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護你一世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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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

    紀言信忍不住低聲笑起來,汗濕又滾燙的手指摸索著握住她右手的無名指。那鑽戒在燈光下亮得他的心口都有些微微發燙,有一種鮮活的衝動在渾身的血液裏奔淌。

    很難得,他竟然會有些緊張。

    紀言信微抿下唇,把手裏被他的指溫染得溫熱的戒指戴進她的無名指。恍然間抬頭看她時,才發覺她眼眶紅著,那眼神比平時更濕亮幾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順著戚年的力量站起來,他握住她的雙肩,低頭去看她,有些想笑,“要哭了嗎?”

    “沒有哭。”戚年眨了下眼,有些不知所措,“我眼睛就是這樣。”

    的確是。

    當初對她記憶深刻,還是因為她的這雙眼睛。

    很亮,水潤濕亮,光是看著你,都有種情深的感覺。

    忍不住心中泛起的柔情,他傾身湊近,快靠近時,戚年不自覺地閉上眼,感覺到他柔軟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輕輕地一吻,又順著她的鼻梁落下去,親了親她輕輕咬著的嘴唇。

    “很高興,你這麽信任我,願意把以後漫長的人生都交給我。”他抵著她的額頭,看她清澈的眼底那波動的情緒和緋紅的臉頰,想起初見時她被七寶驚嚇到時那無辜的眼神,以及後來每次被他拒絕後那種泫然欲泣又故作堅強的表情,那滿溢出來的笑意都有些控製不住。

    “我”戚年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我能不能問是什麽時候開始,你對我”

    她隻記得過年的時候分開,再一起去北巷古城的時候,他的態度就有了轉變,可他從未說起過,她也小心翼翼地不敢問。

    “不記得了。”他下巴輕輕地摩挲著她柔軟的發,認真地思索著,“不知道是哪個不經意的時候”

    戚年“哦”了聲,心裏卻忍不住甜。

    不知不覺喜歡她了嗎?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她摸著手指上剛被他戴上的戒指,感覺有暖暖的情絲細細環繞著她的心口,把她整顆心都拉扯得格外柔軟。

    唯有此刻,她格外得慶幸。

    從遇見開始的每一次,她都沒有錯過他。

    隔天上午十點,戚年和葉長安簽了版權合同,正式開始合作,除了影視版權之外,葉長安又單獨準備了一份經紀合約。

    這份合同是今早剛擬定的草約,葉長安成名之初就簽署過一份經紀合約,性質就和明星的經紀人差不多,有一個專業的經紀人打理各項版權,幫助處理工作事宜。

    如果戚年有全職的打算,這不失為一個絕佳的選擇。

    戚年從未對自己的漫畫生涯做過規劃,支撐她站起來走到至今的理由已經沒有了,而下半年她就將麵臨實習就業的選擇,留給“小世界”的空餘時間被擠壓,她還沒有想好,這條路是否要繼續走下去。

    大概是看穿了戚年的想法,葉長安邊挽起長發邊談道:“大學的時候,我的時間很充裕。在別人還不諳世事的時候,我已經小有成就。等一踏入社會,身邊的人還在忙碌庸擾何去何從的時候,我已經比她們先登上了台階。

    “現實生活的工作很難和這份職業相兼顧,我曾經也投過簡曆工作了一段時間,但我本性不太適合那種快節奏的工作生活,三個月後剛可以轉正我就離職全職寫文了。”

    葉長安挽好長發,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所有的選擇都是在嚐試後做出的,不用急著把你心裏的回答告訴我。也許你更適合朝九晚五的工作,也許你也可以試著兩者兼顧,出於對你自己意願的尊重,等想好之後再聯係我吧。這期間有任何工作問題,我會聯係你。”

    話落,她抬腕看了眼時間,推開椅子起身,“我要去等阿哲一起吃午飯了,一起吧?”

    要、要一起嗎?

    沒等戚年糾結出結果來,葉長安已經兀自替她決定了:“一起吧,正好提前認識下導演,下次開策劃會就不用特意介紹了。”

    葉長安說的導演就是她的先生沈默哲。沈默哲是娛樂圈內當紅的一線大腕,這些年漸漸開始轉幕後,做過投資也做過出品,第一次下水執導就抱回了一座小金獎。

    戚年想了想,問:“那我可以再帶一個人嗎?”

    葉長安是知道戚年是一個人來的b市,就連酒店的房間都是她訂下的單人房,哪來的第二個人?

    當下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簽合同時眼角餘光瞄到的戒指,看到時還沒覺得什麽,現在定神看了眼,當下就有了答案:“可以啊,正好都認識。”

    昨晚太晚,好吧,這不是理由。反正昨晚,戚年留宿在紀言信的房裏,大約是太興奮,將近淩晨三點才睡著。這期間,翻個身,起來喝口水吵得紀言信也沒能睡好。

    直到戚年困得沒精力了,饒是精神再亢奮,都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隻不過,紀言信向來淺眠,被吵醒後,再沒能睡著。等九點叫醒戚年去簽合同後這才重新睡下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按了兩遍門鈴,才等到紀言信來開門。

    剛洗過澡,上身的白襯衣隻隨意係了中間兩顆紐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頭發半濕,他正用毛巾隨意地擦著,那袖口順著他高舉著手的動作滑至手肘,露出線條結實的小臂。

    戚年默默地吞了口口水,強迫自己移開眼,剛對上他的視線,臉禁不住一紅,手足無措起來。

    見她杵在門口不進來,紀言信彎腰靠近她,目光和她平視,剛清醒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厚重的磁性,低聲問她:“不進來?”

