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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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張煒他們和日軍進行垃圾時間的對射時,老虎洞陣地則是一片火海,75毫米的山野炮和150毫米的加農炮狠狠地砸在這一小片區域。

    紫金山第一二峰,是扼守南京之關鍵,而老虎洞則是一二峰的要點,駐守這裏的是教導總隊步兵第一旅一團第三營,連續兩日的猛攻,這個營都承受了比別的部隊更大的壓力。陣地上一片火海,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被炸壞的步槍和碎肉混在一起,屍體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如果有機會打掃戰場的話,這個營的多數人都要被劃為失蹤。

    陣地上的工事早就被炸的七零八落,水泥碉堡在發揮了他所有的價值後,也被航彈和炮彈掀飛,日軍的步兵已然接近了第一道工事,這裏已經沒人了,一挺被37速射炮打壞的二四重機槍還在那裏不甘的坐著,邊上,是10具官兵的屍體,此前的攻擊,肉搏,日本人打進去了三次,但最後又被打了回來,現在,三營的血已經流幹了。

    陣地前方,日軍的屍體也是橫七豎八,還有一輛八九中戰車還在燃燒,他的乘員倒在戰車旁,37戰防炮的爆破彈讓他還在燃燒。

    噗-子彈入肉的聲音,第二道戰壕裏的三營殘兵還在繼續抵抗,日軍每前進一步都會付出些傷亡,雖然這傷亡,對於阻止他們毫無意義。

    “第七個,可惜是個小兵。”營長羅雨豐忍著雙腿傳來的劇痛,操作著手裏的步槍,又帶走了一個日本人的性命,身後是營附的屍體和被炸壞的電話。日軍已經跨過了第一道防線,開始準備肅清第二壕的殘敵,幾隻步槍還在頑強的抵抗。

    田中和也是新任的中隊長,他的前一任就在昨天死於這塊陣地的肉搏戰中,不到兩天,為了奪下這塊陣地,別的部隊不知道,一百人的本中隊幾乎損失了一半人。跨過哪些死屍和遺棄的兵器,就是第二壕了,抵抗的槍聲也逐漸停止,哪些殘兵,已經被三八槍和刺刀解決了。

    “告訴士兵們,保持警戒,肅清陣地吧,再派人去向大隊長匯報,這該死的地方。”

    田中和也看了一眼腳下,一塊被炸爛的迫擊炮座板,下麵是一截被炸開的電話線,田中和也順著這條電話線走下去,似乎是中國軍隊的指揮所掩蔽部,又向前前進了幾步,終於找到了一部電話,旁邊是兩具倒斃的屍體,他蹲了下去,想搜出什麽的東西,看屍體上的標識,這是個中國少校。

    就在他伸手抓挎包的時候,一陣劇痛傳來,自己的大腿被這具“屍體”抱住,一陣青煙升起,一顆帶血的手榴彈映入了他的眼簾。

    轟!兩條生命又在這塊死亡之地消失。12月9日下午,要地老虎洞失守,守軍三百餘人全軍覆沒。

    噗嗤——一名二班的士兵被三八步槍打中了頭部,65口徑的子彈正麵鑽進了m35鋼盔,濺起一片血漿。老虎洞失守的同時,中山陵高地下方的日軍又開始了新一輪猛攻,省去了遠距離的衝擊,占據山腳的日軍氣勢變得更足。聯隊炮也開始冒著打中自己人的危險,不斷地向中國軍隊射擊。

    張煒端著一挺捷克式點射,這把槍是增援過來的三排三班的,他的原主人已經被擲彈筒炸成了篩子,副射手依舊忠實的履行職責,給空彈夾裝彈。噠噠噠-一陣短點,兩名正在跨躍鹿砦的日軍士兵無力的倒了下去,戰前布設的鹿砦和鐵絲網雖然已經被炸爛,可是加上日軍遺留的屍體,就形成了一個個的障礙物,阻礙著前進的日軍。

    幾顆長柄手榴彈在山坡上爆炸,日軍較為密集的進攻隊形,注定了要有人喪命。張煒也趁著手榴彈炸起的煙霧,對著下麵一陣連射。

    “彈夾,順便把備用槍管也給我。”,捷克式二十發的彈夾很快打光,紫銅色的彈殼鋪了一地。布滿散熱片的槍管也因為長時間的連續射擊而發燙。張煒握住提把,向右轉動,進而用力一拔,冒著煙的槍管便被卸掉。

    何坤端著把二十響,扯著嗓子喊道:“排長,不行了,擋不住了,鬼子衝上來了!”長時間的對耗使得一排和四連不斷失血,根本湊不夠足夠的力量去填滿防線,總隊也派不出援兵了,別的陣地的戰鬥更加慘烈。

    “老子知道,何坤你狗日的閉嘴吧,小心待會兒被刺刀捅死!”,就在裝好彈的功夫,日本人已經衝了上來,離戰壕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了,張煒甚至能聽清他們嘴裏嘰裏呱啦的嚎叫聲。

    “日你娘!”張煒端起了捷克式,對著下麵一頓掃射,不是點射。一整排日軍被掃到,可惜,在防線的其他地方,日軍已經不斷地湧了進來,和一排的士兵扭打在一起。張煒扔掉了機槍,拿起了身旁的毛瑟步槍,槍上明晃晃的刺刀在冬日的陽光下是那樣的耀眼,同時又給腰上的二十響打開了保險,戰場上,沒人講究信義,殺死敵人才是正道。

    ‘弟兄們,拚刺刀啦”!一名日軍端著和他身高極不協調的三八槍向張煒捅來,體格小卻格外有力道,張煒一個閃身,來不及調整右手握槍的位置,直接用右手握著槍托甩了個大圓圈,日軍士兵見狀不妙也徑直往後退,可惜掃過來的槍托還是在他後腦勺上刮了一下。

    這名日軍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下盤也開始不穩,張煒見此機會挺著步槍就撞了過去,日軍手裏朝天的三八槍還未調整到水平對敵姿勢便被張煒的肉身頂住,緊接著,毛瑟步槍的刺刀狠狠地紮入了日軍的小腹。

    張煒轉動槍身,短小的毛瑟槍,仿佛像地獄裏的惡魔,帶著刺刀絞斷了他的腸子,

    他隻能無力的倒在地上,看著視線越來越模糊。。

    張煒拔出刺刀,看著地上的屍體,強忍住翻騰的胃酸帶來的痛楚。

    “這是我來了之後真真正正的得殺人見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