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試探

字數:6912   加入書籤

A+A-


    沈畫風風火火的去國外找茬,不,溜達一圈,心滿意足的回了國。

    她說要讓索納斯好好吃一個虧,自然不是嘴上說說便罷了,雖然她人脈有限,但架不住她認識的人脈都是個頂個實力渾厚的,尤其意大利還擺著個瑞文古曼斯特不是?如果這都不用,那也太浪費了。

    既然做得出,就要有膽子承受這份惡果。

    這次沈畫在國外的一同動作雖不見得能讓索納斯從此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但也是名譽掃地,一個品牌最注重的是什麽?是口碑和名聲,姑且不論索納斯的產品如何,沈畫就是從名譽上直接讓索納斯顏麵掃地,一個心狠手辣靠著暗黑手段起家的品牌,值得追捧嗎?

    不值。

    不管怎麽樣,沈畫這半個月的功夫沒白費,索納斯那邊現在是恨她恨得牙癢癢,但後院起火,根本沒空能關心的了始作俑者,即便這次索納斯能渡過難關,也絕對元氣大傷。什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放在競爭激烈的今天,難。

    這次沈畫去國外一則是為了處理索納斯的事情,二則是伊恩那邊恰好有了“非凡”的線索,一直神出鬼沒幹的又都是惡心事情的“非凡”,沈畫終於知道了幕後的bss是誰。

    方洪浩。

    不知道為什麽,在知道這個人是一直給她,給風月科技,給秦家搗鬼的人之後,沈畫居然生出了一種類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情緒來,說實話,在得知“非凡”背後是個“熟人”,而且這個人姓方之後,她竟然沒怎麽覺得意外。

    姑且不論方洪浩跟帝都的方家到底是什麽關係,但這層關係肯定在,而且最大的可能應該是和方彤軍有關。

    依秦老太的說法,方彤軍應該在五十五年前就應該死了才對,而且他的死跟曾經方老爺子的原配妻子脫不了幹係,方家的人為什麽會替他出頭,以方老爺子那位原配妻子的性格,應該是從此將丈夫出軌的事情完全壓下去才是。

    那麽問題是不是出在現在方家人的身上呢?比如說,方淑雲?

    反正說到底還是秦老太惹出來的禍,不對,應該說還是利益和人心,要追訴的話估計得追訴到千年前人類出現的時候了,那麽些過往著實不提也罷。

    更何況,如今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如何也回不到幾十年前,即便回到了幾十年前,有些事情也都是早已注定無法改變,不然怎麽有個詞叫“天意難違”呢?

    看來還是得去拜訪賀明師一趟,這家夥知道的事情多,但太過狡猾,想從他嘴裏套出一些來還得付出些代價。

    不過比起這些,她更想快點見到塞壬,已經榮升為她丈夫的男人。

    半個月沒見,想的很。

    沈畫也沒讓人接機,飛機上也是睡過去的,所以難得的沒暈機,下飛機後直奔香元山。

    結果家裏隻有武清。

    看到沈畫時武清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但很快便隱去,端上和善的笑容問道:“沈畫你怎麽今天回來了,也沒告訴我們去接你。”

    沈畫去國外找茬當真是雷厲風行,一點預兆都沒有,上午跟她父親說了下午就去了機場,甚至連丈夫都不要了,叫人啼笑皆非的同時也感慨她動作的迅速。

    “我爸和塞壬他們不在家?”沈畫沒解釋自己事情已經辦妥,她這麽突然回來其實也是想給塞壬一個驚喜,沒想到回來了卻沒瞧見塞壬,讓她有點淡淡的鬱悶。

    這個鬱悶在看到武清之後就變成了警惕。

    謎一樣的武清,謎一樣的笑容。

    不是沈畫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武清給她的印象越來越不好,而且至今為止,她還是覺得那罐“調味料”不是簡單的出現,反而更像是誘導,誘導他們發現秦老太的“癮”。

    “你爸爸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出席,塞壬和秦越一道出去了。”武清麵上還是最初見麵時有點怯怯的模樣,不過比起之前,她今天麵上又有些複雜和糾結。

    沈畫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這種要說不說的模樣挺磨人,遂問:“有什麽事嗎?”

