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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講完故事之後,眼眸裏的愧疚神態更甚。

    鍾奎不敢直視女人的眼眸,他從這雙憂鬱的眼眸裏,看出眼眸深處有什麽東西在顫動,許久之後顫動的東西滾動出來,原來是淚花!

    鍾奎從對方肯定的神態下感覺到什麽,他下意識的急忙否認道:“不~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在他的記憶裏,鍾明發和水娘才是自己的父母,是懵懵懂懂中有誰曾經告訴過他的故事。

    “是的,孩子,你就是那嬰兒。”女人窮追不舍逼視道。

    “不是。”鍾奎繼續否認。

    “孩子,你額頭的胭脂紅就是胎記,我抱你去丟的時候,你閉著眼睛睡得很香甜,唯獨那胭脂紅胎記很深刻的印跡在我腦海裏。”

    鍾奎真的驚訝了,他呆愣著沒有說一句話。也就是額頭這該死的胎記,讓村裏的小夥伴以及那些大人們才認為,他是妖物所生……

    鍾奎拒絕了女人要護理他的想法,並且讓護士送走了女人。

    接下來有兩個十分頭疼的事情,攪擾著鍾奎的思維。他寧願把自己定格在曾經臆想的身世中,也不願意莫名其妙的去接受一個,如此荒誕的故事背景。而故事背景裏的主要人物就是他鍾奎,鍾奎是墓地所生之子,就很是惹人譏笑,如今再加一個私生子,並且生父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生母是一柔弱受盡屈辱的弱女子。

    也許這一切都是巧合,是巧合嗎?鍾奎下意識的伸手觸摸額頭之間的那一抹胎記。蹙眉苦思瞎想之後,又自我否定了是巧合的想法。這胎記在幼時很明顯,隨著年齡的長大一段時間那片暈紅色淺顯了些,曾經還以為會慢慢淡化。沒想到現在更為明顯,人一打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左思右想鍾奎實難接受這些從天而降的結果,他千萬次的否定女人灌輸進思維裏的一切。

    要想忘記這件事,那麽就得把另一件事提出來,放在思維裏去想,用這件事來衝淡印跡在腦海的另外一件事。這樣鍾奎就把香草的事情從記憶裏提了出來,他很想像在墓穴裏那樣,至少可以在夢境裏看見香草……

    還沒有把香草的事情理出一個頭緒來,病房門傳來‘篤篤’的叩擊聲。

    “進來吧!”

    “好。”

    鍾奎看向門口,見應聲進來的這位,就是前天和那位勘查隊長一起離開的劉文根。

    劉文根是給鍾奎送東西來的,他們在發現鍾奎時,他身邊有倆樣物品。

    一條不起眼髒兮兮的布袋子,另一樣就是一把短柄有雕刻字樣的劍鞘。

    鍾奎對這兩樣物品無動於衷,他的眸光很奇怪。好像這根本就不屬於是他的私人物品,滿臉露出驚訝的神色,看著對方久久沒有言語。

    “那,我們開始也以為這不屬於你的物品,後來仔細看這劍鞘上麵的雕刻字樣,才知道這雕刻字體就是你的名字。”

    “啊?”鍾奎聽到這兒,張大嘴順勢接過劍鞘來看。可惜的是無論他怎麽看,也看不出什麽竅門來。因為他不識字,不識字可不是好玩的。

    既然人家都說這些是自己的物品,鍾奎也不好固執己見,他很勉強的收下物品。隨意的塞到床頭櫃裏,看著劉文根,就隨口問道:“那位勘查隊長怎麽沒有來?”

    劉文根一愣,支支吾吾之後才搪塞的語氣答複道:“隊長有緊急事情,不能來看你。就我一個人來的,你有什麽要求就給我提出來。”說著話他就撩起衣袖,看向手腕上一個圓圓的玩意。

    鍾奎對那圓圓的玩意產生了好奇心,“你那是什麽玩意?”他探頭目光盯著對方手腕看去。

    劉文根得瑟的神態,鄙夷的撇撇嘴。漫不經心瞥看了一眼腕上的玩意,嘲諷的口吻說道:“這是~手表,你沒有看見過?”

    “哦,那有什麽用處?”鍾奎依舊不明白繼續追問道。

    “用處可大了,有了這個就不會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解釋好像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劉文根見對方還是一副癡傻樣子。就懶得再繼續解釋,隨口敷衍道:“這是~我都不知道怎麽給你解釋才好,反正你一看手表,就知道現在的時間是9點正,待會再看就是9點10分,明白?”

    鍾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收回身子繼續半臥在病床上,眼神卻定定的看著一個地方,好像在想劉文根說的手表問題。

    ‘咳咳’“那,你什麽時候可以隨我去門嶺村?”劉文根看看時間,終於說出這一趟來的目的。

    “隨時都可以的。”鍾奎立馬來了興趣,他太想回去看看,看香草,看那一方蓄水庫。

    劉文根凝重的神色,幾次猶疑不決的想說什麽,可是都悄悄的把話吞回肚子裏。最後說了一句話道:“這次去門嶺村,你要有心理準備,也許村子裏的變化很大。我們去的時候,還得仔細的琢磨琢磨,先去尋找一家農戶租住一間房子,然後再去探看村莊如何?”

    鍾奎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有一種轉彎抹角的口吻,好像在刻意隱瞞什麽似的。越是這樣,他惶急得就想盡快去村莊看看。

    “好,我都答應你。”

    “嗯!”劉文根點點頭,又問道:“你的藥用完了?怎麽沒有看見她們來給你輸液?”

    “不知道。”鍾奎突然有點拘謹起來,這位劉先生總是有那麽點職業權威的感覺,話裏話外都有一股逼人的氣勢。這讓他很不自在,就想起那位和藹可親的勘查隊長來。

    劉文根沒有給鍾奎提到陳誌慶,因為申請雷管想去門嶺村實行爆破試驗,探看地下層似乎有石油礦物質的事情,引起了上麵的關注。

    有人懷疑陳誌慶圖謀不軌,作為一自行組建的勘查隊,你有什麽資格去申請雷管爆破,莫非是想走資本主義路線,想造反不成。所以他就被有關部門請去談話去了,在這非常時期無論什麽話題都是敏感話題,不注意就會給自己引來麻煩。

    陳誌慶臨走還是給劉文根把事情交代清楚來的,一個是要盡快的帶鍾奎回門嶺村,去查清楚村子裏究竟有什麽問題。為什麽那兩位探險愛好者從門嶺村回來之後,就出事?一個死於急性心髒病,另一個死於噩夢之中。

    幸虧的是陳誌慶他們還沒有進入村莊,就發現了墓穴裏的鍾奎。他們為了救人,加上各種因素,沒有及時進入門嶺村。要不然不知道他們在進入村莊後,會不會引來無形的殺身之禍,其後果肯定是難以預測和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