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淒美的傳說
字數:5845 加入書籤
說起葉紫的“三絕”,那真是勝過一段淒美的傳說。
葉紫是個苦命的孩子,六歲的時候,父母雙亡,叔父才二十幾歲,葉紫隻能跟她叔父在一起。
她跟她叔父在一起時,有人給他叔父提親,得知她叔父還帶著個孩子,就不同意,這點,葉紫的叔父也明白。但是,沒辦法,也就隻能等著葉紫長大成人,再考慮自己的問題。
幾年過去了,葉紫也慢慢長大了,小學上完上中學,此時正趕上“文革”後期,也沒考上大學,就畢業了。
這時的葉紫已長成大姑娘,出落得十分漂亮,在大隊也算是遠近聞名的小美人兒。
大隊長的兒子叫王雄,三十多歲,已經娶妻生子。這個禽獸不如的家夥,把葉紫騙到一片麥地溝裏,強奸了。葉紫回去後,也不敢跟叔父說,在屋裏總是哭。
葉紫的叔父從外麵回來,聽到有很多人都在那談論,說什麽大隊長的兒子把葉紫強奸了,也不知誰看著的,傳開了。叔父聽到此事,頭腦一炸,回家見葉紫在哭,就問葉紫,外麵傳言是真是假?
葉紫哭得更厲害,傷心地一頭紮到叔父的懷裏。
叔父也流淚了。
叔父說,孩子,別哭,是叔父沒把你照看好,我對不起哥嫂,對不起孩子呀。
叔父把眼淚擦幹,又對葉紫說,孩子,你今年也十五歲了,你要學會自己照看好自己。這世道,就這樣。他仗著什麽?仗著他老子是大隊長,有勢力。叔也三十多歲了,原想你父母走後,把你拉扯成人,叔再找個人成家。沒想到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還沒過夠,被人欺壓的事又發生了。他欺負我們,想我們是小門小戶,諒我們也翻不出大花。孩子,我有辦法。
他叔父眼冒怒火,撫摸著孩子的頭,說,孩子,睡吧,叔父出去辦件事情,你就別再等叔父了。說完,葉紫的叔父出去了。
天快亮了,葉紫的叔父才回來,全身是血。葉紫嚇壞了,趕緊給叔父打水,幫叔父擦身子。
叔父洗過後,一把把葉紫抱著說,孩子,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得活下去,還得學會照顧好自己,聽到了嗎?
葉紫點了點頭。
葉紫的叔父就睡著了。
天亮了,來了幾個全副武裝的人,把叔父抓走了。
這時,葉紫才知道,叔父夜裏拿刀把大隊長的兒子、兒媳、孫子全殺了。三條人命。是重大殺人案件。叔父也承認了。臨槍斃時,葉紫去了。她叔父說,孩子你不要怕,叔父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你的仇,叔父給報了。隨後大笑著說,我好開心呀。
社會上也沒有說什麽,鄰居拿了點錢,幫葉紫把她叔父安葬了。
也有鄰裏來跟葉紫說,你叔父死得冤枉。也有人說,那畜生該殺。但大多數不說話。
葉紫的心裏發生了重大變化,正在此時,改革開放,大隊改村。村裏是住不下去了,葉紫就隨著一幫大孩子,來到了東莞。
葉紫先是在洗頭城幹活,因為長得美,到洗頭城來的老板總是動腳動手。
過了半年,有一天上午,來了一位摩登女郎,後麵跟著一群蝴蝶似的女孩,臉上都貼著星星,閃閃亮亮。對葉紫說,你們老板呢?
葉紫說不在。
女郎後麵一個跟班的,抖著腿,指著葉紫說,跟你老板說,大姐說了,你這洗頭城,這月的保護費為何沒給?
葉紫說,什麽保護費?
跟班的上來就是一巴掌,罵道,這就是保護費。你一個洗頭城的婊子,還敢問?
葉紫被打得順嘴流血。
葉紫也不甘示弱,她回到裏屋,順手操起一把水果刀,上來就是一刀。一刀就刺到那跟班的手臂上了,鮮血直流。摩登女郎見後,上來就是一腳,還有點武功,把葉紫的水果刀踢飛了。接著,全部都上,把葉紫打得鼻青臉腫。
跟班說,你個婊子,你服不服?
葉紫說,不服。大不了死了,我就想死。
這麽一說,把幾個人都說愣住了。
摩登女郎是大姐,說,這臭婊子想死,那就是不怕死。要是這樣,把刀拿來,在她後背上捅幾個窟窿。
葉紫在地上,眼睛緊閉著,不說一句話。
跟班的把刀拿來後,說,大姐,現在就捅嗎?
