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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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年有些蒙哄什麽?怎麽哄?她隻會撩妹十三式啊
壁咚?身高不夠,有跳著壁咚的嗎?
圈在雙臂之間強吻?戚年衡量了一下高度差,默默把這個想法打上一個紅豔豔的大叉。
推倒?
摸臉做深情對望?
捏胸嬌羞地在他懷裏撒嬌?
光是想著,就能掉一層雞皮疙瘩
紀言信很少留意身邊人的情緒,沒有時間,也從不在意,但戚年是個例外。
她所有的想法和情緒都表現在眼神裏,或者是表情上,直接得讓你無法忽視。就像是現在,她一定不知道,她皺眉抿唇的小動作早已把她的心理活動暴露無遺。
“戚年。”紀言信轉過她的身體,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是不是覺得我沒那麽喜歡你?”
戚年眼神飄忽了下,心底隱藏的小秘密被他陡然揭開,有些惶然無措,“不是在說”
她飛快地抬眼瞥了他一下,才動了動嘴唇,小聲地補充道:“哄你嗎?”怎麽話題又一下子轉到了真情直播欄目了
“嗯。”他用鼻音應了聲,再開口時聲音很低,“但你不會”
紀言信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神驟然加深,“我教你。”
我教你?
什麽叫我教你?
還來不及問,他已經一低頭,就這麽捏著她的下巴吻上來。
戚年心尖一抖,像是被他攥住了心髒,那手指掐著她的心尖,哪怕隻是隨意,都已經勾走了她三道魂魄。
“沒有不喜歡。”他突然停下來,說話時,抵著她的嘴唇會時不時地碰上她,真是撩得不行。
戚年有些喘不過氣,手撐在他的胸口,費力地拉開一點距離,抬頭看著他,“我今晚心情不好,不是因為你”她解釋,“好像我是多管閑事了。”
“現在願意說了?”紀言信低下頭,略有些燙的拇指按住她的嘴唇,輕輕地擦了擦。
這樣的對話,讓戚年莫名就有種被施酷刑才“屈打成招”的錯覺,被他按著唇,她張不了嘴,隻能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這些話從出差回來就想找你說了,本來是想明天。”他清潤的眼底倒映出她的身影,清淺淺的,卻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吸引力。
戚年咬住他的手指,看他驚訝地挑了下眉,還頗有成就感。
她咬著就不願意鬆口,剛親吻過的嘴唇紅豔得誘人,她卻不自知,笑得眯起眼睛。
“乖。”他故意用手指壓了壓她的舌頭,隻碰到了一點,她就乖乖地鬆嘴。
突然冒出一個寵溺音,戚年有些嚇著了,這麽和他對視良久,那種小姑娘的心思終於忍不住跑出來,她軟了聲音,道:“我現在說什麽都可以嗎?”
