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一:煙花易逝,美人琉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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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別墅

    男兒膝下有黃金。

    張雨辰長這麽大,除了給自己父母下跪之外,再沒給任何人下跪過,然,今天卻為了陸天柔給陸錫下跪。

    客廳正中央,張雨辰雙膝並臥,一雙赤城的眸,直視陸錫。

    男人開口:“陸伯伯,請允許我跟天柔以結婚的前提交往!”這一語落,不知驚愕了多少人,陸錫想不到,陸天豪更加想不到。

    陸氏兄妹就站在張雨辰身側靠後位置,陸天豪沒有魯莽的立即上前揪著張雨辰的衣領,怒問他‘憑什麽!’這次他雖有皺眉,但卻十分冷靜的將探尋的目光落到身旁的妹妹身上。當他看到女子緊握著提包的手跟隱忍著快要漫出眼眶的淚時,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此情此景讓陸天豪不由的想起中國人的一句古話來:守得雲開見月明,不知這是否就是妹妹想要的結局?

    主座沙發上,陸錫端起茶杯,將浮在上麵的茶葉吹開,一雙鷹眸映在綠色的茶水裏,越顯深邃,片刻之後才將茶水送到嘴邊,輕押了一口,徐徐問道:“理由呢?”

    陸錫知張雨辰是青年才俊,但也知他感情方麵的事情。他陸錫的女兒無論才貌、家世,皆是一等的好,還不至於跟一個感情有拖累的男人糾纏不清。

    安靜的客廳,張雨辰沒說話,陸錫沒說話,後來說話的那個人是陸天柔,女子帶著哭腔插進話來,“夠了,張雨辰。我說過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陸錫不說話,依舊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起來,欣慰是嗎?是的很欣慰,女兒終於懸崖勒馬,這樣的結局很好。但陸錫放鬆的心情根本沒能維持多久,一顆心因為張雨辰接下來的話立馬揪了起來。

    張雨辰抬眸看了陸天柔一眼,此時女人眼裏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的往下落,是哭,也是在極力隱忍。

    女人真是水做的,無時無刻不在牽動他的心,視線向下,落在她此刻還平坦的小腹上,她肚子裏孕育的是一個跟他血脈相連的孩子啊,而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子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願意接受她、他。

    要讓她跟孩子,無名無分,沒有父親嗎?不,他不能。從前因為上官雅,他有意壓抑自己對陸天柔的‘心意’。為了維持家庭平和,他特意把這份‘心意’蒙上一層麵紗,告訴自己,對她,隻是欣賞,隻是喜愛。

    就像她說的,我或孩子都不需要你的施舍。但細細想來,她是那麽的有勇氣,單獨撫養他們的孩子,而他這個孩子的父親,怎麽能在知道之後,還不給他們母子、女該有的保護?

    直視陸錫,張雨辰嚴肅而認真的開口:“憑我愛天柔,憑她肚子裏已經懷了我們的孩子。”孩子不是‘我的’而是‘我們的’是陸天柔十二年來愛情的守候,張雨辰跟陸天柔愛情的結晶。

    淚落,陸天柔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癱軟在她大哥的懷裏,無力的閉上眼睛,該發生的,終究還是發生了!

    陸錫手顫,茶水灑了出來因此燙到了手背皮膚,挑眉瞪著張雨辰,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像現在這般,如此震驚不能言。

    “你說什麽!”茶杯杯底死磕到茶幾上,‘空噔’一聲可想而知有多憤怒。怒氣未解,陸天柔已推開了哥哥的懷抱,來到張雨辰身側陪一同跪了下來,此時就算陸錫有再大的肚量忍耐,在看到女兒流淚下跪的那一刻,竟噌的一聲從沙發上穿起身,“陸天柔,你又在做什麽,還不快給我站起來!”

    一旁,陸天豪深知陸錫脾性,趕忙來到陸天柔身側,勸解:“天柔聽話,別惹父親生氣了,先站起來再說。”

    跟陸錫一樣,陸天豪挑眉怒視張雨辰,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錯,為什麽要自己的妹妹跟著受罪。陸天豪的雙手已經觸碰到陸天柔的手臂,但她卻像躲瘟疫一樣躲開她。

    “天柔!”陸天豪出聲斥責,但更多的是難言的心疼。

    “哥,我不起來,這是我闖的禍,我必須自己承擔。”陸天柔淚眼看著關心著她的兄長。

    陸天豪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挑眉看向主位上的父親,眼眸黯淡,父親霸道,妹妹倔強,如今發生這種事情,這兩父女勢必會杠上,勸言無用,陸天豪隻能無奈退到一側。

    陸天柔抬眸看向陸錫,目光堅決:“父親是我的錯,孩子是我自願要的,您如果要罰就罰我一個人,我一力承擔。”

    客廳裏傳來陸錫冷笑聲。

    一力承擔?

    說的好聽,她一個未婚女子,要十月懷胎生孩子,以為這是鬧著玩兒的嗎?事情如果傳了出去,事關女人名節,弄不好一輩子就毀了。

    強忍著心頭的痛,陸錫將目光轉向了張雨辰:“我問你,你可願意娶天柔?”

    “我願意。”張雨辰說。

    “我不願意!”陸天柔反對,轉身看著張雨辰,倔強而堅決的開口:“張雨辰,我的孩子我自己養,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責任,你走!”

    許是動了胎氣,話剛說完陸天柔就抱著自己的小腹,見此情形,三個男人都皺了眉頭,張雨辰一馬當先。當他關心陸天柔的時候,卻被女人嫌棄的避開了,“你走,如果你還在乎孩子的死活的話就請你離開,我要靜一靜。”

    目睹,陸天柔臉色一點一點的蒼白,張雨辰慌了,孕婦要緊,現在無論她說什麽他都順從。

    “好好,我走。”

    陸天柔被陸天豪抱上了樓,陸錫原來是要緊跟著,卻被身後的一聲‘陸伯父’叫住,被迫停在樓梯口,張雨辰走大陸錫麵前,一字一句開口:“陸伯父,我會給天柔跟孩子一個交代,到時請你允許我們交往。”

    對視,陸錫輕哼一聲:“但願如此!”

    撂下這句話,轉身上樓看望女兒。

    西山別墅

    客廳裏張雨辰再次跪到父母麵前。

    突然的一跪讓張嘯天跟林宛如吃驚不已,夫妻相視一眼,一臉茫然。

    麵對父母張雨辰開口道:“爸媽,雨辰不孝,讓您二老蒙羞了。”

    “到底怎麽了?”還是林宛如問出了口。

    時下,張雨辰將他跟陸天柔的事情講給張嘯天跟李婉如聽。夫妻倆聽後大驚,“你好糊塗啊!”

    “別急。”張嘯天一邊安撫發愁的妻子,一邊看向跪在地板上的兒子,事已至此,生氣已經沒有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解決。

    “陸家那邊怎麽說?”張嘯天問兒子。

    張雨辰:“陸伯伯也是今天剛知道這件事情,雖然沒說什麽,但我也要給天柔一個交代。”

    “你要給陸天柔一個交代那是自然。”林宛如開口,“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才剛跟上官雅離婚,這個時候再跟陸天柔結婚,外界會怎麽看你們,陸天柔會因此坐實小三的罪名,陸錫也是一方霸主,他哪能允許女兒受這樣的委屈?”

