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回去後，哭了。哭了一會兒，想起黃安，就打電話。

    黃安說，親愛的，有事嗎？平時打電話不是這樣，受委屈了吧？我這正需要你，來吧，過一段時間，把咱倆的事辦了。

    聽到你油腔滑調，心裏就有氣。葉紫說，你怎麽樣？坎過去了，我又倒黴了。

    黃安說，什麽事讓你不順心？

    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總之，心裏難過就給你打電話。

    來吧，我知道，你跟紫藤姐妹情深，不想離去。黃安說，但你想過沒有，你在那能幫她啥忙？就是親姐妹也有嫁人的時候。

    這點我想開了，我準備辭職，到你那去，反正你吃稀飯我也吃稀飯。葉紫說得很可憐。

    那還用說，總經理位置，給你留著呢。黃安說，隻是你來時，最好把蜘蛛帶來。

    蜘蛛的案子已判了，到八月份可以出獄，方科長也幫忙了，但總感到有什麽地方沒有到位，是不是蜘蛛不想出來呀？

    不會，可能問題出在其他方麵。黃安說，你先來吧，蜘蛛的事，我再想辦法。

    葉紫說，我也是因為蜘蛛，沒有給你打電話，要不是這個原因，早辭職了。

    什麽時候來？黃安說，我到機場接你。

    到時再說吧。

    祝你晚安，親我一口吧？

    葉紫說，再親，你能感覺到嗎？

    黃安認真地說，當然能感覺得到。

    我現在正難受呢？

    別嚇我。黃安說，要是難過，我現在就飛到你身邊，隻兩個多小時就能趕到。

    葉紫笑了說，我是逗你玩的，你放心吧，我沒事。

    剛掛斷電話，手機又響了。一看是紫藤的手機，葉紫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葉紫說，是紫老板嗎？

    你怎麽了？紫藤說，跟我還客氣。

    姐，葉紫說，不是跟你客氣，我是先問一聲，是你嗎？

    紫藤說，是我，晚上還沒吃飯吧？

    吃了，已上床準備睡了。

    紫藤說，那這就不大好意思說了。

    葉紫打忍，但還是說話了，她說，大姐有事嗎？有事我過去？

    想找你聊聊，要是方便，你來吧，紫藤說，我在家裏等你。

    當葉紫到紫藤家時，葉紫愣住了，二虎，還有老吳。葉紫心裏隻打鼓，不知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葉紫說，紫晶呢？紫晶是紫藤的兒子，剛會走路。

    紫藤說，小保姆領出去了。

    好久沒見到了，長大了不少嗎？葉紫說著從兜時掏出一架飛機和一輛汽車的玩具，放在桌子上。

    還是他姨想得周到，紫藤說，每次來還帶玩具來。

    這小家夥很可愛，我做姨的，不買點好玩的東西，行嗎？

    二虎說，那家夥是玩玩具的嗎？凡家中所有玩具，隻玩一次，全部拆毀。有一次，我從香港帶了一個鐵製的小孩子，他先玩著。一會兒就拆，拆不開咋辦？拿東西軋，全給害得扁扁的。

    紫藤瞅了一眼說，龍生龍，鳳生鳳，生個老鼠會打洞，紫晶像你，我看長大了最多也是個好色的家夥。

    這麽一說，把二虎說得不好意思。二虎說，夫人，怎麽在人家麵前揭短呢？小姨子長得漂亮，誰不愛呀？現在在我家，就不是工作了，我中午喝暈了，想非禮，現在向小姨子賠禮道歉。

    二虎，你錯了，我不是你小姨子，我是你嫂子。葉紫這時矜持起來，嚴肅地說，姐，我跟你說，我已同意嫁給黃安了。黃安是二虎的大哥，我自然是他大嫂嘍。長哥為父，長嫂為母，望你自重。

    紫藤裝著驚訝，站了起來，罵道，你個死妮子，這大的事怎麽不跟姐說呢？我說黃安對其他女孩不大感興趣，原來已倒在小妹的石榴裙下了。

    姐，也並非很早，隻是近期的事。黃安說，你是孤兒，身世可憐。我呢，九死一生。正好是臭蟲對臭蟲。葉紫說，我想想自己的身世，也覺孤苦，就同意了。現在，向姐匯報，想叫姐也同意。

