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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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魯克山去了打人柳,在樹根處消失了,它進入了您說過的密道。”坐下後,德裏克言簡意賅地說,“克魯克山是怎麽知道密道存在的?它為什麽要通過密道去尖叫棚屋?要知道,聖誕節前我去過尖叫棚屋,裏麵除了狗的腳印就是垃圾和灰塵。”

    盧平騰地站了起來,死死盯住德裏克,嚇了他們一跳。

    “狗?”他聲音嘶啞地問,“你確定你看到的是一條狗的腳印?”

    “是啊,腳印還挺大。”德裏克不解地看著他,“有什麽問題嗎,教授?”

    盧平頹然坐回椅子,用手捂住臉久久沒有說話。

    “教授,教授?”赫敏擔心地問。

    “我不想說謊,”盧平無力地聲音從指縫中傳出來,“我隻能告訴你們克魯克山可能與小天狼星布萊克有關。”

    赫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布萊克,可是,這怎麽可能?”她驚恐地抓著自己的臉,“布萊克為什麽用邪法控製克魯克山?操縱貓殺老鼠對他有什麽好處?”

    “老鼠,羅恩的老鼠斑斑。”盧平抬起頭,臉上出現難以置信地表情,“那隻存活十年以上、缺了一根趾頭的耗子?”

    說這句話時,他的臉上期待、恐懼、痛苦、疑惑等情緒交織,德裏克從沒在一個人的臉上見過如此複雜的表情。

    “是的。”赫敏小心翼翼地回答,“自從今年我養了克魯克山,斑斑的狀況就一直不太好。”

    盧平看起來一下老了十歲,眼睛顯得黯淡無光,臉上的皺紋更加深刻,他扶住桌子站起來,好像渾身的精氣神都被抽走。

    “我不能給你們多說什麽,”他疲憊地說,“因為我自己也沒有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現在我要帶你們去見鄧布利多教授,希望他能幫助我。”

    “可是克魯克山,它,我,無辜……”赫敏的話說的語無倫次,臉上是一道一道的抓痕,“真的這麽嚴重?”

    盧平沉重地點點頭。

    德裏克皺起眉頭,他沒有想到對一隻貓的探究都能扯到布萊克身上,而布萊克又與哈利波特有關,也就是說,他無意中的行為竟然會摻和進今年的“主線任務”中。

    “您認識布萊克對吧。”他直截了當地問道,“這件事關係到當年布萊克對波特夫婦的背叛?”

    盧平與赫敏驚訝地望著他。

    “這種事不難打聽。”德裏克坦然說,“我媽媽走走關係就能查到。”

    “你猜的沒錯。”盧平再一次點頭,“但我想到校長室再具體討論,這裏麵的關係很複雜。”

    赫敏有些猶疑了。

    “可是,這和哈利有關。”她為難地看著盧平,“他有權力知道,我們應該叫他一起來嗎?”

    “不用,”盧平斷然說,“現在還沒有得出確切的結論,讓哈利參與其中是不理智的,我們走吧。”

    ……

    他們到達三樓的校長辦公室時,鄧布利多還沒睡。令人吃驚的是,斯內普也在裏麵,看來他們的拜訪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萊姆斯,啊,還有格瑞多先生與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銀白的長須微微顫動,“深夜造訪,有什麽事嗎?”

    斯內普插入了談話,黑眼睛眯了起來。

    “我比較好奇的是,”他輕聲說,“格蘭傑和格瑞多為什麽可以違反宵禁,出現在這裏。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什麽時候這麽友好了?”

    “由我帶領就沒有了問題了吧,西弗勒斯。”盧平生硬地回答,“我來這裏是有一些重要情況向鄧布利多教授匯報。”

    “那麽我把空間留給你們,”斯內普討好似地說,“請允許我告退,藥劑還在坩堝裏,馬上就要月圓了,我得趕緊完成它。”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警告地叫了一聲。

    斯內普沒有再說什麽,向外走去,帶起一陣微風,袍子下擺在他身後輕輕飄揚。

    “我想在這場談話中你的加入會起很大作用,”盧平突然叫住了他,“可以請你留下幫助我們嗎,西弗勒斯?”

    德裏克與赫敏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眼神。

    斯內普在門口轉身,眼中不起任何波瀾,看向鄧布利多,征求著他的意見。

    “那麽我們可以來一個晚間茶話會了,”鄧布利多愉快地揮動魔杖,變出兩把軟椅,桌麵上又出現三隻熱氣騰騰的茶杯,“都請坐,不要感到拘束。”

    德裏克挨著盧平與赫敏坐下,捧著茶杯,等待盧平展開話題。

    盧平沉默不語,像是在腦海中整理著說話內容,四個人靜靜地看著他。

    “我十分鍾前才決定拜訪您,”幾分鍾後,盧平開口說,“事實上,鄧布利多教授,我現在心裏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坐在盧平左邊的斯內普發出嘲諷地鼻音。