    “沈畫你知道最近家裏發生的事嗎?”武清小心翼翼的問。

    若不是察覺有不太對勁的地方沈畫真想翻個白眼說我今天才回來怎麽可能知道家裏發生的事,總之她一開口,那股不太好的感覺就強烈了起來。

    因此沈畫搖搖頭,“發生了什麽事?”

    望著沈畫平靜的麵孔,武清快速將她不在的這半個月主要發生在秦越身上的事情還有媒體曝光秦老太“吸毒”的事說了一遍,不意外的看到了沈畫變得難看的臉。

    夏晴雯那邊一直是有人負責照看的,沈畫和她父親也一直提防著再有什麽意外,結果防不勝防,夏晴雯竟然毫無預兆的自殺了,明明夏晴雯得到了極好的治療,病情都控製住了,怎麽可能一句被孩子父親拋棄加“產後抑鬱”就給打發,更何況,秦越本就不是孩子的生父。

    再有秦老太的毒癮的事情,早在去檢測時他們就已經打點好了,醫院的人如果把病人的**泄露出去便是違反醫德,當然也不排除有人落井下石。以秦家他們家裏人動不動就被車禍潑髒水什麽的,秦老太那點事是有人故意陷害都屬正常。

    “沈畫,你沒事吧?”武清依然顯得小心翼翼。

    如果她是演員,評委會不把奧斯卡頒給她絕對是眼瞎。沈畫默默想。

    “塞壬他們去多久了?我手機沒電,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聯係。”或者是心中有了底,黑不黑的隻存在於絡,不涉及人身,至少被罵幾句也不會掉一塊肉,所以暫時來說,她還稱得上是平靜。

    武清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差不多有三個小時了,早上走的。”

    沈畫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準備回房間先拿一支備用手機來用,還有就是將手環給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對了沈畫,你吃午飯了嗎?”武清見沈畫要上樓,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個問題,忙問了一句。

    沈畫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回道:“有飛機餐。”她的飛機餐還不錯,大航空公司,給力。

    聞言武清才慢半拍反應過來,略尷尬道:“那你先上樓休息吧。”

    沈畫無端的起了雞皮疙瘩,詭異的情緒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位不知深淺的繼母,她抬步欲上樓,想了想,還是轉身回看她,沒忍住問:“阿姨認識方淑雲小姐嗎?”

    武清被她問得一愣,有些茫然的看著她,搖搖頭:“不認識,那是誰?”

    本來還有些後悔怎麽就沒忍住問出來的沈畫聽到她的回答忽而笑了,意味深長道:“我也不太熟,不過對我有些敵意就記住了。”

    她這一說,武清麵色就有些古怪了起來,她養的不知道該問沈畫為什麽問她認不認識方淑雲,還是問怎麽會有敵意,沒等她反應過來,沈畫已經轉身上樓。

    望著沈畫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武清眉頭倏地擰緊。

    她知道了什麽?!

    武清心底忽的生出了一股懊悔,如果沈畫不是知道她認識方淑雲,又何必多此一問,沒想到此時卻是自己亂了陣腳,疏忽了。

    上了樓的沈畫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讓武清察覺漏了馬腳,她換過手機後立刻聯係了滕鳳,直言表示想去滕家拜訪,主要是想拜訪一下滕母,至於原因自然是想打聽方淑雲和武清的事。

    滕鳳滿口答應下來,不過約見麵的地點不是滕家,而是外麵。

    其次才是跟塞壬聯係,半個月不見,想得很。

    結果才知道塞壬和秦越竟然跑到夏晴雯的鄉下老家去了,過去得三個小時,目前才剛剛上了車,準備回來。

    好吧,真是不太巧,要是她手機能有電,就早些聯係塞壬了,從機場去鄉下那邊還比較近,路上也沒什麽車,好開的很。

    因此沈畫在跟塞壬碰麵的時候已經是天擦黑之時,他們正好在外麵吃飯,作為弟弟的秦越就被嫌棄了。

    “讓我看看你的傷,好了沒。”沈畫去國外的這段時間雖然每天都有跟塞壬通話,也知道她離開當天塞壬的傷就愈合了大半,但畢竟走的時候傷口沒有完全愈合,所以關心在所難免。

    塞壬拉住了沈畫就要上來的兩隻手,有些無奈的道:“畫,我們這是在餐廳。”

    “餐廳怎麽了?”餐廳就不能看傷勢了嗎?沈畫睨了他一眼,卻沒有真動手,畢竟是高檔場合,她要是扒塞壬的衣服說不定就被當成女流氓給趕出去了。

    “我的傷已經好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塞壬晚上跟沈畫視頻的時候都有將肩頭那個的傷口給她看,其實她也知道,就純粹是擔心罷了。

    沈畫含糊的點點頭,然後開始點菜,邊問:“你們今天去夏晴雯老家,有什麽發現嗎?”

