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疑團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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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賀明師聊完,沈畫反而覺得想要知道真相,當直接去詢問她那位祖母才是,至少她和塞壬已經能夠完全肯定,方彤軍的“失蹤”跟秦老太脫不了幹係。

    當初三子去查的時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一些端倪,可到了賀明師的口中,似乎當初私奔一事也不是沒有知情者,但很顯然,私奔後續不了了之,私奔者之一的秦老太回來了,方彤軍下落不明,而且賀明師說他的父親派人去南洋尋找過,僅僅隻是因為出自一名警察追求正義的決心?又或者是那聽起來就不靠譜的友誼?

    直覺告訴沈畫,賀明師還有很多重要的信息不曾透露,這些年冤假錯案絕對不少,自詡正直的警察也不可能將所有案件一一追查到底並破案,尤其方彤軍的身份並上不了台麵。

    除非

    方彤軍的背後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身份。

    這就不得不讓人聯係到方淑雲所在的方家了,如果方彤軍跟方家人有關,而方彤軍是“死”在秦老太手上,那麽方家想要報複秦家無可厚非。但就目前看來,方家與秦家似乎有沒有任何交集,唯一有點關係的還是武清和方家那位方淑雲,可惜武清並不承認。

    沈畫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拍懸疑片,一個一個的劃分開來,成為單獨的劇情,但每個劇情又都有點沒頭沒尾,實在難以讓人粗串聯起來。

    “畫,別想那麽多,容易老。”塞壬見沈畫不知不覺又陷入了思考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聽到這話沈畫頓時一滯,不敢置信的看著塞壬,幽幽道:“我老了嗎?”

    “現在沒。”塞壬立時回應。

    沈畫:“”意思是現在不老,等會就老嗎?

    “畫,別想太多。”塞壬在沈畫略陰鬱的眼神中輕輕撫了撫她的眉心,“想知道真相,我們直接去問,想太多燒腦細胞。”

    沈畫:“塞壬,你是在說冷笑話嗎?”

    塞壬噎了一下:“我不說冷笑話。”他是很嚴肅的陳述事實。

    “等會回家了我就直接去問,我總感覺家裏這麽多事林林總總的,跟這個方彤軍脫不了幹係。”沈畫在塞壬肩膀上蹭了蹭,雖然她更偏向於方彤軍已經死去,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很讓人懷疑。

    “嗯。”如果秦老太不說,他也有辦法讓她承認。

    此時沈畫並不知曉塞壬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她一定會竭力扼殺住他的這些想法,因為都是黑暗暗的那種

    沈畫和塞壬到了停車場,剛走到車前便有兩輛車一左一右駛來,是兩輛個頭不小的吉普車,恰好擋在了沈畫車前。她車子停的地方恰好是靠牆位,如此一來,兩輛吉普靠近,竟是直接將她的車擋住。

    吉普車的門開後,陸陸續續下來了七八個人,手持棍棒,來者不善。

    沈畫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他們的車停靠恰好遮擋了攝像頭,神情頓時暗了下來。

    比起沈畫的謹慎以及琢磨著找出路,塞壬就簡單粗暴多了,既然來者不善,他完全沒必要留手,對方衝上來他立刻將沈畫護在身後並且一腳踹向了走得最快的一人。那人反應也不慢,立刻論起棍子去擋,後果便是鐵棍彎曲,他本人則是連同鐵棍一起重重飛向了吉普車,吉普車的質量不錯,他這一撞直接撞吐了血,趴倒在地後直接暈了過去。

    秒殺,不解釋。

    不過顯然這群找上門來的也都不是吃素的,一看塞壬一個照麵就解決了一個,倒是沒有緊張,反而加快了速度,二話不說直接論起棍棒就上。

    這種時候沈畫覺得自己也是能派的上用場的,但很快她就發現,所為自己能派的上用場就是不給塞壬拖後腿。

    簡直無語。

    塞壬的行動之快,哪怕不是在海中也依然快得離譜,因此如果沈畫在他身邊的話反而會限製他的活動範圍。

    故而沈畫很自覺的爬上了車頂報警。

    報完警,沈畫餘光看到的一抹鋥亮,心髒登時一緊:“塞壬小心!”

