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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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棉也站起來走到她的麵前,“離開這裏,找你的哥哥去。”

    “哥哥?”棉貴人冷笑一聲,“他從來都不是我的哥哥,我們倆個並沒有血緣關係。”在花木棉的驚訝中,棉貴人又向前走了幾步,“父親就是因為發現我和世達關係更近了一步,才硬逼著我進宮,一來能分開我們,二來也能為他在後宮多出力。他的算盤倒是打的很精明,隻是我從不會為別人而活,除了世達。就算我恨他默認了我進宮的事情,我也不會和後宮女子爭寵,我情願一個人孤獨地老死在這裏。”

    “不,你還這麽年輕,你有機會,隻要你想,我可以幫你。”

    棉貴人撫開了花木棉的手,“我不想承受那種給了我希望又讓我失望的痛苦的感覺了,貴妃娘娘,哦不,應該叫您皇後娘娘了吧,雖然我這裏幾乎沒有一個人,但是我還是知道你的事情的。”

    花木棉有點著急棉貴人此時的狀態,“苗世達在等你,難道你不想和他見一麵麽?見一麵再做決定,別讓自己後悔一生。”

    言盡於此,不管棉貴人究竟答不答應去見他,花木棉是把話撂在這了,接下來她會去籌劃他們見麵的事宜。

    她知道顏無聖有意要讓馮豐和馮雲見麵,所以她直接去禦書房找了顏無聖。

    隻是在推門的一瞬間,她本來已經平複得差不多的心此刻突然又疼了,不過為了苗世達和棉貴人,她可以暫時放下對顏無聖的失望,盡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投入到他們倆的事情上來。

    她深吸一口氣,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不帶任何的表情,走進了禦書房。

    “臣妾參見皇上。”恭敬的行禮,呼吸疏離的語氣,都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冷了幾分。

    若是在平時,就算是有人在場的時候,顏無聖都準許花木棉可以不用行禮,隻是她卻覺得在外人麵前還是應該給顏無聖一點麵子,總是有人就行禮,沒人的話就隨性,可是今天,整個禦書房隻有顏無聖和卜芥兩個人,而且卜芥的存在感可以忽略不計。她卻朝著顏無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很顯然,她有意公事公辦。

    顏無聖放下手中的毛筆,抬眼的瞬間,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她果真要與我如此生分麽?

    “棉兒,我說過,你可以不用行禮。”盡管顏無聖很是傷心,可他還是盡力掩藏自己的情緒,平淡地說著。

    花木棉剛剛欠著的身子起來,站直後往前麵走了走。隻是橫在他們兩個之間的桌子就如一條無法躍過的急流一樣,讓顏無聖看著難受。

    他坐在椅子上,等待著花木棉的更近一步,她卻在他的錯愕中,停留在了原地,一字一字地問,“皇上可要舉辦宴會麽?”

    宴會?

    顏無聖頓了一下,隨即立馬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隻是她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關心馮豐的事情?想起馮豐直直地看著花木棉的眼神,顏無聖就想發飆,他的女人,怎麽可以讓別的男人如此窺視?

    “棉兒是想要知道時辰?還是說想要幫某個人問時辰?”

    花木棉的確是想知道時辰,不過她卻不是給馮豐問的,隻是這看在顏無聖的眼裏,確是給馮豐問的。

    花木棉稍顯遲疑,顏無聖就繼續追問,“棉兒放心,我會邀請他的。”

    花木棉想不通,顏無聖口中的他是誰?難不成是苗世達?不該啊,他們都沒怎麽見過麵,怎麽會,啊!花木棉一下子想起來舉報這場宴會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誰了。

    隻是她想知道的是顏無聖要邀請的人裏麵有沒有苗世達,可是她卻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那麽,皇上都邀請誰了?”

    “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在列,棉兒問這個做什麽?”顏無聖發現就這一會,他竟然看不懂她了。

    “那家眷能來麽?我是指五品官員的孩子。”

    “有。”

    得到顏無聖肯定的答案,花木棉身子一福,“臣妾不打擾皇上批奏章了,臣妾告退。”

    “棉兒。”顏無聖想伸手叫住她,可是她卻像後麵有什麽難纏的東西一樣向前走的飛快,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卜芥不解地問著,“皇上,宴會就在晚上舉行,邀請的書信都已經派送到各個官員的府中了,可是上麵並沒有邀請他們的孩子啊,您這樣和皇後說有,那……”

    “再寫一份,邀請他們的孩子。”

    雖然顏無聖還不知道花木棉要邀請這些大臣的孩子幹什麽,但是他願意配合她,就算她要把這個天捅個窟窿,他都會心甘情願地為她去彌補。

    花木棉從禦書房回宮後,直接寫了一封信,拿到小弦思的住處交給了卜若,讓她跑一趟兵部侍郎府,親手交給苗世達。

    而這一切,都讓顏無聖派去的卜芥看了個正著,隨後顏無聖也知道了,不過他還是不懂花木棉怎麽會和兵部侍郎的公子有關係,他們隻是那次在宮外見了一麵,怎麽就,不行,他瞬間有點害怕花木棉在心灰意冷的這幾天會被別的男人趁虛而入,他會死死地盯住苗世達的一舉一動。

