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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輾轉難眠的不止誌慶一個。

    誌慶和鍾奎住一屋,也就是劉文根先前睡的地。

    因為白天的奔波勞累,早就疲乏了的鍾奎,進入屋裏躺在炕上就呼呼大睡進入夢鄉會周公去了。

    誌慶卻因為夏老漢之前講述的故事而糾結中。

    聽夏老漢講鍾漢生好像沒有什麽問題,那麽問題出在那?發生在樹林的那三起血案是人為?還是別的因素存在?看三名死者的狀況,跟幾年前門嶺村發生的幾起血案極其相似。難道真的有‘鬼’吸血?吸腦髓?

    想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吸幹血液和腦髓,誌慶冷不丁的連連打幾個冷戰。

    黑夜中的誌慶,聽著鍾奎酣睡的呼嚕聲,聽著窗外夜蟲子唧唧的叫聲。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有些毛躁躁心緒不寧的感覺。

    誌慶知道這種感覺很不好,是預示著有什麽事情發生的前兆。以他以往的習性和感觸,每一次心裏茲生出這種毛躁感,就特定要出大事。

    究竟會出什麽事?誌慶這麽也唔不出這個橫插進思維裏這種不安感的局限範疇。

    誌慶換了一個姿勢,翻身繼續思忖道;破廟裏那對男女是誰?是臨時偷情的男女,還是另有隱情?鍾漢生什麽避而不談門嶺村事件,而在東華村聽見的議論,卻跟他有千絲萬縷的關聯,這又怎麽解釋?還有古墓裏的女屍,是真的還是訛傳?怎麽就沒有聽到鍾奎說起這件事?

    依照誌慶的推測,在斬穴人鍾明發發現古墓時,鍾奎也應該懂事了。他不可能不會告訴自己的兒子,還有就是鍾明發家裏失竊一事,王二毛去找什麽?真的有寶貝存在?還是別的原因?

    想多了,思維就混亂,混亂了腦殼就糊塗。大腦就像緩存程序,太多的疑問堵塞著思維神經,越想越糊塗,越糊塗就迷迷糊糊的想睡覺……

    萬籟俱寂,河水生生不息奔騰在索橋下,遠山被夜霧籠罩繚繞在睡眠中,誌慶睡著了,鍾奎卻莫名其妙的醒來。

    剛剛鍾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境裏他看見一襲暗影,木頭似的仁立在夏老漢的房門前。

    鍾奎走上前二話不說就拿出別在腰間的短柄劍鞘,刺向那一抹暗影。

    暗影發出驚叫聲,很悲切……鍾奎突然感到緊張起來,他借助夜色微光看向刺中的暗影。發現居然刺中的是夏老漢,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立馬蹬腿醒來。

    夜蟲子也有停息的時候,在鍾奎醒來時,感覺屋裏屋外都出奇的安靜。

    鍾奎怎麽可能刺殺夏老漢呢!盡管在睡覺之前,夏老漢講述到是給了女婿石灰水,迷了爹的眼睛,可是也不能怪罪他吧!那剛才的夢境怎麽回事?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

    鍾奎覺得他之所以醒來,是因為前晚看見夏老漢半夜三更起來挑水,不知不覺的就養成了習性才會在這一時刻準時醒來。

    既然醒來,那麽就應該聽見點什麽吧!鍾奎想起在他們住進夏家時,他就沒有間斷過半夜起來挑水的夢遊之旅,想必今晚也不例外才對。

    腦海冒出夏老漢,鍾奎立刻就想起在睡覺前,他講述的那些個故事。

    從表麵看,鍾奎似乎跟這些故事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可是往深裏想,就會發現這些故事給他有戚戚相關的關聯。

    醫院裏的奇怪女人,破廟裏那對男女。出現在墓地的嬰兒,最後跌入墓地躲過一劫。鍾奎睜開眼睛,在暗夜裏眨巴著,好一陣胡亂的瞎想。

    想著想著鍾奎就覺得不對勁,外麵為什麽這麽安靜,連一絲兒風都沒有嗎?黑狗呢?也在睡覺?還是跑出去尋找它的情人去了?

    鍾奎想著就翻爬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窗口,身子抵住牆壁眼睛貼在窗框上往外窺看。

    這一看還真的把鍾奎嚇一跳,他果然看見有一抹暗影木頭似的矗立在夏老漢的房門口。

    看見黑乎乎的暗影,鍾奎腦海立馬冒出鍾漢生告訴他們殺人犯的事件,難道是那個殺人犯?

    想到這兒鍾奎不能淡定了,走近了鍾奎才發現這暗影不是人類,是幽魂來的,管他是什麽東西。他不由分說的疾步上前,果真抽出腰間的劍鞘對著暗影刺去。

    暗影嗚咽哀鳴一聲,頓時灰飛煙滅。鍾奎收回劍鞘,看看夏老漢沒有動靜,心想他可能是睡著了吧!就沒有出聲打擾,依舊尋回原路回屋裏睡覺。

    重新躺到炕上的鍾奎,老也覺得這夜晚似乎不太正常。

    想了許久他明白了,原來是沒有聽見夏老漢起夜挑水的事情。

    想到夏老漢起夜挑水,鍾奎就想到夏老漢說這幾年來都是女兒幫他挑水一說。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不想就沒事,一想到就麻煩。鍾奎想到剛才看見的暗影,貌似沒有做出什麽壞事,自己特麽的就給刺去。

    鍾奎再次不能淡定了,他一個翻爬起來,急匆匆的往夏老漢屋裏跑去。

    院壩裏還是出奇的安靜,那條黑狗不知道是害怕鍾奎,還是真的跑出去玩了。

    鍾奎摸黑輕輕一推,夏老漢的房門發出粗重滄桑的‘嘎嘎’聲開啟了。

    也就是這樣奇怪的開門方式,鍾奎才覺得太不正常。也在這一時刻,誌慶也被那粗重的房門上驚擾醒來。

    鍾奎進屋口裏喊道:“老輩子……”

    從另一間屋裏跑出來的誌慶急問鍾奎出什麽事了。

    鍾奎說道:“老輩子沒有在屋裏。”

    誌慶劃燃一根火柴棍一看,果然屋裏是沒有人的,夏老漢的床鋪淩亂堆積著被褥,就好像他剛出去了似的。

    “我知道他在那。”鍾奎對誌慶說道。

    “在那?”

    “你跟我來。”鍾奎來不及給誌慶解釋,就從他麵前跑過,直接去了灶間。

    灶間也是一團黢黑,但是對於鍾奎不是難事,他照樣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鍾奎發現灶間沒有那對水桶心裏‘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覺沒頭沒腦的刺痛了他。

    鍾奎喊住誌慶就往屋後的老古井跑去。

    黑狗爬在老古井邊沿,口裏發出悲憫的嗚咽聲。鍾奎和誌慶沒有看見夏老漢,水井的邊沿有一隻水桶傾倒在一旁。

    看見這一幕,鍾奎心知不好。

    誌慶在鍾奎的暗示下,劃燃一把火柴棍,往水井裏探看。果不其然,夏老漢佝僂的老骨頭漂浮在水井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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