    林宛如覺得自己正在開啟‘憂愁時代’前些日子女兒鬧離婚,後來又是兒子,現在又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她真的很焦心,也很無奈。

    聞言,張雨辰蹙了眉,有一個想法在自己心底醞釀而出,“爸媽,我已經跟上官雅離婚了,跟天柔也是離婚之後才發生的事情,所以這並不衝突,如果要給天柔一個交代,隻要把我跟上官雅離婚的消息發布出去就行。”

    “不可以!”張嘯天出聲製止,“如果你將消息發布出去,集團股價必定大跌,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一句話將張雨辰的熱情打入穀底,隻有無奈開口:“爸,那你要我怎麽辦,孩子會慢慢長大,我總不能為了名利連自己的妻子孩子都無法給名分吧。”

    是啊,還有孩子,他們張家的子孫怎麽能頂著私生子的名號呢!

    “你讓我想想,總會有折中的辦法。”張嘯天此時也很無力,究竟怎麽辦?他要想一個辦法既能守住公司,又能保證雨辰的妻兒。

    這日,銀海集團高層,會議室裏張雨曦正在跟相關合作方以及本公司工作人員召開ck集團融資案相關會議。

    會議室裏,上官揚跟莫妮卡作為投資方均參與其中。

    會議室中央,幻影燈前,張雨曦一身黑色女士西裝,針對合作案提出自己的觀點,並對緊要處偏僻入裏,分析精準。

    “下麵我讓助理將具體方案發給大家。”張雨曦朝孫玥遞了個眼色,女人便行走於各大股東之間將手中準備好的材料發給每一個人。

    案列中羅列出有關融資案的具體操作方法,以及已規劃出的市場前景。上官揚看著張雨曦主持會議時流露出來的自信,薄唇暈開一抹微笑,三年的時間,她長大了,能獨當一麵,令人欣慰。除了上官揚之外會議室裏還有一個人緊盯著張雨曦,這個人及時莫妮卡,當初她之所以會簽下這個單子,完全是看在上官揚的麵子上,但她沒有想到張雨曦居然如此有才幹,看她準備出來的案列就知道,假以時日,此女定能成為自己在商場上的對手。

    不過,莫妮卡還是對張雨曦露出了讚美色:尹,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在國際商場上等你,希望到時候你不會讓我失望。

    就在莫妮卡把視線從張雨曦身上收回的時候,她在無意間碰上了上官揚看待張雨曦時眷慕的眼神,莫妮卡是過來人,她知道上官揚心裏一直放心不下張雨曦,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看清事實,張雨曦已經不愛他了,他這又是何必呢!

    莫妮卡搖搖頭,隨即回到工作狀態。

    會議結束後,莫妮卡跟上官揚作為融資方被請入張雨曦的辦公室。

    “尹,我看過你的案列,太棒了。”沙發上,莫妮卡喝著咖啡並不吝嗇的讚美著張雨曦。

    “謝謝!”張雨曦笑道。

    上官揚坐在兩個女人的對麵一言不發,眼看著氣氛就要陷入僵局,這時候莫妮卡將視線對準張雨曦脖子上的項鏈雙眸露出羨慕色,“那個就是‘幻’的原版吧?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當然。”應了莫妮卡的要求張雨曦把‘幻’從脖子上摘下來遞給莫妮卡。

    “多麽細致!”莫妮卡將‘幻’暴露在陽光下,她一眼就認出來‘幻’上所鑲嵌的鑽石是戴爾比斯世界之鑽。視線從項鏈上移開,莫妮卡雙眸含笑饒有興趣的看著張雨曦,“尹,其實你才是這款項鏈的繆斯女神吧。我可聽說了,‘幻’是君特意給你設計的結婚禮物。”

    結婚二字刺痛了上官揚的某根敏感神經,‘噔’的一聲,咖啡一下子灑在桌子上,“對不起。”上官揚解釋。

    “沒關係的。”張雨曦叫來孫玥,讓她那抹布將茶幾上收拾幹淨。

    一句“沒關係的”是張雨曦跟上官揚從見麵以來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一直到這場談話結束,他們兩個都再無交集。

    再說莫妮卡吧,她摸到了項鏈後麵雕刻的字母,便忍不住將項鏈反過來看了一眼,“jy,這個是什麽密碼?”莫妮卡一臉不解的問。

    即使是上官揚在場,張雨曦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唇角笑意不變,直接解答莫妮卡的疑惑,“不瞞你說,這款項鏈的確是獨家定製,jy是我跟君淩姓名的首字母。僅此一款。”

    莫妮卡:“……”

    尷尬的目光瞥向上官揚,見男子一臉沉默,便也不再說什麽。

    送兩人出辦公室,張雨曦看著男人落寞的背影,紅唇添了一抹冷笑,一點一點的關上辦公室的門,讓上官揚的影子在自己麵前消失、不見。

    “為什麽要故意在我麵前說那些?”電梯裏上官揚開口,雙手環胸,頎長的身體倚在電梯一側。

    “aron,我是想讓你明白,不管她是張雨曦還是尹凝絡,她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幸福,你如果愛她就放手吧,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隻會讓她有負擔。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損人不利己,你這又是何苦呢?”

    話落間,電梯的門已經打開,莫妮卡踩著高跟鞋走出去。獨留上官揚在電梯內,目光漸行漸遠,很久以前,他也送給她一掛刻有‘xy’的星星項鏈,她當時喜歡的不得了,但那款星星項鏈也隨著三年前她的墜海不見了蹤影,與之同樣消失不見的還有那代表一生一世摯愛的darryking。上官揚無力的閉上眼,難道這就是上天給他的結局,他們的緣分盡了嗎!

    總裁辦公室裏,張雨曦將孫玥叫進來。

    “打電話給寧夏,問問李季荷現在在做什麽?”

    “是!”

    孫玥打電話的空檔,張雨曦悠閑的坐在辦公椅上一下有一下的用筆瞧著桌麵,她的報複計劃已經開始了,三年前所有的冤屈她會一並找李季荷討回來。

    之一:施計

    孫玥打完電話返回,將寧夏報告給自己的信息轉述給尹凝絡,“寧夏說今天是上官老太太的生日,李季荷今天哪裏都沒去,專門留在家裏幫忙布置晚宴。”

    “哦?”張雨曦轉動著皮椅,輕笑一聲,“這也倒是奇了,按照老太太的脾氣,她不是喜歡大操大辦的嗎,怎麽今年就這麽默默無聲了呢?”

    孫玥不知如何應答,想了想隻說:“大概是因為南風國際的緣故,現在整個公司都壓在老太太一個人身上,難免心力交瘁,無心操辦也說不定。”

    張雨曦點頭,也是,這就是徐倩嬌眾叛親離的後果。

    張雨曦突然想到一計,立刻伸出手借用孫玥的手機,“把你手機給我。”

    聞言,孫玥將自己剛用過的手機遞給張雨曦。

    接過手機之後,張雨曦輸入了一串數字撥打出去,但傳續聲隻向了兩下就被張雨曦自動掛斷了?

