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東天門邊緣不必多拘禮數，墨非就下了馬，也令天兵散開活動手腳。

    於是這一眾人就站在邊緣，瞧即將落入海麵的太陽到底棲息何處？

    這天兵大都不是修練成仙上的天庭，而是凡間征戰沙場的英烈忠魂，受封籙上來，見識自然比不得天庭的那些大神，各種說法都有。

    有說就是沉入海底深處；有說是棲息於扶桑神樹；也有說是落在西方斯哈哩國。

    眾說不一。

    斯哈哩國墨非倒是知道，西遊記書裏火焰山那一節有提：

    “西方路上有個斯哈哩國，乃日落之處，俗呼為天盡頭。”

    這句是西遊記裏豬八戒說的，想到這家夥，墨非不禁心想他估計不過多久就要被貶下凡，投生豬胎，不由笑了一聲。

    然後說道：“你們也沒定論？”

    “確無定論。小人去給您問問天威神將，他平常極愛言談，天上地下的事兒都知道的不少，想必是知道。”

    “好，你去吧。”

    銀鎧天兵領命而去，回來時，告訴墨非金烏的確是棲息於扶桑神樹。

    扶桑？墨非征了怔。

    “天威神將確實如此說，在東海以東，有一島名為夜赤，其島土地赤紅如火，唯獨扶桑樹青綠如春、枝葉摩天，那金烏就是棲息於此。天威神將對此極為肯定。”

    “哦，這樣。”

    這夜赤島不會是跟地球上的東瀛對應吧？墨非心裏莫名有些抵觸。

    “好了，好了，繼續去巡視，一會兒經過議事堂讓兄弟們都去喝杯茶。”

    ……

    天上七天。

    墨非輪了三次值，到第三次輪值結束後就到東天門議事堂找趙天王，希望能允他些時間到“夜赤島”重鑄烈焰神戟。

    “這事？”趙天王正在幾案旁擦拭他的寒槍，抬了抬手，先讓墨非坐下。

    “這事怕是有些麻煩，按天庭規矩，我隻能準你兩個時辰的假。那夜赤島我也知道，距離天庭有二十萬裏之遙，來往花費的時間絕對不短，再加上你還有鑄戟，怕你違了時辰。”

    兩個時辰……

    天庭跟凡間的時間流速不同，墨非心算了一下，兩個時辰大約就是凡間二個月。

    他“東極雲”一去十八萬裏，速度發揮極致狀態，來往花不了多長時間，就是重鑄烈焰神戟要一個半月，也耽誤不了。甚至還可以再回花果山看看。

    拱手道：“天王放心，絕對不會延遲片刻時間。”

    “老弟，那可是二十萬裏。”

    “我雲快。”

    哎，這墨老弟怎麽有點倔啊？二十萬裏豈是短時間就能往來的？趙天王抬頭準備說他兩句，但一想他連天蓬元帥都能戰敗，在斬妖台陰死之氣中也安然無恙，肯定是有手段，才又低了下頭。

    “既然墨老弟如此胸有成竹，那我就不在多說什麽。”

    “多謝天王恩準。”

    趙天王笑了笑，拿起一顆上刻“奮武神將”的青銅牌子，在背麵批了個離字，掛在議事堂側麵牆壁上。這是規矩，代表著奮武神將暫時不在職。

    按規製走完以後，墨非偏向趙天王告辭。因為這一路往返共四十萬裏，程途太長，帶著小仙子佩瑤不方便，故而獨自去了。

    一出東天門離開天庭範圍，頓時感覺時間流速加快很多，有種白雲蒼狗的感覺。

    天庭還真是悶啊，他鬱鬱地歎了一聲，祭起“東極雲”往東海以東的方向趕。

    很快就到了東海海麵，一望無際的海水反射著碧藍的光，遼遠廣闊，讓人看了不免心懷寬闊不少。

    而此時凡間應該是夏日，淺海附近飄了很多小魚船，漁夫撒網時候大都是光著膀子的，就這樣膀子上還被陽光曬得通紅。

    過了近海，遠海則顯得荒蕪不少，海麵撒了些零散的島礁，在天空看來就像黑色的小石頭子似的。這些島上沒有人類居住，不過有的倒是有妖怪盤踞，陰雲繚繞。

    墨非還看到了一頭蜃。

    海市蜃樓的“蜃”。

    因為時間充裕，就饒有興致的停下來瞧了瞧。

    “蜃”的體型比藍鯨還要大，通體黑色——他開始還以為是礁島，不過浮在水麵上的腦袋成丘形，確實很像島。

    蜃的皮膚很光滑，能夠反光，嘴巴異常巨大卻沒有牙，眼睛很小，如果縮小幾百倍絕對是很蠢萌的動物。他經過時候，蜃正張著大嘴吐泡泡。

    這個泡泡不是水泡，而是一抹霧，就像是口香糖般慢慢被“蜃”吹起來，在夕陽的光裏顏色五彩繽紛。

    然後就像是孔明燈一樣冉冉升到半空，逐漸擴大，像是鋪展開來一個夢。

    村莊、街市、房屋、馬車等等展現出來，小販在街市上叫賣，身後是啼哭的小孩；拿著折扇的貴公子在鳥籠攤子前駐足，有個老乞丐正盯著他的錢囊；一會兒又有黑衣衙役列隊從街上經過等等，非常逼真。

    “也怪不得人會因為海市蜃樓迷失方向了。”墨非讚歎道，說實話他不用天眼仙術的話，也分不出是幻是真。

    眼前有個人搖撥浪鼓的小孩，伸手向他臉色摸了一把，手就直接穿了過去。

    “地球的電影要這樣就厲害了。”

    又停留了片刻，便離開這片幻境繼續向東麵飛過。

    深海處連礁島也少了。

    海水漫漫。

    大約又飛行了半小時，總於看到一株青綠的巨樹深處海麵。

    巨樹粗大無比，枝蓋上接雲層，有很多藤蔓向簾子般垂著，落霞裏的淡雲緩緩在藤蔓間浮動。而生出巨樹的島確實另一番景象，赤色的地麵燃燒著火焰，就像是岩漿剛從上麵流過。

    “這應該就是夜赤島。”

    “哇哦，當然是啦，這扶桑大木頭、這滿地流火的情形，三界再找不出第二處。”

    墨非點頭：“那我用島上的火焰把烈焰神戟重新點燃就好，還是等到金烏回來，用金烏的火焰才能重新點燃？”

    “當然要等金烏嘍。”

    “但我可以跟鳥交流麽？”

    係統哼道：“笨蛋，那金烏本體是隻鳥，但他並不一定時刻以鳥的形態出現。畢竟也是個大神仙，不能總是鳥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