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別給我在這訴苦了，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那些彎彎繞，咱們也就痛快點，到底怎麽樣，才肯讓國家安排人？”

    或許是真的考慮王明的性格，或許是一號聽不下去王明在那瞎bb，索性跳過了和王明瞎扯淡的部分，直接進入了條件談判。

    至於那上麵的幾個專業標注的不清不楚的，一號選擇性的忽略了這點。

    這倒是讓王明很奇怪。

    按套路走，不應該是他訴苦完畢之後，國家苦口婆心的········和他瞎扯淡，然後搬出國家安全，國家發展，民族大義等等一係列來壓人麽？

    怎麽直接跳過去了？

    他哪裏知道，一號自己心裏也是有苦說不出。

    換個人，他或許還會試一下拿民族大義去談事情，裝作無意去試探一下反應，如果不行的話就立刻忽略過去，想辦法跳轉到別的話題，讓那些特殊人才不會對國家心生厭惡。

    但對王明······不行啊。

    根據分析，這家夥性格，堅毅，不屈，內心強大，而且，極度厭惡道德綁架和強權。

    如果好好談，還可以愉快相處，但你越是用強權壓著他，跟他玩道德綁架，他就越是不聽你的，而且就和彈簧一樣，從壓上去的那一刻就開始算起，而且，你壓得越厲害，到時候反彈的就越強，等到了某一個臨界點之後，索性就翻臉不認人，徹底決裂。

    關鍵是，這家夥心眼小，別人試探一番之後如果跳開話題，即使心中略有不快，也就權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但對王明，對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家夥，根本行不通。

    他要是真敢像和別的科學家談話那樣，用民族大義去壓王明，好些的結果，是王明把他噴成馬蜂窩，差點的結果，估計下一刻電話裏就會傳來“嘟”的一聲。

    雖然其他方麵不會有什麽影響，但在談的事，絕對會被王明忽略。

    經過各級專家的分析之後，一號就對別人下過命令，接觸王明的時候，一律以平等身份接觸，忽略背後的國家，嚴禁使用道德綁架方式索取資料。

    開玩笑！像這種求之不得的超級人才，可是全中國，整個中華民族騰飛的關鍵人物，百年難得一遇，就因為幾句話是人家心生厭惡，出工不出力，造成的損失將無法計量。

    雖然說大部分中國人心裏都有著惦念著自己的祖國，不會輕而易舉的就這麽罷工，但積少成多這個道理，誰都懂。

    所以，這種事，就得從源頭上杜絕，扼殺在搖籃之內，一次先例都不能開。

    關於這些，都是一號隱秘下達的命令，王明自然無從知曉，而一向神經大條的王明，想不通一號為什麽不按套路走之後，索性也就沒再去想。

    反正，這對自己是百利無一害，管他那麽多作甚？

    和一號進行著視頻通話的王明，看似仔細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之後，很直接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對不起了，首長，那個報告上麵所說的內容，一個都不能改。”

    “不，我們不插手你大學的運轉，我們隻派去一批學生，去學習，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學習到的技術隻用於軍事，中科院內部使用，決不去投入市場，市場方麵依舊是你占據。”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對於現在高度不平等的王明與國家而言，國家已經做出了算是······不大不小的讓步。

    這已經很不錯了。

    一般人要麵臨同樣的情況，連這不大不小的一步也不能讓國家後退。

    由此，倒是也可以看出國家對於特殊人才的保護。

    但·········

    “抱歉首長，我依舊不能同意。”

    “這又是為什麽？”

    “···········”

    他能說，他怕那批“學員”附加間諜身份嗎？

    隻是一群學生來，他不怕，他大可以另外單開一個班，給這批特殊的學生上課，但，大家都在一個學校裏麵，這批特殊的“學生”，和那些普通學生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要是知道他在教學生研發各式武器，那就不好玩了。

    如果分開校區的話，上頭有肯定會有意見，到時候他兩頭不是人。

    索性，還是拒絕的幹脆點比較好。

    但這個理由，這個為什麽，他答不出來啊。

    無奈之下，他也隻好跟一年級小學生似的，選擇玩賴這個選項。

    “沒有為什麽。”

    “。。。。。。”

    “那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打報告和我們申請開辦大學，而不是我們請求你開一所大學。”

    一號的話剛說完，王明就挑了挑眉頭。

    而一旁的三號，默默地碰了碰一號的胳膊。

    意思大概就是：你別作死。

    王明的性格分析他們可都是知道的，你這句話一出來，再多說兩句，王明和他們可能就得互相對噴起來。

    而一號則朝著三號擺了個手勢。

    兩人搭檔這麽多年了，也有了默契，三號也看懂了一號的意思：我有分寸，你放心。

    一號也明白，雙方之間都得各退一步，隻不過他們退的得比榮光那邊要大。

    不能明著去強求王明，也不能道德綁架，一號隻能用這種擦邊球的話，來盡可能地讓王明退的步子更大一點。

    這句話要是換成“你知不知道你開不開大學決定權在我們手上”，那估計王明當場就得掛了電話。

    這威脅意味實在是太重了。

    但現在換成了一號所說的這句，雖然本質上，兩句話的意思沒什麽區別，但威脅的意味卻幾近消散，更多的是提醒，隻要他能把握好度，不再讓其往深處延伸，他讓王明退更大步子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不得不說，當談判的雙方身份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一個字用的不恰當都可能扭轉局勢。

    相同的意思，但換一種表達方式，聽出來就是全然不同的意味。

    果然，王明挑了挑眉頭，整個人直接往椅子上一靠。

    “首長啊，你得知道，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擁有將近兩百個國家。”

    “雖然我的公司裏麵現在沒有一個外國人，但不代表我會拒絕外國人進入。”

    “我把大學開在國內，無非也就是對自己人，比對那些白人更放心一點，順帶的，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

    “若真是照你們所說的話，那我們就真的沒法達成共識了，但我不相信，全球二百二十四個國家和地區，全都拒絕我去他們的地盤開一所大學。”

    “或許大國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但一些小國，這根本無所謂，隻要能給他們帶來些名氣聲望就行。”

    “就算全都拒絕又怎麽樣？地球上無主之地多得是，南北極，海上無數的荒島，還能找不到一個能建起來大學的地方？我還就不信，憑借榮光科技現在的聲望，開一所大學會找招不到學生。”

    “全球70多億人，我就不信找不出來一個有眼光的。”

    得，懟上了。

    三號心裏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談得好好的，怎麽就忽然之間懟上了呢？

    但·····詭異的是，王明說完之後，圖像似乎就和卡頓了一樣，兩方盡是一動不動，盯著投影中的對方，一言不發。

    這是·········

    三號心中忽然明了了起來。

    雙方都在力圖對方做出更大的讓步！

    一號對待特殊人才不能太過分，王明對待一國高層也不能太放肆。

    現在，雙方幾乎已經是硬氣到了最後的程度。

    到現在為止，就看誰先提出來底線，打破這個僵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