紀言信的眼底漾開了細碎的笑意,他“嗯”了聲,重複道:“什麽都可以。”
戚年不敢看著他的眼睛說,就盯著他襯衫領口的紐扣轉移視線,“我覺得你應該是沒耐心聽這些,沒敢說而且好像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就一直在想辦法解決。我怕告訴你,你會覺得我不成熟,也很人”
畢竟,當初她跟牛皮糖一樣倒追的時候,他沒少給她臉色看啊。
紀言信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你剛才說的那個是一個問題還有就是從在北巷古城你說試一試開始,我就覺得整個人都跟踩在雲上一樣不踏實,即使現在,依舊有患得患失的恐懼感。總覺得,哪一天你會覺得對我沒有新鮮感,或者突然覺得我一點也不適合你,和我在一起很累我越想越害怕,然後就覺得你就像很不真實的一個存在。”
她說得有些語無倫次,鼓起勇氣看他時,才發現他的目光一直在凝視著自己,很耐心地聽著,沒有不耐煩,一點也沒有。
戚年的性格雖然軟,但軟得也太不堅硬了點。
就像是當初一見鍾情後,一鼓作氣上趕著倒追他。那時候她甚至沒想過能夠跟他在一起,目標都已經設立在三年後了可就能憑著喜歡,糾纏他。
可後來,他態度軟化,轉變,她就跟受了驚的老鼠,一退再退,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他們之間的弦被拉緊後,他就又會重新退回神壇。
這麽反複了兩次,她這個頑劣的毛病在確定關係後又冒了出來,這次完全就跟野草一樣,頑強堅韌得讓她也覺得無計可施。
她害怕,害怕分手,所以小心翼翼,害怕他突然就不喜歡了,不耐煩了,所以不敢太黏他,始終克製自己保持距離。
那些小女生的煩心事,她更是不敢說。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盡量讓自己保持在最完美的狀態,活潑,獨立,又不過分黏人。
“不真實?”他微皺了眉頭,對這個形容詞有些在意。
戚年點點腦袋,“像做夢一樣,每天都會懷疑總覺得是我平時太能腦補”
他忽然勾著唇角笑起來,聲音低低沉沉的,格外悅耳。
紀言信偏頭看了眼,掃開被她放在流理台上的那碟草莓,然後雙手落在她的腰上,微一用力,把她放在了流理台上。
就這麽湊上去,親吻她。
怎麽又
剛才不還很認真地在真心交流嗎?
“這樣呢?”他含著她的下唇,含糊著問。
她連忙壓住他的手,有些無措地說:“紀、紀言信。”
有些意外。
紀言信看了她一眼。
戚年低著頭,腦袋抵著他的肩膀,根本不敢抬起頭來。
“不叫老師了?”他輕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感覺到她輕微地顫抖了下,很惡劣地問,“現在有真實感了?”
戚年立刻點頭,生怕點慢了,他就要更過分一點。
她的發梢在他鎖骨間磨蹭著,微微地癢。
紀言信突然就不想這麽放過她。
他從她的衣服裏收回手,“抱住我。”
戚年莫名地又很害羞地抱住他,還來不及嬌羞一下,他一用力,把她整個抱起。
突然的失重讓戚年嚇了一跳,就像是站在高處卻一腳踩空的那種虛實感,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臉色都白了。
她趕緊用雙腿夾住他,看他沉穩著步伐一步步往她的臥室邁去,嚇得隻會求饒:“紀、紀老師,我還沒準備好我有真實感了,真的真的有了,所以就不用再體驗了吧”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都帶了幾分哽咽。
她是真的毫無準備啊!可怕的是如果他想要,她卻是願意的。
怕真的把她嚇哭就哄不回來了,紀言信走到客廳就把她放在了沙發上,他挨著坐下來,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水能喝?”
“能,就是冷了,我去給你倒”一杯。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大口灌了下去。
動了真格,又沒被滿足,現在身體裏像是有把火在燒。
紀言信有些煩躁地推了推眉心,轉頭回視戚年,“記住剛才說的話了?”
什、麽話?
除了“有真實感”這句之外,戚年想不起來自己還說了什麽,但這種時候也不重要了。
她用力地點了兩下,“記住了。”
“像之前那樣就好。”他移開眼,“如果有問題,你不說我會猜測。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說?然後呢?就一步步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我不是會拿感情開玩笑的人,不合適或者哪一步走錯了,就告訴我,我來調整。”
他漸漸低了聲音,說:“戚年,我想走下去,不隻是幾個月,幾年聽見了?”
戚年的心尖就像是被鐵鉤鉤住,他一扯動細繩,她就心顫得不能自已。
鼻尖突然就有些酸酸的。
戚年低著眸,悄悄地調整了下呼吸,才盡量平穩著聲音回答:“聽見了。”
然後,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隻覺得胸腔裏劇烈跳動的心髒真是軟得一塌糊塗。
紀言信沒待多久,接了一個電話後就要走。
戚年看了眼蹭在兩個人中間,毫無眼色的大燈泡,猶豫著問:“那七寶你今晚帶走嗎?”
