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你怎麽了？

    墨非，你給本係統挺住！

    兩個聲音在墨非耳畔回響，聽起來有些渺遠朦朧。在這兩個聲音裏還隱隱夾雜著一句，小非，你累了麽。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

    那是母親的聲音，幻聽，他知道。但還是張嘴說了一句永遠得不到回應的話，媽我沒事。疼痛感已經超越他身體能夠承受的閥值，他用堅硬如鐵的意誌維持最後的那個動作，沒有倒下來。

    這是他跟蕭長夜無聲的對抗，或許蕭長夜正在哪個高檔會所喝著禦前十八棵泡出來的茶，優雅地微笑，思索著他的傑作。

    所以墨非更想站直。

    “墨非，本係統不允許你再做任何動作，你停下來，身體會垮的。”係統以精準的數據分析能力得出的結論。

    “站都站不起來，不是你丟臉了？”

    “不用……不用……沒丟臉……”

    墨非猛然捏住拳頭，一下挺直了身體，那種疼，或許隻有古代的寸磷、炮烙之刑才能比擬。而係統已經通過最精密的數據分析，推演出來在這種劇痛下他應該已經失去對身體的控製能力，怎麽可能？

    “小美人，我現在這樣子帥不帥？”

    “帥！比灌江口的二郎顯聖真君還帥，比十二重天的文曲星君還帥。”疼痛感已經超越係統對人體承受力的推演極限。

    “真有那麽帥啊？”

    “墨非，你到底怎麽會回事？”穆青衣大驚失色，她看到他兩眼毫無焦距，血不停地從鼻子裏流出來，顫顫巍巍地好像是用生命中最後的力氣想要挺直身軀。

    不是剛才還好好的，難道是突然得了什麽急病？她慌忙拿出電話準備撥打120，但墨非卻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臂。

    那隻手本來應該是很有力的，但因為劇痛的折磨已經並不攏，還在劇烈顫抖，穆青衣不知道他究竟怎麽了，隻是從那隻手就能看出來他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她覺得墨非很可憐，又覺得無比堅強。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遲緩了片刻，抬頭看墨非的眼睛，帶著血絲的眼睛卻有一點靜謐而溫和如水的微光。

    “我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不需要找醫生的。剛才聽到了我媽的聲音，我知道那是幻聽，可還是覺得很親切。”墨非說。

    “你都這樣了，怎麽能不看醫生？”

    “半個小時就會過去的。”

    穆青衣把墨非扶到沙發上，小心翼翼地用濕巾擦掉他鼻子上的血跡，焦急道：“那你總該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這樣怎麽能讓人放心。”

    墨非覺得跟蕭長夜的較量是兩個男人私底下的事，所以不想告訴穆青衣真相。

    他扯謊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吃了太歲，才變得力氣大，這是後遺症。不過很快就會好的，診所裏的薛醫生看過。”

    “那……好吧。”

    “我希望你在這裏住下來。”

    “你先別說話了，要好好的。”

    穆青衣還是很擔心墨非，一直坐在旁邊給他擦血擦汗，一整包的濕巾都被染成了紅色。

    至於租房子，她根本就沒有多想，隻要距離上班的地方不太遠，幹淨，在哪兒住都是住，沒必要非得搬到馮科長那裏。她覺得在墨非家裏住的還行。

    當然房產證她是說什麽也不可能接受的，她可不願意占別人這麽大便宜，所謂拿人手短，掏錢在這裏住心裏才踏實。

    她也在想墨非為什麽執意讓她留在這裏，甚至為了這個連房產都願意分給她，喜歡麽？還是講她母親的事那次心有觸動？姑娘的常見心理，讓她覺得墨非是喜歡她，畢竟長得漂亮，性格也非常不錯。

    時間在她感覺過得很快，在墨非感覺卻漫長得沒有盡頭，但半個小時還是給熬過去了。

    墨非緊繃的身體漸漸鬆弛，被穆青衣扶到衛生間裏洗了把臉，然後又在沙發上坐下來。穆青衣遞給了他一杯溫鹽水，他出的汗太多，不補充鹽分肌肉容易抽搐。

    “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問答，要在這裏繼續住麽？”

    “住啊，沒問答不就默認。嗯，但是本宮要你家養花，月季，類似上次咱們見的無名的裘德那些品種。”穆青衣撇了撇嘴。

    “這還用得著說啊，想養什麽養什麽。”

    “巨子，你……好像對本宮很大方啊？”

    墨非抬眼跟穆青衣對視，她很快就閃了過去，似乎是有些害羞。他微微低頭，擰眉輕笑道：“我之前不是已經說了要勾搭你麽？肯定要大放些。”

    “本宮……”

    “你這麽漂亮，各方麵要求肯定很高。”

    墨非說話時慵懶裏透著幾分淡漠，如平常的模樣，讓人琢磨不透。

    可這是要表白的節奏麽？穆青衣心裏不自覺地築起一道防禦，惟謹惟慎，並沒有接這句話。母親的遭遇讓她對感情這種事有點惶恐，到現在都沒談過一次戀愛，她甚至曾經想過要孤獨終老。

    在她輕咬著嘴唇感覺有些局促不安時候，墨非卻忽然起身，走到她旁邊，在她茫然的注視下俯身親到了她的紅唇上，她懵了，這家夥怎麽這樣啊？

    墨非也沒有做激烈的擁-吻，隻是十幾秒而已，或許有些淺嚐輒止。

    “混蛋你——”

    混蛋麽，他本來沒想這樣，願意跟穆青衣保持一種適當的距離。可是蕭長夜的行徑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憑什麽老子要給別人讓位？穆青衣這樣的姑娘自己就不能勾-搭麽？去他媽-的上流社會。

    他直視著麵色羞紅還有些憤怒的穆青衣，說道：“你對各方麵要求很高，但我也不會很差。”

    “本宮……我不喜歡這樣子，我沒你想的那麽輕浮……我……不喜歡你！”局促不安的穆青衣低著頭說了這麽幾句，或許是怕傷害到墨非，她把聲音壓得很低。

    “好吧，剛才抱歉，抱歉。”

    墨非也是第一次跟人表白，被拒絕了心裏難免有些異樣，說不上來的感覺，他拖著虛弱無力的身體回到了自己房間。

    然後在房間裏又道：“這事別影響你心情啊，我沒什麽，就當朋友也不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