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寧王

字數:4785   加入書籤

A+A-




    “於公子,多謝你這些日子相伴,塞陌煙一輩子都會記得中原美麗的風景,當然還有你,別忘記我們的約定,告辭!”

    “塞姑娘一路走好,於某祝你一路順風!”

    塵土揚沙城北馬蹄亂,此去北風忙,天涯何時聚,太匆匆……

    “主子,你慢些,小心摔馬!”野狼揮著馬鞭,高聲喊道。

    “野狼,我似那嬌弱之人嗎?你若是貪戀中原,大可不必跟來!”

    “主子說哪裏話,野狼生是蒙人,死也不戀中原,倒是主子為何形色匆匆?”

    塞陌煙不停馬鞭,風中傳來一陣聲音:“既然草原才是我們的故鄉,又何須眷念中原,野狼灰熊,你們記住,北風雖寒,勿忘故鄉,駕!”

    於小川看著絕塵而去的塞陌煙,心中竟然有些失落,陪伴塞陌煙遊曆京師這幾日,讓於小川深深的感受到塞陌煙是多麽與眾不同,紅顏,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該走的終究要走,想留也留不住,如果可以,於小川多麽希望塞陌煙能留下來,可是於小川比任何人都明白,塞陌煙,她是草原真正的魂,留下了,反而是一種遺憾。

    回到柳府已經下午了,於小川收拾好心情,盡量表現得坦蕩一些,可是還是被柳月娥發現了端倪,女人真是一個奇怪的動物,有時候嗅覺比貓狗靈敏多了。

    於小川自然也疲於應付,隻得老老實實說了,哪知柳月娥卻來上一句,如此烈馬,非相公難駕馭也。

    然而於小川來不及高興之時,卻聽柳月娥說不過相公終是柳府人,月娥願帶而效力,以武降之,讓於小川頓時失去了興趣。

    紫川和琴心最近乖巧得出奇,在於小川看來,她們應該是迷戀上了圍棋,所以才這麽安靜,也是無聊的緣故,於小川心緒來潮之下,竟提出和兩人對弈的建議,紫川琴心欣然同意,結局自然也不意外,於小川被殺得人仰馬翻,毫無還手餘地,還是紫川心善,於小川每每棋局危險之時,總會讓上一兩手,十盤下來,於小川也會偶爾贏上那麽一兩把,讓於小川好一陣快樂,琴心就沒紫川那樣心善了,往往兵行險招,步步引誘,殺得於小川毫無還手餘地,十盤下來,無一局不是淒慘無比。

    三人一天卿卿我我,自然讓柳月娥為之側目,好奇之下,加入圍棋大戰,不得不說柳月娥在棋藝一道頗有天賦,一開始於小川還洋洋得意,炫耀一番自己獨到的體會,哪知不到一日功夫,柳月娥能輕鬆殺翻於小川,這讓於小川大感挫敗,越是不服輸,越是輸得難堪,久而久之,於小川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那就是失敗之後,總得和紫川對弈一把,尋得一絲安慰。

    放下於小川沉迷柳府日日逍遙不表,卻說朱佑樘自上次遇刺之後,大肆調動人員布局,該革職的革職,該查辦的查辦,升的升,降的降,一時之間朝野震蕩,雞犬不寧,推陳出新,本就是割心頭之腫瘤,不去積重難返,去之痛徹心扉,群臣埋怨不說,許多公事也被耽擱了。

    朱佑樘自然不願意看到剛有起色的大明再墜深淵,痛定思痛之下,決定選擇妥協,如此才稍稍穩住了局勢,不過有道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蝴蝶扇動翅膀,還有可能引起海嘯,更別說朝廷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江西南昌,寧王府,五十多歲的寧王奠培坐在沉香檀木椅上,如風中的殘燭,搖曳飄蕩,一名三十多歲,依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麵色陰冷可怕,此人正是奠培嫡長子朱覲鈞。

    “父王,京師傳來消息,說朱佑樘這小子最近在搞大動作,惹得百官怨聲載道,我看機會來了。”

    寧王雙眼微微一睜,閃過一絲精光,說道:“覲鈞呐,你說說看,什麽機會來了?”

    “父王,我們在京師的人來信,說朱佑樘遇刺,這小子借著這次機會,想要更換勢力,隻是沒想到引起那麽大的反彈,如今朝廷已經亂成一鍋粥,我們隱忍了這麽多年,這不是大好機會是什麽?”

