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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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奉行所見過以山太郎為首的四位名主之後,熱田想帶著佐脅良之、尾藤知宣還有神子田正治隨意的在町內轉轉,四町之中,以名山町為最繁華,且奉行所就在名山町,所以熱田就他們就選擇了名山町。
因為是騎著馬,所以熱田這個新上任的領主大人在巡遊町內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許多町民都競相跑來看看這個素有“尾張修羅”之稱的武士,究竟是否如傳說中一樣三頭六臂,麵相可憎。不過町民們看到,熱田臉上除了有一條橫貫左額到右腮的大刀疤之外,整體觀感非常的英武,且那條刀疤還憑空為熱田添了些悍勇之色。
隻是當時日本馬大多是一米二左右的高度,熱田的魁梧身材坐上去,顯得有些滑稽。
縱是如此,凡是遇見熱田和家臣三人的町民們,全都伏在兩旁行禮,沒人笑出來。
“那個、就是尾張修羅大人嗎?”一個童稚的聲音傳到熱田的耳朵裏。
“什麽修羅不修羅的,反正也和守山殿下一樣(織田信廣),不會管我們的。”一個稍大一點的女人跪在剛才說話的小孩旁邊,低伏著頭歎道。
“閉嘴,不想活了嗎!”他們的談話被旁邊的男人聽到後,低聲斥責著,這男人的打扮不跟平民一樣,而且還帶著野太刀,看起來像是受雇於某家的保鏢。
“耳目眾多啊...”神子田正治狀似自言自語的一說,但是熱田馬上就明白那是名山町名主山太郎安排的手下,為的就是監控町民別做出什麽“有損他聲名的事情”。不過這樣一來,卻是欲蓋彌彰。
想必山太郎在這一帶做過不少惡事吧。看著町民們敢怒不敢言的情形,熱田心裏想到。事實上,名山町名主山太郎在齋藤家城主的暗中支持下,早就肅清了附近反對他的勢力,將他的觸手伸向這一帶的全部商業運營。並且他還利用聯親等手段,拉攏了其他三町的名主,儼然成為這一帶最大權勢的擁有者。這些事情不可能完全避過上任領主織田信廣的耳目,而他默許這樣的行為除了榨取更多的貢金之外,還能在他和齋藤家留下一條紐帶,日後如果信長真的不行了,還有一條後路可以退。
中國有句古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就是因為地方事情盤根錯雜,所謂強龍一方稍有不慎,錯殺了誰,就會引起強烈反彈,從而得不償失,除非強龍一方擁有將地頭蛇連根拔起斬草除根的實力,但以熱田目前光杆侍大將的情形,顯然不具備那樣的實力。
名山町由於地處木曾川畔,又是木曾川源頭到入海口長度距離的中央,所以營運在河上的川並眾經常會在此地歇腳,或者補給。所以名山町漸漸發展成了一個集宿屋,酒場,倉庫等設施為一身的宿町,還因為處在清州町到井之口町的交線上,有一些做美濃到尾張一帶短線生意的商戶在此逗留。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繁華程度及不上尾張國政治經濟的中心清州町,也算是聚集了不少的人氣。
如果換做其他武士,被賞賜這一帶的知行肯定會非常高興,因為這一帶屬於中下泥田,是木曾川衝積留下的土地,上麵的町市卻比較繁華,跟商業稅收相比,那四百貫的稻米產出簡直不能相提並論,但是熱田卻覺十分得頭疼。
這一帶雖然隻有四座高收入的商業性的町市,外帶一些散田,地麵轄區並不大,但是由於地處尾張和美濃的交界處,許多的勢力都將自己的觸手伸向了這塊肥肉,再加上上一任領主織田信廣的默許縱容,這一帶的勢力非常混亂的混雜在了一起。
而熱田此時隻有三個家臣,還幾乎全都是光杆武人,半個足輕都沒有,麵對這樣一大攤爛牌,縱使是熱田,也會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結束了被人監視的不快巡視,當晚熱田一行便暫住在奉行所,原先的奉行武士因為牽扯到齋藤家和織田信廣密謀的事情,而被信長滅族了,所以也不會有什麽人來打擾熱田。且因為原先的奉行武士幾乎是織田信廣的“要錢大使”,負責從這一帶征收年貢,與這四位名主之間自然多有來往,其中的款曲也是不言自明,所以奉行甚至要好過其他名主的居所,所修築的也頗有氣勢,熱田住的到也很舒心。
不過好景不長,當晚大概是淩晨左右,奉行所就遭到了不明人物的偷襲。那些人大概有十來個的樣子,全部身穿川並眾水夫的服飾並罩著遮麵布,讓人看不清麵容。不過熱田卻早有準備,之前之所以讓全部家臣禁止帶家眷也正因是為此考量,所以當那群人猛然闖進已經熄燈好久的熱田的居室的時候,借著月光卻看到熱田等四人身著具足腰挎太刀穩坐的時候,著實令偷襲者一驚。
麵對熱田惡來、佐脅良之這樣久經沙場的猛將,對方顯然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人員很快就顯出了敗勢,而尾藤知宣和神子田正治雖然尚且年幼,表現出的勇猛卻非同一般,尾藤知宣一個人斬了三人之後,尚且殺入敵群中央,雖然不能達成突破,但對方以優勢人數卻也奈何不了他。而神子田正治相比尾藤知宣則更擅長軍略,搏殺的同時前後呼喝做呼喊下人一起抵抗的樣子,讓那些已現敗勢的偷襲者不敢戀戰,丟下十來具屍體後,僅有兩三人成功逃出。
“主公...難道是川並眾所為?”佐脅良之點燃燈火,借著火光查看偷襲者的屍體。根據屍體的水夫服飾,他判斷道。當時熱田惡來向瀧川一益谘詢領內狀況的時候,他和其他兩位都在熱田身邊,所以稍微知道一點川並眾和洲小町名主權作的事情。
洲小町相對於名山町,位置靠東,較為遠離齋藤家控製的北方城,雖然與齋藤家也不無瓜葛,但是憑借坐落在河灣的優勢位置,曆來與川並眾交好,並為其提供停泊貨船並裝卸的地方。如果說名山町是宿場町,專門接待過往客商和水夫的休息娛樂之處,洲小町就是貨物裝卸,吞吐的貿易町。
“烏合之眾!”尾藤知宣揮刀將太刀上的血甩掉一些,再拿出一折白布仔細將刀身擦淨後,才還刀入鞘。“這樣的人再來百人,也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