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她是落跑新娘???(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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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袖子遮麵?這倒聽起來新奇極了。”鍾芳蘭微微笑道。“那韓家二少爺,還不如……”鍾雪嫣不知道怎麽了,竟然腦子裏想起了阿丁,便連忙收口。“怎麽了?不如什麽?”鍾芳蘭疑惑地看著她。
“還不如市井小民呢,連要飯的比那韓家二少爺強!”鍾雪嫣咒罵之時,在薈萃樓裏用餐的韓遠海不禁打了幾個噴嚏。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先回府裏,我命下人給你做幾盤好菜。”鍾芳蘭表情有點不自然,她起身命令店裏的下人看店,便領著鍾雪嫣和鶯兒回府。
鍾芳蘭的府邸並沒有鍾家那麽氣派,但門前擺放的一對重達千斤的石獅子,也不是尋常百姓可比的。鍾芳蘭走在前麵,鶯兒扶著鍾雪嫣走在後麵,進了府裏,隻聞到一陣陣菊花的花香撲鼻而來,倒讓人愜意和自在不少。菊花本就是君子之花,自陶淵明以來,不少飽讀詩書的文人們也學習陶公,但其中不少人卻隻是附庸風雅,頂著愛菊之名,實則毫無君子之氣,鍾雪嫣仔細想來,卻倒是為這菊花惋惜。
正當鍾雪嫣回過神來,卻見正廳裏站著一個人背對著自己,雙手背著。鍾雪嫣越走越覺得這背影熟悉,而腳步也漸漸地慢了下來,“走!鶯兒我們走!”鍾雪嫣認出了來人,便拉著鶯兒往外麵走。
“大膽!你要去哪?”那人轉過身,不是別人,正是鍾老爺。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果投奔,一定是來了廣州,便帶著一行人,急忙趕來。路上的速度,可是比海上的速度要快一些,鍾老爺多等了一天,終於把鍾雪嫣守到了。
“鶯兒,快跑!”鍾雪嫣和鶯兒沒走兩步,那府門已經關上了。“你要去哪?難道你不要你爹爹了嗎?”鍾老爺問道。“哪有爹爹逼自己的女兒,幹自己不願做的事情的。”鍾雪嫣看門口站出來一排家丁,知道自己打不過,便向正廳走來,“姑媽,你居然連同爹爹一起捉我回去。”
“你爹也是為你好啊!我聽你爹說,這韓府並不差,那二公子也是個有禮數的人,你嫁過去肯定是會幸福的。剛才姑媽不是跟你說過,有時候我們女人的命運是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裏的。”鍾芳蘭歎口氣,隨即又看向自己的大哥,“這事情,我本不該插手。不過,一句話,你爹是為了你終身幸福考慮的。”
“不,我要走。我根本就不愛韓家的二公子,你讓我怎麽能心甘情願呢!”鍾雪嫣辯駁道。“我不管你怎麽爭辯,明天就跟我回泉州,然後和我一起去韓府登門謝罪!”鍾老爺想著已經過了大婚的日子,這韓家也沉得住氣,不向他這府裏要人,他心裏倒還真得是放不下,唯恐為這件事,韓府幫自己告上公堂。
“不!我不要嫁。”鍾老爺揮揮手,招來三四個家丁把鍾雪嫣圍住,“小姐,請!”帶頭的家丁客氣道。“還有你這奴才,居然帶著小姐私奔,你該當何罪你!”鍾老爺上來,就賞了鶯兒一個耳光,那五指印瞬間染紅了鶯兒半邊臉,鶯兒急忙跪下,那眼淚不住地流著,“老爺,贖罪!老爺,贖罪啊!”“把她拉出去杖斃,仍進海裏。”這年頭,官紳富豪,對於一個下人的姓名,都是無比的輕視。
鶯兒聽完,差點暈厥,她萬萬想不到當年家窮,賣身進了鍾府,竟然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不行!如果你杖斃了鶯兒,我就不跟你回廣州,我寧願自盡!”鍾雪嫣衝開家丁,撲倒在地上,緊緊抱住顫栗的鶯兒。
寶貝女兒拿自己的性命為威脅,這讓鍾老爺都感到無奈,“你說怎麽辦把?”鍾雪嫣流著眼淚,用手輕輕撫著鶯兒的臉頰,隨即說道:“讓她走,我要看著她安全離開。”
“好,讓她走!開門。”鍾老爺揮了揮袖子,那站在門口的家丁示意,連忙開了府門。“小姐,我不走!我不走!”鶯兒也緊緊抱著鍾雪嫣,兩人哭成一團。“你聽我說,趕快找阿丁來救我,來救我。”鍾雪嫣耳語完,便把鶯兒推開,“走啊!還不趕快走!”鶯兒噙著淚,起身一麵往外麵跑去,一麵不住地回頭看。
當鶯兒跑出府門,府門再一次關上,鍾雪嫣低著頭起身,跟著家丁往院內走去。
剛出府門的鶯兒,剛來到大街,不想卻被鍾府的管家截在了半路,“你這小妮子,上次沒死,是你走運。可這一次,就沒那麽走運了。上!”家丁接到管家的指示,在後麵緊緊地追著鶯兒。
鶯兒在街上喊著救命,那路人根本就不敢理會,人們猜想肯定是哪家王孫公子,在清理家賊,而如果救了這女子,一定會受到牽連。後麵追得家丁緊緊不放,害得鶯兒緊張得被買菜的扁擔所絆倒。
跟在後麵的家丁見鶯兒絆倒在地,隨即放下了速度,緩緩地靠近鶯兒,“你再跑啊!,你再跑!”那家丁正要把鶯兒從地上捉起來,杜萬卻橫在了前麵。
“喂!這位姑娘,哪得罪你了。你要這樣欺負人家。”杜萬剛好在街上買食物,恰巧遇見。“杜萬師傅,他們要捉我。”鶯兒見身前來了救兵,連忙起身,躲在杜萬的身後。
“你是何人,這不管你的事,走開!”那家丁凶惡地扯著杜萬的衣服,“喂!你可別逼我啊,我可是一年多都沒打過人的了。”杜萬這話,給那四五個家丁聽上去,根本就是個笑話。眼前這胖乎乎的家夥,那帶頭的家丁還真不知道他有什麽能耐。
“上!”