    孫玥不明:“尹總,您這是……。”

    張雨曦跟孫玥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別說話,我在等一個電話。”

    彼時,徐倩嬌正在一家高級美容院裏做護膚美容,歲月無情,轉眼間她將迎來自己的60大壽。美容師在替她敷麵膜的同時,她不由得想起了往年自己過生日的時候丈夫,兒子兒媳都陪在自己身邊,那個時候她的兒媳婦還是張雨曦,知道是自己生日,小夫妻倆一大早就在廚房忙碌,生日宴也是在家裏準備的,晚上的時候,上官揚會親手捧著蛋糕上桌,甜蜜跟她誇耀說:“媽,這蛋糕是雨曦親手為您做的,你一定要多吃點!”

    徐倩嬌隻管笑兒子貧嘴,但卻不忘對雨曦表示感謝,那時候不僅是她,丈夫兒子都特別開心,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那樣的生日才是她想要的。

    三年了,每逢生日,兒子不是在國外,要麽就是不肯回家,直接讓助理代替送一份禮物回來。而李季荷也不曾對她的生日上過心,今年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說要給她辦生日,簡直是受寵若驚。

    想想現在過得日子,徐倩嬌真的很懷念以前。跟李季荷比起來,張雨曦真的好很多,但徐倩嬌仍不能接受張雨曦甩掉自己兒子跟姓君的男人恩愛的事實,因此在心裏對雨曦還是有恨的。

    正當這時,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隻是很奇怪兩聲之後自然掛斷。這讓徐倩嬌皺了眉頭,攤開掌心對美容師命令道:“去,到我包裏,把我手機拿過來。”

    沒一會,美容師將手機恭敬的放到徐倩嬌手心裏,她打開屏幕一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這下徐倩嬌的眉心陷得越深了,按理說她的私人號碼,如果不是親近的人誰會知道,但這個號碼又是誰的呢?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徐倩嬌給對方回了過去。

    孫玥的手機響了。張雨曦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對孫玥說:“你接,她要問起你是誰,就說這裏是銀海集團,你是秘書室的人。”

    “是。”孫玥點頭,當著張雨曦的麵按下接通鍵並按照吩咐將雨曦的話對那頭的人說了一遍。

    “哦,是嗎?”徐倩嬌坐起身子將臉上的麵膜撕了下來交給身後的美容師。口中將銀海集團默念了一遍,才想起那是張雨曦的公司。於是孫玥在張雨曦示意之下要掛電話的時候便聽到女人焦急的聲音,“那個誰,張雨曦在嗎,你讓她接我電話!”

    徐倩嬌態度強硬,一副使喚張雨曦就很應該的樣子。

    “我們著了沒有張雨曦!”孫玥的態度也不好。

    徐倩嬌被嗆了一鼻子灰,單手撐著額頭,無奈歎氣,後來發音非常清楚:“是,尹凝絡,尹總。”

    張雨曦失笑,他們的對話她都能聽到,在孫玥看向她的同時,她伸手將電話接了過來,公式化開口:“喂,尹凝絡。”

    接到電話,徐倩嬌便忍不住破口大罵:“張雨曦你長本事了,我不請你你就不會來接我電話了嗎?”

    張雨曦態度生冷:“夫人,請問您找我到底什麽事情!”

    “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徐倩嬌反駁。

    “我沒有。”張雨曦開口,“我想有一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南風集團近期跟尹氏有合作項目,所以可能是秘書室打給您的,與我無關。”

    “我不管有關沒關,今天是我生日,你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就來家裏參加我的生日宴吧。”

    張雨曦冷笑,請人都請的這麽不耐煩。

    張雨曦:“理由呢?”

    徐倩嬌聽到女人不懷好意的質問,咬牙切齒道:“我是你婆婆,別忘了三年前,你還是我兒媳婦!”

    掛了電話,雨曦甚至還可以感受到女人的憤怒,將手機還給孫玥,並吩咐她去商場買一副‘好’鐲子,她要送給徐倩嬌當禮物。

    孫玥擔憂道:“尹總,她這麽對你,你不怕自己有危險嗎?”

    雨曦笑,隻有這樣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奔馳在往上官老宅的路上開著,車內,張雨曦戴上藍牙耳機,打了兩通電話,一通是給孫玥,讓她通知寧夏去老宅門口接她,一通打給上官揚,告訴他,他把剛才開會的文件落在她這裏了,打去公司,結果是徐倩嬌接的電話,她母親邀請她參加她的生日宴,她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上官老宅門前,張雨曦按下喇叭,雕花鏤空黑鐵門自動開啟。寧夏出來迎接。

    “尹小姐,老夫人已經回來了,您看您是先去老夫人那裏還是去見李季荷。”寧夏跟在張雨曦身側提醒。

    張雨曦目光放空,這裏的一切還跟三年前一樣,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徐倩嬌能在冬日裏保得住一抹蒼綠,卻喪失了人心,以前不知她竟有如此深的城府,現在看來她要的隻是物質,如此的她,與一個喪失人性的冷血動物又有何區別?

    “寧夏,我問你,跟在李季荷身邊這麽久,她那麽相信你,那你可知道她臥室的珠寶盒裏有沒有一款鑲嵌著克什米爾藍寶石的darryking?”

    寧夏搖頭,隨即又細想了一番答道:“我不知道,李季荷這個人防備心特別強,不過有一天夜裏我去她房間裏送宵夜,看到她從梳妝台最下麵的櫃子裏拿出一個帶密碼的首飾盒,不知道那裏麵會不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帶密碼的首飾盒?

    ‘那你記不記得密碼是多少?’雨曦接著問。

    “這個我記得,好像是060531。”寧夏是特種兵出身,常年的部隊訓練讓她對數字特別的敏感,一眼就能記住。

    060531

    這六個數字卻讓雨曦的腳步停了下來,美眸如同冰渣過濾過,060531,2006年,5月31日,正好是李季荷把自己騙到拱橋上推下海的日子。

    雨曦幾乎可以斷定,darryking一定就在那個帶密碼的珠寶盒裏。

    “尹小姐,你怎麽了?”雨曦被寧夏的聲音喚會了意識,“沒什麽,帶我去子宅,我要找回屬於我的一切!”

    是的,一切!

    離子宅還有一段距離,張雨曦把自己脖子上的‘幻’摘下來放進口袋裏。

    見到寧夏跟張雨曦一起回到子宅,李季荷很是詫異,“尹小姐,您怎麽來了,而且還跟寧夏一起。”

    “這…。”雨曦故意不往下說。

    話被寧夏接了過來,“少奶奶,剛剛我去拿東西,路過門口的時候看到尹小姐的車子,她說她是來給老夫人祝壽的,既然來了就先過來看看您。”

    “要你多嘴了?”李季荷倒是很不喜歡張雨曦這張臉孔討好她身邊的每一個人,“東西呢,在哪兒?”李季荷垂眸看見寧夏手裏提著的塑料袋,冷聲道:“還沾著這裏幹嘛,還不把他們拿到廚房交給廚師,耽誤了老夫人的生日宴,你負責的起嗎?”

