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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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棉坐著轎子離開宮中後,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彎腰躲在她旁邊的棉貴人從地上拉到長凳上。
棉貴人並不知道花木棉知道她的所有事情,對於顏無聖那次突然去她的宮中,讓她一下緊張害怕到不行,已經冷落了她這麽長時間,為何突然要來這裏見她,直到顏無聖說的第一句話她才放下了這顆狂跳的心。
“棉貴人如果想出宮的話,就要陪朕演一場戲。”顏無聖說的極其認真,隻是表情有點嚴肅,棉貴人走到旁邊輕輕地向顏無聖行了一個禮,聽到這句話她才抬頭正視顏無聖的眼睛,“皇上的意思是同意放臣妾出宮?”
棉貴人簡直不敢相信,她趁著顏無聖不注意的時候狠掐了她自己的手背一把,確定手上傳來明顯的痛楚並且剛才被掐的地方已經泛紫時她才相信這不是在做夢。
可是顏無聖怎麽會好心地放她出宮,這難道不會損害皇家的名譽麽?還是說皇後娘娘求了他幫忙?果然傳聞都是真的,顏無聖真的對這個花木棉萬分寵愛,不然又怎麽會用她的名字來命名三個妃子的稱謂呢。
猜測是這樣,她才放鬆了警惕,對著顏無聖做出請的手勢,引著顏無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親自去給顏無聖倒了一杯茶,並非她故意親自去,隻是本來給她撥過來的宮女眼見她在宮中不得顏無聖的寵愛,又不用心去爭寵,漸漸的,也就不把她放在眼裏,隨處偷懶,不再來伺候她了。
她本身性子也隨和,那些宮女就算不來,這些事情她自己能做的就會自己做。
顏無聖並沒有在意她的宮中是否需要宮女,他隻是在意她的回答。
知道棉貴人在猶豫,顏無聖耐著性子又再次說道,“棉貴人在顧慮什麽?你的父親兵部侍郎大人麽?如果是他的話,你可以不必在意,他已經同意了。”
棉貴人正在喝茶的手差點沒有端穩杯子,驚得她趕緊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驚訝地看著顏無聖的臉,希望從他的臉上能夠讀出點什麽,讓她失望的是,顏無聖的臉一直處於一種淡漠中,晦暗不明。
“你不用如此盯著朕看,朕做的這一切並不是為了你,朕隻是為了皇後能夠開心點。”
“……”
棉貴人無語中,就算他不是為了她吧,那也不用把話說的這麽明白吧,就算她並不想爭寵,不想顏無聖把她放在心上,可是聽到顏無聖這麽直白的話,難免心裏會有點失落。
“皇上,需要臣妾做什麽,臣妾都會去做。”棉貴人的言下之意就是她已經同意了顏無聖的提議,畢竟這是一個可以出宮的機會,她也不想以後就這樣老死宮中,而且前幾日苗世達竟然來這裏見她,又讓她重新燃燒起了她已經死去的心。
顏無聖很滿意她的回答,就把計劃一一說明,接著就走了。
現在她再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不太現實,不過她已經出了這個宮門,這件事情就不再是夢了。
花木棉看著棉貴人一直處於跑神的狀態,不明所以地伸出手在她的臉前晃了晃,棉貴人才猛地眨巴下眼睛,有點尷尬地地笑了笑,“皇後娘娘剛才說了什麽?”
花木棉也爽朗一笑,“沒有沒有,隻是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所以就叫叫你。”
“哦,沒事,我隻是感覺能出宮像做夢一樣,現在的我就怕一覺醒來就什麽都消失了。”
花木棉溫暖地握著棉貴人的手,“不會的,這都是真的,隻是你還不能和苗世達見麵,等再過幾天,皇上就會給你們賜婚。”
“什麽?賜婚?”棉貴人的眼睛瞪得老大,因為顏無聖跟她說過他已經應允了她的父親,不會給他們倆賜婚。
“你放心,你就隻管當新娘子就好了,別的事情都包在本宮和皇上身上。”
轉眼,花木棉就將她送到了一處沒有太多人的地方,安置妥當後,還給她留下了幾個侍衛暗中保護她,這才坐著轎子準備回花府。
其實她並不想深夜去打擾她的父親和母親,但是這個點了,再回宮去,說不定還沒到皇宮就天亮了。
再說一直走夜路也不安全。
正當她們走在路上的時候,經過一間不起眼的茅草屋,卜若並沒有太注意這個,倒是卜芥在經過這裏的時候刻意留意了一下,沒想到真的從裏麵突然串出來了好幾個人,一個個身材高大,圍在他們的麵前,長相凶神惡煞,連麵巾都沒圍。
卜芥一看形勢不妙,讓花木棉趕緊從轎子中下車,卜若和四個轎夫護送著她離開。
卜若雖然有心去幫助卜芥,可是花木棉這邊又急需人保護,她沒辦法,隻能心一橫,帶著花木棉火速逃離。
沒想到她們剛跑了一會,又一群長相凶神惡煞的人擋在她們的麵前,就像故意等在這裏似的,卜若護著身後的花木棉連連後退,他們卻向她們連連逼近。
四個轎夫先亮出刀,朝著他們砍了過去,卻被他們給秒殺。
眼見著逃跑成了問題,卜若果斷決定自己留下來拖住他們,讓花木棉趕緊跑。
花木棉卻站在原地猶猶豫豫,卜若隻能著急地一把把她推好遠,不顧君臣之別地衝著她喊道,“快走!”
