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朝王小明飛去，纏上了王小明，不讓他有空閑脫身。另一人飛向麵具人，想乘纏鬥的片刻將人帶走。

    王小明哪裏能不知道對方的想法，毫無保留，重手頻發，想在短時間內將對方擊潰。隻是手上拖著一個人，處處受限不好施展，再加上對方輕功確實了得，生生被他拖住了。

    對方隻管纏，不與鬥，遊走在王小明周身，尋著機會就往小虎腦門上拍，也不與王小明硬拚，就是一個拖字決，拖著不讓他再進一步。

    這種蒼蠅似的打法讓王小明很鬱悶，可又無可奈何。

    “咚”的一聲，似有人入水。對方聽到聲音，知道麵具人已經撤離，“啪啪”打了兩記暗器，同時人向後方飄去。

    王小明哪能讓他如意，信手一揮就打飛了兩枚暗器，人再往前侵近，一掌狠狠拍出，正中對方胸口。對方受重掌，血狂湧而出，也借著掌力往後飄去，借河水遁走。

    “可惜了。”王小明看了眼地上的血，又看著還有波瀾的河水惋惜地說。讓商澤憶涉險，想的便是引出背後的人，人是引出了，卻沒抓到，商澤憶又受了重傷，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

    城南的河邊。夜深人靜。

    有三道人影從河裏爬了出來，正是麵具人一行。有兩人受了重傷，又在這秋水裏泡得太久，寒氣入體，一直咳著。

    河邊有間綢緞莊，賣的是南北的名貴綢緞，本是早早的就會打烊，今天正清點剛進的貨物，半夜還開著。三人進了綢緞莊，徑直往內屋走去，老板與夥計像是沒看見一樣，自顧得清算。待三人進去了，老板才把貨物清算完，著夥計打烊關門。

    進了內屋鎖了門，三人才真正放下心裏。這裏是藏在商國內的一處據點，已經潛伏了數十年，大隱隱於市，極為隱秘，不會被人察覺。

    麵具人脫了麵具，擺在一邊，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麵具。

    劍孤鳴！齊國客卿劍孤鳴！

    那另外兩人的身份也顯而易見了，正是齊國四皇子林子期跟五公主林善柔。

    劍孤鳴臉色蒼白，明顯是受了重傷。林子期也不好過，受了王小明一掌，已經傷到肺腑，強撐著搖搖欲墜。

    林善柔忙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從裏麵倒了兩顆藥丸出來，分給兩人。兩人接過藥丸服下，又運功調養了會，臉色才稍微好了點。

    “想不到會遇見王一，功敗垂成。”劍孤鳴咳了一聲，遺憾地說。

    林子期與林善柔聽到王一的名字，不自然地捏了下拳頭。齊國對王一有一種複雜的感情，有對強者的欣賞，也有被侮辱的憎恨。他所殺掉的是代表了齊國的先王，這在人類曆史上是從來沒有的事，在某種意義上，這是對齊國的挑釁及侮辱。所以，殺掉王一找回場子，這是齊國人最想做的事情之一，僅次於征服天下。

    “老師，我們有機會嗎？”林善柔問。她喊劍孤鳴老師，不是尊稱，因為他確實是他們的老師。在很久以前，劍孤鳴就是齊國皇子的武道老師。隻是外界不知而已。

    劍孤鳴知道她問的是什麽事。齊國的天下是馬背上一刀一槍拚回來的，整個國家的曆史充滿了鮮紅光輝，而被刺殺的王是光輝中最大的汙點。要洗刷汙點，必須要用滾燙的血，用刺客王一的血。但在刺殺齊王事件之後，王一就消失不見了，無論怎樣也查不到。現在王一重新出現，這讓齊國的這一對皇子怎麽不心動。

    但即使複仇心切，也不能被衝昏了頭腦，他們不是王一的對手，這是事實。就算他棄刀用劍，再加上兩個皇子，也不是王一的對手。

    他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機會。

    “不是對手，需要從長計議。”他說。

    “接下來怎麽走，子期來安排。”他又說。他的職責是輔助兩個學生在商國完成任務，不像其他老師會對學生指手劃腳，他永遠將決定權交給學生，然後默默執行。因為他始終相信著自己的學生。

    “是。”林子期倚首，對劍孤鳴行禮道。

    他想了想，說：“以任務為先，現在暫時不要想殺王一。”

    “那個小孩所能引起風波也隻是中間的插曲，動搖不了商國根本，能成則已，不成也沒必要深入。現在主要的目標仍然是商澤憶，隻有掌控住了商澤憶，才能掌控商國的那個秘密。”

    林善柔對王一仍是倔強，說：“那就放著王一不管嗎？他是殺害皇爺爺，給我大齊蒙塵的人。”

    林子期明白，林善柔最受先皇寵愛，感情也是極好。無論怎麽也忍不下仇恨，但事關大齊一統天下大計，絕對不能出錯。

    他看著林善柔，一字一句認真地說：“事關大計，一切以任務為重。”

    林善柔“哼”了一聲，表示屈從。

    他又對林善柔說：“我與老師都受了傷，且與王一有過交手，再去接觸容易被認出。而你沒有顯露過，不會被他們猜疑，接下來我與老師便會回金樓，由你繼續執行計劃。”

    “你能行嗎？”

    林子期問林善柔，問得林善柔心慌慌。無論再怎麽的蠻狠堅強，她始終還是個十四歲的姑娘，卻要獨自執行這麽大的任務。她怕自己無法完成，但除了自己還能由誰完成呢。望著林子期期盼的眼神，她點頭表示能行。

    林善柔答應，林子期繼續交代事情，將後續的計劃細細地於她講清楚。

    劍孤鳴看著自己的兩個徒弟，欣慰地點頭。林善柔雖然還沒真正成長，但畢竟是林氏後人，已經有模有樣了。真正使人欣慰的是林子期，從武功到從權謀，都算得上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最重要的是心智成熟，不會被情緒所左右，始終能理性的分析問題。

    能教出這樣的徒弟，足夠使他驕傲。

    林子期的計劃很細，細到了具體的執行，甚至將可能出現的情況及應變辦法都想好了。林善柔聽著，不時地點頭與詢問，從從天黑到天亮，花了一晚上才將計劃梳理完。

    “老師，我已經與善柔交代好了。接下來我們馬上就要動身回金樓，不然使團沒人必定會被商人懷疑。”

    劍孤鳴闔首，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瓶藥，遞給林善柔說：“此乃我劍門的靈曲丹，能解百毒，療重傷，接下來你便是一人，帶上說不定有用。”

    林善柔謝過，收了靈曲丹收進了懷裏。

    “多加小心。”林子期最後於林善柔交代，然後與劍孤鳴出了門。兩個都受了重傷，不便騎馬，門口早有馬車備著，他們上了馬車，車夫抽了下馬鞭，就駕著馬車朝金樓去了。

    林善柔在門口看著，望著他們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了盡頭。

    待到他們最終消失，林善柔伸了個懶腰，重重得吐了一口氣，說。

    “本公主終於自由了！”

    此時，太陽剛從山的那頭升起，照得她的臉元氣滿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