    “萊姆斯,慢慢說,不要急。”鄧布利多和藹地說,“人上了年紀,晚上經常睡不著;西弗勒斯正直壯年,也不會有太大問題。至於兩位小同學,”他調皮地衝德裏克與赫敏眨眨眼睛,“他們現在肯定非常期待。所以,我們有整個晚上呢。”

    又沉默了五分鍾,盧平再次開口。

    “鄧布利多教授,我認為發現小天狼星可能躲藏在尖叫棚屋裏。”

    這句話在校長室造成了震撼地效果,周圍熟睡的畫像們紛紛睜開眼睛,傾聽他們的談話;鄧布利多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斯內普的反應最激烈,德裏克看見他的手探入長袍內部,估計直接握住了魔杖。

    “哈,真有意思,盧平。”斯內普發出嘶嘶的聲音,“我注意到你又開始叫他的名字了,難道你要幫助他完成十三年前未完成的事業嗎?”

    “閉嘴,斯內普。”盧平眼中閃過危險的光,此時,他的臉上真正閃現出幾分狼的影子,德裏克感到赫敏抓住了他的胳膊,“讓我敘述完你再評論不遲。”

    然後,盧平再一次頓住了。

    “德裏克,請談談你們的思路。”盧平看向他,斯內普毫不掩飾地發出刺耳的低笑,“一直說到你們今晚的冒險。”

    “嗯,”德裏克不自然地扭動身體,“我從開學講起吧,赫敏今年買了一隻貓,叫克魯克山,羅恩有一隻老鼠叫斑斑,克魯克山對斑斑有強烈的攻擊欲望,卻對其它老鼠不感興趣,這引起了赫敏的重視。”

    斯內普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我們發現,斑斑已經在韋斯萊家生活了十年,這種壽命放在魔法界的老鼠身上都是十分少見的,但在詢問盧平教授與海格教授之後,我們沒有得到確切答案。因此我們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克魯克山身上,今晚我們一路追著它走出城堡,到達了打人柳下,發現它進入了那條通向尖叫棚屋的密道,於是我們就來找盧平教授。現在我和赫敏還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說完後,德裏克有些窘迫地摸摸鼻子,在現任校長和一圈曆代校長麵前談論自己違反宵禁和校規的冒險實在有些尷尬,他看向赫敏,發現她的頭垂下,臉又變紅了。

    鄧布利多並沒有他們的行為表達不滿,一雙藍眼睛閃閃發光。

    “這麽說,你們已經知道盧平教授的身份,對嗎?”

    赫敏點點頭,德裏克一動沒動。

    “你們選擇了保密,這很不容易。”鄧布利多鄭重地說,“非常感謝你們對盧平教授和我的信任。”

    斯內普來回搖晃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我想我們可以放過這件無聊的事。”他陰沉地說,“請注意我們談話的重點是布萊克。”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尖叫棚屋曾經的作用,”盧平接過話題,“就在聖誕節前的霍格莫德周末,德裏克在尖叫棚屋參觀時發現了地板上有狗的腳印,再與貓的異常相聯係,我立刻意識到小天狼星可能躲藏在屋子裏,並對克魯克山施加了影響。”

    斯內普的臉上出現深深的厭惡,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如果不是你拖延時間,狼人。我們現在已經抓住布萊克了,我們還在等什麽,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伸出手製止了斯內普,顯得非常困惑。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狗的腳印會與小天狼星布萊克聯係到一起?”

    “是這樣的,教授。”盧平深深低下頭,語氣充滿愧疚,“當年他們為了幫助我,學會了阿尼瑪格斯,詹姆是一隻牡鹿,小天狼星是一條狗,彼得是一隻老鼠。我們並沒有一直待在屋子裏,而是經常去場地以及霍格莫德村裏遊蕩。”

    德裏克與赫敏一起被震驚了。

    “您竟然也是哈利父親的朋友,”赫敏叫道,“怪不得您對哈利這麽好,教他守護神咒。”

    “真是感人的友誼呐,”斯內普響亮地冷笑了一聲,長袍來回抖動“看看吧,三個阿尼瑪格斯和一個狼人,兩個死了,一個成為逃犯,就剩下你。怎麽樣盧平,對你們的友誼有什麽看法?”

    赫敏立刻對他怒目相向。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高,藍眼睛變得十分嚴肅,“請注意!”

    斯內普不甘地坐回椅子上,黑眼睛裏滿是怨恨。

    校長室裏一片寂靜,盧平把頭深深埋在懷裏,仿佛要一直這樣直到天荒地老,以對鄧布利多謝罪。

    德裏克突然明白了盧平在辦公室裏的失態,他馬上打破了沉默。

    “您沒有立刻和鄧布利多教授一起去尖叫棚屋抓布萊克是因為發現了新的東西吧,斑斑——那隻活了十幾年的老鼠,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它肯定與彼得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