紀言信似乎是才想到這個問題,思忖了幾秒,“帶走吧。”
戚年有些舍不得,但也就幾秒,“那我去給七寶收拾一下東西。”
“不用收拾。”紀言信拍拍七寶的腦袋,指了指放在電視櫃上的牽引繩,示意它去拿來,“以後會經常來。”
哦
以後經常來那就
嗯?等等!
經常來?
戚年亮晶晶地看著他,“我想七寶了是不是就能接過來玩咳,住幾天?”
“如果你不嫌遛它會麻煩的話。”紀言信把七寶塞進手心裏的牽引繩接過來,按著鎖扣扣上。
“不麻煩!”戚年立刻搖尾巴。
紀言信失笑,手腕一抖,牽著七寶準備離開,“我先走了。”
戚年依依不舍地送到門口,紀言信換鞋的空當,她蹲下來摸摸七寶的腦袋,嘟囔道:“要記得想我啊,七寶。”
七寶搖搖尾巴,濕漉漉的鼻子蹭上去舔她的手心。
然後
輕輕地咬住她的褲腳,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她。
戚年抬頭看紀言信,“七寶什麽意思?”
紀言信:“讓你一起走的意思。”
時間轉眼而過,這幾天,市的氣溫終於開始漸漸回升,這直接導致戚年這位資深起床困難戶賴床的時間自覺減少了十分鍾!
今天周六,她約了紀秋一起逛書城。
戚年從被窩裏爬起來,頭還有些暈暈的,胡亂地在枕頭底下摸了一陣,摸到手機,摁亮屏幕看時間。
嗯還早。
她摟著被子躺回去,昏昏沉沉的腦子裏像塞滿了棉絮,瞬間紛亂繁雜。
美人宜修的進度因為她和紀言信在一起而斷更了一段時間,實在斷更太久,昨天晚上被迫於壓力的七熊和出離憤怒的周欣欣堵在上,逼著更新。
然後,避無可避地被周欣欣逮著交流了一下美人宜修的宣傳方案。
原先的宣傳方案是微博、論壇、貼吧全渠道宣傳炒“真人秀”,方案的名字叫全民熱戀。
戚年主攻暖萌文市場,這些年累積下來的小天使很可觀,如果全渠道輸出宣傳,尤其是主打“二次元漫畫大觸倒追三次元高冷生化院教授”這種標題,周欣欣基本上有九成的把握,能讓美人宜修成為16年最火爆的漫畫書。
事實上,她剛推出這個方案,在小組會議上全票通過後,公司各項重要渠道都已經開始包裝推廣已經不是戚年說要更改宣傳方案就能夠立刻調整的。
為了這件事,戚年更新完就跟周欣欣視頻會議到淩晨三點。
結果是周欣欣決定半個月後從b市飛過來一趟和她一起參加市圖書訂貨會時,順便和她當麵談,不隻是宣傳方案,還有影視公司的版權合作。
美人宜修的影視版權代理是周欣欣,所以有興趣的影視方都會先和周欣欣接洽。
就昨晚周欣欣轉達的已經有三家規模相當的影視公司拋出了橄欖枝,突然這麽搶手,戚年實在是有些頭疼。
當初開美人宜修的時候,她並沒有多想,有靈感和小天使們分享幾乎成了這幾年的固有模式。也許是厚積薄發,也許是真的運氣好,撞上了市場需求,想低調都低調不了。
因為這些事,她一晚上沒怎麽睡好,滿腦子都是前幾天晚上,紀言信坐在她身旁跟她說的話。
好像得坦白了啊?這些事,她已經做不了主,也完全沒有方向。
紀言信送紀秋過來,順便再送她們去書城。
戚年走到車前,格外自然地拉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
坐完才發覺有些不對,後知後覺地看了眼正含笑看著她的紀言信以及後座已經驚呆了的紀秋,頓時囧了。
這段時間,她每天晚上都會跟紀言信一起吃飯,不是去他家開夥就是在外麵吃飯,坐副駕都坐出習慣性來了。
完全忘記了他們的事還沒跟紀姑娘說。
可想而知,這種理直氣壯的“習慣性”落在還被蒙在鼓裏的紀秋眼裏,得是多剽悍的行為
戚年把雙肩包抱進懷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拉上圍巾擋住半張臉,“昨晚睡得太晚了坐副駕好補眠。”
紀秋依舊保持著驚呆了的表情,目光在格外坦然的紀言信和努力減少存在感的戚年身上來回打量了兩圈,這才默默地坐回去。
紀言信瞥了她一眼,蹙眉問道:“幾點睡的?”
