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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奎先一步到達樹林,他回頭看看還沒有趕來的誌慶他們。毫不猶疑一頭就鑽進樹林,在進入樹林之後光線頓時陰暗下來。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也不為過,一股股陰冷的風,從四麵八方吹刮來。
鍾奎捧起手做成喇叭狀,對著樹林深處大聲喊道:“豇豆……”
豇豆在什麽地方?他完全在樹林裏迷了路,豇豆記得之前在進入樹林也沒有覺得這個樹林有多大多寬,可怎麽著就是走不出去。
眼前不斷浮現李秀才血液飛濺出喉嚨管的那一幕,他更加害怕,害怕也不敢出聲。總覺得四處都是窺看他的眼睛,這雙眼睛血紅血紅的,說不定嘴角還有兩顆尖尖的犬牙,也許之前殺死李秀才的不是什麽鬼,而是傳說中的狼人。
想到李秀才豇豆的腦海裏就浮現冬娃的影像來,對了,冬娃呢?
想到冬娃,豇豆鼻子輕輕吸了吸。樹林裏的溫度在逐漸下降,光線從暗淡變成黢黑,之前還清晰看見的樹椏枝現在完全呈現一片模糊狀。
豇豆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冬娃,如果冬娃也像現在的他一眼,在樹林裏迷了路,那麽也可能是在尋找他和李秀才。
瀕臨絕望的人怕的就是,各種意想不到的打擊。豇豆把希望寄托在冬娃身上,立馬就燃起了想逃出樹林的期待感。
人在最恐懼的時刻,怕的也就是一種,驚秫般的安靜。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刻,好像更是靜德可怕,風停止了旋轉,連多嘴的鳥兒也悄悄的消失,樹們靜態姿勢默默的觀望著,跌跌撞撞在樹林裏磕碰的他。
每一棵樹在豇豆眼裏都顯得那麽詭異莫測,他手指緊張的環抱著一棵樹,立馬就覺得這棵樹會變成腦海裏想象的吸血狼人。神經質的丟開,卻又沒有了安全感,又趕緊尋找下一棵樹的庇佑。
也不知道在樹林裏穿插了多久,抱過多少樹木,身上的衣服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可憐的豇豆,感覺渾身虛脫得跟散架般無力。
更要命的是,豇豆突然想起曾經在夥伴們的口中聽說和描繪到,西方國家才具備有的吸血狼人模樣。並且聯想到來自四麵八方都有可能隱藏著,肉眼看不見的危險存在。
越想越怕,豇豆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不敢直起身子來,就像一舉止笨拙剛剛失去光明的盲人。隻能在樹林裏摸索前進,也不敢停留在一個地方,就那麽失魂一般在樹林裏打轉轉。
一股刺鼻腥味見縫插針沁進豇豆的鼻孔,他也樶起鼻翼使勁的嗅聞這股,讓人恐懼的氣息。就在這時,暗黑中貌似有什麽東西,阻礙了他的前進。彎身伸手一摸,手指黏濕的觸感傳遞到大腦。把手指送到鼻子下一聞,這種氣味跟過年盛裝在碗裏的雞血氣味差不多。
雞血?這裏沒有雞,怎麽可能有雞血。除非是人血,想到人血,豇豆渾身一顫。難不成自己又轉回到李秀才死亡的地方?豇豆發誓他沒有被嚇哭,隻是感覺到臉上有什麽東西在流動,就著帶血的指尖摸了一把臉,發現臉上早已經濕漉漉一片。
從很深很是的區域傳來呼喊聲,一聲搞過一聲;“豇豆,幹豇豆。”呼喊的聲音,充滿蠱惑力飄進跌入無底絕望感的豇豆耳膜裏。
豇豆停止泣立,把注意力集中在聆聽呼喊的聲音上去。
“豇豆……”
對!不是幻覺,的的確確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我在這裏……”豇豆激動的大聲回應,卻忘記了身處的危險環境。
鍾奎劈了一條大樹杈,一邊敲打一邊大聲呐喊著豇豆的名字。
別忘了,鍾奎的眼睛。
鍾奎的眼睛在暗黑空間裏,就像一盞小型的探照燈。
探照燈也隻能探照到有限的空間位置,所以當鍾奎看見前方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附身人形背影在動,並且還發出那種豬搶食時發出的‘哄哄’聲。他驚得一個冷戰,覺得事情不妙,就出其不意的大喊一聲,那附身在動的背影,在聽見來自身後的大喊時,身子微微一顫,神速的扭頭一望……
好一張恐怖的麵孔,說鍾奎的長相醜陋,此刻他看見的這一張臉,隻能是比他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鍾奎的呐喊聲驚擾了附身在吸血的怪物,一閃一跳眨眼就消失在黢黑的樹林深處。
誌慶和鍾漢生是在鍾奎發現已經被吸幹腦髓和血液的豇豆時,才進入樹林的。
鍾奎把豇豆的屍體就那麽拖拽出樹林,駭得誌慶倆人麵麵相覷,連話都結巴不出來了。
爾後在鍾奎的提醒下,他們緊緊跟隨在他的後麵,去找到同樣被割開脖子處吸幹血液和腦髓的,另外兩個人,李秀才和冬娃。
門檻村和門嶺村交界處出現吸血怪物的事情就像一股邪風,一溜煙的功夫就傳遍了十裏八鄉。
人們震怒了,一個個摩拳擦掌想抓住這隻吸血怪物。
幾次三番的進入那不算好寬的樹林去找,人們自行組織來一次次的地毯式搜索,依然無果。怪物就像是鍾奎口裏講述的天方夜譚故事,故事裏的人物都是他自個設定的。
人們把目光集中在鍾奎身上,他們從鍾奎的方方麵麵細節入手。加上某人語言上肆意的各種渲染,人們就更加肯定,鍾奎其實就是那個令人恐怖的吸血怪物。
誌慶卻不這麽認為,如鍾奎真的是吸血怪物,那麽為什麽沒有把他和鍾漢生給幹掉?
人們立馬pk了誌慶的說法,他們認為這是誌慶故意袒護鍾奎才說的話。
另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終於站出來替鍾奎說了一句話。
“你們別忘了幾年前,門嶺村事件裏有一個吸血的怪物,那個時候鍾奎在墓穴裏。你們捉到那個怪物了嗎?你們是親眼看見鍾奎吸血的還是他坦白告訴你們的?”
鬧鬧穰穰的人們在夏老漢說出這番話時,立馬沉寂下來。
鍾漢生見狀,也表示讚同夏老漢的說法,但是他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怎麽著也還得給死者和生者一個交代。至少得帶走鍾奎,要走一個形式上的過場,並且他在話語裏暗示誌慶,帶走也隻是一種障眼法,他保證不會為難鍾奎的。
誌慶沒能擔保下鍾奎,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鍾漢生和幾個積極分子帶走。隻能無語的歎息一聲和夏老漢站在一起,冷眼看著鬧事的人們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