那摩登女郎眼睛翻了翻,說,慢著,這臭婊子不怕死,還想死,看來是真的,不能便宜了她。有幾個也附和著說,想死,不能讓她死。不能讓她的陰謀得逞。
有個跟班的像軍師,晃到摩登女郎麵前,說,大姐,不能殺她,殺了還得吃官司,不能跟政府結仇。
於是摩登女郎說,這次饒了她,把這洗頭城給砸了。
沒想到老板回來後,卻怨葉紫,說是她惹的禍。
老板讓葉紫跟她走,葉紫開始不知老板用意,就跟了去。
不想這老板卻把葉紫帶到了這幫打她的人麵前,老板賠禮道歉,還把錢送來了。更可氣的是,說把葉紫也帶來了,葉紫下月工資已經結了,已被開除了,不再是店裏人了。這不是把葉紫往虎口上送嗎?
但葉紫不怕,她悲從中來,想到叔父的死,想到大隊長,到這打工,又遭到這夥人的打罵,再想到那醜惡的老板,覺著這世道真不公平呀,想到活著也沒有啥意思,也就不怕死了。葉紫變得高傲起來,昂著頭,睜大眼睛,瞪著她們。
那當大姐的,水蛇腰,一晃晃到葉紫麵前,伸手托起葉紫小巧的下巴,左看右看,對她臉就吐了一口,吐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再回頭看,葉紫也沒去抹,隻是不去看她們一眼。
那摩登女郎吆喝一聲,說,看來還有點骨氣。
老板還賠笑說,沒事吧?不要太難為她,還小。要沒事,那我就走了。說過,趕緊轉身逃跑,臨走,還點頭哈腰。
葉紫也想走,剛邁開腿,那摩登女郎說,你不能走。
那老板跟兔子樣,三步兩步就躥沒影了。
葉紫問,你們想幹什麽?
摩登女郎說,那老板沒情義,我最看不慣這種人了。她不要你了,你還跟她?
葉紫說,我不跟她。誰說我跟她了?
摩登女郎問,那你到哪去?
葉紫說,哪能去,我去哪。
摩登女郎對著左右說,這婊子模樣還行,脾氣有點硬。又回頭對葉紫說,你留下吧。要留下,這老二的位子就你坐。
葉紫本著無所謂的態度說,留下就留下。
於是葉紫就加入“星月幫”。老大叫“月月”,外號“霸天”;葉紫就叫“星星”,外號“靚妹”。叫了半年,葉紫也苦練了半年功夫,並練就了一身本領。
葉紫可以越牆很巧妙地去偷東西,可以兩手齊發飛刀,還練就了用腳挑酒杯飲酒,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妖魅,整天戴一副墨色眼鏡。姐妹都說老二是神偷,是狐狸精,遠近聞名,也就改口叫靚妹,簡稱老二。
有一天,洗頭城老板打電話跟一個神秘的人聯係,說洗頭城來了一位老板,叫憲錦的,手裏有白貨,讓他的人馬上來,幫帶出去。這事被“星月幫”的一個小妹聽到了,跟老大說了。
老大說,今天就去。老二負責偷“白貨”,其餘人負責放風,要引出帶貨人並纏住。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呀,如果能弄到手,我們可就發了,下輩子就不愁了。
安排妥當以後,就出發了。
貨是弄到手了。但剛好到手,卻被洗頭城老板認出來了,報告了“大哥”。那叫大哥的,也有一幫人,就打了起來,當場死了兩人,跑五人。
兩夥人全被公安人員抓獲,葉紫就在其中。
葉紫被判刑了,判了六年。
葉紫真的在牢獄裏坐了六年嗎?沒有。當時,正巧碰上了紫藤。紫藤開酒店,剛起步,人手很缺。很巧的是紫藤認識邱菊,邱菊認識方勇,就把方勇介紹給了紫藤,還囑咐方勇照顧紫藤。方勇就是方科長。在一次吃飯的時候,方科長跟紫藤說,最近辦了一個案子,有一個女人,太美了。隻可惜,判刑了。
紫藤說,方科長,你是不是被她迷住了?
方科長說,哪能呢?這個女人不光是美。她還有一身絕技,在黑幫裏坐二把交椅,很有本事。
紫藤說,方科長,我看你是被她的姿色迷住了。有本事,又有姿色,這樣的女人到哪找去?莫不是你做夢時遇見的?
方科長反而急了,把筷子一放,站了起來,急走到皮包跟前,伸手從包裏掏出了一張照片,放在紫藤麵前。
紫藤拿過來一看,驚呆了。忙說,是她?
方科長說,你認識?
紫藤說,不認識。隻是,幾年前路過一個地方,見過一麵,覺著這妮子很有骨氣,也很有氣質,沒想到,現在犯法了。
方科長說,這女人罪不大。
紫藤問,還有救嗎?
方科長說,好像她沒有親人了,也沒有律師給她辯護,材料已經取齊了,若按材料上認定的,可能要判六到十年。
這重?紫藤說,有沒有其他辦法?
方科長說,現在還沒有開庭,肯定有辦法。
就這樣,葉紫提前放出來了。
葉紫知道是紫藤救了她,從此就把紫藤當親人,認作姐姐,死心塌地為紫藤辦事,經營著酒店的生意。
酒店的生意很一般,既沒有什麽大發展,也不虧本。隻是,紫藤、葉紫都覺得,在當前的環境下,酒店應該瞅準機遇,大力發展。但這樣的機遇到哪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