戚年伸出一根手指頭,賣乖道:“一點鍾。”
紀言信微抿了一下唇,再看向她時,眼神裏多了幾分不讚同,“幾點?”
戚年猶豫著又伸出了一個手指,“兩點真的”怕他不信,她還認真地點了兩下頭,表示肯定。
幸好,紀言信也沒打算和她就“昨晚幾點睡”的這個話題深入探討下去,他垂了目光,瞥向後視鏡,確認後方沒車,掉轉方向盤變道。
“去餘記吃早飯,路上要花半小時,你再睡一會兒。”紀言信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敲了兩下,清冷著聲音問,“這麽睡不舒服就調低座椅,要不要教?”
要不要教
現在戚年一聽到這四個字就頭皮發麻。
之前幾次就不說了,最近一次就在前晚,戚年想學泡茶。
起因是戚年看到了紀言信放在飄窗上的那套精致的白瓷茶具,戚年畫場景需要,曾經在頁上找過泡茶的圖片,被那種透著濃濃年代感的畫麵美得心血來潮過。
紀言信見她感興趣,站在邊上看了會兒,忽然就問:“要不要教?”
戚年雙眼冒光地狠狠點了兩下頭。
然後,就感覺他挨著自己的軟墊坐下來,就坐在她的身後。
雙手環過她,格外認真、格外仔細地手把手教她。
從溫具、置茶、衝泡一直到奉茶一絲不苟地握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做下來。
即使是現在,她都能輕易回憶起那晚,他幾乎把自己圈在懷裏時的感覺,手背被他手心覆蓋的地方一直都是麻的。
到最後,早就沒有心思學什麽泡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偶爾低頭時,會擦過她臉頰的嘴唇,說話時,掃到她耳邊的溫熱吐息以及,他身上滿滿的清新茶香。
越想越不受控製地想臉紅。
戚年連忙扭過頭,啞著聲音回答:“不用,就這樣挺好”話落,又怕他說些什麽自己會無力招架的話,欲蓋彌彰地補上一句,“我睡著了。”
紀秋在後麵聽得都想撓椅背了
什麽情況啊啊啊啊啊!
餘記是市有名的老店,除了早餐,全天供應餘記的特色招牌豆腐腦。
他們的運氣好,點完餐正好碰上一桌人吃完離開。
戚年饞豆腐腦饞了好幾天,吃了一小碗豆腐腦還想要一碗薑汁蛋,猶豫了一會兒,和紀言信打商量:“我再叫一碗薑汁蛋,我和你一人一半好不好?”
紀秋剛用筷子夾起的油條撲通一聲掉進了豆漿裏,濺起奶白的水花淋了紀秋一手。
戚年趕緊抽了紙巾給她擦手,“有沒有燙著?”
