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托付霸嵐回翼州,拜師童淵習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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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嵐見說服不了唐城,恨恨跺腳,接過書信,卻未有離去,隻是尋了一處地方坐下,不再言語。

    唐城曆經兩世,自然知曉童淵所作為何,心下暗笑,卻不言語點破。至於趙雲,見唐城竟有如此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毅力,自認為體內自有傲骨,遂一言不發,一直隨唐城一起跪拜於地。

    嚴雲雖讚同童淵心中想法,卻不忍看兩人忍饑挨餓,遂每逢飯時,自然取來飯菜,勸說兩人吃些。初始趙雲搖頭婉拒,卻被唐城勸解道:“若身體無力,豈能長跪於此?恐不過兩日就會昏睡過去,不知後事矣。”趙雲這才答應下來,謝過嚴氏,吃了些食物。

    日升日落,兩人無論烈日臨頭亦或者夜間蚊蟲叮咬,均咬牙硬挺,兩日過後,若不是嚴雲救濟以食物果腹,兩人早就餓昏於此地。

    霸嵐也是隨著兩人在山中待了兩日,見童淵竟如此狠心,心中不滿更甚,忍之不住,跑於茅舍前,正欲開口嗬斥,卻被唐城攔住了言語。

    隻見唐城麵容憔悴,此時早已四肢酸軟,看了霸嵐一眼,沉聲道:“不得對吾師無禮,速速退下!”

    霸嵐得唐城所阻,張嘴數次,不敢講話,遂憤憤而回,過不多久,又至,複又被驅回,期間三次,皆被唐城喝退。跺腳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要在此等到死才肯見?”

    唐城見霸嵐如此,隻得將他召喚過來,溫言道:“吾已意決,亦不會有反悔之心,當拜到老師滿意為止。你在此也無甚事情,不若速速趕去翼州,太平道正值用人之際,有你在,吾也好心安。”

    霸嵐斷然拒絕道:“你在此前景堪憂,某豈能棄你而去?”

    唐城卻道:“聽我一言,吾讓你去翼州自是有目的,此去翼州,汝當暗中監察有一名叫唐周之人,吾觀他心術不正,恐為害太平道。”

    唐城再三言語勸說,霸嵐心有不甘,卻苦無辦法,見其所言不似作偽,隻得牽了馬匹,往翼州去了。

    目送霸嵐離去,唐城與趙雲相視一眼,俱都開懷大笑,仍舊不肯起身,繼續跪拜。

    待得日之將落,兩人正被日光照的昏昏欲睡,卻見茅舍中走出一位老者,行走間龍行虎步,毫無老人之佝僂,忙振奮精神,雙手伏地,口稱:“老師。”

    童淵見兩人憔悴模樣,終於滿意點頭,指向院中另外一所茅舍,開口道:“吾今日收爾等為徒,當謹記吾之教誨,他日行走世間,應體恤百姓,不得仗勢欺人,若被吾得知爾等犯忌,定不饒之!今後,你們二人就居於此茅舍之中。”

    唐城兩人大喜,忙再拜,將行起身時,卻隻覺得渾身一陣虛脫,複又跌倒於地,如此再三,竟是站不起身。

    童淵搖頭輕歎,未有責怪,隻見他雙手探出,各抱一人,將兩人放於茅舍床榻之上,溫言道:“為師此舉隻是想打磨爾等傲氣,令你們莫要倨傲。今日時候已晚,莫要下床傷了筋骨,待你們師娘做好飯菜,為你們送來。待到明日一早,將身體調養之後,再教你們槍法。”

    唐城兩人心下感激,恭送童淵離去。

    趙雲用力翻身,側身麵向唐城,歎道:“苦挨近三日,今日中感化老師,收我們為徒,今後定悉心學習,不墮了老師威名!”

    唐城同樣感慨:“你我之罪,幸沒白挨,若再過幾日,恐吾將撐之不住,昏倒於老師房前。”

    過不一會兒,嚴雲將飯菜端來,言語寬慰道:“你們老師雖表麵冷淡,實則內心火熱,隻是不善於表露,雖讓你們跪拜幾日,卻也有著令你們成材之心,就莫要怪罪他了。山中野人,每日盡是些粗茶淡飯,快些趁熱吃了吧。”

    唐城與趙雲惶惶接過飯菜,忙道:“豈敢勞煩師娘,吾等並無埋怨老師之心思,師娘不必多想。”

    飯畢,嚴雲言語寬慰幾句,將碗筷收拾妥當,離開了此處。

    第二日清晨,露珠未化,唐城與趙雲已經起身,收拾妥當後,立於童淵門外等候。童淵武藝高強,自有對自身嚴加管教之功,因此並未多候,童淵也是出了門來,見兩人已然在此等候,遂滿意點頭。

    三人一前兩後來至平地之上,童淵指向山下一條潺潺溪流,言曰:“每日清早,提水桶至溪流,將水送來山腹。”說罷,指向身旁不知何時準備妥當的兩個水缸,繼續道:“水缸下有露孔,若不能及時將水注滿,則兩柱香之內必會流失殆盡,待甚麽時候能將水缸注滿,為師再教你們槍法。”

    唐城兩人皆拍胸口保證道:“一個時辰之內,必然功成!”說罷提起水桶,健步如飛,向著山下飛奔而去,隻留背影。童淵搖頭輕笑:“年輕氣盛也!”

