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葉紫三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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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葉紫叫到辦公室,紫藤說,今天上午有幾位市政府的朋友來,點名要你接待,我有事,就不參加了,你要陪好呀。
葉紫說,又是上次來的什麽處長、科長的?
就是他們。紫藤說,這次是公安局一位科長請客,我們買單。這些人得罪不起。開酒店,難,沒有這些人罩著,什麽麻煩事都有。這些人無非來吃吃喝喝,有時也要小姐陪。隻是這些人臉麵沒破,繃著。想到這地方來,除唱歌、跳舞、喝酒外,來玩是根本,主要是圖個痛快。至於說胡來,明著是不敢的,他們有自尊,有虛榮心。還有,就是自認為比別的人高貴,社會地位尊崇,不會放得太開。說到人性的一麵,他們都會藏得很緊。
葉紫開玩笑說,老板還是老板,你把他們的脈都號準了。
你個死丫頭,又跟我開起玩笑來了。紫藤說,快去準備,他們馬上就到。
葉紫說,好咧。
說過就要往門外走,剛去開門,又忍住了,回頭問,老板,你怎麽說他們點名要我陪呢?
紫藤說,想你唄。
葉紫說,老板盡開玩笑。
紫藤說,你一個人喝酒不行,就把保安黃安叫到,也許這個人到時會幫你一把。
葉紫“哦”了一聲,然後,準備去了。
快到中午了,陸陸續續,就聽到小姐歡迎客人的聲音。
先來了一個吳處長,個子低低的,頭毛稀稀的,臉蛋圓圓的,眼睛眯眯的。說話小聲細語,裝嫩。
又來了一位梁處長,個頭高高的,鼻子尖尖的,臉蛋長長的,頭發光光的。不多說話,微笑,裝酷。
又來了兩位科長,像孿生兄弟,勾肩搭背,有說有笑。
迎進了紫菊廳。葉紫就到另一個屋叫來六七個小姐,訓斥說,來的幾位都是市政要員,是大姐的好朋友,得陪好。把小姐帶到紫菊廳,介紹說,幾位先生,你們自己隨意挑吧,到這來就是圖個玩好,別顧忌。
葉紫說過後,都繃著,隻有小方科長說,誰先挑呢?我看還是誰年長誰先挑。
這時,吳處長不大高興了,嚴肅地說,年齡是自己長的,不醜。說得小姐都忍俊不禁。隨後,吳處長說,你們挑吧?
小方科長說,看,辦事員不會辦事唄,話說就不得領導愛,領導講風格,我就給挑啦。
望見一位花魁,吳處長總盯著,就說,這位小姐陪我們吳老板吧。其餘,哥兒們自己挑,最後,剩下的劣瓜爛棗我要。
其實方科長是此地常客,自有相好的,就把那小巧的媚媚小姐留下來了。
媚媚小姐一頭靠在方科長懷裏,用小手捶著方科長的胸脯子,說,我是劣瓜爛棗,誰叫你要了?你壞,你壞。正說著,方科長伸手撓了下她的胳膊窩,搞得咯咯笑起來。
先是成雙成對地跳舞唱歌,或劃拳猜謎語,一直玩到中午,飯菜都端上來了,小姐不參與陪吃,紛紛離開。這點,恐怕是紫藤酒店的新發明,用葉紫的話說,老板玩是玩,玩過之後,要談正事,談正事一般在飯桌上,小姐陪著,有些話不方便說。
吃飯隻有葉經理陪著,讓黃安站著斟酒,他們邊吃邊談事。
吳處長對公安局方科長說,方勇,你表妹的事,我記著,隻要有機會就推出去,你就放心吧。
方科長說,感謝了。來,我替我表妹敬您一杯。兩人就端了一杯。
吳處長說,葉紫小姐,是第一次見麵,這麽亮麗,是坐吧台的?
方科長介紹說,葉紫是老板的小妹,是這裏的管家,可以當老板的家。接著又神秘地告訴大家,葉經理可不簡單,別看她嬌滴滴的,那可是武林高手。她深藏不露,有三樣絕技,稱為“三絕”。
所有人一聽,感到好奇,吳處長趕緊問,哪三絕?請說來聽一聽。
方科長說,說出來,就怕你們讓她落實,到時準嚇你們一跳。
還在賣關子,吳處長叫,說來聽聽。
葉紫說,你們別聽他瞎講,我哪有什麽三絕,都是方科瞎編唄。
越是這樣說,方科長越是忍不住,就說,葉經理第一絕是“倒掛金鉤”,說具體點,就是用腳尖喝酒。怎講?把酒杯斟滿,可以用腳挑著,飲酒時,點滴不漏。
真的?吳處長說,要是這樣,可就神了。
方科長又接著說,第二絕是“妙手回春”。怎講?不管你東西藏在何處,隻要是葉經理打此經過,所藏東西總在她手裏。
大家同時拍手說,妙。妙。
第三絕嘛,就不用具體說了,大都見過了。
大家都一愣,吳處長也沒有明白,緊緊地追問了一句,見過什麽了?
