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沒有。”赫敏立刻說，“我的意思是，那個討厭的女人是怎麽打聽到的？總不可能是海格告訴她的吧？”

    羅恩好像還想說些什麽，赫敏給了他一個嚴厲的瞪視。

    “海格不會的。”哈利看起來氣憤的要命，“他連我們三個都一直瞞著，是不是？我認為，上次海格不肯對她說我的壞話，把那個女人氣瘋了，就四處搜尋他的情況，對他進行報複。”

    “也許當時她在海格和馬克西姆夫人附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赫敏小聲說。

    “要是那樣的話，我們會在花園裏看見她的！”羅恩依然用懷疑的目光一眼一眼瞟著德裏克，“而且，她不應該再進學校來，海格說鄧布利多禁止她……”

    “也許她有一件隱形衣。”哈利怒不可遏錘了一下桌子，厲聲說，“這種事情她做得出來的，是不是，躲在灌木叢裏偷聽別人說話。”

    “你的意思是，就像你和羅恩？”赫敏說。

    “你們兩個當時也在附近？”德裏克反應過來了，轉頭看向赫敏，“那可真是夠巧合的了。”

    赫敏馬上讀懂了他目光裏蘊含的意思，臉色微紅，下意識抿了抿紅唇，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

    “我們沒有刻意去偷聽！”羅恩憤怒地說，“我們當時沒有別的選擇！那個傻瓜居然大談他的母親是巨人，卻不知道別人都能聽見！”

    “女巨人弗裏德瓦法。”德裏克補充了一句報道裏的內容。

    “你倒是把斯基特的鬼玩意記得一清二楚。”羅恩譏諷道，“難道你已經喜歡上她的報道了嗎？”

    “我隻是驚歎於她打探消息的能力和造謠生事的水平。”德裏克不為所動地說，“在這方麵，她已經無限接近美國同行了。”

    三人組不約而同地哼了一聲。

    “你們可能還不是很了解麗塔斯基特這種人，他們不是刻意針對誰，而是哪裏能搞到大新聞就往哪裏撲，就像禿鷲見到了腐肉。”德裏克收拾著桌子上的書籍，“現在霍格沃茨最引人注目的人有誰——你，”他指了指哈利，“克魯姆和鄧布利多教授。攻擊海格就是攻擊鄧布利多管理學校的能力，斯基特在最後還提到你和海格關係密切，這又扯到了你。從這方麵分析，這篇報道還是很精妙的。”

    “她的智慧全用在使壞上了，我現在越來越討厭她。”哈利冷冷地回應，“我們必須去看看他，”他堅決地說，“就在今天傍晚，占卜課以後。告訴他我們要他回來……你想要他回來嗎？”他冷不防地問赫敏。

    “我——唉，我不想說假話，偶爾上一次像樣的保護神奇生物課，換換口味，倒也不錯——但我確實希望海格回來，我當然希望！”赫敏被哈利憤怒的目光嚇壞了，趕忙補充道。

    “你們達成一致就好，去吃飯吧。”德裏克建議道。

    “不，我要在這裏想想怎麽勸說海格。”哈利怨恨地盯著木頭桌子上的花紋。

    羅恩張大了嘴。

    “餓死自己對於你幫助海格不會有任何益處，我去吃飯了。”赫敏說，“你確定不來？”

    “不來。”哈利賭氣地說，羅恩無奈地跟著點點頭。

    德裏克和赫敏走出圖書館，路上還能依稀感覺到羅恩羨慕的眼神。

    “這是格蘭芬多表達友誼的方式？一起挨餓？”德裏克說。

    “是為了維護他們修複了不到兩個月的友情吧。”赫敏說，“羅恩估計覺著自己曾經幹了錯事，需要對哈利做出某種程度的補償。”

    “孩子氣的表達方式。”德裏克搖搖頭，“這麽說，海格今天沒來給你們上課？”

    “是的，今天的臨時代課教師是格蘭普蘭教授。”赫敏說，“她帶我們見識了一頭很漂亮的獨角獸。我覺得這堂課棒極了，當然也不是說海格的課不棒，隻是——”

    “隻是海格的課更像朋友間的有趣冒險，而不是如同麥格和弗立維那麽正兒八經，對吧？”德裏克接過她的話說。

    “沒錯，就是這樣。”赫敏歎了口氣，“而且可能除了我們三個，沒有同學會真心期待海格回到崗位，這是最令人沮喪的事情。”

    德裏克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他自己的事情一大堆，已經沒工夫去幫助赫敏了。

    ……

    有了那麽多要操心和要做的事——各門課程繁重的作業、圖書館中查不完的資料、大腦封閉術、阿尼瑪格斯、根據零星的線索推敲幕後主使——兩個星期過得快的可怕。不知不覺間一月已經走到中旬，帶來了緩慢放暖的天氣，以及本學年第二次霍格莫德之行。自從在溫室外做了約定後，德裏克和赫敏一直沒有再討論這件事——他們被圖書館浩如煙海的書籍搞得頭昏腦漲，而現在，他們要在霍格莫德度過一個意義非凡的整天。