    戚年這才想起她過來的目的,咬了咬下唇,暗罵了一句沉迷美色沒出息。抬起頭時,格外神采奕奕地詢問:“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一起去?

    紀言信挑眉,敏銳地察覺出她的“一起”裏麵不止包括他。他擦頭發的動作微頓了頓,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房間,反手關上門的同時一步逼近把她逼退兩步直抵在門後,輕輕鬆鬆地雙手一撐,把她圈在了自己的勢力範圍。

    驟然靠近的身體,那強烈的屬於他的氣息像一張無形的大,在頃刻間把她圍困在他的雙手之間,動彈不得。

    雖然總時不時地被突襲,可總也沒習慣

    很滿意地看到她的耳圈又開始泛紅,紀言信把手裏的毛巾順手丟在進門的架子上,低頭輕咬了一口她的下唇以示懲罰,這才含糊著問她:“還有誰?”

    “葉長安”戚年被他咬疼了,嘶嘶地吸了兩口氣,想去捂嘴又不敢,也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就這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那濕漉漉的,泛著水光的眼睛直看得紀言信心軟,輕輕地覆上去吮了一口,“一大早是誰讓我帶她去頂樓吃大餐的?”

    “”戚年一臉蒙。

    誰?她?什麽時候?

    紀言信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忘得一幹二淨,撐在她身側的右手落下來,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肩膀,無力地歎了口氣,“就知道你剛睡醒的話不能聽。”

    話落,他站直身體,沿著她肩膀落下來的手握住她的放在自己的胸口,“扣好就可以出門了。”

    驀然碰到他溫熱的體溫,戚年嗖的一下縮回手,“扣扣紐扣?”

    紀言信無聲地用眼神詢問:“哪裏有問題嗎?”

    戚年搖頭,顫顫巍巍伸出手的同時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你不怕我把你衣服脫了嗎?”

    紀言信低頭側耳,隻來得及聽到後小半句,低低笑了兩聲,抬手捏了一下她柔軟滾燙的耳朵,“脫了試試。”

    那輕輕摩挲揉捏的動作緩慢得讓戚年幾乎能感覺到他微涼的指腹,她連頭也不敢抬,抿了抿唇,盡量忽略耳朵上越來越磨人的輕撚慢揉,老老實實地把他沒扣上的紐扣扣上。

    可偏偏他時輕時重的力道,充滿了暗示性。等戚年從下往上扣到最後第二顆時,他不知何時已經低下頭,那溫熱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邊,格外清晰。

    耳根子的紅已經開始蔓延到臉頰,戚年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沒等和他對視又低下頭,瞄著他線條性感的鎖骨,默默地在心底輕聲念:“要冷靜,冷靜,冷靜”

    然後

    一隻手扶上了她的後頸,他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還沒好,發什麽呆?”

    戚年一個哆嗦,往衣領上最後一顆紐扣睨了眼,抬手去捏住光滑又精致的金色紐扣。還未等她把領口拉緊,他已經低下頭來,沿著她的額頭一路吻下來。

    溫柔地一點一點吻下來,覆上她的唇角前,含糊地嘀咕了一聲:“改簽吧,我們今晚就回去,好不好?”

    一起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的一點。

    回市的機票改簽成功,原本和周欣欣定在今晚的會議臨時改期,就下午,在蔓草的小會議室開。

    昨晚發生的事,戚年自己也有些自顧不暇。等坐在了會議室裏,聽周欣欣說起,才知道重壓之下,路清舞已經刪光了所有的微博,可依舊拒不回應。

    榮品文化今早迫於壓力,已經用官微發表了申明,表示這件事榮品也是受害者,現已辭退肖黎黎,並追究路清舞的違約行為,要求賠償。

    除此之外,之前周欣欣在漫繪上整理歸納的“路清舞抄襲”,終於得到重視,被漫友翻出來一一審對,上追究責任的聲音,鋪天蓋地。

    而這一次會議的內容,就是戚年要不要起訴。蔓草作為戚年的老東家,這一次自然是鼎力支持,追究路清舞的侵權行為。

    戚年沉默了很久,久到周欣欣都以為她要被聖母附體決定原諒路清舞時,她才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為什麽不?”

    她把握在手心裏良久的手機推到周欣欣的麵前,啞聲道:“路清舞給我發信息了。”

    從一個小時前,間斷地一直在給她發短信,從起初的不知悔改地威脅放狠話,到現在的低聲求饒,求她放過路清舞已經把她的尊嚴徹底踩在了腳底下。

    知道錯了又怎麽樣?總要有人對她這四年來負責。

    更何況,她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觸犯了她的底線,她為什麽要去原諒這樣一個人?

    周欣欣看完氣得嘴都要歪了,格外慶幸戚年依舊保持著理智,“講真的,她要是道個歉你就收手了,我真跟你絕交。”

    戚年沉默。

    她又不是傻,更何況,路清舞傷害了她最愛的人,差一點差一點她就以為,她要失去他了。

    會議結束後,會議室隻留了整理筆記的周欣欣和在等紀言信的戚年。

    周欣欣整理著整理著,用筆帽杵著眉心問道:“你難道就不好奇你紀老師在這裏麵下了多少功夫?”

    戚年咬著紙杯,緊盯著共享位置裏越來越近的箭頭指標,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他沒說,就告訴我”

    話音未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暖意未退的夕陽餘光裏,紀言信身姿挺拔地站在門口,朝她勾了勾手指,“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