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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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座上的血跡(下)

    我這才回想起來那天我去接小雨時小雨的反常表現。事情過後,李經理見小雨沒什麽表示,更是變本加厲。他剛才打這個電話竟然告訴小雨他喝醉了,要小雨過去接他。我頓時火冒三丈,恐怕再軟弱的男人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侮辱。可是小雨央求我不要插手,如果真要報複這個李經理,隻要告訴她父親一聲恐怕這個李經理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可是小雨不想惹是生非,她不願意聽到有關於她的不好的留言。這也是她一直沒告訴我這件事的原因。後來我答應咽下這口氣,但是我要求小雨立刻辭職。小雨同意了。

    第二天早晨,小雨就準備去社裏辭職。要按我的說法,直接讓小雨打個電話就不去了。那點薪水也不用要了。可是小雨不同意,她認為自己來去都要清楚明白,一定要跟社裏正式交接以後才離開。我也拗不過她。但是小雨剛開機就接到了公司同事的電話,說是那個李經理昨晚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被一輛貨車撞的滿身是血,送到醫院後沒救過來就死在手術台上了。聽到這個消息小雨嚇得麵如土色。的確,一個頭天晚上還打過電話來的人,第二天就死了,這消息確實讓人難以想象。而且小雨雖然性子急,脾氣倔,但人還是很善良的,她甚至有些自責。她覺得如果當時她去接那個經理,也許他就不會死了。我倒是心裏一陣痛快,甚至還衝口而出說了一句“活該!”小雨想到醫院去看一看,不管怎麽說也是同事一場吧。我心裏極度反對,可是又不忍心過於拂她的意,就答應了。

    到了醫院後,我是絕對不會上去的。雖然這個李經理已經是個死人了,我想起來他還是惡心。我就坐在車裏等著,小雨用個白信封裝了點錢,就進醫院去了。因為牽扯到車禍,所以屍體還在醫院裏。我等了大約一小時,小雨回來了,上了車,臉色非常難看,我急忙問她怎麽了,小雨愣了半天才說:“昨晚他打過來電話是幾點?”我想了想說:“大約是兩點十分左右吧。”小雨看著我:“剛才我聽說,他的車禍發生一點半左右。兩點十分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手術台上了。”

    我也楞了:“他在手術台上,那電話是誰打的?”

    小雨臉色蒼白地說:“是啊,誰打的?最後電話通了,我還和他說話了。他還要我去接他。那會兒說不定他都已經死了,還讓我去接他,去哪裏接?”

    我隻覺的一股冷森森的感覺順著脊梁骨向上爬。

    小雨又說:“還有件怪事,就是剛才。”

    “怎麽了?”我問她。

    “我出來上了電梯,明明是要去一樓,可那電梯竟然上行,一直升到26層。然後開始一層一停的朝下走。真的是每層必停,而且開了電梯門都沒有人。一直到了5樓,又上來一個人後才正常起來。我還以為電梯要出事故呢。”

    “你個傻瓜,碰到這麽不正常的情況還不趕緊出來。”我有些著急地罵了她一句。

    “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管他,王八蛋!”我一咬牙罵了一句,發動了汽車,“有我呢,他要是敢找事兒就打他個魂飛魄散。”

    半小時後我們到家了。小雨下了車,正要關車門,突然喊了一聲:“咦,那是什麽?”我順著她的視線一看,後座上有一攤紅紅的東西。我急忙打開後門仔細看,是一灘紅色的液體。我用紙巾沾了一點一聞,一股腥味。“這是血!”我不由得說了出來。

    這的確是一攤新鮮的血液,看來時間還不長,還沒有完全滲進椅墊裏。

    “血,哪來的?”小雨一臉愕然地說。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緊張,便笑笑說:“沒什麽,估計是路上不注意撒上的。”

    “怎麽可能撒在車裏麵,早上還沒有呢。我早上看過後座。我們開車的時候開著空調,後窗又沒打開過。”小雨嚇壞了。

    她沒法解釋,我也不知道啊。她說的沒錯,早上我還擦過後座,根本沒有血跡。看看小雨臉色發白,我不忍心讓她再受驚嚇。“不知道就別想了。”我一把把坐墊拉了出來,直接扔進了垃圾箱。然後鎖上車就拉著小雨上樓了。

