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去你妹的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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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除?”楚河皺了皺眉:“憑什麽開除我?館長同意了?”
“館長?”武柏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冷冷一笑:“告訴你吧,讓我開除你的,是副校長!”
這時候,張小雪剛好停完車,推門進來,她聽到武柏的話也是吃了一驚:“怎麽回事?”
武柏見到張小雪出現,態度馬上和藹的起來:“張小姐,楚河被開除了。”
張小姐?楚河挑了挑眉毛,這武柏態度怎麽忽然這麽客氣?
張小雪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憑什麽開除他?”
武柏笑道:“讓我開除楚河的,是副校長——也就是您爺爺的意思,我一個小主管可做不了主。”
楚河又是一驚,他看出這張小雪有些背景,但沒想到她居然是副校長的孫女!
中華聯邦共和國作為一個聯邦製政體,每個地區的行政官員都有著高度自主權。大學校長作為一個文化機構的代表人物,更是權力和宣傳部長有一拚。
不過權力大也意味著活兒多,並不是隻保證男的不猝死女的不懷孕就夠了,這種日理萬雞的工作怎麽會有閑工夫管一個小圖書管理員的死活?
張小雪眉頭皺的更緊了:“我爺爺怎麽會管這些事?”
“張小姐,恕我直言,昨晚你帶著楚河回家過夜的事,張校長已經知道了……”
“過、過夜?”張小雪呆住了。
武柏又柔聲勸道:“張小姐,我多句嘴你別有意見,你們年輕人雖然都說戀愛自由,但談婚論嫁講究個門當戶對,多少年輕俊傑排著隊想娶你,何苦跟楚河這麽個廢……小人物……咳咳,你說是吧?”
楚河也懵了,看形勢,這老爺子是把自己當成張小雪“抗婚”的罪魁禍首,所以擺了自己一道。
他頓時哭笑不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招誰惹誰了……
看張小雪不說話了,武柏自然以為她“想通了”,頓時狠狠瞪了楚河一眼:“巴結張小姐?癩蛤蟆吃天鵝肉,還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樣?”那眼神要多容嬤嬤有多容嬤嬤。
楚河沒解釋,而且似乎也沒打算解釋,他看了武柏一眼,然後低下了頭。
武柏見他低頭,蹬鼻子上臉,破口罵道:“你特麽愣著幹什麽?還不收拾東西滾!別跟蒼蠅似的圍在張小姐身邊轉悠!”
可誰知,楚河低頭是在挽袖子……
挽好袖子,他眯起眼直直的看著武柏,目光冷的徹骨。
楚河已經不是昨天的楚河了——老子現在去給校花當保鏢都行,還理你這份工作?
武柏被看得發毛,倒退一步,挺胸道:“怎麽?還想動手?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響起,武柏被扇得歪倒在地。
武柏捂著臉,怒不可遏的吼道:“你敢打……”
“啪!”又是一記耳光。
“你信不信我報……”
“啪!”
“救……”
“啪!”
隻要武柏一開口,楚河就閃電般的一巴掌扇了上去。
此時圖書館還沒開館,空無一人,武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幾巴掌下去,他就蔫了……
“楚河,別衝動……”張小雪抓住了他的手,輕聲道:“我給我爺爺打個電話,我給他解釋清楚。”
楚河收回手,蹲下身,麵無表情的看著楚武柏。
武柏捂著腫起老高的臉,嘴角鮮血如注,顫抖不已。
這時,張小雪已經撥通了電話。
“喂?小雪?”一蒼老的,帶著笑意的聲音。
“爺爺,你這是幹什麽!”她的聲音隱隱有些怒意:“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他不是我男朋友!”
電話另一端,老人一言不發的微笑著——他當然知道楚河不是張小雪的男朋友,但他更知道張小雪……
心軟!
她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事去連累無辜的人。
果然,沉默了很久,張小雪低下了頭——連她自己都記不清,為了這門該死的親事,她掙紮了多久了。
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就連平時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爺爺都在這件事上都露出了分外猙獰的麵目,似乎恨不得把她綁起來,送到南宮家的床上!——大概在他們眼裏,成年的女孩終究隻是聯姻的商品。
張小雪偏過頭,看了一眼楚河,這個男生也在看著自己。
這短短的一天時間裏,她看到了他把朱胖子一步步逼上絕路的腹黑和狡詐,也看到了他脫下鞋給自己穿的勇敢和擔當,更看到了他站在血泊中那仿佛能扛起一切的強悍背影。
他保護了她,用一雙鞋子,用一身傷口。
如果有什麽機會報答他的話,那就是現在了……
張小雪的目光黯淡了下來,沉默很久,她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告訴那個人,我……我同意和他見麵。”
說完這句話,她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幹了——自己終究還是妥協了。
老人大喜過望:“哈!好!好!好!太好了!你終於想通了!你在圖書館等著,他會派人會去接你!”
