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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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鳳嬌離開之後,周圍百姓接連鼓掌讚歎,不時地向著霸嵐挑起拇指,大聲笑著:“霸嵐將軍,夠爺們兒!有膽魄!”叫好聲經久不散,不過一時,城中的百姓大部分已經知曉了此處發生的事情,接連不斷的向著此處趕來。
唐城見此處人群越來越多,隻得拉過霸嵐,與典韋一同分開人群,離開了此處,回到城主府中,霸嵐大口喘息著,抹了把冷汗,說道:“他娘的,還好及早撤離了,要不然咱們非得被擠成人幹不可。這些百姓太可怕了……”
典韋也是癱在椅子上,長喘幾口氣,指著霸嵐笑道:“還不是你做的太過驚世駭俗,咱們哪裏見過這種場景?不稀奇才怪,哈哈,恐怕不出一日,你的名聲就要在濟南城中傳遍了。”
講到此事,霸嵐就極為委屈,看向唐城,無辜說道:“還不是大人出的主意,我這腦袋豈能想出這等主意。”
唐城看向霸嵐,怪異的笑道:“不錯,比我預想中的表現要好的多,你不是排斥下跪的,怎的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霸嵐指著自己的腦袋,連翻著白眼,對唐城說道:“當時腦袋一熱,就不聽使喚了,我現在都不敢相信能做出那等事情。”
唐城見他無奈的眼神,與典韋相視一眼,盡皆大笑起來。
卻說城中,各家的妻子聽聞霸嵐做出的壯舉,心生羨慕之餘,不由數落起自己的丈夫,不停誇著霸嵐的好,讓她們的丈夫著實臉麵無光,卻又不得不受著。而那些還未成家的黃花女子,皆對霸嵐生起了愛慕之情,言語間極是憧憬,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的如意郎君也能效仿此法。
總之,整個濟南郡因為此事,瞬間沸騰了起來,大街小巷裏的人們遇見之後,閑扯幾句,總是會將話題引向這裏。
“老李,你聽沒聽說早上發生的事情?”
“我當時可是在場!嘖嘖,你是沒見呐,漫天花雨落下,那場景讓人想起來就熱血沸騰啊,我都感覺自己突然年輕了幾歲,哈哈!這霸嵐將軍帶的一手好兵,沒想到心裏還有這麽多花花腸子,將老吳家的閨女感動的喲,當場就哭了起來。”被問及此事,年邁的老頭就不由滔滔不絕,挺著胸膛向旁人敘說著,臉上竟然還帶著沾沾自喜的模樣,心中的驕傲自是不提。
城主府中,三人休息了一陣子之後,唐城命手下將聘禮提來,又命霸嵐換下身上的盔甲,穿上一身絲綢長袍,待他出來之後,不由嘖嘖稱歎,不停點評著:“不錯,沒想到連夜定製的這身衣服倒是很合你身。”
霸嵐卻是苦著臉說道:“大人,末將還是穿盔甲舒坦,這身衣服雖是好看,卻也太過礙手礙腳了一些,某生怕一抬手臂就將這衣服撐破。”
唐城見他不成器的模樣,不由眼睛一瞪,嗬斥道:“你這是去提親,又不是去打仗,穿的什麽盔甲?你就不怕將吳伯父嚇得不敢與你講話?去見你的未來嶽丈,還是穿的親和一些比較好。”見霸嵐張口欲言,忙阻住他的言語,開口道:“此事就這麽定下了,你若是敢換回盔甲,看我怎麽修理你。”
典韋從椅子上起身,對霸嵐笑道:“你就將就著穿吧,大人所說的話,什麽時候出過錯?莫要做些小兒女姿態,再說你這種打扮,讓人看去也是極為舒爽,你卻是扭捏的什麽。”
霸嵐見自己人微言輕,隻得訥訥不再言語,隨著唐城上了馬,身後自然有人抬著聘禮跟著,一同出了城主府,趕往吳府。
一路之上,百姓見到他們之後,又見到他們身後的聘禮,皆臉上含笑,不停道賀,大聲嚷嚷著:“嘿!霸嵐將軍,什麽時候請咱們老百姓喝喜酒呐?”唐城自來到濟南郡之後,一直對手下士卒嚴加管教,從未擾民,並且不斷灌輸著親民政策,因此百姓對他們隻有敬愛,沒有畏懼,言語嬉笑著與霸嵐開著玩笑。
霸嵐聽到周圍百姓的揶揄聲,也不動怒,不停地拱手行禮,大笑著說道:“等這親事定下來之後,某一定發榜通知大家,與大夥共同慶祝。”
一路說著,不過一時就來到吳府門前,此時吳府早已得到了消息,吳鳳嬌的父親吳啟明與她的哥哥吳波早已領著下人等候在門外,見到幾人之後,唐城領頭,典韋、霸嵐跟在身側,當先下了馬來,笑著與吳啟明拱手道:“吳伯父,恭喜恭喜,想必您也知曉了,某今日前來,就是為麾下將士來提親的。”
吳啟明此時早就聽說了早些時候發生的事情,心中對於霸嵐此人很是滿意,捋著胡須,笑著回禮道:“大人能夠前來,令小老兒家中蓬蓽生輝呐,此事我自然知曉,快快,三位大人裏麵請。”說著伸手相邀。
