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發戶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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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如此眾多的玉棺材麵前,突然出現這樣一口棺材,和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麽的格格不入。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東西,當害怕、驚恐到達一個極致後,隨之而來的卻是異常的鎮定。

    五個人像是約好了一般,一起站起來走向那口黑色棺材。

    當他們走到棺材前麵,發現棺材頭部位置,居然是一塊透明的水晶鑲嵌在棺材蓋上。在他們看到棺材裏麵時,驚慌的一起喊道:“費雲帆。”

    費雲帆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打斷他道:“你說什麽?棺材裏麵躺著的人是我?”

    這時的謝維全身已經被汗水打濕透了,身體還不停的微微抖動。費雲帆知道現在如果再追問下去,他很可能馬上會瘋掉。但是又太想知道那個躺在棺材裏和他一模一樣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後來,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後來,我們隨後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全部都昏死過去。再醒來時,我們都躺在大山裏麵了。那裏發生的一切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我們回到各自家中,直到劉輝打電話把我們叫回學校,後來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費雲帆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那個來找我的女孩子是誰?允冰凝?”

    “什麽女孩子?我並沒有叫任何人去找過你。我隻是在昨天晚上給你發了一條短信而已。”謝維驚恐的抬起頭望著費雲帆,在之前敘述靜幽古樓時,他一直低著頭,手裏緊緊的纂著水杯,全程都沒有抬起過頭來,現在好像突然想起什麽,莫名其妙的對費雲帆說了一句:“四川,不要讓我殺人。”說完謝維奪門而出,隻留下一個急速奔跑的背影。

    費雲帆急忙追出門,還有太多事謝維沒有說明,租書屋的老板見茶錢都沒給,一邊喊住他,一邊也追出吧台。

    費雲帆轉頭想給老板解釋,這頭轉眼謝維就消失在轉角處。

    他望著謝維消失的轉角處出了一會神,租書屋的老板半靠在吧台,眼睛不停往他這邊瞟,提防他跑掉。

    不要讓他殺人,謝維從靜幽古樓回來後,性情確實發生了變化,那種變化又叫人說不出來,隻有和他一起生活過的人,會感覺到一些微妙的改變。

    難道劉輝,張憲的死和他有什麽關係?

    費雲帆沒法不繼續深入猜想,不可能,一個平時溫文爾雅,在寢室說話的都不太大,見血就驚的人,今天突然對他說不要讓他殺人,不免讓人心生疑惑。

    費雲帆轉身回租書屋,付了茶水錢,轉身要走,老板從後麵叫住他:“嘿!你包,還有你看好你朋友,小心出大事。”

    費雲帆這才想起還有血玉蜘蛛的事沒有問謝維,他回過頭勉強笑了一下,對老板禮貌性的點點頭,拿上背包走出了租書屋。

    一下午時光,費雲帆在街上胡亂轉悠,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麽地方,或者該去做什麽事。隻想找一個人多的地方呆著,一旦一個人獨處,就會感覺到後麵出現玉牆上那些屍體的眼睛突然睜開,一直盯著他。

    隨著時間的流逝,從混沌的思緒中慢慢理出了一絲絲頭緒。

    整個事件,無時無刻都有一條重要線索貫穿其中,那就是靜幽古樓的建造者司馬家族。

    現在能夠確定的信息,這支司馬家族並不是偶然來到這偏遠的荊溪鎮。星象、風水、機關消息、任何一門技術隻會掌握在當時的統治階級手中。他們為何而來?

    他們在此地繁衍生息數百年,朝代反複更替。他們始終沒有選擇離開這裏,回到文明世界中去,這是為何?

    費雲帆在頭腦反複做出無數設想,全被一一推翻,留下的隻有一個可能。他們在這裏守護一樣東西。這件東西為何物?

    一個秘密?一件物品?還是這茫茫的玉礦脈?他們為何而留?

