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五分鍾之後，小仙女慢慢張開了水汪汪的眼睛，世界是倒著的，不對，是她被倒著吊起來了。

    水簾洞裏麵篝火通明，鬆脂燃燒的氣味很大，她被嗆得咳嗽了幾聲，然後就瞧見幾隻猴兒舉著火把站在她前麵，模樣凶神惡煞，整個山洞裏足有幾百隻猴兒。

    “胖神仙你可知罪？”一個冷冽的聲音，把圍觀的猴群分開了一道間隙。

    間隙盡頭，墨非冷著臉躺在瓜果堆裏，手裏拿著嵌金的皮製酒囊，一隻凶惡的斑斕大虎蹲在他旁邊。

    竟然是人形？那肯定是修煉成精的妖怪，小仙女有些害怕，使勁地掙了幾下，但捆她的藤蔓都是經水浸的老藤，就是牛都未必能掙得斷，她自然沒那麽大力量。

    “胖仙……”

    “你不胖麽？本王那大力猿猴就是石頭都砸不死，你卻把它給砸死了，可見你有多胖。頭也胖、胸也胖、屁-股也胖，你這個胖神仙罪過大了你。”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反正你已經把本王的大力猿猴給砸死，必須賠給本王。”

    “我願意賠。”但一想自己也沒有起死回生的仙術，小仙女慌忙又搖了搖頭。

    “嗯？賠不了？哼，既然這樣，那就留在這裏給本王做個小妾吧。來啊，小的們，燒一大鍋熱水讓她沐浴，再整出一間幹淨大屋，多鋪些軟草、香花瓣，今晚本王就要跟她洞房花燭。”

    “得令！”老白猿躬身道，吩咐幾名猴兒立刻去辦。

    小仙女快給嚇哭了，她畢竟是人身仙家，怎麽可能委身於妖怪？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急急道：“我、不要、不要，我可以為大王你做苦工來抵償。”

    “你都會做什麽？”

    “唱歌，跳舞。”

    “哦？小的們，先把她放下來，讓她唱個歌給本王聽聽。”

    這小仙女倒是非常非常的實誠，被猴兒們解開從樹上放下來之後，竟然不想著駕雲逃跑，她把雙手搭在腹前，輕輕一咬嘴唇竟真的給墨非唱起了歌。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薛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聲線水一般的清透幹淨，如從天上傳來，很抓心，聽了感覺電流湧過頭皮那種，稱為天籟之音絕不為過。

    但墨非故意要逗這小仙女，哪兒能說好，啪的一下扔了個李子小仙女腳下，橫起眉眼凶她，她被墨非的目光逼退了兩步，垂下眉睫不敢再開口。

    “唱的這什麽啊？簡直就是汙人耳目，連本王的歌喉都比不上。來，本王讓你聽聽什麽叫唱歌，聽著。”

    咳咳！

    大河向東流啊

    天上的星星參北鬥

    參北鬥（猴兒們跟著和）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一碗酒（猴兒們和）

    說走咱就走

    水裏火裏不回頭哇

    墨非唱著，猴兒們除了和之外，還有的猴兒拍打著中空的鬆樹樁，有的猴兒舉著火把嘯叫，真有點野外演唱會的感覺。墨非嗓子不算好，但也沒跑調，唱完又拔開酒囊塞子喝了一口酒:

    “告訴她，誰唱的好？”

    “大王唱得好，大王唱得好。”猴兒們歡呼起來，並非它們故意偏向墨非，它們的確認為墨非唱的更好聽。

    對它們而言小仙女那種綿軟委婉的歌聲，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它們喜歡激昂慷慨的調子，這能夠直接刺激它們的聽覺神經。

    “你還是給本王做小妾吧。”

    “我、我……”

    小仙女捏著衣角，臉色更加委屈，眼淚滴溜溜地在眼眶裏打轉，不能，絕對不能給妖怪做小妾。可是明明砸死了人家的大力猿猴，到底該怎麽辦呢？她再次咬了咬有些發幹的嘴唇。

    “我可以端茶倒水、打掃衛生、洗衣服什麽都好……我可以伺候你，但做小妾真的不行。”

    “這姑娘怎麽傻乎乎的？她不該想著怎麽逃跑麽？畢竟也有些法力。”這句是墨非在腦海裏跟係統說的。

    “環境的原因，天庭裏麵天規極為森嚴，像她這樣的小仙女，地位卑微，或許就是負責照看一朵花、一顆樹，每天活動的圈子也就是幾個房間，見不到幾個人。誰放在這樣的環境也會傻乎乎的，你可以調教她玩玩。”係統聲音帶笑。

    墨非微微點頭，又道：“你不做本王的小妾也行，不過……”

    他起身走到小仙女前麵，她往前一步，小仙女就諾諾地往後退一步，直到身體抵到梅樹上，幾枝梅枝從她臉頰側麵伸出來。

    “你聽話麽？”

    “聽……聽話。”小仙女慌忙點頭。

    “你把兩隻手伸到頭頂，中指跟無名指伸出來……對，就這樣，頭歪一點……然後說本寶寶萌萌噠。”

    小仙女按著墨非的要求照做，結結巴巴地道:“本、本寶寶萌萌噠。”好奇怪，這是什麽咒語麽？她睜大眼睛瞪著墨非，隻見墨非用拳頭按著嘴，似乎是想笑。

    “好，很不錯。你就給本王做十年的奴婢償還吧。”

    “十年？”

    “怎麽你覺得太長……”

    小仙女猛然打斷墨非的話道：“不長，不長，我願意伺候你十年。”

    墨非擰眉，他其實也隻想逗逗這小仙女，作為現代人不可能真要奴婢伺候，他有手有腳的，因此很納悶兒小仙女怎麽真答應了，而且還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他分明看見小仙女剛才低頭偷笑了一下。

    “小美人，她這也太傻了。”

    “你才傻呢，她是神仙啊，對壽命悠久的神仙來說十年才多長？”係統鄙夷道。

    “原來如此。”

    墨非再次轉向小仙女，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佩瑤。”

    “你怎麽會掉到我花果山？”墨非覺得留她一段也不錯，但底細還需要問清楚。

    “我本來是瑤池裏看守驪珠的小仙，那日擦拭珠台，不小心把驪珠給摔碎了。王母娘娘就罰我入輪回受苦，但當時在場的三聖母求了請，隻是削去仙籍，從貶仙台扔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砸死你的猿猴的，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佩瑤已經把手伸到頭側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