霸嵐見吳啟明直呼自己大人,不由心中怪異,隨在唐城身後,待進門的時候,不知抽了哪門子瘋,一句話脫口而出:“嶽父大人請先進。”
唐城正欲進門,乍然聽得霸嵐的言語,不由身形一滯,僵硬的轉過身子,咽下幾口唾液,看怪物一般盯著霸嵐猛看。其餘人也被他的話驚得不知說什麽是好,場中一時寂靜下來,卻是吳啟明當先反應過來,哈哈大笑幾聲,竟是打蛇上棍,拍著霸嵐雄壯的肩頭,直笑的合不攏嘴,連連道好:“賢婿莫要多禮,快快請進就是。”
說罷,扶著霸嵐的手臂,與他一同進了門來,卻是將唐城幾人涼在了身後。回過神來的唐城不由啼笑皆非,暗笑道:“不愧是做生意的,頭腦著實精明。這還未定下親事,就已經勾搭在一起了?死不要臉的。”想罷,搖著頭施施然跟在後麵,與他們一同進了廳中。
吳啟明這才發現剛剛一時高興,忘卻了身後的唐城,忙邀請唐城坐於主座之上,唐城自然連連搖手:“吳伯父莫要見外,某前來隻為提親,豈能喧賓奪主,我隻居於次座便可。”說完不等他拒絕,忙將他扶到主座上,自己坐在次座,至於典韋、霸嵐兩人則是做了末座。
幾人相對落座,又是一番客氣之後,吳啟明不由將話題引到正事之上,笑道:“霸嵐將軍能夠看重小女,著實是鳳嬌的福分,唐大人,我們是不是要定一個日子,好讓他們早日完婚?”
唐城未想到這吳啟明比自己還要著急,隻是見到他眼中的精光,心中頓時明了,笑著飲了口茶,點頭說道:“此事宜早不宜遲,最好明日完婚。”
吳啟明聽到唐城的回答,不由呆了一呆,皺眉道:“恕小老兒直言,這成親之事,絕不是小事,如此匆匆行禮,讓外人得知之後,豈不是要笑話我們?”
唐城沉吟一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吟道:“此事不可不急,霸嵐已經被我任命為兗州刺史,恐怕不日就要前去坐鎮,若不讓他兩人盡快完婚,恐又要拖延到不知何時了。”
吳啟明愣了一下,雙手微微緊握,不著痕跡的看了霸嵐一眼,嚴重的笑意愈發濃厚,點頭道:“原來如此,嗬嗬,如此甚好,那小老兒現在就命人準備,讓他們明日完婚。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說罷,又看向霸嵐,囑托道:“如今我將女兒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莫要虧待了她。”
霸嵐自然忙不迭的點頭應承下來,然後左右掃視一番,略顯失落的問道:“不知鳳嬌為何沒有出來?”
吳波好笑的說道:“將軍,下聘之時,女眷豈能出現?”
典韋見霸嵐患得患失的模樣,不由大笑出聲,揶揄道:“明日一定會讓你娶到婆娘就是了,你這廝卻是猴急的什麽。”
霸嵐微黑的臉上難得的泛起紅暈,又被典韋嘲弄,不由微怒道:“我隻是問問罷了,你莫要再揭我的短!”
眾人見狀,不由大笑出聲,唐城更是不停地向霸嵐擠著眼睛,一時間氣氛熱烈,吳啟明笑眯眯的點著頭,這個女婿他是怎麽看怎麽滿意,正值壯年,沒有這麽多的心機,手握數萬士兵,前途又是一片光明,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他,倒也放心。看著兩個人不停地言語笑鬧,倒也獨有一番悠閑地滋味。
唐城飲著茶,等他們鬧夠了之後,這才輕咳一聲,示意他們安靜,對吳啟明說道:“吳老伯,既然此事已經定下,那我們就不在此打擾了,等到明日一早,迎親隊伍定會準時到來,時間著實緊迫,還請速速做好準備。”
吳啟明捋著胡須,笑眯眯的點頭道:“大人盡管放心,明日定然不會出差錯。”
兩人又言說幾句,唐城命人將聘禮放下,帶著霸嵐兩人離開了吳府。
回去的路上,霸嵐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典韋見狀不由問道:“你又是出了什麽事情?明日大婚,應當高興才是。”
霸嵐長舒口氣,仰天看了一眼,勉強笑道:“如今我也要成家了,隻是我那苦命的父母卻是無法得見了。”他的父母因為村中鬧饑荒,被活活的餓死,每念及此事,霸嵐總是痛苦不堪,責怪自己無用,沒有辦法照顧好父母。
兩人聞言沉默,過了良久,唐城才幽幽開口:“莫要想些其他,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也會為你開心。回去準備一番,待到明日,某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將吳姑娘娶回家中。”
霸嵐吸了吸鼻子,悄悄抹去眼角的眼淚,用力的點了點頭。三人相視一笑,快馬趕回了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