    從現在手裏線索看,司馬家族並非死於瘟疫,這場瘟疫隻是司馬家族撤退的煙霧彈。司馬家族為何會集體失蹤。這中間又發生過怎麽樣的事?他們去向何處?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剛接通電話,還沒來得及放到耳邊,電話對麵那破鑼般的高音喇叭,已經足夠讓他聽清了。

    “費老板、費老哥、費爹。你今天的稿子又要拖到什麽時候才交?不要以為有幾個粉絲,你是大作家了。每次交稿都要老子三番四次來催,要幹就幹,不幹滾蛋!”這說話的語速像芝加哥打字機一樣,從接電話開始,根本就沒有想要給費雲帆解釋的機會。

    這幾天,死了好幾個人,每個人都是他曾經朝夕相處過的同學。再加上一封莫名的郵件強調這幾個人都因他小說而死。讓他心情本來就差到極點,原本也想申請暫時停止發稿。這死肥禿剛好把久久壓抑在心中的怒火點著,頓時像噴發出的岩漿一發不可收拾。

    “死肥禿,你給老子聽好了,老子現在正式向你宣布,老子不幹了!拜拜你了。”電話那頭被費雲帆一吼,暫時懵掉,連說幾個你你你。費雲帆瀟灑的將電話掛掉。

    掛了電話,費雲帆就有些後悔。現在寫作是他唯一的經濟來源,好不容易攢積起的一點人氣說丟就丟了。看來以後又隻有吃泡麵過日子了。

    正在後悔,電話又一次響起。費雲帆抓起電話就吼:“老子說不幹就不幹,再打過來,別怪老子不客氣。”

    “喲,這誰呀?這樣大脾氣。看來是發了財,不認老同學了?”電話那頭聲音有些陰陽怪氣,讓人一聽就感覺說話這主身上帶著一股三分欠罵七分欠打的光環。但費雲帆心裏卻一喜,差不多猜出電話對麵的人是誰了。

    “我草,怎麽會是你狗日的。這麽多年跑哪裏去了,我和星仔以為你死了。”費雲帆激動得什麽髒話都往外冒。

    “怎麽樣?想哥了?現在有空就出來坐坐。”

    費雲帆吃驚的問道:“你在哪裏?”

    “廢什麽話,叫你出來,當然在你兄弟的地盤上。八點豪都大酒樓303。就這樣了。”

    這個人叫鄭三金,他這個金字是後來改的,以前是斤兩的斤。說生下來隻有三斤,他爺爺怕養不活,才取的這個賤名。名字取得賤,人就好養活。還沒有長幾年,這小子塊頭都已經遠遠超過了同齡小朋友。

    因為長得胖,其他小朋友都不願意和他玩,就他和星仔和胖子臭味相投。他們三人,一人膽子大有主見,一人蠻力強,一人鬼點子多。三個人走到一起,立馬成了他們鎮上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打架鬧事、偷雞摸狗、偷看女孩子洗澡,反正隻要能想出來的壞事,他們就能幹出來。他們三家人又住樓上樓下,每天來家裏告狀的人,堪比現在政府大樓辦公一樣熱鬧。所以每天的挨打幾乎成了他們三人的必修課。

    高中畢業,費雲帆和星仔考起了各自的大學,三金則跟著他老爸去了廣州做生意。這一走就四年。手機在當時並不是十分普及,費雲帆也是讀到大四才攢錢買了一個。所以這四年基本聯係不上。也不知道這家夥從什麽地方搞到了他的手機號。還跑到他讀書的地方來了。

    費雲帆難掩心中的興奮,根本沒時間去細想,隨手招了一輛的士就直奔豪都大酒樓。

    到了豪都大酒樓,服務員把費雲帆帶到303包間,推開包房門,大圓桌正對門口的位置坐著一人身穿花格子襯衫,脖子上帶了一條大拇指粗細的金鏈子,頭發燙的是大波浪。那人見費雲帆,嘴一咧,看著他笑。

    費雲帆也這樣看著他笑,對視良久,開口罵道:“他媽的死胖子,這幾年跑什麽地方去了?還以為你死了。”

    “你和星仔都考上了大學,我們仨,數我最沒出息,不混出點名堂怎麽好意思回來見你們。你看看我現在怎麽樣?”說著攤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個圈。

    費雲帆輕蔑的笑道:“就你這樣?撐死一個沒文化的暴發戶。”

    胖子招呼費雲帆坐下,倒了一杯紅酒,舉起杯子,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說道:“嘿,這你就說對了,老子現在就是暴發戶。現在發財的都是敢打敢拚的沒有文化的人,這些人發了財最怕別人說他們是土包子、暴發戶、土。。。。。土什麽,就是當下最流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