    寧王咳嗽一聲,怒喝道:“荒唐,覲鈞呐,為父曾無數次告誡你,做事要謀而後動,要沉穩,你怎麽就不聽呢,我問你,你是不是想借朝廷****之機舉兵而起?”

    “父王,難道這有什麽不妥嗎,經過這麽多年的積攢隱忍,我已經等不及了,如果我們借此機會發難,朝廷一定來不及反應,我們說不定能成功的。”

    “說不定能成功?覲鈞,我問你,為父準備這麽多年,按理說早就該動手了,為何卻遲遲沒有動手?”

    “那是因為父王你太仁慈,成化末年多好的機會,您老偏偏說時機未成熟,再動手,如今幾年過去了,朱佑樘這小子越發得意了,而我們呢,依然偏安一隅,父王,你就是太謹慎了。”

    寧王聽完世子說完,麵色越發蒼白,咳嗽了一陣,說道:“覲鈞,這些年我對你的栽培,看來你沒有完全領會啊,你身為本王長子,自小就聰明伶俐,智慧過人,做事也老到果斷,可惜就是性子太急了,實話告訴你,本王這一生就沒打算起兵,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

    朱覲鈞麵色一變道:“父王,孩兒不懂,請您示下。”

    “覲鈞,當年靖難之難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得天時地利,此一時彼一時,本王自知才華智慧皆不如成祖遠也,隻能把希望寄托於你,所以本王耗盡一生心血,你可不要魯莽啊!”

    “父王的一番苦心孩兒知道,可是成王敗寇,父王,若是成功了,你也能享受九五之尊啊。”

    “九五之尊?嗬嗬,你有這點孝心,本王甚感欣慰,可惜,我知道上蒼留給我的時日沒幾年了,覲鈞,這幾年,你可得快速成長起來啊。”

    “是,父王。”

    “話說回來,朱佑樘這小子,可不比他老子,精明著呢,當年他還未登基之時,本王就看出他非常人,這才幾年呐,三年都未滿,如今大明的江山可是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條啊,覲鈞,這一點,你可得學學,你看看這小小的江西,如今可都成了什麽樣子了。”

    朱覲鈞麵色陰冷,不服氣地說道:“父王,朱佑樘不過是仗著幾名賢臣治國罷了,若換了我,一定比他做得好。”

    “哼,別高看了自己,既然你這麽自信,我就給你一個任務。”

    “父王請說。”

    “你方才不是說如今朝廷震蕩嗎?我要你去京師一趟,把這趟水攪渾一點,另外如果能離間君臣關係,自然最好,機不可失,明日你就動身吧。”

    “可是父王,我得找個什麽理由進京?”

    寧王早有準備,說道:“你忘了,在過些日子,就是張皇後二十歲的生辰了。”

    “這樣啊,父王,你就等著孩兒的好消息吧。”

    ……

    降雲閣,德清公主趴在樓閣旁邊,一臉茫然,這些日子皇兄忙著處理朝政,張皇後又沒時間搭理自己,那個可惡的於監事也不見了蹤影,紫禁城也出不去,好生無聊,恰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將德清驚醒,轉身看去,卻是張皇後一臉笑容,正看著自己。

    “姐姐你怎麽來了?”

    “我就不能來麽?怎麽,一個人發呆?”

    “是啊,沒人理,也沒得玩,除了發呆還能做什麽,姐姐,你來找我莫非有什麽好玩的?”

    張皇後坐下說道:“你啊,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一腦子心思全是玩,我今兒來找你,是跟你說正事的。”

    德清麵露感興趣之色,說道:“什麽正事?”

    “當然是你的婚事了。”

    “啊,又提這個?”

    “要不還能怎的,過些日子就是我二十歲的生辰了,也是你十八歲的生辰,按照習俗,你是要出閣的,我想趁此機會,給你謀劃一下你的人生大計。”

    “哎,姐姐,別說這個了,還人生大計,我啊根本不抱希望,反正我不嫁,不嫁,就不嫁!”

    張皇後臉色一板道:“德清,你再這樣,我可真不幫你了,到時候你嫁了個什麽人,我可不管,再者說了,這事遲早要被大臣們提出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那群人的眼光,真是……”

    “唉,隨便你們吧,反正我已經看出來了,這紫禁城,你們是不願意讓我待了,嫁人,真是可恨,姐姐,你說為什麽我們女子就沒有選擇的權利,隻能默默接受事實?”

    “這我怎麽知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啊。”

    “難道就不能改變?”

    “德清,你又亂想了,消停一會吧,喏,我給你帶了些人的資料來,你看看。”

    “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