    寧夏在李季荷的謾罵中乖乖去了廚房,等到客廳裏隻有她跟張雨曦的時候,她反倒熱絡的拉著張雨曦的手,對剛才的行為表示道歉:“尹小姐別見怪,都是下人不懂事。”

    沙發入座,張雨曦臉上露出一抹讚美神色,對李季荷住的子宅誇讚了一番,又覺得她很幸福,身邊能有上官揚這麽體貼的丈夫。

    等到女人臉上露出得意笑容的時候,張雨曦終於進入話題,“對了,你不帶我參觀一下這裏嗎?”

    被讚美了,李季荷當然笑得3合不攏嘴,怎麽會有拒絕的道理,連忙說‘好’便帶著張雨曦從上到下參觀了一番。

    最後,李季荷還故意將張雨曦帶到她跟上官揚的臥室,本來想著讓女人嫉妒,沒想到此舉正中張雨曦下懷。

    “凝絡,進來看,這就是我跟揚的臥房。”她用手指著那張雙人床,“我跟揚,我們晚上就睡在一起,我們同塌而眠。”

    不等雨曦開口,李季荷就已經拉著她做到床畔,麵對她,李季荷還是有些底氣不足,“凝絡,你真的忘記自己是誰了?”

    張雨曦點頭,“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麽回事,聽君淩說我先前失憶過一次,後來又在朋友生日宴會上落水了。現在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誰都不記得了。”有眼淚在雨曦眼裏打轉,仿佛隨時都可能哭出來一樣。

    李季荷聽了後,放心了許多,原來她是二度失憶,怪不得對自己這麽好。

    人嘛,總是要做做樣子,同情弱者,當李季荷看到張雨曦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模樣,趕忙抽了一張紙遞給她,“別哭了,這都不是你的錯,相信我,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麵紙被張雨曦掩麵擦淚,明眸間卻閃過一抹諷刺:李季荷,希望你接下來還能這般安慰自己。

    “對了,上官夫人,我之所以會來給老夫人祝壽,完全是因為她主動打給我,她還在電話裏告訴我,說我是她的兒媳婦,要我一定來給她祝壽。”

    這話看似在敘述事實,但任人聽著,就會覺得變了味兒,李季荷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張雨曦的話帶入了誤區,她隻會想到是徐倩嬌那個老家夥嫌棄自己了,又想把張雨曦接回來。她想的美!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邊正說著徐倩嬌,那邊徐倩嬌就已經登門拜訪了。剛才管家告訴她張雨曦來給她拜壽,所以她就在主屋裏等,沒想到等了很久都不見張雨曦的身影,徐倩嬌開始有些焦躁,她讓傭人去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張雨曦一早來就去見了李季荷。簡直是放肆。她這個當家主母她不來見,跑去見李季荷算是哪門子禮儀?越想越氣,於是就自己跑過來想要當麵質問張雨曦。

    李季荷在臥房裏聽到了徐倩嬌的聲音,她這會兒正想問她呢,她來的正好!

    “凝絡,你在這裏稍微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李季荷安撫。

    張雨曦開口:“好,你去吧。”

    李季荷離開之後,張雨曦將手裏的麵紙錯成團扔進垃圾桶裏,她開始利用這段時間尋找李季荷帶有密碼的首飾盒。

    客廳外,李季荷迎麵徐倩嬌,來者不善。

    “怎麽是你,張雨曦呢?”徐倩嬌見慣了女人的這份要死不活的嘴臉,刻意把她當成透明色,晾在一旁不理,繼續尋找張雨曦的身影。客廳裏找不到,徐倩嬌就把目光盯在臥室,並朝那個方向走去。

    “站住!”李季荷握住徐倩嬌的手腕,眼裏紮了一層冰,“這裏是我的地盤,我有允許你在這裏隨意走動了嗎?”

    女人的話讓徐倩嬌全身寒了個徹底,忍不住蹙眉,開始掙脫手腕上的力道,但怎麽也掙不開,後來惱了,“李季荷你又想發什麽瘋!”

    李季荷哼笑一聲,咬牙切齒道:“發什麽瘋,我來告訴你。”

    李季荷抓住徐倩嬌的手腕一用力就輕而易舉的將女人甩到一旁的身份上,隨著‘啊’的一聲慘叫,徐倩嬌精心梳好的頭發散了,整個人落魄不堪,徐倩嬌眼眶紅了,她好歹還是一家之主,怎麽會被這個女人欺負到如此地步。

    還沒來得及允許她坐起來,下巴就被李季荷捏著,“老東西,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你想讓張雨曦跟上官揚複合,做夢!”

    “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讓張雨曦跟揚兒複合了。”徐倩嬌委屈,“你讓開,我要把這些都告訴揚兒,你竟敢對我不孝,不管怎麽樣,我們家是要不得你了。”

    “你敢!”徐倩嬌逃竄之際,李季荷已經抓住她的頭發,扯得徐倩嬌頭皮疼,無奈之下她向屋裏的人求救,可是,傭人們都好像沒有聽到她的慘叫一般,繼續手中的活兒。

    “你們都是死人嗎!”徐倩嬌怒斥。

    “你說對了。”李季荷惡魔般的聲音在徐倩嬌耳邊響起,“他們都被我教化順了,沒有我的命令,誰敢上前來保你。”

    無論外麵發生多亂的情況,張雨曦依舊在屋子裏找自己的東西,終於在寧夏所說的梳妝台下麵的櫃子裏找到了帶密碼的首飾盒,輸入密碼,盒子打開的那一瞬,張雨曦眼前水光泛濫,這盒子裏麵的東西每一樣都是她自己的,有當初跟上官揚結婚時候的鑽戒darryking,也有他送給她的xy星星項鏈,還有婚後他送給她的每一件小禮品,都在這裏。

    好樣的李季荷!

    收拾好情緒,首飾盒裏麵的東西她一樣也沒動,她要讓上官揚親自打開它!

    然而此時,被他提到的男人已經開車回到了上官老宅…。

    打開房門看到客廳裏的兩個人張雨曦,有一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怎麽了,李季荷竟然公開欺負徐倩嬌,天哪!

    張雨曦的突然出現,李季荷預料不到,所以是滿臉吃驚尷尬,而徐倩嬌看到女人卻是一臉的憤恨,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李季荷的禁錮,猛地朝張雨曦跑去,眼裏冒著怒火,恨不得將她焚燒殆盡。

    徐倩嬌第一次朝她撲過來的時候,張雨曦躲開了,徐倩嬌心不死,還來第二次。

    “張雨曦,你這個禍害,給我去死!”