    突然,他又沒了批奏章的心情,好像每次不想處理國家大事都是因為花木棉,不過他是真心的為了花木棉可以不要江山的男人。

    他從禦書房出去後,門口守門的侍衛立即掩住了禦書房的門。

    顏無聖沒有多做停留,邁著大步走的很快,就算花木棉此刻還在生著他的氣,他也要時時刻刻見到她,不然,他不放心。

    她那麽美,美的傾國傾城,美的讓人窒息,就算生了小弦思以後,身材沒有花貴人木貴人那樣豐滿,可是也說不出挑剔。

    他一路問到花木棉此刻在禦花園,走到的時候卻發現她在後麵推著小弦思,而小弦思坐在秋千上開懷大笑,她的笑確是那種苦澀的笑。

    顏無聖心疼地走過去,花木棉在看到他想躲,卻沒辦法立即帶著小弦思一起走,隻能迎上去對著顏無聖輕輕一福,坐在秋千上的小弦思卻掙紮著下來,一步一步地七扭八歪地奔到了顏無聖的腿邊,伸開雙手說要抱抱。

    顏無聖看了看花木棉,又彎腰抱起了小弦思,向前走了一大步,親自把花木棉扶正,“棉兒,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錯,你若是生氣,你就罵我打我,別悶在心裏,這樣會憋出病來的。”

    小弦思拍著雙手對著花木棉笑著,“打!打!”

    噗嗤一下,花木棉沒有憋住,被小弦思的這個動作弄笑了,這些日子,她雖教了他很多話,可去唯獨沒有教過他這個‘打’字,如今他聽了一遍,就說的字正腔圓,讓花木棉一下沒忍住。

    顏無聖本來心裏還可鬱悶了,這個小弦思,不幫他哄哄花木棉也就算了,還挖苦他,可是沒想到花木棉竟然笑了,他決定回去獎勵小弦思一個雞腿吃。

    “棉兒,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不好!”花木棉回了他一句,扭頭就走,隻是扭頭的一瞬間,她卻又笑了,這次的笑,是真的開心。

    顏無聖抱著小弦思,立馬跟在了花木棉的後麵,不知道的還以為花木棉是這個顏朝的皇上,顏無聖隻是一個寵妃呢。

    花木棉回去後稍稍補了一個妝,就到了舉辦夜宴的時候了。

    她雖然不願意和顏無聖一起出席,顏無聖卻帶著小弦思厚臉皮地跟在她的後麵,在選座位的關鍵時刻還拉著她的手,讓她和他一起做在主位上。

    花木棉隻能無奈地朝著低下的大臣笑笑。

    顏無聖看著那兵部侍郎苗栗的兒子苗世達很是不爽,樣貌也不是那種絕美的,才華也不知道出眾不出眾,就想和花木棉這麽親近,門都沒有,別說門都沒有了,就連窗戶都沒有!

    坐在低下的苗世達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到哪裏朝他射過來一陣怒意,弄得他不僅緊張,而且緊張。

    看著低下的大臣應該都到齊了,顏無聖如命令一般的開口。“近日後宮之中很是不平靜,後宮不寧則國不寧,所以今日的夜宴是為了增進愛卿之間的感情,爾等應該和睦相處,攜手同行,才能國泰民安。”

    顏無聖一個開口,低下沒有一個人敢再說話,有的隻是齊刷刷地望著顏無聖,頓了一下,顏無聖又再開口,“刑部侍郎苗栗護駕有功,特賜黃金千兩,往苗栗能好好管理苗府,繼續為朝廷效力。”

    苗栗一聽賞賜他黃金千兩,兩眼泛出的光都可以把桌麵燒焦了,隨即他火速地從桌麵上站起來,雙手一拱,“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顏無聖朝他一個擺手,“今日眾愛卿不必拘束,暢所欲言。”

    刑部侍郎不願意了,說好的封花貴人為嬪的事情顏無聖卻從不開口了,他想站起來向顏無聖提這個問題,顏無聖卻看出了他的行為,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他才又閉了口。

    隻是心裏免不了要一陣埋怨顏無聖,當初答應的好好的,怎麽如今花木棉一升皇後,對於這件事情,他卻隻字不提了。

    顏無聖也不想失信於人,畢竟皇上說的話都是聖旨,可是花木棉的心情才剛好一點,若是此時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她非得氣得回花府不可,要是再想讓她原諒他,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所以,這點,他一定要控製好,不可以再出現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幽怨的扭過頭看著旁邊的顏無聖盯著低下他們曾經做過的位置看著,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花木棉看著他們曾經做過的位置,想起了那次葡萄夜宴,西府什歆還在的時候,現在卻已物是人非,時間真的過的好快,不過還好重要的人都沒有失去,看著他的父親花嘯,還有安靜地坐在一旁的花絡石,覺得花絡石自從成親之後,變得成熟和穩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