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與人渣突擊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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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與赫普納走往森林更深處,這裏屬於泰加森林最南端,到處是油鬆和白樺,幾人越過幽深的林間小徑,撩過一條條小溪,聽到前麵傳來嘻鬧,李德聽到頭頂上有風聲,一個山魈般的人從樹上落下,站到他們麵前。
“站住,口令!”山魈烏黑的臉上跳動著白晃晃的牙齒,波波夫衝鋒槍直指元首。
卡爾梅克人一馬當先,擋在元首前麵,抓住衝鋒槍口往懷裏一拉,同時腳下一絆,山魈一個狗吃屎,波波夫衝鋒槍到了卡爾梅克人手裏。
“起來。”他大喝一聲,將槍扔給他:“幸虧是我,如果是格魯烏或克格勃,你早就沒命了。”
格魯烏是蘇聯總參謀部的情報機構,他們的特工與著名的克格勃不相上下。
卡爾梅克人走在前麵,李德與赫普納以及副官們緊跟在他的後麵,以防來自樹冠的空降兵。
透過一片樺樹林,看到幾個同樣裝扮成山魈的人在龍騰虎躍,其中一個女聲格外吸引人,不是她的聲音有多麽悅耳動聽,而是內容:“強奸犯,你他娘的像女人一樣,軟綿綿的。過兩天你要上戰場殺人,不是去當妓.女。我真懷疑你是怎麽調戲女空軍輔助人員的。”
“你,狗娘養的,腿踢高點,就憑你這麽點出息,還敢打破連長的頭?還有你這個白俄羅斯下流貨,竟敢勾引德國護士,你不好好訓練的話,我把你空降到列寧格勒。”
“盜竊犯,就是訓練也在看別人的口袋。還有你格魯勃斯,你這個該死的同性戀,眼睛往那看,還在看人家的褲襠,你們這些人渣……元首?真是您,元首!”李德從一棵大樹背後走出來,冉妮亞因意外而錯愕。
不愧為特工,她很快鎮定下來,幾個山魈被她罰做俯臥撐,此時爬在她的腳下,也抬起肮髒的臉。
李德微笑著站在她麵前,靜靜地看著她。冉妮亞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調皮地向元首敬了個軍禮:“報告元首,卡爾梅克突擊隊教官冉妮亞少尉正在訓練,請元首指示。”
李德搖晃著頭,抿著嘴唇,向她微眯著眼睛,右眼皮跳動了幾下,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直到她定睛望了他一眼,低下頭去。
赫普納輕咳了一聲,讓冉妮亞集合人員,接受元首檢閱。
冉妮亞一甩秀發,緊跑幾步後跳到一塊大石頭上,掏出哨子有節奏地吹起來,不遠處木屋裏跑出一小群人,有的邊跑邊穿衣服,有的一隻腳跳躍著,雙手給另一隻腳套靴子。不到兩分鍾,一排人歪歪斜斜站在她前麵。那幾個山魈也從地上爬起來,站進隊伍裏。
冉妮亞從石頭上跳下來,站到隊首,大聲喊道:“卡爾梅克突擊隊集合完畢,請首長指示。”
“請首長指示。”不整齊的人群發出整齊的回音,接著一陣哄笑——
李德跳上石頭,不料腳下一滑,整個身子爬在石頭上茲溜溜地滑了下來跪倒在地上,下巴重重地嗑在石頭沿上,舌頭被咬出血,軍帽側立著從脊背滾下來,一直滾到冉妮亞的腳下、碰到她的靴子後才停下。
施蒙特與赫普納一人一條胳膊拉起來,卡爾梅克人從後麵推著,三個人連拉帶推把他弄到石頭上站穩,冉妮亞從自己腳跟旁揀起帽子,輕巧地跳上石頭,戴在元首頭上。
一絲尷尬從李德臉上掠過後,他發表了簡短的演講,無非是英勇善戰、不要辜負黨和人民的期待之類的老生常談。看到底下的人竊竊私語,打打鬧鬧,馬上興味索然,及時收尾,從大石頭上跳下來,在慣性的作用下蹬蹬往前緊跑幾步,在撲向地麵的最後一刻,冉妮亞一把抱住他。
還未找到被美女擁抱的感覺,被她從柔軟中推開:“元首,請允許我給你介紹隊員吧。”
李德隻得點頭,聽她潑辣而粗魯地介紹:“鮑斯特,德軍下士,因犯強奸罪被判刑一年,在這裏服役。”
一個麵目清瘦的士兵向前跨出一步,向元首敬禮:“我的元首,其實不能算強奸,是她倒掛金鍾……哎喲。”被冉妮亞一肘子搗回隊伍裏。
下一個是一臉陰沉的粗俗貨:“格魯勃斯,德軍海軍少尉,魚雷艇上的機師,最拿手的是給機器打潤滑油,因太善於給人打潤滑油被判刑——雞奸犯。”她說出這個詞語時沒有一點難為情,同性戀爭分奪秒更正道:“不是技師,是工程師。”然後在她抬起肘子前知趣地退回隊伍,同時把右邊的矮個子黑發小夥子推到前麵。
“你是那個部隊的?”李德搶先問道。
“跟他一塊的”他朝卡爾梅克人呶呶嘴。
卡爾梅克人介紹說:“韃靼人,指導員就是他給打死的……”
“別老提那檔子事,不是什麽光采的事吧。”韃靼人粗聲粗氣搶過話頭。
接下來是禿頂,他敷衍地握手後轉到下一位。
冉妮亞顯得難為情:“這一位叫我怎麽介紹呢?”