    “媽,住手!”上官揚突然出現在子宅裏,李季荷看見了他僵在了原地,張雨曦也看到了她,明眸裏閃過一絲狡黠,在徐倩嬌要撲過來的時候,故意向她身前進了一步,她的身體被徐倩嬌擋著,所以會給上官揚一種錯覺,是他母親主動掐上了張雨曦的脖子。

    隨著‘啊’的一聲叫,這場鬧劇終於以徐倩嬌被撂倒一邊中止。

    客廳裏出現這麽一幕,張雨曦驚慌失措的被上官揚以最安全的方式抱在懷裏,而徐倩嬌則跌落在靠近沙發的地板上,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本來上官揚先去了主宅,他想既然是母親相邀,那自然是應該去主宅的,哪裏想到去了主宅之後客廳裏無一人,問過傭人之後才知道,徐倩嬌剛才怒氣衝衝的去了子宅,上官揚覺得不妙,一路跑了過來,剛到子宅範圍就聽到自己母親揚言要殺死張雨曦的聲音。上官揚闖進來之後就看到驚心動魄的一幕,母親的手掐著雨曦的脖子,他再不過去,雨曦真的就會死在母親的手下。他把母親拽開,才救下張雨曦。

    徐倩嬌流淚看著兒子的無情,撐著沙發站起來,嘴裏依舊不停對雨曦的謾罵:“上官揚,你看清楚,她已經不再是你妻子了,你還要護她到什麽時候!”

    客廳,沉默,冷肅,雨曦借機開口:“老夫人,如果你討厭我在這裏,我走就好。”

    轉身她對上官揚道了聲“謝謝”,後朝門口走去。

    “你不許走。”這話是上官揚說的,他追了上來拉著張雨曦的手,墨眸鄙視客廳裏另外兩個人,“這裏是你的家,你才是上官家真正的女主人,誰敢逼你走!”

    這話宛如分開的兩巴掌,分別扇在了李季荷跟徐倩嬌的臉上。因為上官揚發話沒人敢對張雨曦不敬,就算是新來的傭人在張雨曦麵前也是恭恭敬敬的。

    傭人a進廚房裏端菜,小心翼翼的對傭人b說:“原來,那個張雨曦小姐才是少爺承認的女主人啊,那李季荷到底算什麽?”

    另一個傭人對答:“誰知道呢?要是我的話我還真希望這家女主人換人,瞧瞧人家那一身的貴氣,再瞧瞧李季荷,尖酸刻薄,沒事就喜歡那我們這些人出氣,簡直就是潑婦。”

    傭人a:“就是就是,我聽以前在這裏的傭人說啊,李季荷原來就是這個家的傭人,就是因為嫉妒大少爺跟大嫂奶奶恩愛,自卑心作祟,於是就嫉妒原來的少奶奶,好不容易遇到少奶奶跳海,她這才有了機會爬上大少爺的床,典型的小三上位。”

    傭人b:“那你說,少奶奶跳海會不會跟李季荷有關係,或許她就是那個把少奶奶推到海裏的人!”

    傭人a:“……。”

    兩個傭人你一言我一語,李季荷原本是進來廚房幫忙的,沒想到聽到了這些,怒火竄起嗎,“你們說夠了沒有!”

    兩人一見是李季荷,八卦的心思立即沒了,低著頭,心裏卻在犯嘀咕這樣才能逃過李季荷的魔爪。

    “夫人,我們什麽也沒說。”傭人a懼怕李季荷的**威,當場落了眼淚。她看到地板上李季荷的腳步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近,腿都要軟了。

    走到女傭麵前,李季荷伸手在a的腰上猛掐了一把,a因吃痛被迫抬起頭來,結果撞上了李季荷陰狠的眼睛,“別以為今天有少爺在我就不能拿你們怎麽樣,我們來日方長,你給我慢慢受著吧!”

    李季荷身後的傭人b看到a受到如此虐待,嚇的全身發顫,用恐懼的眼神落到李季荷的背上,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李季荷不是人,是魔鬼!

    李季荷將蛋糕端了出來,放到餐桌上,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笑著對徐倩嬌說,“媽,生日快樂!”

    快樂什麽,有什麽好快樂的,前一秒這個女人還揪著自己的頭發,現在馬上變了臉,故意在她麵前假裝孝順,還有就是她這個兒子,無論過了多久還是死命的護著張雨曦這個女人,竟聯合外人來欺負她,徐倩嬌越想越生氣,她這個媽當的還有什麽意思!

    “等小雅回來一起切蛋糕。”

    徐倩嬌聲音有些沙啞,對啊,她還有一個女兒,她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個女兒。

    上官雅遲遲歸來,卻是滿臉的憔悴。餐廳看到徐倩嬌開口就是吉祥話:“媽媽,生日快樂!”

    一開口酒氣彌漫,惹得徐倩嬌皺眉,所有不好的脾氣統統都上來直衝上官雅發,“你這死丫頭,又去哪裏喝酒去了,今天是我六十歲生日,你們一個個都想氣死我是不是!”

    或許因為醉酒,上官雅一直不知道徐倩嬌在說什麽,酥軟的身體直接趴在徐倩嬌的背上,傻乎乎的笑,“媽,別生氣了嗎!”空腹喝酒,導致上官雅胃不舒服,竟附在徐倩嬌的耳畔打了個嗝,酒氣難忍,卻是讓徐倩嬌紅了眼眶。直罵:“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原本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丈夫兒子女兒個個幸福美滿,現在呢,兒子離婚,女兒不知道為什麽成天喝得醉醺醺的,最愛自己的丈夫也選擇棄她而去,哎……

    上官揚見狀,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母親身邊將趴在她背上的妹妹扒了下來,誘哄道:“乖,今天是媽的生日,不得無禮。”

    上官雅看到哥哥,笑得開心,便把食指放到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我會乖乖聽話的,哥。”

    “對對對,媽,既然小雅都回來了,我們切蛋糕吧。”李季荷逢迎。

    徐倩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一幫晚輩‘折騰’的,隻知道後來張雨曦過來給她送禮物,是一對兒玉鐲。她說:“夫人,玉鐲保平安,希望您健康長壽。”

    李季荷站在一旁嫉妒,比起張雨曦的玉鐲來她的禮物就顯得不那麽上檔次了,當李季荷把最新一季的香奈兒包包當生日禮物送給徐倩嬌時,卻不知道災難已經朝她走進。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張雨曦盯著她左手空空如也的無名指突然開口:“上官夫人,怎麽不見你戴婚戒指呢,darryking代表一生一世的摯愛,既然是上官先生許你一生的成諾,你應該戴著才是呢!”

    餐廳裏死一般的沉寂,上官揚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拍在盤子上,挑眉盯著李季荷,一字一句的問:“darryking,是我送給雨曦的婚戒,怎麽會成了你的婚戒,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麽!”

    李季荷慌了全身像是被冰渣子過濾了一邊,連握著筷子的手都開始發抖,“揚,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對啊,你在胡說什麽?”李季荷迎上張雨曦的眸反問她,連她都沒注意到她自己說話時候聲音都變得顫抖。

    張雨曦繼續裝她的無辜:“我沒有胡說啊,就在你房間的首飾盒裏,你剛才還戴過一次給我看……。”

    張雨曦的話剛說完,上官揚已經站起身大步往李季荷的房間走去。

    李季荷感到自己大難臨頭了,趕緊追了上去,“揚,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等她進了房間才發現一切都已經晚了,密碼首飾盒就擺在她的化妝台上,而上官揚手裏正拿著他跟雨曦的結婚戒指darryking。

    從darryking上轉移視線,男人盯著呆在房門口的李季荷,雙眸如寒冰破碎,紮人的很。房間空洞安寧,卻響起了他堅決狠戾的腳步聲,他一步一步逼近她,直到在她麵前停住腳步,“證據都在這裏了,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不僅是darryking,項鏈首飾,還有我送給雨曦的所有一切都在那方首飾盒裏,三年前,是不是你把雨曦推下海的,說!”