    兩人爭先恐後,幾乎同時趕至溪邊,相視一笑,將水桶盛滿,向山上趕去。未成想山路崎嶇,提水上山多有不便,唯恐水桶中的水濺出,隻得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馬虎。待得上了山去,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將水倒入水缸之中,隻見一條細流從缸底流出,見此情形,當之老師所言非虛。不敢久留,迅速本下山,再來挑水。待到第二次上山後,水缸中的水早已流盡,徒歎奈何,苦笑著再次奔下山去。

    接連往複兩次,竟是連半絲水都未有攢下,唐城兩人也非愚笨之人,見此事不可為,遂每次隻取半桶,如此往複,待得日中於天,這才堪堪將水缸儲滿。

    童淵此時來到兩人身側,笑問曰:“你們先前一個時辰之保證,現今看來如何?”

    兩人皆麵色暈紅,汗流浹背,訥訥不敢接話。

    待四人吃了飯,不待休息片刻,童淵將兩人置於烈日烘烤之下,擺列木樁,每人一杆青竹所煉長槍,對唐城道:“汝從未習得槍法基礎,因此為師先教你槍法基礎。”又看向趙雲,點頭道:“汝在槍法之上已頗有造詣,若持之以恒,收獲定然不小,吾當教你上乘槍法,吾拿手絕技乃是百鳥朝鳳槍,一槍出,天下驚!若至精深處,雖說當不得天下無敵,卻也難逢敵手,你可想學?”

    趙雲忙拜曰:“弟子願意。”

    童淵看向唐城,見其聽後臉色如常,並無嫉妒之意,更是滿意。教與唐城槍法基礎,著他對木樁揮刺練習,又將趙雲帶至一旁,悉心教導起來。

    趙雲擔憂的看了唐成一眼,唐城感知到對方目光,笑道:“師兄不必對此掛懷,吾對槍法不熟,自是要從基本練起,你與我不同,對槍法之道知之甚深,若還重練基礎,吾豈不是平白浪費了大好時日?”

    趙雲聞之笑道:“你卻是比我心寬。”

    童淵見兩人之間相處融洽,遂在一旁不語,見兩人話畢,這才領趙雲去了。

    唐城對趙雲所言之話並非毫無道理,他之心思也無小童般喜歡攀比,自然不將此放在心上,隻知待他將基礎打牢,老師定不會藏私,到時自然可以習得,不必心急。思念及此,遂收拾心神,將精神放在練習槍法之上,不敢有絲毫懈怠。

    日落,夜色降臨,眾人各自散去後,嚴雲對童淵道:“吾觀唐城此子,實非池中之物,見你教子龍上乘槍法,卻也耐得住寂寞,埋頭苦練基本之術。”

    童淵撫須笑道:“再觀看幾日,若真能耐住寂寞,才有潛力可探。”

    卻說唐城與趙雲回到房間,好奇問道:“老師今日真的教了你百鳥朝鳳槍?是否真如老師所講,此槍法淩厲異常?”

    趙雲恐唐城心有芥蒂,不知如何答,唐城見狀,自是知曉其想法,笑言:“你卻以為我是那心胸狹隘之人,見不得他人比我強也?”

    趙雲尷尬笑道:“為兄……”隻講兩字,遂又將話停下,當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唐城坦然道:“吾雖對百鳥朝鳳槍眼熱不已,奈何基礎不行,若強行練之,恐最終隻能習得三分火候,落得個不倫不類之下場。若依老師所言,循序漸進,今後自然有機會習得,師兄不必介懷,某不是你所想那種小人爾。”

    趙雲見唐城既然話已至此,釋懷笑道:“吾當真怕師弟對吾存有芥蒂,令你我反目,徒惹悲傷。這才多了些考慮,師弟莫要怨怪為兄。”

    唐城曰:“你我有同門之情,待到日後還要互相幫襯,某自是不怪。若吾是你,自然也會有些顧忌。既然此事已過,師兄快快將今日之事講與我聽,讓我過下耳癮也!”

    趙雲於是將事情仔細講出,當講到百鳥朝鳳槍如何威風之時,唐城渴望道:“吾定當努力,盡快習得此槍法。”

    兩人言談甚歡,直至深夜這才感到疲倦,互道晚安,熄燈睡了下去。

    燈熄之後,唐城抬眼看向窗外,隻見一輪明月掛於當頭,將大地映襯的一片雪白,想及至死也無法得見的親人,突然心生悲泣,撇過頭去,淚水沿臉頰滑落,心中喃喃自語:“若能回去,吾願付出所有,神擋殺神,佛擋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