    塞壬在沈畫麵前向來是不會隱瞞,拜他良好的記憶所賜,他將在夏晴雯老家發生的事對話統統給沈畫細說了一遍,猶豫了下,還將被抓起來的劉誠的事說了遍,這個人是要蓄意謀殺。他也想讓沈畫更加謹慎一些,以防萬一。

    聽著塞壬的陳述,沈畫吃飯的動作都停頓了,還是塞壬給她夾了幾筷子菜,並說:“先吃,多吃一點,你瘦了。”

    這句話半點不假,沈畫去國外的這半個月幾乎沒怎麽休息過,精神也比較緊繃,她不是高壓肥體質,而是高壓瘦,所以就這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她瘦了不少。

    沈畫看著塞壬的眼睛,那雙通常不含情緒的藍眸中此時透著的是毫不遮掩的心疼,雖然不太明顯,卻也能讓人瞧得清楚,有些淡淡的自豪。

    “沒事,我多吃點補回來就行。”沈畫道。

    明明談論著正事,但小夫妻兩個還是時不時的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彼此身上,大概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或者說,小別勝新婚?

    好在沈畫還是能把之前的問題給重新找回來,他們記性好,不會說過就忘了。

    “夏晴雯的母親的確有問題,親生女兒死了還有說有笑你們有什麽想法?”沈畫問。

    塞壬歪著頭想了想,說:“那一定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沈畫:“”能不能好好的思考思考了。

    看著沈畫一臉無語的模樣,塞壬唇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他一笑,沈畫就意識到自己是被他給耍了,頓時哭笑不得。

    “才跟秦越待一塊半個月他就把你給帶壞了,以後還是少讓你跟他相處才是。”沈畫小聲嘀咕。

    遠在某處的秦越:“阿嚏”

    塞壬維持著他的微笑,心情顯得很是愉悅。

    “夏晴雯的母親對她的死並不在意,要麽她是知道夏晴雯會死,早已有了準備要麽她之前所表現出來對夏晴雯的關心都是假的,目的隻是為了錢,有人買了夏晴雯的命。”塞壬語氣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沈畫這時候也吃得差不多了,聽了塞壬的話也沒覺得驚訝,她十指交叉胳膊肘架在桌上撐著自己的下巴,笑吟吟的道:“塞壬,你和秦越沒問問夏晴雯的母親跟她鄰居是說了什麽這麽開心嗎?”

    問題一出,塞壬便有些不解了,“問這個做什麽?”

    “夏晴雯的母親可以不在意她的女兒,可是她那位鄰居明知道她死了女兒,為什麽還能毫無顧忌的跟她相談甚歡?這是正常人該有的情緒嗎?還是說,她那位鄰居其實精神也不正常?”沈畫不緊不慢的說。

    真別提,沈畫沒提之前,塞壬和秦越都沒有往那個不知道是不是鄰居的女人身上想,他們關注的隻有死了女兒還笑的很開心的夏母,完完全全忽略了笑得很歡的另一個人。

    “沒有人比幾十年的鄰居更了解夏晴雯家裏的情況,夏晴雯的母親有情況,她身邊的人最容易發現,所以”

    要想知道夏母有何古怪之處,需得從她了解實情的鄰居著手才是,秦越隻顧著夏母和夏晴雯,卻把這重要的線索給忽略了。

    “畫,你真聰明。”塞壬毫不吝嗇的誇獎伴侶,還與有榮焉般驕傲的抬了抬下巴。

    沈畫看著塞壬的模樣也是好笑不已,特別想狠狠的親他,親的他不能呼吸。不過這顯然不可能,最後不能呼吸的肯定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