張小雪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老人知道她在想什麽,嗬嗬一笑:“那小管理員的事你就別擔心了,把手機給武柏,我來安排!”
張小雪把手機遞給武柏。
武柏雙手接過手機,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楚河。
楚河點了點頭,他才敢開口道:“張校,您柳麽吩戶?”他被打掉了幾顆牙,嘴裏還漏著風。
老人說了幾句什麽。
武柏點頭如搗蒜,片刻後才誠惶誠恐的掛掉電話。
他哭喪著臉對張小雪說道:“張校長浪我轉告您,下個月就給楚河轉正,升成圖書館總管理,我降級成副管理協助他工作……”說完,他一臉惶恐的看向楚河。
一座大型圖書館主管的任命,隻是一句話的事,這就是權力的力量。多麽誘人?
楚河不是傻子,他知道張小雪把她自己賣掉了——價格是自己的職位。
他忽然舉得特別煩躁,胸口發悶,仿佛有什麽東西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他感到有一顆種子在他胸口中紮根、萌發、生出的無數荊棘藤蔓狠狠的勒緊了心髒。
自從母親被殺後,他從未有過這樣強烈的情緒波動。
楚河平靜的放下袖子,問武柏:“武主管,您的臉這是怎麽了?”
“蟲樓梯上滾煞來摔得……”武主管使勁笑了笑。
楚河擔憂道:“哦,以後您走路可得小心點,趕緊去洗洗吧……”
武柏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向洗手間,留下一串淅淅瀝瀝的血跡。
“你答應和那未婚夫見麵了?”楚河看了一眼張小雪。
張小雪點了點頭。
楚河笑道:“如果是因為我,完全沒有必要……”
“不是。”張小雪搖了搖頭:“家裏撮合我們這麽長時間,再拖下去我累了。”
大概是怕楚河擔心,她又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很好看,帶著兩個淺淺的酒窩,陽光而甜美。
按常理,大部分人牛逼哄哄的身負主角光環的遇到這種事都會直接辭職走人——去他mlgb的主管,誰稀罕?老子要去闖天下!三五年以後就修煉成臂上能站人,腿上能跑馬,菊花開瓶蓋的無上金身!順便當上國家總統!七界霸主!一手捏爆一座城,回來咣咣打你臉。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病。
但在楚河的邏輯裏,一言不合撂挑子看上去瀟灑的一逼,但本質上卻是不負責任的幼稚,沒擔當的逃避。
這種拉低一條街智商的事,楚河幹不出來。
強時勝之以武。
弱時勝之以策。
就算以一己之力敵百萬雄兵,也能負手不退,於犬牙交錯中尋到一線勝機。
這才是男人浪漫!
什麽校長世家富二代,統統都是人。是人就弱點,有破綻。也就是個聰明點的朱長壽而已。
楚河的腦子轉的很快。在三個呼吸的時間裏,就想出來兩套粗略的計劃,剔除掉一套比較少兒不宜的,還剩一套更少兒不宜的。楚河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這一瞬,張小雪恍惚間看到了他在食堂裏露出的,那個活不過三集的笑容。
但定睛望去,這家夥臉上還是一本正經。
楚河扶著胳膊,對著張小雪笑了笑:“那就好,祝你相親順利。”
張小雪嗯了一聲,便去了洗手間,出來時微低著頭,眼圈有些紅。
不久後,一輛加長林肯停在了圖書館前,張小雪坐了進去。
但這輛車沒有立刻開走,駕駛座上下來一個光頭保鏢,走到了楚河麵前。
他從西服側兜裏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楚河,麵無表情的說道:“這是封口費,昨晚你去張小姐家的事,我們家少爺不在乎,但是他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楚河沒有接信封,微微蹙眉:“‘不在乎’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光頭一鬆手,信封“啪”得一聲落在地上,接著轉身離去。
他轉身的時候,楚河就已經在彎腰撿信封了。不需要回頭看,光頭也知道,那小白領肯定忙不迭在打開信封數錢了。
可光頭剛坐回駕駛席,就被嚇了一跳——楚河正站在車窗外,微眯著眼,透過擋風玻璃直直的盯著自己。
隻是被看了一眼,光頭心底就猛地升起一股寒意,右手猛地插進了西服口袋。
但沒等他拔槍,楚河就把信封放在車前蓋上,然後對後座的張小雪笑了笑,轉身朝圖書館走去。
他把錢送回來了?光頭皺了皺眉頭——那信封裏裝的錢至少是楚河一年的工資,他居然不心動?
片刻後光頭的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不收錢,就表示他不願對這件事保密!
難道這小子是想靠這件事勒索少爺?
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