    話音方落,管製刀已經落到了塞壬的手臂上,沈畫想也沒想就跳了過去,一腳直直的踢在了對方腦袋上,她雖然學的是拳,但腿腳功夫也算不錯,一腳下去也是給力。隻是落地的時候小腿一顫,險些沒站穩直接單膝跪地,還是被塞壬提了一把才站穩了。

    “塞壬,傷到哪了,我看看!”沈畫焦急的去拉塞壬的胳膊,她可是親眼看到那把差不多有半米長的刀落到了塞壬的胳膊上。

    塞壬順從的讓她查看,人魚詭異的覺得這倒是個讓伴侶關注他的好辦法,而不是總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給弄得不愉快。

    塞壬的胳膊上有一條薄薄的血痕,但血液未溢出傷口就已經先愈合了,雖然從最初在意大利時就知道人魚的構造與人類不一樣,傷口恢複情況也比人類快得多,但這一下,似乎也就顯得太過突出了。

    幸而那把刀比較鋒利,割開了塞壬的衣服也劃破了他的皮膚,卻沒留下血痕,倒是免去了一些麻煩。

    商場停車場的保安和警察很快就過來了,一見到地上躺的七零八落的幾個人警察們就有點抽搐,幾乎每個人都斷了一兩根骨頭,還有吐了血受了內傷的這都特瑪的什麽暴力份子?

    “我們是正當防衛,而且他們都帶了武器。”沈畫見有人看他們的目光不善,厲聲道。

    有經驗的警察自然一眼就看得出吉普車的一行人是行家,通常有人得罪了誰,想要報複時就會選擇這種方式讓對方吃點苦頭,可以不要人命,但打的你半殘不廢卻完全沒問題。

    饒是如此,沈畫還是得跟塞壬一起去做個筆錄,而且他們得知道無緣無故的怎麽就招惹上了他人的嫉恨。

    沈畫自認這段時間一直很安分,不對,她從來就沒怎麽出挑過,也不幹得罪人的事,怎麽就被人惦記上了呢?

    一個姓邢的警察說:“這幾個都是有案底的,平日裏偷雞摸狗,拜個大哥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通常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會傷及性命,等到警察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溜的沒了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幾個人應該都是在一個叫龍哥的人手下做事。”

    沈畫和塞壬都是一頭霧水,對這種混黑道的完全沒有過接觸好嗎!

    所以被有黑道背景的人盯上就很是耐人尋味了,沈畫甚至想直接打個電話給瑞文,問問是不是他搞的鬼,後來想想,瑞文那種級別的是塞壬揍進醫院的望塵莫及的,級別差太多,且在華國黑道不流行,敢冒頭絕對被打的找不著北,加上瑞文也不是吃飽了撐的,他現在跟塞壬交好還來不及,才不會趕上著門找茬。

    秦江海一聽閨女和女婿差點又遇到危險直接噴火了,連同沈畫在內也不能幸免,讓她出門帶上保鏢帶上保鏢,結果她倒好,一時心血來潮了就把保鏢給扔下。

    等沈畫再反應過來得時候,原本隻有羅君和羅琴兩個保鏢,現在升級成了四人,新來的陳靜研和徐博衝與羅君羅琴是同一家保全公司,且級別還在羅君羅琴之上。秦爸爸發話了,就算以後想放假了,行,輪流給他們放假。

    沈畫默默地懺悔,自己真的太天真。

    到莫名被人襲擊的兩天後,沈畫知道了指使那些混混流氓的人顧聰。

    說顧聰其實沈畫是半分印象也沒,但顧聰實際上也隻是一名助理,他所服務的老板姓喬,全名喬肇。

    喬肇於沈畫而言也是陌生,但若繼續深入一步,喬麗莎是喬肇的女兒這一點就好理解了。沈畫跟喬肇沒有直接接觸,但跟喬麗莎有接觸啊,那天從月光城把甄妮接出來可是正麵懟上的。

    做父親的替女兒出氣,無可厚非。

    可天底下也不是隻有你喬肇有女兒不是,人沈畫怎麽著也是秦江海秦總的掌上明珠,自己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的,你一個外人竟然還想著動手,真當他是凱蒂貓?

    但喬肇這人狡猾,明麵上得罪人的事他是不幹,不,不是不幹,而是偷偷的幹,不會讓人察覺。即便到時候被苦主抓到把柄,他也能將責任完全推給手底下的人,並歎一句禦下不嚴。

    帝都少有人不知道喬肇的來頭,一般來說,大家還是寧願得罪君子不願得罪小人,喬肇毫無疑問是小人中的小人,看著八麵玲瓏,與人為善,實則心思惡毒,翻臉不認人。但在沈畫這事上,秦江海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怎麽能讓閨女白白受了委屈去?