方科長說,就是“秀色可餐”呀。
此時,滿堂笑聲,有的笑彎了腰。
笑過之後,吳處長說,確實屬於三絕。不過,我不想喝酒,這杯酒,你能妙手得去嗎?
葉紫微笑說,這有何難呢?
說過,就拿酒壺斟酒,走到梁處長麵前,說,梁處長請用一杯?其實,葉紫想到梁處長也是領導,一直沒有說話,怕被冷落,借此與梁處長搭話。誰知,梁處長是個極要麵子的人,又不會開玩笑,葉紫差一點惹火燒身。
梁處長沒說話,低頭就飲,飲過之後,又低頭,卻發現麵前又有一杯,誰也沒見是怎麽到梁處長麵前的。再見吳處長麵前,已空空如也。
梁處長一愣,覺著很沒麵子,慍怒地說,你怎能開這種玩笑呢?說過後,再看麵前酒杯,酒又到了吳處長麵前。
葉紫說,這叫來而不往非禮也。吳處長不得已,也一飲而盡。
梁處長心仍有怒色,有意為難說,葉紫小姐還有一絕未露,大家說說,咋辦?
這時葉紫穿的是超短裙,起腳抬腿,必然要裸露下身,很不方便。葉紫不好意思地說,別聽方科長瞎說,此招是損我的,你們真信?
方科長倒沒說話,梁處長感覺很沒麵子,於是就不依不饒。梁處長說,吳處一說,你就露一招,我說就不給麵子了?
葉紫說,梁處,此時不便,改天我請你,再露一招給你看,行嗎?幾乎是把臉貼到梁處臉上,求饒似的。
但是,梁處長還是得理不饒人。梁處說,吳處長臉寬,我臉窄?這話一說,氣氛立即緊張起來,因為事實上吳處長臉就比梁處寬那麽一點點。
正在此時,黃安站了起來,把手拱了拱,說,各位領導,要葉經理表演,這算啥呢?不算什麽。既是表演,就得對大家尊重,沒有莊重的儀表就是給領導丟臉。讓葉經理回房改妝一下,我給大家說一闋書,以助酒興如何?
方科長反應快,說,你小子還會說大鼓書?我們幾位都是北方來的,多少年沒聽過大鼓書了,說來聽聽?好,賞;不好,罰。
葉紫換了一套勁裝。剛回紫菊廳,就聽見黃安拉著湖北腔調,說起了一段大鼓書。隻聽見,鼓聲清脆,音調抑揚頓挫,吐字圓潤純正,時唱時說,煞是好聽。特別是梁處長,真被說動了心。一段剛完,他趕緊說,好,好。再來一段吧?沒想到你龜兒子還有這一手。
黃安又說了一段,說的是《樊梨花征西》,說過之後,葉紫又表演了“金鉤倒掛”。腳放酒杯,輕輕勾起,又斟滿,忽轉動,伸鳳頸,勾起腳尖,頭伸到兩腿之間,酒杯如茶壺傾吐,絲絲穿針,流入口中。造型之優雅,形體之美觀,令人歎為觀止,真是妙不可言。
黃安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葉紫露這一手,不覺驚訝。再看看葉紫,皮膚雪白,睫毛細長,身材高挑,眼神放光,有一種淒冷的美,仿佛天上的彎月,在星稀的深夜,泛著絲絲寒光,黃安頓生愛慕。看了半天,忽然想到什麽,他又皺了皺眉頭,疑竇頓生,心想,葉紫怎麽有這麽一身武藝呢?黃安是行家,他知道,除女子獨有的柔韌性外,要練成這樣,少說也要三年五載。難道葉紫有什麽特殊的經曆?
吃過飯了,該走了。吳處長緊緊地握著葉紫的手,說,妙人啦,真是妙人!你這一身絕技是從哪得來的?看看葉紫微笑不說話,又說,下次來,你可要給說說呀。
葉紫點點頭算是答複。
走時,方科長伸手與黃安緊握著,說,才來的吧?夠朋友,夠哥們,有事找我。
黃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