花木棉這才含淚扭身向前跑去。
卜若見她終於逃走了,也就無後顧之憂地亮起刀,朝著他們殺了過去。
花木棉一路跑,一直跑,她不知道這又是誰故意要置她於死地,不過她發現她隻要生活在顏朝的時候,就小麻煩不斷,之後又變成了人人誅殺的對象,她不懂她到底冒犯了誰,竟要狠心到殺她滅口。
雖然西府玄修每次都抓她,但是在顏無聖到來之前,他不會動她,難不成這次他改了習慣?
魔芋來到顏朝以後,沒有辦法見到花木棉,隻能無聊到抓抓采花大盜來消磨時間。
由於算準了采花大盜平日現身的時間,這天半夜他故意躲在空無一人行走的街道上的路邊,彎腰蹲著,等待著采花大盜的自投羅網。
花木棉一個人此刻也一路逃到了這裏,眼看著離花府還有一條街的距離時,她終於支撐不住,停下來大口地喘著氣,胃裏惡心到不行,有想吐的感覺,她突然後悔平常一定是養尊處優慣了,現在才跑這麽兩步就累成這樣。
這時,一個人躡手躡腳地朝著花木棉的背後走過來,在快靠近花木棉的時候猛地伸手捂住花木棉的口鼻,他手中藏著的瞬間在花木棉的口中擴散,使得花木棉的身子立馬軟了下來。
雖然花木棉因為巨大的跑動渾身已經髒亂不堪,頭發也有點淩亂,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苗條身材,一個已經懷孕生子的女人,身材還能像未出閣的女子一樣,真是不容易。
采花大盜把她的身體抗在肩上,看看四處無人,跑著就要離開。
躲在一旁的魔芋並沒有看清楚這個女子是誰,但他還是在采花大盜快要逃跑的時候衝了出去。采花大盜因為肩上有人,他沒辦法對抗魔芋,隻能出招自衛,魔芋正是看中他這一點,一招就擊中采花大盜的胸口,疼得他重重地後退了幾步,把花木棉從肩上拋在了地上,魔芋沒空去管這個被扔在地上的女子,仍舊對著采花大盜攻擊。
采花大盜試圖開口阻止他的進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要追殺於我?”
魔芋不理他,一腿踢在他的胸上。
還沒出三招,魔芋就已經將他拿下。隻是旁邊還有一個女人,他沒辦法趕著這個采花大盜走,思考之餘,還是一掌打昏了采花大盜,任由他倒在街上。
他又走過去女子的身邊,扳開她的身體,想把她撫走。花木棉的臉由於魔芋的搬弄下,倒在了魔芋的身上,他這才看清楚她竟是自己苦苦等待的女人,花木棉!
他難以置信地把花木棉兩邊擋著臉的頭發撥弄到了不礙事的地方,再次確認她就是花木棉。
此刻他無暇顧及躺在地上的這個采花大盜了,抱著花木棉一刻也沒停留就去了他住的地方。
因為他親眼看到了花木棉被采花大盜迷暈的現象,所以他接了一碗水,彈了幾滴在她的臉上,好解她中的。
隻是她的好像吸入太多,知道她可能會需要一定的時間才會醒來,就快速地離開了一會,再回來時,就看到床上的花木棉漸漸的,她睜開了微弱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才看清楚坐在他床邊的竟是魔芋。
一瞬間,有種石化的感覺。
魔芋讀出了她眼中的陌生與驚恐,默默地從床上起來,暗自歎了口氣,“棉兒,你是不是以為是我迷暈了你?”
花木棉確是是這樣想的,因為采花大盜是從背後迷暈她的,她並沒有看到采花大盜的臉,又加上她醒來的第一眼竟然看見了魔芋,是個正常人都會以為迷暈她的人是魔芋吧。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突然又覺得魔芋不會這樣對她,她還是信的過他的人品。
魔芋知道她還處於半信半疑的邊緣,“棉兒,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你怎麽會半夜把我帶到這裏來?”
魔芋的睫毛無力地垂落,“我在追蹤采花大盜時順道救了你,若是你不信,現在可以去看官府出的榜單,我將暈倒的采花大盜扔在了官府的門口。”
魔芋說的也是實話,他把花木棉帶到這裏來以後,趁著花木棉沒醒的時間,又回到事發地點,將還在昏睡中的采花大盜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官府的衙門門口,還順道狠擊了鼓,相信此刻他們一定把采花大盜抓進了天牢。
花木棉想了想,隻是猶豫了一瞬,隨即又快速地掀被起床。
魔芋不懂她的動作是何意,忙攔住她問,“你去哪?”
“我得趕緊去官府。”
“你終究還是不信我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