    星期六早上，德裏克刻意早起了一會，提前洗漱，對一直沒怎麽收拾過的頭發做了點加工。提前去禮堂吃早餐，提前來到門廳的櫟木門前等候。他這麽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要避開厄尼和賈斯廷，聖誕舞會之後，他們對他的思想情感方麵非常關心，每次他去圖書館，都會獲得兩人意味深長的目光。昨天晚上，他甚至祭出“不給抄作業”的殺招，才打消了兩人的好奇心。

    約莫等待了半個小時，赫敏從禮堂裏出來了，她和他一樣提前行動了，這時費爾奇才剛剛拿著名單站在城堡門口做核查。

    “你來的真早。”赫敏明媚地笑著，那對縮小的門牙看上去更小了。

    “這樣會使我更加享受這難忘的一天。”德裏克文縐縐地說出準備好的台詞，“嗯……你今天非常漂亮。”

    後麵這句話既是提前準備的讚美話語，也是此刻他的真實感受。赫敏又一次使用了速順滑發劑，讓頭發變得柔順而富有光澤，這回沒有複雜的發髻，而是梳著清清爽爽的馬尾，與此相配的是簡簡單單的黑袍子。如果說在聖誕舞會上對她裝扮最好的形容詞是驚豔，那麽今天她給德裏克的感覺則是書卷氣與清麗。

    “謝謝，今天我是金妮幫我——咱們出發吧。”大概是因為耳邊沒有亂蓬蓬的頭發，赫敏不習慣地低了低腦袋，主動斷開了兩人之間的對視。

    德裏克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等待著費爾奇的檢查。

    九成的學生還在禮堂裏吃早餐，他們順利成為了第一批出發的學生，離開城堡，穿過陰冷的白皚皚的場地，向學校大門走去。德裏克還沒來得及回顧製定好的談話方案，赫敏率先開口了。

    “哈利說他已經琢磨出金蛋的意思了！”赫敏高興地說，“真是太好了！”

    “姑娘，怎麽感覺和你相比，我反而是不自然地那個呢，這簡直太不德裏克了！”德裏克暗暗腹誹。

    “挺好的，祝賀哈利。”他語氣輕快地說，“目前來看，他已經領先我了。”

    “我可以去問問哈利。”赫敏猶豫地說，“你不用覺得——第一個項目還是你告訴他的，對吧？”

    “時間還夠用，我想自己再研究研究。”德裏克認真地說，“如果二月初我還是想不出來，就去問哈利。放心，我不是死要麵子的人。”

    “我相我們的能力。”赫敏鼓勵道。

    此時他們經過了停泊在湖麵上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威克多爾克魯姆正站在甲板上，身上隻穿著一條遊泳褲，隻見他敏捷地爬到船舷上，伸開雙臂，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現在可是一月，雪都沒有融化呢！”赫敏停下了腳步，“湖裏肯定冷得要命，他怎麽想的？”

    “也許冬泳是他成為頂級魁地奇運動員的秘訣之一。”德裏克開玩笑道，“你說我如果現在帶著相機給他拍泳裝照，斯基特會不會出高價從我手中買走相片？”

    “也許她會把我們也寫進報道，”赫敏沒好氣地說，“霍格沃茨某兩名學生無比癡迷魁地奇明星克魯姆，日夜守候，隻求觀看他遊泳？”

    “好吧，看來你們真的很討厭斯基特，我也討厭這類人，但對她最好的反擊，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裏。”德裏克笑著說，“斯萊特林的人總是詆毀鄧布利多，可這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偉大。”

    “要是海格能像你一樣就好了。”赫敏把馬尾甩得左右搖擺，“到現在他都不肯給我們開門。”

    “現在厄尼都有些懷念那堆凶惡的炸尾螺了，”德裏克戲謔道，“格拉普蘭教授代課以後，保護神奇生物的作業量與日俱增。”

    兩個人的視線相交，德裏克滑稽地拉下眼角，赫敏哈哈大笑。

    一邊漫步一邊閑聊，德裏克漸漸發現，自己事先製作的談話引導方案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習慣的力量是強大的，他們按著日常圖書館的說話方式就可以聊得很開心，現在他們眼睛底下沒有書，所以言語間更加心有靈犀，話題的跳躍性也越來越大。上一句還在說厄尼因為抄作業被斯普勞特教授關禁閉，下一句就跑到了打人柳的草藥學屬性，再下一句又說到了幾種魔藥的操作方案。若是讓其他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肯定會頭暈目眩、雲裏霧裏。

    “咱們喝杯黃油啤酒吧，去三把掃帚。”他看著赫敏被冷風吹紅的臉，提議道，“休息一會，然後再去逛商店。”

    赫敏愉快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