    上官揚的目光落到了張雨曦的臉上,星眸載滿了心痛,如果三年前真的是李季荷將她推下海的,那身為丈夫的他將萬死難辭其咎,最可悲的是他竟然從沒懷疑這個女人,跟她一起生活了三年,彼此間還孕育了一個孩子!

    “對不起,雨曦。”他開啟唇型無聲的向她道歉。

    “不是的,上官揚,你相信我,不是我害死雨曦姐的。”李季荷眼裏閃爍著恐懼的光,可當她求上官揚饒恕的時候,男人毫不留情的甩開了她的手,破罐子破摔的李季荷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張雨曦這個罪魁禍首討一個公道,她指著她的臉咬牙切齒的開口:“是你陷害我的對不對,密碼盒本來不在桌子上,一定是你趁著我不在偷偷找到了她,張雨曦,你怎麽能這般卑鄙!”

    話落,李季荷已經揚起手準備教訓張雨曦,但上官揚傾身上前護在雨曦麵前,左手握住李季荷揚起的手腕,抬起右手啪的一巴掌打在李季荷的臉上。

    重重的一巴掌集中了上官揚所有的力氣,同時也將李季荷打倒在地,就在這瞬間,李季荷脖子上的‘幻’也因為受到震蕩,掉了出來。

    張雨曦知道上官揚也看到掉在地上的‘幻’了,於是她故意在男人麵前摸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不可置信的問李季荷,“我的‘幻’怎麽會在你這裏?”

    “你胡說什麽,這項鏈明明是你送給我的!”李季荷瞪大了雙眸瞪著張雨曦,這個女人她什麽時候竟也學會了撒謊?

    “上官夫人,請你不要無賴人好不好,加上前一次,我們不過見了兩次麵,我為什麽要送你這麽貴重的東西,而且,我的‘幻’是獨家定製,不可能再有第二條,你卻說是我送給你的,證據呢?”

    李季荷被張雨曦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李季荷終於明白了,原來今天的一切都是張雨曦設的局,從她進門開始她就故意誤導她,故意說那些話讓她跟徐倩嬌爭個你死我活,然後就等上官揚回來安排這一出,目的就是為了毀了她。

    當李季荷想通一切的時候,上官揚已經把地上的項鏈撿起來,他記得張雨曦說過項鏈的背後有她跟君淩名字的簡寫,翻過一看,果真有。

    上官揚眼沉了,冷笑一聲,那聲音像是地獄裏的撒旦,將項鏈交給張雨曦之後,走到李季荷麵前蹲下,纖長好看的手捏緊李季荷的下巴似乎隻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把女人的下巴捏碎,“看著我!”他命令她。

    仰視,他已不再是往昔溫情的男子,哪怕對她冷淡,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嗜血,仿佛黑夜沉寂卻洶湧的海,瞬間就可將她吞沒。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低沉著但卻有難以言晦的壓迫力,“你倒是說說看,一款特質的情侶項鏈怎麽會跑到你手裏!”

    難道她的話語中隻有那款‘幻’嗎?不,還有他送她標有xy的星星項鏈。怎麽那麽巧的隻要是雨曦的東西她都有。尤其是那款戒指,自從結婚後,除了洗澡,雨曦都會戴著,視若珍寶,三年前墜海的那一天,雨曦就戴著她,一切的答案呼之欲出,她還有什麽要狡辯的!

    “我有證人。”李季荷仍不肯就這樣放棄,她叫來寧夏,問她那天在茂源商場是不是張雨曦主動過來跟自己打招呼,而且還邀請她去她家。

    屋子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寧夏的回答卻大大出乎李季荷的心理承受能力,她說:“夫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們根本就沒有去過茂源大廈,也沒有見過張雨曦。”

    黑夜吞噬著人的*,若不掙紮生存,很快將會被*所吞噬。

    張雨曦從子宅裏逃跑了。她捂著心口,在一尊石獅跟前頹廢的墜下身體,終於可以流眼淚了,似是要將自己這三年來所受的冤屈一下子發泄完一樣。院裏還能聽到李季荷撕心裂肺的怒喊聲,“你們放開我,我沒有瘋,你們都是一群傻瓜,被張雨曦騙了還不知道,哈哈!”

    那剛才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呢?寧夏不幫她,反而幫了張雨曦,這便極其了李季荷的怒火,她傷不到張雨曦,但不代表她治不了一個卑賤的傭人。她突然站起身,憤恨的看著寧夏,在所有人都沒有準備的時候就那麽掐住了寧夏的脖子,“賤人,敢背叛我,我掐死你!”

    然而這次出手幫忙的不是上官揚,而是子宅裏所有聽到聲音的傭人,他們在李季荷掐紅寧夏脖子的時候,幾人聯手一齊將女人按倒在地。

    那一幕驚了一個張雨曦,也驚了一個上官揚,男人在吃驚的同時卻也諷笑,這大概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的結果吧。

    牆倒眾人推,李季荷這天也是栽了,上官雅也在這時酒醒,拜托母親扶著她去李季荷的臥室說她有真相要告訴大家。

    進去之後,上官雅將當初張雨曦被無端送入瘋人院的事情說了出來,並公開其幕後的主使者就是李季荷。說到後來,上官雅竟然嚎啕大哭,她說她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但當時李季荷威脅她說如果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張雨辰就會離開她,可是後來呢,她幫李季荷保守秘密,張雨辰還是跟她離婚了。

    徐倩嬌得知女兒離婚的消息,立即昏死了過去。而正當上官雅想要把當年李季荷害死上官宸宇的事情也一並說出來的時候,哪知李季荷突然間就發瘋了,整個人風言風語,滿屋亂竄。

    這夜,上官家出現前所未有的亂,上官雅離婚了,徐倩嬌昏倒了,李季荷瘋了……。

    沿著樓梯的腳步聲越來越密集,上官揚帶著一群醫護人員出來,他們夾著李季荷。看到張雨曦,上官揚在匆忙中停下腳步,“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把她送到瘋人院裏,再回來接你,送你回去。”

    “不能!”張雨曦斬釘截鐵的拒絕了,雙眸點著淚光,模糊而又清晰著上官揚的臉,以及他微微蹙起的眉,“我還是那句話,不想想起你,不想想起曾經。”

    心累了,她隻想回家。之二:冥冥中期盼,他回歸

    玄關開啟,張雨曦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西山別墅,進門的那一刹那,她終於體會到經曆千帆之後,還是家裏好的感受。

    客廳撞見張嘯天,張雨曦沒想過打攪,她自己很累,再加上父親仿佛在思考問題,所以她回房間是最好的選擇。

    但,張嘯天叫住了她:“雨曦,你過來陪爸坐一會兒,爸有話對你說。”那時張雨曦一腳已經踩到了樓梯,許是被沙發給擋住了,張嘯天才沒有看見她的動作。

    張雨曦抬眸望了眼樓層,最終折了回來,坐在沙發上等著張嘯天開口。

    “發生什麽事兒了嗎?爸。”

    張嘯天轉身看了眼女兒朝她伸手:“坐到爸身邊來。”

    緊挨著父親,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張雨曦疲憊緩解,但身旁那個偉岸的男人此時竟抬頭望著吊燈,燈光打亮了他臉上的歲月痕跡,她聽到他弱不可聞的一聲歎息,等到張雨曦坐直身體抬眸看向張嘯天時,卻發現記憶中的爸爸已經老了,有時他也會需要她的保護。

    “爸,發生什麽事了?”

