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封丘縣的田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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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焉麾下聽到唐城如此囂張的言語,皆臉色一變,隻有公孫瓚眼神微眯,臉上的笑意愈發濃了,點頭看著唐城說道:“我們手中將士雖說少些,卻也不是你能隨意揉捏的,我給你麵子,你是否也得給我些麵子?”

    唐城先前見到他將蔡文姬領來,就略微注意一番,卻沒有放在心中,如今見他能講出這等話,不由將視線轉向他,問道:“你是何人?”

    公孫瓚與唐城對視,毫不相讓的說道:“在下公孫瓚。”說著看了蔡文姬一眼,深沉笑道:“如今蔡文姬姑娘已經為你帶來,你還不帶著她離開,在這裏裝高手麽?”

    唐城聽他自報名姓,瞳孔微微放大一些,深深看了他一眼,低沉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肅然,說道:“你就是公孫瓚?嗬嗬,卻是生的伶牙俐齒。”

    公孫瓚大咧咧的扭過頭去,呸了一口,齜牙咧嘴的說道:“‘伶牙俐齒’是形容你這等年紀的,某現年已幾近三十,被你講成這樣,著實令人不快。”

    兩人連續問答,話語間雲淡風輕,卻處處透著驚險,隻見唐城沉默一番,突地放聲大笑,對一直黑著一張臉的劉焉說道:“刺史大人,如此猛將在你麾下,憑你的這點微末道行,你也不怕壓製不住,遭到反噬麽?將來被送到斷頭台的時候,悔之晚矣!哈哈,哈哈哈!”

    劉焉聽後臉色頓變,時青時白,眼神陰晴不定的看向公孫瓚,複而冷哼一聲,別過頭去:“我們之間,豈是你能夠隨意挑撥的。”話中雖將唐城駁斥,但語氣中的驚疑不定豈能瞞過在場諸人?

    公孫瓚怒哼一聲,看向唐城,腰間長刀頓時出鞘,眼神冷冽道:“某豈是那等反骨之人?出言挑撥,著實用心險惡!若再不離開,休怪我刀下無情!”

    唐城長笑一聲,環視四顧,然後牽起蔡文姬的手,對她說道:“隨我走。”

    蔡文姬眼中掙紮一番,望向須發皆白的蔡邕,嘴唇怯懦著想說些什麽,卻依舊沒有講話,終是輕輕點頭,乖巧的隨在唐城身後,低頭向著唐城麾下大軍走去。

    行不過幾步,蔡邕突然橫插一步,不知何處來的力氣,轉身奪過一名將士手中的鋒利長刀,瞬間架在脖頸上,厲聲喝道:“文姬,為父說過,除非我死,否則休想讓他將你帶走!你若再向前行一步,我就死在你的麵前!你卻是回不回來!”講到最後,聲嘶力竭,清風將雪色長發吹亂,單薄的身子卻蘊含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能量。

    見他如此,蔡文姬更是掙紮,握著唐城的手就要抽回去,卻被唐城發覺,豈容她如此輕易脫離,遂用力一握,將她緊緊握住,轉身望向蔡邕,心中怒氣升騰,兩步踏將過去,牽扯的蔡文姬也忍不住跟著向前踏出,順勢將他手中長刀奪過,奮力丟在一旁,獰聲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非要將你女兒逼死,你就滿足了?就能維護你的尊嚴,你的矜持,你的堅守,你祖上皆為忠臣的名聲了?他娘的,名聲在你這等酸腐之人的眼中,真的這麽重要?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往上推八輩兒祖宗,還不知道是哪個山間愚民,某真不明白,你心中的優越感到底是從何而來!”

    蔡邕被他接連質問,想要駁斥卻插不進嘴,臉色通紅,胸口急速起伏,也顧不得兩方力量之間的鴻溝,一巴掌就要向著唐城扇去。

    蔡文姬驚呼一聲,卻見唐城探手講蔡邕的手掌抓住,衝著遠處的樂進喝道:“來啊,將他給我請上馬,帶回濟南郡!”

    樂進大聲領命,飛馬趕至,不管蔡邕如何扭曲掙紮,探身輕鬆地將他提上馬,攔在胸前,大笑道:“蔡老伯,你都這麽大把年紀了,怎的還沒有我家大人明白得多?越老越糊塗了,哈哈,莫要掙紮,否則摔下馬來,某可不負責。”

    蔡文姬見父親被如此對待,不由眉頭微皺,望向唐城。感受到她的目光,唐城不由輕輕捏了一下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遞過去一個安慰的笑容,在她耳邊輕聲嘀咕幾句,蔡文姬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對蔡邕說道:“父親請坐好,樂將軍不會對你如何的。待回到濟南之後,再與爹爹請罪。”到了如此時候,既然選擇了唐城,蔡文姬雖然心中擔憂蔡邕,卻隻能硬著頭皮一條路走到黑,沒了轉圜的餘地了。

