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眾生皆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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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軒閣,雖然於小川的言辭和行為惹來眾人不滿和憤怒,但在一美人麵前,更願意紙醉金迷,放縱自己,隻是琴心對外人推脫身體不適,取消了才藝大會,讓一幹人等憤怒不已,而有的人則暗自猜測這件事情是否與於小川言辭有關,最後還是老鴇出來說今日酒水免費,讓諸位盡興,才將事情平息了下去。
閨房內,老鴇一臉紫色,在房中來回踱步,時不時將手中扇子晃來晃去,“我說琴心,媽媽白疼你了,你可知今日你這般做,後果如何?”
“讓媽媽費心,琴心確實身體不適而已,至於損失,我一定會找機會彌補回來的。”
“彌補?我的姑娘哎,你以為我這媽媽好當不成?我接到消息說上頭有人來揚州做事,想要討好別人,想不到今日之事,砸在你的手裏,這可不光是銀兩的損失,若是讓東家知道,媽媽我也吃不了兜著走,如今隻能聽天由命,希望不要得罪了那位貴人才好。”
琴心一臉疑惑道:“媽媽,此事我並不知曉,若知這麽嚴重,琴心又怎會如此的。”
“哎,算了,女大不中留,這些年來,你也為春軒閣賺取了不少銀子,原本媽媽也不會說你什麽,可是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老鴇帶著淡淡的警告出了閨房。
杏兒見琴心一臉魂不守舍,輕聲說道:“小姐,這下好了,媽媽也生氣了,隻怕小姐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杏兒,今日之事,雖有過錯,但絕不後悔的,其實我早有離開這風塵之意,隻是這些年不知不覺已習慣了這種生活,也許於公子說得對,你我與其在此哀歎命運,不如行動,做想做之事。”
杏兒嚇了一跳道:“小姐,你沒發燒吧,這麽大的事情,可不能因為那秀才隨意說兩句就動搖啊,再說天下之大,你我何處容身。”
“杏兒放心,我自有打算,你說得對,此事急不得,經此一事,媽媽定對我失望之極,恐怕以有再無自由,說起來,我真羨慕那些平平凡凡過日子的人,可惜,僅僅是如此小小的願望,也是奢望。”
“要怪就怪那於秀才,說一通自以為是的話,害得小姐也著了魔。”杏兒憤憤不平道。
琴心把玩了一下琵琶道:“我倒覺得此人有幾分傲骨,隻是我不明白,此人既有此傲骨,又何須彎腰於柳府,受那世俗約束,莫不成真是喜歡月娥小姐不成。”
……
於小川出了煙花胡同,長長籲了一氣,一會之後,王富貴追上來說道:“我說賢弟,今日你我可是捅了簍子,得罪了那些公子爺們,以後隻怕在揚州要淪為笑柄了。”
於小川定了定神,眼睛帶著幾分深邃,他看著遠方白雪皚皚,轉身似笑非笑道:“王兄,今日之事,確實我魯莽,害了你的美事,不過,你也知道,在下對那些自命清高之人反是不恥,在我看來,那些掌握奇淫技巧,民間技藝之人,更值得尊重,若是我大明之人都沉醉淫詞豔舞,隻怕家破人亡隻在旦夕之間,王兄以為是那些勤勤懇懇的百姓重要,還是那些未居廟堂而高談治國之邦的人重要。”
王富貴一時啞然,於小川又道:“說來慚愧,我如今身為大明子民,雖無能救天下黎民於水火,但仍不願見到這些勤勤懇懇的人身陷囫圇,若是願意,做個平凡的草民有和不可。”
“賢弟之誌,是我所未料到的,隻是像我等商農之家,毫無地位,又談何誌,若是願意,我也希望少些貧苦人民。”
於小川緊了緊衣衫道:“大好河山,抒寫它的恰恰是千千萬萬的百姓,他們不求富貴於諸侯,隻求躬耕於田間,妻兒,父母,便是全部,有道是生於世而安於世,就算我今日所說的話為世人所不恥,我還是要說。”
“賢弟,為兄自然懂你,不過今日發生了這等事情,恐怕不久便會傳入柳府,到那時,賢弟就麻煩上身了。”
於小川越想越是心煩,索性告辭了王富貴,獨自回了柳府,於小川坐於案後,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半響之後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也罷,都說大丈夫生於亂世而治世,而我來到大明,就算做不成大丈夫,也要為自己活一遭。去他的地位,去他的世俗,我就是我,我就是於小川!,前世是,今世也是。”
於小川取出一張宣紙,細細地勾勒著什麽,隻見白紙之上,一素衣女子若隱若現,樸素的服飾,恬靜的笑容,一雙眼睛,若看穿秋月春花,讓人好不憐惜。
“隱瞞終究不是辦法,也許是我過於複雜了,我相信這樣的女子,人皆同情,我願意相信月娥,她一定會支持我這麽做的。”於小川輕輕拾起桌上的宣紙,轉身出了廂房,朝著柳月娥閨房走去。
“篤篤篤!”
於小川輕輕地叩響了柳月娥的房間,少頃之後,門輕輕地開了,柳月娥一雙眼眸好奇地打量著前麵一臉平靜的男子。
“怎麽,月娥姑娘,不請我進去坐坐?”於小川率先開口。
柳月娥一臉奇怪,輕輕挪開腳步,示意於小川進屋,於小川也不客氣,在香爐邊坐下。“相公今日來找月娥,不會是有什麽要事吧。”
於小川心若止水,靜靜地看著柳月娥的雙眼,好半響之後才道:“月娥姑娘眼睛真漂亮,柳眉鳳目,實在讓人心動不已。”
柳月娥麵色一紅,馬上反應過來道:“相公休要取笑於我,你我雖有夫妻之份,但別忘了相公當日答應之事,如今言語輕薄,莫不是以為月娥會吃這一套不成?”
於小川也不計較,用手撥了撥香爐道:“實不相瞞,今日我來找月娥姑娘,其實是有一事相求,若是月娥姑娘能答應我的請求,以後定報厚恩。”
柳月娥見於小川言辭之間誠懇,不由心一軟道:“相公,無論我怎麽待你,但你已是我柳府之人,又何須自降身份,有何難處,你說便是。”
於小川麵色一正道:“其實,我想讓甄大夫替我醫治一位朋友,隻是你也知道,甄大夫隱居柳府,我隻能將我那位朋友帶來柳府行醫,還望月娥姑娘行個方便。”
柳月娥一臉不解道:“區區小事,相公可以做主,又何須問我的,隻是不知你那朋友患了何病?”
“我那朋友幾年前因其母離世,悲痛之下導致雙眼失明,看了無數大夫都無法診治,故而我想讓甄大夫診治一番,隻是……”
“隻是什麽,相公你就別遮掩了。”
“隻是我那朋友乃是同事之女,我怕你誤會,故而向你說明白。”
柳月娥麵色一驚道:“同事之女?相公,這又是怎麽回事?”
於小川見柳月娥並沒有想象中的發火,忙將當日遇見紫川之事細細說了,隻是省去拜訪一事。
柳月娥半響之後才道:“時間竟有如此至孝之人,讓我好生敬佩,相公以為呢?”
“自然,若這般至孝之人,若不能見世間美好,豈不遺憾。”於小川附和道。
柳月娥突然起身,隨身拔出寶劍,於小川隻覺脖子一涼,數根頭發徐徐落地,喉嚨數寸處,一把寶劍寒光閃閃,柳月娥一臉悲憤,看著麵前一臉平靜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