    整整一天,小雨都鬱鬱寡歡的,話也不肯多說,總是坐在那裏發愣。而且我走到那裏她就跟到那裏,我知道她害怕。一直到了晚上才稍微好點,看她精神不好,我就催她早點睡。小雨擦了點晚霜也上了床。我剛要關燈,突然,小雨養的小狗躥了過來,對著床呲牙咧嘴的狂吠起來。小雨特別喜歡小動物,這小狗小雨養了兩年了。我弄不清它是什麽品種,但這小狗平時非常溫順,所以我也讓它待在臥室裏,今天第一次看見它這麽凶。

    “怎麽了?”小雨特別疼她的小狗,急忙下了床去看。哪知道小狗對她不理不睬,還是對著床叫個不停。我也走過去。小雨已經抱起了小狗,可是那狗還是歪著頭死死地盯著床上。喉嚨裏咕嚕咕嚕的響著,一派要攻擊的架勢。就在這個時候,屋頂的吊燈突然絲絲啦啦響了幾聲,閃動了幾下熄滅了,屋內頓時一片漆黑。小雨驚叫一聲撲進我懷裏,同時,她手中的小狗也更加尖利的狂叫起來,最後一使勁掙脫了小雨的手,跳回地麵,繼續瘋狂的叫著。

    漆黑的房間,刺耳的狂吠,屋子裏頓時充滿了恐怖的氣氛。小雨在我懷裏哆嗦著,頭都不敢抬。我也嚇得冷汗直冒。可是眼下我不能後退,畢竟我是男人,我要保護自己的女友。

    冷靜了片刻之後,我輕輕拍拍渾身哆嗦的小雨,告訴她不用怕,可能是燈有故障。然後我打開手機,用屏幕上那點亮光當手電筒。接著又拿出一把折刀握在手裏防身。我拉著小雨打開臥室的門,然後打開了客廳的燈。

    當溫馨的黃光照亮房間的時候,我和小雨都感覺好多了。我迅速檢查了一遍門窗,沒有什麽異常。因為我怕是有人溜進來搗鬼。小雨的狗跟著我們出來了,可是它還是歪著頭,衝著臥室呲牙低吼。隻要我一接近臥室,他就叫得非常急促和響亮。它似乎想告訴我臥室裏有危險。看著黑洞洞的臥室,我突然覺的異常恐怖,仿佛那一團漆黑中隱藏著什麽未知的事物在靜靜地等候著,要吞噬我和小雨。

    “怎麽辦?”小雨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著急的問我。看著她蒼白的臉,我知道她嚇壞了。我腦子裏閃過一係列的事情,昨晚午夜的靈異電話——醫院裏莫名其妙的電梯——車後座上來曆不明的血跡——狂吠的狗——突然熄滅的燈。經曆了幾次靈異事件的我,無神論的觀念已經不再堅定。難道說,這一切都跟昨晚那個死亡的李經理有關?對啊,據說他被撞得渾身是血,那麽車後座上的血跡是……我不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裏不對勁,我們不能住這了!”我說著拿過衣服,和小雨一起換好。小雨一步也不敢離開我,跟著我出了大門。就在我們出門的一刹那,我從玄關的鏡子裏似乎看到一個黑衣服的人影正站在臥室的門前冷笑。我一驚之下迅速回頭向臥室方向看去,不知是我看花了眼還是真的。黑洞洞的臥室裏似乎真有什麽東西一晃而過。

    小雨問我看什麽,我沒敢告訴她。拉著她找了個酒店住了一夜。

    小雨後來搬回家去住,我則暫時住回了父母家。這樣我和小雨分開了好幾個月,不知是因為什麽,我逐漸發現小雨和我的感情淡漠了,我們仍然不時的通電話,不時的在一起吃飯、約會。可是我總感覺我們之間逐漸開始不自然,開始陌生。我在不安中默默地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