“沒有。”紀秋還有些回不過神地看著紀言信,良久,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星星眼地看著紀言信,“堂哥,你跟我戚姐姐”
紀言信隻是放下筷子,一副“你有什麽疑問”的表情看著她。
紀秋不敢問啊
偏偏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已經明顯得都不需要她再求證了,可沒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又覺得心裏有貓爪子在撓一樣,癢癢的,渾身都不舒坦。
於是,紀秋硬著頭皮問:“戚姐姐是不是成你女朋友了?”
紀言信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反問:“還需要問?”
紀秋傻住。
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戚年看了好久
這是無法接受
還是不敢置信啊
或者是覺得沒第一時間告訴她,覺得心裏特別不平衡。
結果就是,戚年的薑汁蛋到底是沒吃成。
書城最近做活動,很多書都低折出售。
戚年和紀秋淘了一早上,還真淘到了不少書。排隊付錢時,前麵排著的兩個女孩子看上去和紀秋差不多大手裏拿著的幾本都是路清舞最近剛出的漫畫書。
紀秋問了一上午的細節,口幹舌燥地直灌水。聽到前麵的兩個女孩在討論路清舞,不由豎起了耳朵,偷聽了那麽兩句。
等聽到路清舞又要辦一次簽售的時候,忍不住問:“又是全國書友會?”
兩個女孩愣了一下,隨即回答:“是啊。上一年在市的簽售就是在書城的一樓辦的,我剛看見工作人員在貼海報,好像是再過半個月又要來一場了。”
另一個女孩眨了下眼睛,補充道:“上一次好像挺成功的,簽了一天可惜我們都在補課趕不過來,這一次好像除了簽售還有個圖書訂貨會”
戚年安靜地聽了一會兒,聽到路清舞要參加圖書訂貨會時,皺起眉,一直平靜的眼底,這才泛起一圈圈漣漪。
真是個壞消息啊。
對於會在圖書訂貨會上遇到路清舞的這個壞消息,戚年沒多久就拋之腦後,沒再去想。
對於她而言,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關於要向紀言信坦白這件事,戚年深思熟慮過後,慎重地決定要找一個天時地利紀言信又心情好的日子。
何謂天時地利?
就是死活拖不下去的時候,有一個見勢不對就能拔腿而跑的地方。
周欣欣來市的前一天。
晚上。
紀言信的公寓。
傍晚吃過飯,戚年借口想七寶了,跟著他回家。
一句“你今天心情好嗎”的開場白醞釀了一路,還沒說出口,紀言信交代了她幾句,就進書房看報告了。
戚年盤膝坐在地毯上,中央空調有些熱,她脫了外套,隻穿了一件寬鬆的米色毛衣。袖口捋到了手肘,露出光潔白皙的手臂,指尖握著一支筆,聚精會神地在畫圖。
這種毫不拖延,奮筆疾“畫”的情況一出現,通常都是她心煩了,需要冷靜。
但這個方法在今天像是完全失效了。
戚年皺著眉,把筆尖下生澀的線條胡亂地塗黑,懊惱地直接一頭磕在桌幾上。
不想了!直接告訴紀言信,她在微博上了他幾個月,她還吃了熊心豹子膽沒經過他的同意就以這件事為原型畫了本漫畫書更過分的是,這篇漫畫連載的反響不錯,她17萬的粉絲漲到如今已經30萬
而且
而且那麽多的粉絲都和她一起著,時刻關心著他們的進展,每天都慫恿她勇敢地撲倒他,如今熱評上那些段子汙得都要一包強力去汙粉了。
不行不行。
他萬一暴跳如雷怎麽辦?
會分手嗎?
戚年咬住下唇,握著筆用力地敲了兩下腦袋。
不然就先色誘?
他最近好像挺喜歡親她的?如果色誘成功,應該能降低一半的風險?
戚年捧著已經亂成一鍋粥的腦袋,夠著了被她丟在沙發上的手機,上微博給自己打氣。
七崽:今晚要和男神坦白一切,腦補了壁咚櫃咚椅子咚花式堵嘴以及就地推倒等滅火的方案,如果一個小時後我沒來報平安,請原諒我坑了美人宜修。
發完,戚年鄭重地摟了一下一直在求握手求撫摸求擁抱的七寶,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書房前。
紀言信正在視頻會議,抬頭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無聲地詢問:“什麽事?”
