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格裏莫廣場十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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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睡了幾個小時,小天狼星就把他們叫醒了。他用魔法把帳篷收起來裝進背包,然後他們盡快離開了營地,路上看見麻瓜管理員站在他小石屋的門口,他的樣子怪怪的,神情恍惚,朝他們揮手告別,還含混不清地說了句“聖誕快樂。”
“他不會有事的,”他們大步向沼澤走去時,韋斯萊先生說道,“有時候,當一個人的記憶被修改時,他會暫時有點犯糊塗,況且他要忘記的又是那麽一件大事。”
帶路的韋斯萊先生專挑偏僻的地方走,七拐八拐的,當他們附近再也沒有人影和喧囂聲後,他停下了腳步,從包裏掏出了一個空鐵盒和一隻舊易拉罐。
“早上巴茲爾悄悄過來,給了我兩個門鑰匙。”他說,“鐵盒去陋居,易拉罐去倫敦格裏莫廣場,他反複叮囑我別讓太多人看到,現在所有人都想盡快離開這,在他那裏大吵大鬧。”
“格裏莫廣場?”羅恩問哈利,“就是你在信中說不能寫出具體地址的地方?”
“沒錯,”哈利說,“格裏莫廣場12號,有空你可以過來看看。”
羅恩扯起嘴角笑了笑。
“非常感謝你,小天狼星,你至少幫我們省了兩個鍾頭。”韋斯萊先生說,“出了這樣的事情,莫麗一定很擔心孩子們。”
“小菜一碟,亞瑟。”小天狼星不以為意說,“魔法部巴不得我有事情麻煩他們呢。幾分鍾後出發?”
韋斯萊先生掏出懷表。
“我們還有四分鍾。”
“好勒,大家各就各位吧。”小天狼星說,“等我再收拾收拾屋子就請你們來做客。”
四分鍾後,小天狼星、哈利、詹森、德裏克和赫敏摸著舊易拉罐來到了格裏莫廣場,廣場中央是一片淩亂荒蕪的草地,周圍的房子門臉陰森森的,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有些房子的窗戶都破了,在拂曉的微光下閃著慘淡的光,許多門上油漆剝落,還有幾乎的前門台階外堆滿了垃圾。
小天狼星帶頭走著,來到了兩棟房子中間,德裏克抬頭打量著麵前的屋子,他們此刻站在11號外麵,左邊門牌是10號,右邊則是13號。
“哈利已經給你們說過了。”小天狼星對德裏克和赫敏說,“現在,想想格裏莫廣場12號。”
德裏克剛在心中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就有一扇破破爛爛的門在11號和13號之間憑空冒了出來,接著肮髒的牆壁和陰森森的窗戶也出現了,看上去就好像一座額外的房子在夾縫中生長了出來。
赫敏吸了一口冷氣。
哈利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小天狼星謹慎地觀察了兩邊的窗戶,確認11號和13號的麻瓜住戶沒有在窗簾後瞭望廣場,他領著他們走上破爛的石頭台階,走到一扇布滿劃痕的門前,銀製的門環是一條盤曲的大蛇形狀,他抽出魔杖,在門上敲了一下,德裏克聽見許多金屬撞擊的響亮聲音,以及像鏈條發出的呼啦嘩啦聲,門吱吱呀呀地打開了。
走進屋子,牆上的一排老式氣燈亮起,投下一片晃晃悠悠的不真實的亮光,照著長長的陰森的門廳裏剝落的牆紙和磨光綻線的地毯,一股灰撲撲、濕乎乎、甜滋滋的味道鋪麵而來。小天狼星合上門,將熹微的晨光關在了屋外。
“跟我走,注意腳下。”小天狼星小聲說,“屋子裏有一些……東西,我不想吵醒她。”
哈利回頭,燈光照射下半陰半陽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你們尤其要注意,千萬別在帷幔前麵發出聲響,那裏麵的東西,非常不友好。”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過門廳,順著一道狹窄的石頭台階往下走,穿過一道門,進入廚房。廚房裏,萊姆斯盧平穿著破破爛爛的袍子趴在桌子上睡覺,胳膊底下壓著一疊報紙。
聽到腳步聲,盧平立刻清醒了。
“你們回來了,沒人受傷就好。”盧平走到爐邊,肩膀鬆垂下來,“吃點東西吧,我做了早餐,鹹肉加雞蛋,還有茶和烤麵包。”
小天狼星挑起了眉毛。