“別動!”杜萬把長褂敞開,之見一個圓滾滾的肚子前,亮出了一把半尺多寬的菜刀。杜萬將菜刀從腰間提起,剁在那賣菜小販的木桌上,頓時那家丁看傻了眼。
“上還是不上?”那後麵的家丁問道。“上啊!馬上管家就到了。”帶頭的家丁率先衝到杜萬身前,剛跨兩步,就被杜萬一拳,狠狠地打在地上。“走!撤。”後麵的家丁見狀,踉蹌著逃走了。
“哇!杜師傅,你真厲害,真是厲害啊!”鶯兒誇獎道。“這當然了,在海上航行,沒那麽個拳頭,怎麽能讓別人服你。這年頭,海上可不太平。”杜萬把菜刀收了回去,把長褂重新放進腰間,“剛才那群人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你啊?”
“你們船長呢?他有沒有回船上,我有要緊事找他。”鶯兒拽著杜萬的衣服,說道。“先回船上,我們在船上等他。”杜萬拖著一大包的食材,帶著鶯兒往貨船碼頭走去。
船上的萬賢士坐在躺椅上,看著書,吹著海風,甚是逍遙自在,而絕塵也已經上船,從船艙裏拿出搗藥罐,正在搗藥,似乎在配製著什麽新的方子。
杜萬在回貨船的路上,一直盤問著鶯兒,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可鶯兒卻總是說要等船長回來,一起說。
鶯兒在船上,左右踱步,惹得萬賢士和絕塵都沒心思做自己的事情了。“鶯兒姑娘,你別急啊!船長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萬賢士勸道。
“沒事兒,我站慣了。不想坐。”鶯兒擺擺手,拒絕了萬賢士的好意。
話又轉回來,當韓遠海回船見到鶯兒時,鶯兒又忍不住落淚。“你別哭啊!大家都看見了,我可沒欺負她啊!”韓遠海笑道,“你們小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說清楚點,可以嗎?”
“我知道你們是韓家的商船,但是我想也沒其他人能幫我了。其實和我一起的是我們鍾府的大小姐鍾雪嫣,你們都知道你們韓家和鍾府結親的事情了吧?”鶯兒見眾人愣在原地,便又說道:“我們大小姐就是為了逃婚,才想來廣州投奔她的姑媽。可是我們老爺比我們先一步到,在小姐姑媽的府邸,設下了埋伏,現在大小姐已經被禁足了。明天,明天老爺就要帶小姐回泉州了。你們一定要救救她,她是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
聽完鶯兒的話,韓遠海和眾人都吃了一驚。艾彥和上杉把目光重新移到了韓遠海的身上。“這,這也太戲劇了吧。新郎新娘搭乘同一條船逃婚,居然還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韓遠海張大了嘴巴,想說什麽,好像又說不來。
“你讓我們救你家大小姐?”艾彥覺得這事情有點複雜,“船長,救嗎?”“師傅,我們先商量一下,鶯兒,你先在那裏等一會兒。”韓遠海拉著在船上的幾人在船頭開會,鶯兒看他們雖然不解,但是沒有辦法,隻好坐在船舵下麵等著。
“各位師傅們,給個主意。”韓遠海說道。萬賢士在旁邊笑個不停,“有趣,有趣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有趣的事情了。”萬賢士一笑,其他幾人也笑了起來。“冤家,這兩人真是冤家。”絕塵淡定地說道。“這人救還是不救,都遲早歸你。如果你救了,她會心生感激,你們兩人的感情也能慢慢升溫;如果你不救,那大小姐回了泉州,即使你不在,還是要過韓府的門,然後等你回來,再一起拜堂。如果那時候,那大小姐看到你的話,一定會動了殺念,我想洞房花燭,你會死得很慘!”上杉也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