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尾張的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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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田在下阪城城牆內不斷戰鬥著,對於他來說,越是激烈的戰鬥就能令其越是興奮。他不斷的揮動他那招牌式的兩柄薙刀,左劈右斬,如同砍瓜切菜一樣將城牆內的那些敢於擋在他前麵的鬆平家足輕斬成幾段。

    熱田惡來在不寬的外城城牆上縱躍,以兩柄薙刀上下劈斬左右橫蕩,將那些攀在外城城牆上的守軍一個一個擊殺,熱田靈巧的動作完全不像是一個身著甲胄的武士,更像是一身單衣的忍者。

    這樣一來,在青瓦鋪頂的城牆之上,熱田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以手臂優越的力量,將那兩柄普通人連雙手拿一柄都嫌沉重的薙刀舞動得虎虎生風,在其他人眼中,熱田已經不是在揮舞薙刀,而是如同甩鞭子一般,以令人恐懼的爆發力將薙刀在風中甩得扭曲。帶著尖利的嘯音,撒開一蓬蓬血紅的彼岸之花。

    “射!用弓箭射死這個怪物!”不遠處,幾名弓箭手同時彎弓搭箭,瞄準渾身浴血的熱田惡來,在他的死鬥和掩護之下,越來越多的已經死亡的鬆平足輕墜下城牆,而越來越多的活生生的織田足輕則越過了城牆,到了外城內部與敵軍纏鬥。

    那些弓箭手在身旁足輕隊長的一聲令下,開弓射箭,隻見五六支箭在一瞬間疾速破空飛向牆上正在戰鬥的熱田的身軀。

    雖然當時戰場上喊殺、哀號聲響徹天際,且四處燃燒著火焰,但是熱田以其勝過野獸的直覺覺察到了危險,他幾乎沒有去看那幾支飛過來的箭簇,隻是憑借感覺略一低身,便靈活躲過那幾支索命的冷箭。身體素質如果強悍到了一定的程度,對於危險就會有一種非常奇妙的,類似直覺的感覺。在眼睛沒有觀察到危險的情況下,身體會首先感到刺癢冰涼。這個雖然無法以科學解釋,但是就算在現實中,也是存在的現象。

    “偷襲是可恥的行為。”熱田惡狠狠的瞪視著那些一哄而散的弓箭手說道,但他轉念一想,自己這支“奇兵”不也是偷襲麽?“不,這不是偷襲,而是計謀。”熱田馬上就否定了自我批判的想法。

    熱田領著那些已經翻牆躍進下阪城外城的織田足輕,慢慢的殺向內城。(日本城池不同於中國城池,城池內部並沒有居民區商業區,單單隻是一個軍事城堡。城牆單薄,無法讓部隊在上麵廝殺,但是內外城甚至三城四城的易守難攻式的迷宮迂回結構,足以讓其在防禦上有所彌補。)

    在他們犀利的攻擊之下,守城兵馬隻有三百人的下阪城守軍,已經開始混亂。外城正門處織田信長和柴田勝家正以優勢兵力進行強攻,雖然尾張人體質普遍低於三河人,但是一千比三百的軍力對比足以讓他們將戰鬥力忽視到浮雲。就算有城牆依靠,對於那少的可憐的三河足輕來說,也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而在下阪城的後門,佐佐成政的五百人馬也已經到位,做出要從後門加入攻城的姿態,這立即讓下阪城方麵緊張起來,並分兵防守。如此一來,下阪城三百兵力,加上從本鬆砦撤回的五六十雜兵共三百六十名士兵,大部分都被牽製在正門和後門,防禦那兩股人數最多的織田部隊,而已經突進下阪城外城的熱田,帶著他和諸清的部隊共百餘人,麵對的幾乎是一個空當,沒什麽大股敵軍部隊前來防禦。

    “不去外城正門迎接織田殿下?”熱田回頭一望,看到那個諸清青世麾下任職的武將,他一身武士大鎧,手持朱紅色長槍,看起來武藝十分高強,從他腰間掛著的五六枚首級便可推斷,但是從眉宇間看,那人完完全全屬於那種“堂堂正正”的範疇,這樣人的心裏,永遠不明白像織田信長這樣人真正想要的東西。

    “不!”熱田吼道,戰場上的喊殺聲令其無法用普通聲音交談,他揮舞起薙刀斬殺了麵前一個足輕。“我們要的是勝利!我們要的是下阪城!與其趕到正門去接應織田主公,不如直接殺向下阪城內城!”熱田大吼,雖然他受過特別強化的身體武藝高強,但在戰場混亂的情況下持續作戰,身上也有些正在流血的深淺傷痕。

    “喂,尾張的修羅,你沒事吧?”那名名喚前田慶次的猛將將一名倒地的足輕首級割取之後,笑著指指熱田的身體,示意道。幾場戰鬥下來,熱田因為其勇猛剽悍的作戰風格,令尾張一帶關於薙刀修羅的傳說大盛。

    有人說熱田有兩個腦袋四隻手,所以才能同時揮動兩柄薙刀,在戰場上如同旋風一般收割靈魂。

    有人說熱田根本就是妖怪惡魔!隻有尾張大傻瓜才會重用,遲早反水噬主。

    那些有幸見過熱田並且能夠活著逃回三河的三河人,大多則不願提見過熱田這件事,隻是滿眼恐懼的沉默。這更令熱田鬼怪的傳說盛行。

    眾多傳說,不一而足。

    但傳說終歸是傳說,事實則更不靠譜。熱田隻是一個人造人,在千年之後,海對岸的那片土地上被研究出來的軍事用途人造人。現在那片土地的名字應該是,嗯,明國。

    熱田惡來看了看自己渾身的傷口,那些都是因為太過忘我,疏忽了身後的防禦所致。同時揮舞兩柄薙刀,最大的弱點就是轉身的不方便和緩慢。常常有敵軍三五成群一擁而上,熱田來得及解決正麵和側麵的敵軍,但是身後的敵軍則非常容易得手。

    “...”熱田將一名三河足輕抓住腳踝,倒提而起,在那名足輕的慘叫聲中,將其拋到天上,然後在其下落到一個微妙的位置,一薙刀將其一剖為二,頓時,天空散下血雨,無數內髒碎片四處橫飛。熱田以行動回答了前田慶次的問題。在熱田的腦海裏,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寡斷和人類應有的憐憫,隻有在無盡戰鬥中陶醉的快意。他隻有一個想法,將每一個敢於站在自己麵前的敵人全部割裂,斬殺,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敵人。

    前田慶次則以嘔吐回應。見過嗜殺的,見過口味重的,沒見過這麽變態的。這是前田慶次事後對此事唯一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