“我本來想分享一個驚險刺激的故事給你,月亮臉。但現在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了,”盧平背對他們在灶台上忙活,“黑魔標記的出現可不是小事,《預言家日報》報道的一清二楚。”
德裏克低頭一看桌上的報紙,標題是;“魁地奇世界杯賽上的恐怖場麵”,還配有黑魔標記懸在樹梢上的閃光黑白照片。
“天沒亮貓頭鷹就吵醒了我,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盧平用魔杖指揮著五個大盤子分給他們,向詹森點點頭,“您一定是德裏克的父親,我是萊姆斯盧平,很高興見到您。”
“我聽孩子說過您,盧平教授。”詹森和他握握手,“德裏克非常喜歡您的課。”
“這是我的榮幸。”盧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快吃吧,你們肯定都餓壞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隻有爐火的劈啪聲,茶杯和托盤的碰撞聲,以及咀嚼食物的聲音。
“情況怎麽樣?”盧平問,這時他們已經吃飽喝足,哈利和赫敏昏昏欲睡地癱坐在椅子上,“報紙上說沒有死人,真是萬幸。”
小天狼星舉起報紙瀏覽著第一版閱讀,嘴裏不斷發出“嘖嘖”的聲音。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他說,“魔法部驚慌失措……罪犯未被抓獲……治安鬆弛……黑巫師逍遙法外……給國家帶來恥辱……雖然我一貫認為魔法部做不成任何事,但也覺得報紙描寫過頭了,至少一部分人還是很英勇的。這是誰寫的?啊……自然是她,麗塔斯基特。”
“所以說實際情況並不嚴重,隻是一次小誤會?”盧平說。
“當然不是,我們隻是遇上了一群想找找樂子的老鼠罷了。”小天狼星輕蔑地說,“見到標記,他們的膽汁都被嚇了出來。問題在於,黑魔標記是用哈利的魔杖變出來的,最後克勞奇的家養小精靈吃了掛落。”
“哈利的魔杖變出了標記?”盧平尖聲問,“家養小精靈偷走了哈利的魔杖?”
接下來,小天狼星和哈利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了昨晚的經曆,盧平的神色越來越嚴肅。
“哈利,你今年就要上四年級了。”他嚴厲地說,“怎麽還沒有學會妥善保管魔杖呢?魔杖是巫師唯一的武器,你要隨時保護好它。”
哈利低下了頭。
“沒事,月亮臉,我們可以慢慢教導哈利。”小天狼星連忙說,“現在還有事情要忙呢,我和詹森要去魔法部看看國際飛路網的情況,你能在家裏照顧三個孩子嗎?”
“好吧,沒問題。”盧平勉強點點頭。
隨著大門處傳來的一聲輕響,廚房裏變得一片安靜,哈利埋頭盯著地板,好像想把它看出一個窟窿,盧平不自然地翻閱著報紙,德裏克瞧著滿麵憔悴倚在胳膊上打盹的赫敏,建議說:“盧平教授,我們都挺累的,有休息的地方嗎?”
“三樓、四樓有房間,我已經幫你們支起了行軍床。”盧平站起來,“我帶你們上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赫敏睜開了眼睛。
“等等,盧平教授,你能給德裏克檢查一下身體嗎?他昨晚出了一些狀況。”
“我沒事,赫敏。”德裏克立刻說,“我已經說過了,隻是念錯一個咒語,現在已經沒事了。”
赫敏的表情和幾分鍾前的盧平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大家隱瞞真相,德裏克。你昨天突然倒在地上,病的非常嚴重,我還拉著你呢。”說到這,她的臉上閃過一道紅暈,“每個人都有隱私,我能理解,但你至少可以讓盧平教授幫助你,畢竟我們曾經共同保守秘密、立過誓言,不是嗎?如果你需要,我和哈利可以馬上離開,廚房留給你們。”
哈利抬起頭,迷惑地注視他們。
“等等,有什麽秘密、誓言……喔……”
赫敏在桌子底下踢了哈利一腳。
“我注意到你的手上起了幾個泡。”盧平溫和地說,“需要治療嗎?”
感受到赫敏誠懇的目光,德裏克的心忽然軟了一下,他向盧平伸出右手。
“燙傷對嗎?”盧平仔細觀察了一分鍾,抽出魔杖對著手掌,“雖然我沒有龐弗雷夫人的水平,但這種小傷還是很簡單的。”
魔杖尖端冒出一縷微弱的藍芒,被光芒掃過的水泡慢慢變小、變小,最後消失不見,隻剩下了幾處略有紅嫩的肌膚。
“已經完全沒問題了,”盧平鬆開手,把椅子向前移了移,“我完全尊重你的決定,德裏克。你需要我的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