    唐城與蔡文姬共同上了馬之後,大軍緩緩開拔,離開了此處,揮軍返回濟南。此戰以慘烈開頭,卻如此戲劇化的收尾,著實令人感歎。

    尋回了蔡文姬,唐城心中自然開懷。至於食古不化的蔡邕,卻也是蔡文姬的父親,雖然厭煩了裝孫子的生活,不再與他虛與委蛇,卻無法對他如何,他已決定,到了濟南之後,為蔡邕尋處房舍,將他養在其中,不再糾纏。

    此間事了,卻說典韋,自霸嵐成親那晚離去之後,率領三千人馬趕赴封丘,不過幾日,就已經趕至。

    封丘隻是一個小縣,守衛兵士不過兩千,其中大部分隻是負責日常巡防之職責,平日裏並無交戰,因此戰鬥力極為低下,見到典韋率軍紮營,不由嚇得肝膽俱裂,忙通報封丘長田覆。

    卻說田覆此人,大腹便便,身軀圓滾,肥的流油,搜刮無數民脂民膏,於土城中興建了一處豪奢園林,每日醉生夢死,民眾皆敢怒不敢言,備受壓迫。此時的他正在園中驕奢飲酒,突聞手下來報,言城外有人紮營,頓時大驚起身,撞翻了酒杯,酒水灑在身上也是不顧,慌亂喝問道:“可是朝廷軍馬?完了完了,必然是朝廷興兵討伐我來了!快快收拾行囊,跑路去吧!”說著轉身就要回房中收拾金銀細軟。

    手下見他模樣,暗自不屑,隻是伴隨他日久,也是暗中搜刮的極多好處,兩人盡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被抓都沒有好下場,隻得說道:“大人,某觀城外那彪人馬,並未懸掛朝廷龍旗,應當不是朝廷軍馬。”

    田覆聽罷不由發出‘嗝兒’的一聲,停下身子,大怒轉身,一把揪住對方,額頭青筋直冒,喝問道:“既然不是朝廷軍馬,你卻是慌張的什麽!差點嚇得老子尿了褲子!”他自然知曉以自己的犯下的罪名,若是被朝廷得知後,必然沒有好的下場。如今聽得對方解釋,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大怒,手掌哆嗦著,狠狠的抽向對方,大喝道:“我!我讓你嚇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天賦肥胖的身軀著實有把子力氣,一巴掌將那人扇倒在地,徑自不解氣的上前用力的踩踏著,直讓那人大聲喊痛,求饒不已。

    將他打了一頓,好好的出了口惡氣,這才想起城外軍馬之事,喘著粗氣問道:“城外既然不是朝廷軍隊,那到底是何方神聖,閑來無事來我這裏做什麽!前來招搖麽!你且快快前去詢問,若是無事的話,盡快將他們趕走!某一定要上報太守大人!”

    “哈哈,不用了!你家太守大人即便知道了,恐怕也不敢招惹我!某正是山東太守唐城麾下,典韋是也!”田覆正自義憤填膺,聽到園門處傳來的聲音,卻並未見到來人,不由厲聲喝道:“你是何人!沒有我的命令,是誰將你放進來……你!你想做什麽!”話至一半,突見自己家中的仆人慌亂的跌進來,又有大量士兵湧進園中,將他們包圍,為首一人不是典韋是誰!

    卻說典韋在城外立下軍寨,正欲引兵搦戰,卻見對方城中的士兵竟是連城門都不關閉,心中略一驚詫,頓時長笑一聲,領兵長驅直進,一路進了土城之中,分派士兵嚴防各處關口,不過片刻就已經將整個封丘掌控在手中。

    尋人領路,一路入了田府,將此地包圍,衝將進來,徑自來到田覆身前,負手而立,眼神直視著對方,冷聲道:“林雪軒在何處?”

    田覆身形倒退幾步,環視四處,綠豆小眼中泛著驚恐的神色,聽到典韋詢問,不由滯了一滯,問道:“你找她作甚?”說著反應過來,看向典韋,恍然大悟的大罵道:“好啊!這賤人與我成親後,一直冷淡著臉,連笑一笑都欠奉,我還道她天性如此,每日命人悉心伺候著她,這才知道,原來是外麵有了野男人!這賤人竟然給老子戴綠帽子,我一定要殺了她!我……”

    典韋見他口無遮攔,越說越是難聽,不由暴怒,一腳將他蹬飛出去,田覆慘嚎一聲,跌落在地,磕碎了滿口鋼牙,嘴中鮮血淋漓,掙紮著還未起身,就見典韋幾步跨出,一腳蹬在他的胖臉上,將他踩在地上不得翻身,眼神愈發陰冷,問道:“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不成?林雪軒現在何處?若是不說,取你狗頭!”

    田覆不停掙紮著,卻仍舊被典韋壓製的死死地,不得脫身,終是害怕下來,嘴裏發出‘嗚嗚’的嗚咽聲,伸出肥胖的手指,向著園內的側門指去。

    典韋尋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冷哼一聲,命令麾下道:“將他給我綁起來,某出來之前,不可放跑一人!”說完大踏步向著側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