    緘默片刻,張嘯天才決定將張雨辰跟陸天柔的事情告訴女兒。“本來這件事情我不想讓你擔心,但是現在能聽我講話的,仿佛隻有我的女兒了。”張嘯天抬手方到張雨曦的頭頂,慈愛的摸著她的頭發。

    下一瞬,雨曦沒有繼續坐在沙發上,而是蹲在父親麵前,握著他蒼老但卻依舊寬厚的手掌。抬眸看著他,很認真的說道:“爸,其實哥跟天柔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可能我跟您的想法不同,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看哥的意思,一個上官雅已經傷了他,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出麵阻止他跟天柔在一起,我真怕哥以後還會不會相信愛情,會不會覺得人生有意義,記得很早以前您對我們說過,愛一個人在對的時間裏。那麽外在的事物都不要去考慮它,錢可以再賺,但愛的人要是錯過了,很可能會賠上一生,何苦呢?”

    雨曦的一番話點醒了張嘯天,他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容:“你長大了,比你哥哥還要懂事。”

    這一晚,客廳裏,張雨曦伏在父親的懷裏,卸下一身的疲憊,隻做他的乖女兒,外界一切與她又有何幹呢,她是張嘯天的女兒,父親會保護她的。

    第二天迎接她的又將是嶄新的富有挑戰的人生。

    任憑張雨曦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莫妮卡居然突然撤出投資,此舉一出,銀海集團猶如釜底抽薪,動蕩不安。

    然而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這邊公司出問題了,那邊哥哥張雨辰竟通過藍天官方微博發聲稱,自己已經跟上官雅解除婚約。

    2009年一月中旬的b市,一時間刮起一陣強風,將尹氏,南風國際,陸氏,藍天集團錯亂著牽連到一起,說也說不清。

    尹氏這邊,從28層起,所有高管包括張雨曦在內,個個忙碌。仿佛在跟時間爭第一,力求力挽狂瀾,挽救尹氏突發危機。

    尹凝絡通話莫妮卡,對方不接,有時竟惡意掛斷。

    此時助理孫玥推門而入:“尹總,上官總裁要見您。”

    “讓他進來。”

    上官揚焦急而入,看到張雨曦第一句話便問:“我聽說莫妮卡單獨撤資毀約,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張雨曦揚起被握在手心裏的手機,諷刺道:“這就是結果。”

    結果就是黑屏。

    “我倒忘了,你會如此擔心是因為你也投資了一部分錢進來,如今尹氏出現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沒錢還你,你要不要拿鐐銬把我送進警察局。”說罷,張雨曦便將雙手並攏,送到他麵前,做出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

    這下,上官揚蹙眉,張雨曦卻笑了,這是她唯一解壓的辦法。誰能想到堂堂ck集團的莫妮卡竟然會給她玩兒這一招。

    才一上午,女人的臉竟泛起了蒼白色,可想而知,此次的壓力到底有多大。上官揚見不得她這幅樣子,上前安慰:“別這樣,或許我……”

    莫妮卡所有的投資都是他給的,但這次莫妮卡卻做得過分,拿著他的錢跑回英國去。其實他想說,這點錢南風國際拿的出,不想讓她累到而已。但他的好意卻被她生生的給拒絕了。

    “不需要,這次的難關我可以麵對。實在不行我也可以請我爸出麵幫忙,無論尹氏、張氏都可以,但唯獨你上官揚不行,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我沒必要接受你的幫助。作為投資商,讓你虧損,我有不可逃避的責任,所以請你給我時間,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辦公室裏的氣氛因為她的排斥而陷入了僵局,孫玥火急火燎的進來,這才打破了局麵:“尹總不好了,您快看電視吧,藍天集團召開新聞發布會,股價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跌。”

    到底怎麽了?

    張雨曦找了遙控器跟上官揚一起看新聞。

    新聞標題醒目:藍天集團當家人張雨辰與妻子結束十年婚姻,疑似小三介入

    發布會現場,記者a提問:“張總,您突然發出官方微博公布離婚的消息,是否因為前一段時間跟陸氏地產千金鬧出緋聞的緣故。”

    張雨辰:“不是,關於那場緋聞裏的照片,陸氏已經給過交代,照片是被人惡意合成的,所以我跟陸天柔是很清白的關係。”

    記者b:“多年前我曾采訪過您跟上官雅小姐的婚禮,我記得當初你們兩個可是大眾公認的金童玉女,您這次離婚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張雨辰:“我個人原因,不方便回答。”

    接下來張雨辰沒有繼續回答記者的提問,而是在聚光燈下站起身,麵對鏡頭大方承認,自己確實在跟陸氏集團陸天柔交往,但這件事卻發生在離婚之後。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記者c將話筒對準張雨辰,似是質問:“您剛才還說整件事情跟陸天柔沒有關係,你們之間是清白的,那突然交往又要怎麽解釋。”

    張雨辰:“我說過了,我們交往實在離婚之後,兩者並不衝突,而且現在要看陸天柔本人的意思,如果她願意我會以結婚的前提跟她交往。”

    一番話被張雨辰四兩撥千斤,很快他就將所有的問題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整件事情仍然跟陸天柔沒有關係。

    上官揚從新聞上移開眸子,看向張雨曦問道:“怎麽回事,你不知道嗎?”

    一股怒意被激起,妹妹離婚了,他昨晚才知道,緊接著張雨辰就步步緊逼,著急著召開新聞發布會,急於撇清關係,這世上怎麽會有他這麽薄情寡義的男人!

    張雨曦跟上官揚相隔的距離很近,她就在他身旁,因此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怒意,她知道上官揚極其疼愛上官雅,這一點她可以理解,所以才在說話的時候放柔了聲音,“上官揚,你聽著,我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但是我不知道哥哥竟然會這麽快發布新聞。”

    一聲冷笑打斷了張雨曦所有的情緒,麵對上官揚,男子墨眸皆是冷清,搖頭疏離,“別說了,你們兄妹都是一丘之貉。”

    聞言,張雨曦蹙眉,心也跟著一點點冷卻,伸出去想要安慰男人的手就那樣僵在半空,男人發狠的麵容刺痛了她的眼眶,眼圈躥紅,幾番掙紮後才找到聲帶發聲:“上官揚,你這是什麽意思?”