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盯過來,戚年剛鼓起的勇氣瞬間又沒了,漲紅了臉,支吾著問道:“要喝水嗎?”
紀言信仔細地看了她一眼,點了一下頭。
戚年忙不迭地退出來,靠著牆壁用力地喘了兩口氣挫敗地閉了閉眼。
他在開會,不能打擾他。
戚年送完茶,就輕聲退出來,坐回地毯上,刷微博。
剛才那條微博底下的評論在瞬間已經突破了兩千大關,正飛快地刷屏著。
長安舊城沒有舊時光:作業不做了,我打算每十秒刷一次大大的微博,等直播壁咚櫃咚椅子咚花式堵嘴以及就地推倒。
那藍:噗!突然這麽有勇氣是受什麽刺激了?
狐狸愛吃米:好可怕,難道就我一個人注意到,七崽寶貝兒這會兒也許正在男神家嗎
p雯:我有預感,什麽壁咚櫃咚椅子咚到最後都會變成大大被推倒,不信等著瞧。
戚年大寫的囧臉,就對她這麽沒、信、心嗎!
她指尖飛快,直到看到其中一條“押一百根黃瓜,我賭大大在北巷古城肯定就跟她男神在一起了,不然怎麽解釋這憑空斷更的一個月?大大你出來,你要是說沒在一起,我就在微博直播吃翔”時,忍不住腹誹:“哪有斷更一個月!其間也鬆土了的啊!”
不過,重點好像也不是這個啊!
戚年沮喪地把臉埋進抱枕裏,鬆軟的抱枕有一種淡淡的花草香。她還沒仔細聞,紮在腦後的馬尾被拎起,不輕不重的力道讓她頭皮一緊,順著那力道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紀言信。
他漆黑如墨的眼底似幾分探究地看著她,開口時,聲音依舊有些啞:“會議結束了。”
戚年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直到一直仰著的脖子酸疼,她伸手揉了揉後頸,被紀言信握住手腕拉起來。
七寶懶洋洋地趴在自己的睡墊上,尾巴在睡墊上輕掃,低低地“嗚”了兩聲,刷刷存在感。
紀言信抬腕看了眼時間,輕拉了一把戚年被他拽散了的馬尾,“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戚年錯愕地看他,“現在?”她她她她還有話要說啊!
聞言,紀言信收回邁出去的步子,頗有興味地凝視她,彎唇問她:“不想走?”
不知道是他低啞的嗓音還是咬字曖昧的原因,戚年莫名聽出了幾分調戲的味道來。
她趕緊搖頭,“我我前兩天跟你說我明天有個朋友要過來的,你還記得嗎?”
紀言信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麽點印象。
那天在體育館露天的塑膠跑道上遛七寶?那天降溫,體育館沒什麽人,就鬆了牽引繩讓七寶自己追尾巴玩。
戚年非要跟他炫耀自己能爬得上單杠,怕她不小心摔著,他就在邊上看著,似乎還真的沒抓穩,差點摔下來。
嚇了一次,小姑娘才安分,就靠著單杠碎碎念。說了很多,從在大為什麽要搬出寢室住到最近在大看到的有趣的事嗯,還沒少給他科普大校園裏有名的情侶約會聖地。
再後來
嫌她有些吵,壓在單杠的柱子上封嘴了。
紀言信微眯了一下眼睛,不動聲色地斂下眸中燃起的異樣情緒,淡聲道:“嗯,記得。”
戚年斟酌著用詞,問:“我明天能不能借你的車去接一下她?”
之前是說女孩?