    紫藤裝著高興的樣子說，我喜還來不及呢，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姐在此先祝福你了。

    二虎說，吳師傅，還不快去把你的手藝拿出來，咱們喝一杯？

    葉紫今天反而十分高興，鵝蛋形的桌子已擺滿菜，酒是紅酒。

    先是紫藤跟葉紫說，大姐今天跟你端一杯。然後是吳師傅也端了一杯。

    二虎說，大嫂也行，小姨子也是，我自罰一杯，誰叫二虎不自量力呢？然後再與小妹端一杯？

    紫藤說，二虎就這德性，小妹不要放在心裏。

    葉紫聽到二虎的話，就想流淚，唏噓再三，說，我已準備辭職。姐，原來沒辭職，是舍不下你，你知道嗎？我是什麽？沒有大姐，我也許還在社會上漂蕩，也許還跟一般小混混在一起。是大姐花那麽多錢救了我，我葉紫真是感恩戴德呀。葉紫拉著紫藤的手說，姐，我沒有照顧好你，心裏放心不下呀。流著淚，抽泣著又說，姐，你要注意身體呀。你的身體一直很瘦弱，又有低血糖。性格又很堅毅，從不說，也不想讓別人同情。這，我放心不下呀！再者，也舍不得小紫晶。隻是黃安說，他那邊也很需要我，叫我過去。還有一點，就是蜘蛛還在獄裏，無法救出來，他可是個人才呀。

    紫藤說，蜘蛛，不就是盜取你們錢的那位嗎？

    葉紫說，是的。

    紫藤反問，這樣的人你們也想救？

    黃安說，是跟大姐學的，不記仇，隻要有用就行。葉紫說，同時，蜘蛛是個電腦高手，利用得好，可以發揮更大作用，也為社會拯救一大害。

    談過蜘蛛，又談了一些工作，聊了一些紫藤與葉紫過去的事情，不覺已夜深。吃過晚飯，葉紫說，我想回去了？

    紫藤仿佛有很多話想說，卻又無處開口，再留，也不知說什麽，也就說好，讓葉紫過細，回去休息早點，算是關心。

    吳師傅說，我送你一程吧？

    葉紫看看說，那也好。

    坐在車上，葉紫開著車，一會兒就到了水庫的大壩。葉紫說，吳師傅，你有什麽話想跟我說，是嗎？下來走走。

    吳師傅沒多說話，點了點頭。

    天上月亮很明亮，一望無際的水麵，平靜得隻有水在嘩嘩地流著。大壩是橡皮壩，走在上麵，很浪漫。

    葉紫說，吳師傅，你是黃安招來的吧？

    吳師傅說，我是二虎要來的。不過，我們都是商城人，心裏很幹淨，沒有汙染。黃安呢，俠義，商城老鄉，誰不服呢？

    葉紫說，我去找二虎匯報，是你說的，還是二虎叫的？你有什麽感受？

    不是二虎叫的。唉，是我對不起你呀。吳師傅說，不過，我去跟你說，確實是真誠的。但我很懊悔。我覺得自己很傻，老了，想不到那深刻了。我可能被人利用了……吳師傅最終也沒有說出，有人給他打過電話的事情。

    被人利用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說明在別人眼中你還有利用的價值。葉紫說，吳師傅，將來可要學聰明點。

    吳師傅說，葉經理，你真的要走嗎？

    葉紫說，爭取盡快走，已定了。

    吳師傅又歎了口氣說，我老了，不能再發揮什麽大的作用了。

    葉紫說，吳師傅，你是想跳槽吧？你別走，你吃技術這碗飯，他們是不會虧待你的。

    吳師傅說，不是人家虧不虧待我，而是我心裏難受。

    葉紫看了一眼吳師傅說，你要覺著不合適，就給我打電話，我想黃安的大門永遠是向你敞開的。

    吳師傅又歎了一口氣，說，葉經理，我給你造成了傷害，我對不起你呀。

    吳師傅話說得很真誠，葉紫是聽得出來的。所以葉紫也真誠地說，這不怨你，也許是一個陷阱。

    葉紫怎麽也想不通，他們設這個陷阱，為啥呢？就是為傷害我嗎？看來沒有那麽簡單。

    吳師傅太驚訝了，說，這怎麽可能？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