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欲起，司坤部落已經準備好了幾十斤的煙熏臘肉、馬匹、酒，送墨非跟漱玉上路。

    司坤部落的附近地處荒僻，往來人煙稀少，高穆王城並沒有開辟官道，過了樹林之後越發荒蠻，路上遍布荊棘藤蔓，雜草也有半人多深，一日也走不了不少的路。

    到晚上才走出百十裏路，兩輪月亮升了起來，滿地如霜素輝。

    墨非點起篝火，用樹枝穿著煙熏肉在篝火上烤，漱玉在旁添柴火，對兩位神仙來說實在顯得有些寒酸。

    “照這樣的速度大約要二十天才能到高穆王城，到高穆王城後，你還繼續裝製裁神的身份麽？”

    “當然要繼續假裝，能讓公子給漱玉當仆人的機會可不是很多，就算騙不了神族人，等回去了也讓那位公主殿下吃點醋。”漱玉莞爾笑道。

    “你跟她還較勁兒？”

    “女人，公子不懂。”

    墨非撇了撇嘴，把烤好的煙熏肉遞給漱玉，“不懂就不懂。對了，司坤還把這張白晶虎皮送給了咱們，一會兒你就枕著睡，篝火也別熄滅，能防止野獸跟毒蟲的騷擾。”

    “嗯，那我去撿點柴火。”

    “撿什麽呀，現成的就是。”

    墨非轉過身一拳砸在後麵成人腰般的樹上，老樹應聲折斷，他變拳為掌以掌刀把樹幹給劈成一堆柴火，足夠燒到天亮的。

    漱玉咋舌：“真暴力。”

    “當仆人不就該這樣？”

    “呐呐呐，那仆人還不趕快過來給製裁神大人侍寢？”

    “遵命。”

    兩人就這樣風餐露宿，走了十四天的時間才越過荒蠻之地：

    第十五天早抵達一處非常開闊的地帶，此處的草木都已經燒焦，地上散落著不少已經折斷的兵刃，鏽跡不深，可以以此推斷出不久之前這裏應該發生過一場大戰。

    墨非撿起一把斷刀瞧了瞧，竟然還是用駁銅打造的，更不可思議的是刀背上有五個很清晰的手指印。

    “能在駁銅上壓出指印，這份指力已經非同小可，真想不到神族人另辟蹊徑修行武道也能有此成就，看起來高穆王城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

    漱玉道：“但咱們還是要去，越大的地方信息交互量就越大，說不定就有能淬煉元神的東西。”

    “是啊。”

    “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漱玉最擅長的就是這個，所以公子不必擔心漱玉被戳穿。”

    話雖如此說，但墨非怎麽可能不擔心，“關鍵是咱們在身材高大的神族人裏麵就像是侏儒，太惹眼，到哪兒都會成為焦點，要是能變成他們的模樣混跡還好說。”

    漱玉拍了拍胸口道：“公子可太小瞧了漱玉，雖然漱玉從未殺過人，但身手卻還是不錯的。”

    “還是小心行事罷。”

    “漱玉一貫如此，公子，你別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咱們既然要裝製裁神，首先就要相信自己就是，先從心理和氣勢上壓到神族人。”

    兩人邊說，邊打馬而行。

    又往年走出二十裏有一座光禿禿的小山，很清晰地可以看到山南麵有個兩丈高、且非常深刻的拳頭印，宛如高傲皇權銘刻在山峰上。

    墨非指著拳印道：“這應該就是大離皇朝四皇子留下的拳印，但這個拳印就知道有些手段。”

    “怎麽說？”

    “這……如果有仙靈之力想要弄出這樣的拳印易如反掌，但神族人所修者不過是尋常武學，要想留下這樣的拳印其速度必然要快如奔雷，這樣才能產生拳壓烙印在岩石上。”

    漱玉打量拳印道：“這四皇子比公子如何？”

    “不知道，但可以試試。”

    說著墨非下了馬，站在留下拳印的崖壁前麵百十米距離上下打量，“我沒有專門學過拳術，但知道拳術頗有些奧妙之處，還是以力證道的法門，能留下如此拳印的招式已經等同於術法，我試試看吧。”

    漱玉也下了馬，饒有興致等待墨非試拳。

    墨非站定，按《混元決》冥想了幾分鍾，當然這不是要運轉仙靈之力，隻是要讓心弦趨於平靜，這樣才能發揮出陰陽不滅體的最大威力。

    陰陽不滅體之前乃是大五行金剛不壞身，五行相濟，力道源源不絕，雖然他的仙靈之力完全被封鎖，但人本身的五行之力尚在，喻於五髒之間，而這在道門或者凡間被稱為“氣”，世俗武學的內功也是由此而發。

    能夠運轉仙靈之氣，本就是高屋建瓴，運轉內氣對墨非易如反掌。

    心靜無垢之後，便感覺五行之力匯於經絡變成一股溫和暖流，注入手掌之中。

    隨即隔空一擊。

    而墨非本來的行動速度已經能達到兩倍聲速以上，拳速自然更要甚之，起碼有五倍以上的聲速，再加上這回運轉了內氣，威力更如江河般之下。

    他能感覺到拳頭上傳遞過來的強大空氣阻力，而空氣也因為他這一拳急劇的壓縮，形成了摧枯拉朽的拳壓，卷著周圍的碎石塊飛起來，又被拳壓範圍內砰砰的碎成米分末。

    轟的一聲。

    拳壓撞在小山上，整座山都因此劇烈的搖晃，平整的崖壁轟然炸開，留下了一個四丈高的大坑，破碎的大塊岩石從炸飛出來。

    漱玉拍手道：“公子這拳的威力可比那四皇子厲害多了。”

    墨非幫她遮擋著飛來的碎石，搖了搖頭道：“如果那個拳印的是所謂的四皇子傾力一拳，我可以確定他的力量肯定不如我，但是他的拳術卻遠要比我高明很多，凝力不散才能留下拳印，這比把山炸出個大坑要難太多。當然要是真對上了，我也不懼他。”

    “公子總算有了點往日的信心。”

    “我啊，就是一到這永劫輪回空間被大堆神族人給弄懵了，沒緩過神。”

    “嗬嗬。”

    “走著，入城。”

    漱玉挑了下柳眉，像墨非伸出手，戲謔道：“扶製裁神大人上馬！到了高穆王城以後本尊帶好好洗個澡，這一路風塵，頭發都是油膩膩的，到時你伺候著。”

    墨非配合道：“遵命！小人親自給製裁神大人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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