紀言信鬆了領口,示意她邊走邊說:“我去拿車鑰匙,你繼續說。”
戚年把之前設想過很多次也準備了很多次的台詞念出來:“你現在心情好不好?我跟你說一件事好不好?”
紀言信按著牆壁開了燈,拉開衣櫃看了幾眼。
戚年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跟著紀言信邁進了他的臥室裏。
紀言信拎出一套舒適的家居服,轉頭看了她一眼,“怎麽不說了?”
話落,似乎是嗓子有些不舒服,低咳了兩聲。
看著她下意識地咬住唇,知道她是緊張了,沉默了幾秒,他坐在床邊,“不是有話說?趁我現在心情不錯。”
戚年“哦”了聲,絞著手指,小聲地嘀咕道:“我好像還沒告訴你我在二次元的化名”
紀言信“嗯”了聲,眼神頓時有些微妙。
戚年沒敢看他,自然也沒觀察到他微微上揚的唇角和格外有深意的眼神,自顧自地說道:“我在二次元叫七崽。”
她悄悄地看了眼紀言信,見他麵無表情,小腿肚子突然就有些發抖。她舔了舔嘴唇,盡量用很溫和的字眼組織著:“我們第一次在航站樓的停車場見到,我對你一見鍾情。後來知道你是大生化院的教授,我就狗膽包天地下定決心倒追你,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就”
戚年漲紅了臉,有些無措地劃拉著自己的掌心,硬著頭皮說下去:“就是我說對生化院感興趣想學習,然後借用畫畫這種方法讓大家能夠以另一種方式了解這個專業其實、其實”
紀言信站起來,修長的身體站在她的身前,瞬間遮擋住了所有的燈光,把她籠罩在一片陰影裏,“其實什麽?”
他收斂的氣場此刻幾乎有些蠻橫地壓在她的心頭,讓戚年瞬間有些喘不上氣。她閉了閉眼,格外心虛,“其實我是對你感興趣。”
紀言信對這個答案倒沒有什麽意外,頗有些興味地挑了挑眉。
他早就知道戚年微博的事了,在知道她的微博之初,就順便把那本據說看完會少女心炸裂的漫畫美人宜修也看了一遍。
至今都記得她解釋美人宜修這個書名的由來:“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她說,她是那個撐著桂舟的漢子。
紀言信忍住笑,擺出上課時那種眉目冰冷的嚴肅,就這麽斂眉看著她,“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說美人宜修,想說說你都做了什麽?”
戚年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你都知道了?”
紀言信和她對視幾秒,似笑非笑,“膽子還挺大,琢磨著推倒我?”
推、推倒?
戚年頓時像燒著了一樣熟了。
她紅著臉,耳朵發熱,腦袋更是一片空白無法運轉。
滿腦子都是臥槽,她剛才為什麽要發那條壁咚櫃咚椅子咚花式堵嘴以及就地推倒等滅火的微博啊!
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麽,紀言信一步一步地逼近,直到戚年的腳跟抵在床前再也無法後退時。
他沉默著,一粒一粒地解襯衫的紐扣。
戚年隻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怦怦怦的心跳聲幾乎炸得她耳膜一陣發疼。
“從哪裏開始?”他有些低啞的聲音含糊又性感,問,“壁咚櫃咚椅子咚?”
戚年心口都酥麻成一片了,耳根燙得她忍不住抬手捂住臉,再開口時,嗓音都帶了幾分哭腔:“我錯了,紀言信我錯了”
直到他襯衫上的紐扣全部解開,露出他結實精瘦的胸膛,他彎腰湊近,低聲地問:“要不要配合你?”
那突然放大的視覺效果嚇得戚年立刻閉上眼,她簡直怕死了他這種“要不要”開頭的反問句式,嚇得直接鑽進被窩裏,不停認錯道:“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沒用
下一秒,紀言信壓上來,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真的不需要?可熱評裏,你的小天使們都讓我趕緊”他頓了頓,低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