對方沒有一點難為情,輕描淡寫地說:“喜歡不通過主人借用東西的人。”
“賊。”冉妮亞簡潔地下結論。
“不過我從不偷個人的東西。”對方聲明。
接下來的一位怎麽看都像中國人,果然是傳說中的“神醫,”因治療槍傷的祖傳膏藥,先被拉入日本關東軍,後讓蘇軍俘虜,一個月前又成為德軍戰俘、讓卡爾梅克人收留的東北人。
“長官,我叫狗蛋,滿州人。”
“東北人。”李德糾正。
李德相信除他之外沒有一個人能聽懂他的繞口令:“東北就是滿州,滿州也是東北,扯什麽雞.巴蛋呢?”
看在同胞的麵上,李德無心跟他計較,開導他:“狗蛋,常言說,事不過三,你已經換了三個地方了,安安心心在這裏呆著吧,我們會盡力發揮你的特長,讓你英雄有用武之地。”
東北人胸脯拍得山響,嘴裏連珠炮一般:“長官請放心,我狗蛋一定費盡扒拉(盡其所能)把事整好,擰了腦袋我也不會反水(背叛),你們不知道,我們最恨幾巴玩藝兒老毛子了。民國18年老毛子打進東北,還搶走了我家老母豬……”
退回隊伍後他很納悶:“德國皇帝怎麽會說中國話呢?早知道他會中國話,我就給他整日語,要不整幾句俄語。”
他說的民國18年的事是一輩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花花公子幹的一件事:1929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張學良貿然收回中東鐵路的管理權,被蘇聯一頓狠揍。
李德掏出金表,隻見秒針在一個地方跳動著,他又忘記上了。
“施蒙特,幾點了?”他習慣地問道。
施蒙特懷疑地看著手表:“不對吧?表上才三點,太陽已成快掉到林子那邊去了。”
“這裏下午四點天就黑了,你不知道?”李德問道。
赫普納建議回去,李德心有不甘地問卡爾梅克人:“突擊隊帶個女兵是不是不方便呀?”
卡爾梅克人點頭:“那當然,這也是她如此盡力地訓練隊員的原因。”
李德把冉妮亞叫到跟前:“既然你先後受過拉脫維亞.情報部和蘇聯克格勃的短期培訓,不會在乎再受訓一次吧,讓你成為天下無敵的女怪獸。”
“好啊,我接受加入女怪獸訓練營。”她雙手伸開五指,吐出舌頭朝卡爾梅克人誇張地呲牙咧嘴,然後跳躍著收拾行李去了。
專機停在姆加附近的軍用機場上,機場幾天前受到轟炸,好多地方坑坑窪窪的,一台壓路機反複碾壓著跑道,以確保專機能順利起飛。
李德在姆加與鮑曼等人會合,鮑曼驚訝地望著元首與冉妮亞並肩邁步,魯德維卡小姐不止是驚訝了,而是兩眼噴火地看著元首身邊的美女,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李德照例坐在他的專用座位上,他的座位下加裝了裝甲板,幾天前應他的要求,配備了彈射跳傘裝置。不過此時他毫不留戀自己的位置,頻頻望著另一邊的冉妮亞,看到她與年輕英俊的貝洛談笑,酸水咕嘟嘟地冒著。在他的後麵,愛得萊德小姐也酸水咕嘟嘟地冒著,並在送飲料時故意忘掉冉妮亞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