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帥虛揚了揚馬鞭。

    “怎麽樣？沒膽了吧。”

    墨非沒答話，側身從天蓬元帥旁邊走過，將文書交給禦馬監正堂管事，說了選馬匹的事情之後，才淡淡笑了一聲。

    “想玩就玩玩。”

    “好——”

    這一聲拖得很長，有些陰陽怪氣的。天篷元帥本來是沒事找事，想給墨非來個下馬威，權當一樂。他沒想墨非還真敢應下，當即就揉著大肚腩笑起來。

    試想墨非不過是東天門的門倌兒頭，能有幾何法力？如果跟他天河守將比試，免不了丟醜賣乖，那才更有樂子。

    天蓬元帥心作此想。

    “還沒問你這小將的姓名。”

    “墨非，字重明。”

    “好！本帥記下了，待會兒就差人到你那趙天王那兒送封比試的文書。”

    “這麽麻煩。”

    “天庭將官比試武藝、仙術豈是兒戲？”

    那隨你的便，墨非無所謂地向天蓬元帥攤了攤手，剛到天庭他不願表現的太出挑，但也不至於被“豬八戒”給唬住。

    ……

    天庭的時間流速似乎很慢。

    而因為天庭裏光線不會完全暗下來，即便黑夜也濛濛有光，因此白天和黑夜的界限並不十分的分明。

    墨非感覺在天庭裏待了五十多小時，天依舊沒有暗下去，顯然天庭的一天不是24小時製，隻是係統處於沉浸狀態，無法衡量這一天究竟多長。

    此時，他站在一座小院。

    三麵圍牆，一棟精致樓閣，院前照壁上有個巨大的“武”字，兩旁是兵器架。

    兵器架上麵的刀槍劍戟，隨便一樣拿到凡間都是絕世神兵，但在天庭非常普通。上麵已經落了一層灰塵，顯然是很久沒人動過，連碰得興趣都沒有。

    而這座小院，它是“東天奮武將軍”的府邸——天庭分給墨非的。

    府邸距離斬妖台不遠，約有十裏，在天庭宮殿來說這中間的間隔算是很近的，用趙天王的話說就是一牆之隔。

    斬妖台上長年不散的灰色陰雲，也能籠罩到這裏，就像是浮在天空煤灰粉塵，讓人感覺整個世界都灰濛濛的。墨非沒把“豬八戒”的挑釁放在心上，但這片陰雲卻讓他心裏有些不安。

    抬頭向上望著：“佩瑤，你在天庭待過，聽到過有什麽關於斬妖台的傳說麽？”

    “沒有，瑤池離這裏可不近。”

    佩瑤正在擦拭兵器架，抹了一下額頭，目色幽幽道，“主人，你還有閑心管他什麽斬妖台啊？”

    “又不輪到我當值。”

    “不是這個啦，你這回又把天蓬元帥給得罪下了，忍一忍不行麽？”

    “客氣點的話他是天蓬元帥，不客氣的話我抽爛他的豬頭！佩瑤，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咱們沒必要見誰都怕、見誰都低頭，老實說天蓬元帥那點斤兩，我壓根兒沒放在眼裏。”

    墨非摸了摸手上戒指，那是金箍棒變的，自打從東海取出來以後還沒怎麽用過，豬八戒想試……

    挺有意思的！

    他想此時如果跟係統談這問題，係統肯定會說，慫什麽，懟死那頭臭豬。

    大約又過了七八個時辰，天才漸漸地暗下來，光線猶如黃昏或者清晨。佩瑤說天庭沒有黑夜，這就算是天庭的夜了。

    這時兩人登上了閣樓。

    向遠處眺望，東天門的將士們正在輪值換崗，有群百餘匹的天馬正打那裏經過。

    看起來挺無聊的，轉向斬妖台的方向，有一個黑點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個很幹瘦的人，頭上裹了塊頭巾，正在惦腳尖擦拭斬妖台上的巨斧。他兩腳上由一根鐵鎖鏈鎖著，走動間，遠遠地就能聽見鐵鎖鏈嘩嘩啦啦的碰撞聲。

    “這人誰啊？”

    “墨兄弟是說那人。”趙天王來了，他接到天蓬元帥送來的“邀戰文書”，本是來問墨非到底怎麽回事。一上來就瞧見墨非盯著斬妖台那人看，便開口應道。

    “別看那人身戴枷鎖，隻在斬妖台做雜役苦活，卻是小瞧不得。如果不是他性情古怪執拗的話，恐怕這東天門的天王之位還輪不到我。”

    “天王為什麽這麽說？”

    趙天王也把目光投了過去，看著那人仔細地擦拭著斧頭，摸著絡腮胡子微微一歎。

    那戴頭巾之人來曆不小。

    就連具體是什麽時候來到天庭的，趙天王都不清楚，也隻是聽上一任東天門的守將談起過。

    一個或許幾千年前的故事了。

    那時不周山有一女妖，名為“厭離”，不知何時修煉成妖，有通天法力，行跡過出千裏之內便會大旱不雨。

    而厭離專愛與神仙、修道之人作對，凡是天庭獨自外出的神仙，或者是隱居與山林的修道之人，被她碰到，法力高強的或逃脫，法力稍微弱點都難逃被吞噬的命運。

    後來因作惡太多被天庭察覺，玉帝派了武德星君、雷部將領、四顯靈官以及十萬天兵下界捉拿，天兵天將布下“天羅地網大陣”，與厭離戰於軒轅山下。

    這一站足足持續了兩天，當時天庭派出的力量絕不算弱，以為能將厭離拿下。

    誰料想這厭離女妖竟放出一陣妖霧，腐蝕了“天羅地網大陣”，化為己用，就像漁夫打魚般把五萬天兵拘在網陣中，一口吞下。後又衝破另外五萬天兵，直接打死了四顯靈官，武德星君跟二十八星宿等人逃得快，才幸免於難。

    “有這麽猛的妖怪？”墨非不禁咋舌。

    西遊記裏暴走狀態的孫悟空，仗著筋鬥雲快，也不過是十萬天兵拿不住而已，但真打起來，雷部將領都能把他圍住。

    按這樣看女妖厭離的攻擊力，應該遠在孫悟空之上了，甚至強得有些離譜。

    不過斬妖台上帶頭巾那人絕不是厭離，起碼從形貌上看他是個男的。墨非不明白趙天王為什麽扯到這上麵，問了一句，那人跟女妖有關係麽。

    “老弟，你莫心急！你猜猜看天庭敗退之後，又譴哪路將官降她？她又是個什麽妖怪？竟有如此通天手段。”趙天王賣了個關子，一臉笑嗬嗬的。

    “佩瑤小仙子，你也不妨猜猜她是什麽妖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