    五天後,喬氏正要收工的喬氏大樓被人舉報地皮是通過非法手段得來,是喬肇利用綁架手段逼迫原主出手,如今喬氏即將建成,喬肇又看上了大樓旁邊的一塊地,而這塊地同樣屬於之前的那位,喬肇故技重施,想逼迫對方就範,不料這次苦主直接把幾年前的事情給捅了出來,甚至還在絡上放上了錄音。

    終日打雁終有被雁啄的一天,說的正是喬肇這種自負的人。

    喬肇這邊受到法院傳票,忙著疏通關係,另一方在秦氏雙子大樓租下兩層的喬氏集團也被秦氏給告上了法庭,原因是破壞了秦氏內部的承重柱,違反了相關規定,秦氏有權要求喬氏賠償並終止合同。

    趁你病要你命。

    沈畫算是見識到了自家父親的手段,但她更懷疑那位曾經被欺負了的苦主這次會站出來,是不是也因為父親在後麵做了手腳?

    秦江海笑眯眯的看著女兒,一臉的深不可測。

    “爸爸,董事會那些人背後主導的人查出些什麽來嗎?”沈畫看過塞壬的小筆記本,才想起來自己又忽略掉的事情。

    除了針對他們姐弟幾個,還有針對秦氏的那一撥人,事情太多,沈畫倒是把這些給忘記了。

    提到正事,秦江海也不免嚴肅了起來,“所有人的嘴都不難撬開,難的是從頭到尾給他們安排事情的人都沒有露過麵,對方相當謹慎,一點狐狸尾巴都沒露出來。”

    雖然先前沈畫已經得到了一個大致的概念,但時隔這麽久竟然還是沒有一點進展,就讓人覺得很是奇怪了。

    俗話說得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犯罪是真正的完美而不留痕跡,可如今沈畫姐弟幾人遇襲、秦氏董事會被埋下的釘子,都嚴謹的不像話,越是如此,就越讓人懷疑。

    “有件事情”秦江海猶豫了下,還是壓低了聲音繼續說:“畫畫,爸爸讓人去重新查了查,你伯父當初的死因,不是酒駕事故。”

    “什麽?”沈畫瞳孔微縮。

    秦江海眼底閃過一抹疲憊和痛色,“當時事故現場被人做了手腳,你伯父會被判為酒駕,是因為事故發生後有人給他灌了酒。”

    沈畫驚恐更甚,“誰有那麽大的膽子?”

    秦江海搖頭:“我會查到這些還是因為聽了你的話去查你伯父時發現當時處理你伯父事故的那些人陸陸續續調走了,有兩個還已經意外身亡,爸爸警局裏的朋友覺得不對,就提醒我去查那些被調走的人,最後從一個離職後一夜暴富的人口中得到了這件事模糊的過程。對方現在已經被拘留,但他知道的並不多,當時拿大頭的,是那兩個已經意外死去的。”

    聽到這裏,沈畫沉默了。塞壬也沒說話,這種場景,他隻在港片裏麵看到過,而且有很多類似的情況。

    但劇是劇,現實是現實,塞壬並不想混為一談。

    長時間的沉默後,還是沈畫先開口:“伯父生前有得罪過什麽人嗎?”

    秦江海思忖片刻搖頭道:“你伯父性格比較沉穩,也比較擅長交際,輕易不會得罪人。”

    “那父親相信伯父真的是死於意外嗎?”沈畫又問。

    秦江海默了,最初沒仔細查的時候他還能說他大哥是喝多了酒才葬送掉了性命,可現在隨著舊案翻起,光警局裏有人做手腳讓秦江河“被酒駕”這一點就很讓人值得懷疑,那麽秦江河本身死亡的原因就有待考證了。

    “車子呢?”塞壬突然道。

    沈畫和秦江海同時看向他,他又說:“如果畫的伯父沒有酒駕,本身駕駛時也小心謹慎,應該不會出意外,但如何車子本身有問題,或者當時路上遇到了什麽車輛那裏是危險地帶,畫伯父小心,不一定別人也會小心,你們也說過,那路段附近並沒有監控,不是嗎?”

    塞壬向來是沉默寡言的,但這並不表示他不懂,相反,作為一個旁觀者,他比沈畫和秦江海要看得清。

    “那裏不是沒有監控,而是正好在監控死角”秦江海啞著聲音說。

    “都過去快十年了,就算現在再調監控,恐怕也沒有檔案在冊。”沈畫喃喃自語,“而且要掐好在那個點的話,也是不容易,我更偏向於是車本身被人做了手腳”

    屋內又陷入了沉默中,這種沉默讓塞壬很是不快,好容易讓自己的伴侶關注了自己,還沒一會兒她又被其他事情勾走了,真想帶著她去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

    似乎是察覺到了旁邊塞壬的怨念,沈畫打了個激靈,朝旁邊看去,立刻對上了塞壬不滿的眼神,頓時歉疚道:“我不想了,我們去吃飯。”

    塞壬神情這才微微緩和了些,也不等秦江海發話就自顧自拉著沈畫去“吃飯”了。

    一點都不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