麽事情你可以找皇後娘娘,用信聯係。”

    棉貴人走著門口,目送著他離開,扭身的瞬間,淚如雨下,她期盼的人終於來找她了,花木棉說的沒有錯,苗世達果真還記得她。

    回去的路花木棉並沒有帶著苗世達走,隻因為苗世達表示他記得住。

    可是在路上卻遇見一個雍容華貴,衣著光鮮的婦人走過來,他趕緊跑到一邊,蹲著身子躲在一塊石頭後麵,等到她走過去,他才從新起身,看著年齡不小,宮中妃子此刻受傷的受傷,被關押的關押,那也隻能是太後娘娘了。

    他的心裏猛抽一下,還好他躲得快,要是被太後給逮住,那他有十個頭都不夠砍的。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重新坐回了宴席上,不僅苗栗看見了,連顏無聖都看見了。

    苗栗低頭輕聲問著苗世達,“去哪了?”

    不過他的臉始終沒有看向苗世達的方向,這在外人看來,他們倆並沒有在談話。

    “父親,我隻是去外麵走了走。”

    “別亂走就好,宮中的忌諱多,規矩也多。”

    “是,父親。”

    苗栗並沒有對苗世達的反常行為所懷疑,因為他覺得他這個兒子異常膽小,絕對沒有那個膽子敢去看望棉貴人。

    可他卻低估了一個戀愛中的男子,膽子一向都比較大。

    眼見花木棉回來了這麽久,苗世達才回來,他就知道花木棉也許隻是想做一件好事,給他們兄妹倆獨處見麵的機會,隻是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地,棉貴人見兄長,這件事情就算傳出去別人知道又不會說什麽。

    他努力盯著花木棉的側臉看,想從中看出來點什麽,她卻反射似地將頭扭過來,淡漠地問了句,“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麽?你這樣看著我?”

    他含蓄地回過頭,“沒有,沒有嗬。”

    剛才看得太入神,忘記了這麽近的距離,她要是不覺察到什麽就怪了。

    明明邀請了馮豐,到了此刻都不見他的人影,怎麽還不來?

    顏無聖扭頭對著身後的卜芥吩咐,“你去太醫院看看馮豐還在那裏不?”

    卜芥火速地離開了。

    回來的時候卻告訴顏無聖一個想不到的消息,他們已經見過麵了。

    顏無聖才想起來往井大將軍的座位那裏看去,果然馮雲已經不在位置上了,剛來他竟然沒注意。

    既然他們離開了,那他也得離開,他正想問花木棉要不要一起去的時候,花木棉才猛然想起她把小弦思丟在宮中,沒有帶過來,所以跟顏無聖提議要回去把他帶來,顏無聖同意了,她走後,他緊跟著也走了,隻是這次他卻沒有跟蹤她,而是與她去了相反的方向。

    坐席下的花絡石不明所以地看著主位上空空的座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問著花嘯,“父親,你猜木棉和皇上幹什麽去了,竟然兩度離席?”

    花嘯白了他一眼,“吃你的,別問那麽多。”

    花絡石吃癟,就給身旁的魔落因夾了一塊肉,微笑著讓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