    上官雅跟張雨辰離婚不是她的錯,是他們本身婚姻出現問題,而他為什麽要以這樣憤恨的神情盯著她。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我想問問你,你們張家就這麽容不下我們上官家兩兄妹嗎?我已經跟你離婚了,緊接著你們也要逼我妹妹也跟張雨辰離婚,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冷血!”

    上官揚轉過身去,極不願意讓張雨曦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落地窗前,男子左手插在腰間,仰頭,抬起右手捏著眉心,一股酸澀湧上胸腔,他不是有意指責她的。隻是上官雅是他唯一的妹妹,張雨辰為何要苦苦相逼,連一點緩衝的時間都不願意留給他。

    男子清寒決絕背影讓雨曦心酸,想起過往點滴,竟不知從何時起,她與他七年夫妻情分薄如宣紙,不堪一擊。

    “上官揚,你給我聽清楚,大哥跟大嫂離婚的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嫂咎由自取,會有今天這結局一點都不意外,實屬必然!”

    “必然?”上官揚轉過身,“尹凝絡,你的話太讓人心寒了。縱使小雅在你我的問題上有諸多地方不對,但你也不該落井下石啊。”

    落井下石?

    他這個詞才重了呢!

    張雨曦也是有脾氣的女子,能忍則忍,實在委屈的話,她也會毫不留情的宣泄,“對,我現在就是在落井下石,那又怎樣?你似乎忘了,這裏是尹氏,我的公司,你憑什麽,有什麽權利質問我!”

    “好,你的公司,我走!”上官揚摔門而去,他隻知道現在這種狀況,他跟張雨曦之間實在不適合談話,離開也好,讓彼此都能靜一靜。

    冰冷的大門,關掉了張雨曦對上官揚所有的冀希,他不相信她。

    “既然走了,就永遠不要再見麵。”張雨曦含淚呢喃。

    彼端,張雨辰並不知上官揚跟張雨曦大吵一架,結束發布會之後,張雨辰直接開車去了半山別墅。

    陸父看到新聞,對身側的女兒說:“看來,那小子沒有委屈你。”

    懷孕月餘,陸天柔嫌少有笑容,但今日在客廳她撫摸著小腹,唇角邊有了淡淡的笑容,她想告訴孩子:你的爸爸,真的沒有讓我們受委屈。如果今天他會來,媽媽一定接受他。

    如果說這世上存在心有靈犀,陸天柔會信嗎?

    以前不信是因為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現在信了是因為她祈禱的張雨辰在心念剛剛結束就出現在她麵前。

    刹車聲讓陸天柔不由得從沙發上站起,看到門口的他時,明眸裏碎滿了笑。一旁,陸天豪忍不住笑意,感歎一聲後,親自去接張雨辰。

    “是來接你老婆孩子的?”陸天豪打趣,卻抵抗不了身後那一聲嬌嗔:“哥哥。”

    作為客廳裏唯一的女子,陸天柔有自己的嬌羞,但男人們卻有他們的話題。

    “陸伯父,我會好好愛天柔跟孩子,請你答應讓我們交往。”

    孩子都有了,還有不讓他們在一起的理由嗎?

    陸錫遞了眼色給兒子,而後陸天豪走到張雨辰身旁,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走吧,帶天柔去見你的父母。我會代表父親跟你們一起回去,傳遞父親的意思。”

    張雨辰欣喜是因為陸錫同意他跟天柔在一起,而此時陸天柔卻忍不住紅了眼眶,走到父親身旁抱著他,“爸,對不起,是我讓您操心了。”

    眼淚是會傳染人的,一秒不到的功夫,陸錫也紅了眼眶,他曾想過女兒長大後有一天有個‘壞’男孩會搶走他的寶貝女兒,每每想起,陸錫都會蹙眉不願,但這一天還是來到了。

    抱著女兒,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此刻他不再是房地產巨擎,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慈祥而溫和,“去吧,這是你一直想要的,苦苦守了十二年終於有了結果,你應該高興才對。”

    陸錫親自送女兒到門外,才將她的手交於張雨辰,耐心囑咐道:“從現在開始我應你的承諾,把女兒此生的喜怒哀樂都托付給你,若是你敢欺負她,我定不饒你。”

    張雨辰笑著接過陸天柔的手:“伯父,您放心吧,我以人格發誓,決不讓小柔受任何委屈。”

    三人兩輛車,目的地:西山別墅

    張家父母在股票大跌之後迎來了陸天柔跟陸天豪兄妹,這對他們來說且喜且憂。

    客廳入座,陸天豪禮貌盡到,並向雨辰父母傳達其父對這段感情的看法。

    “張伯伯,張伯母,家父不能前來,所以才囑托晚輩過來與您二老見麵,父親很同意這段婚事,並且承諾藍天集團現在所虧損的股份由陸氏一力承擔,當做天柔的嫁妝,您們看這樣可好。”

    張嘯天接話,視線落到陸天柔的小腹上,喜的是不久的將來張家又會添一名孫子孫女,憂的卻是陸天柔這份貴重的嫁妝,“我想賢侄應該是誤會了,張家對於兒女的婚姻想向來是自己做主,我們並不希望他們的感情建立在金錢或是物質的基礎上,至於股票的問題,實不相瞞,目前正在跌價,但我相信雨辰的能力,如果他無法挽回公司的形象,又有什麽能力給天柔跟肚子裏孩子幸福可靠的生活,替我謝謝你父親的好意,天柔嫁過來,我們自然會當女兒一樣疼,至於這些金錢至上的東西還是不要讓它打擾小兩口的生活了。”

    按照父親的意思,張嘯天鐵骨是不會接受他的饋贈的,所以陸錫囑咐兒子,若真遇到這樣的場麵,記著,禮尚往來,‘禮’字不能丟。既要女兒風光大嫁,也不能失了未來親家的臉麵,左右如何權衡,交與陸天豪自己決斷。

    門鈴聲打斷了陸天豪將要說的話。張嫂開門,卻是攔不住瘋女人的闖入。

    徐倩嬌看了新聞之後,怒火中燒,立即跑來找張雨辰算賬,一進門便扯開嗓子喊叫張雨辰的名字。殊不知張家所有人除張雨曦之外都在客廳裏坐著。

    “哈,人都齊了!”徐倩嬌雙手環胸,嘴角含著嘲諷的看著這一群人,剛開始她還沒注意到陸天柔,直到張雨辰伸出手臂將女人護在懷裏的那刻起,徐倩嬌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對陸天柔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居然還敢登堂入室,都是你害的我女兒跟張雨辰離婚,還是地產千金呢,你倒是說說,是什麽樣不知廉恥的父母才會教出你這麽個低賤下作的女兒來!”

    陸天豪在一旁聽著蹙了眉,他陸家還輪不到一個婦人來評價:“夫人,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堂堂國際集團的董事長,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怕別人恥笑嗎?”

    “你算哪根蔥?”徐倩嬌怒罵,心裏卻在想這男人長得好看,就是不知道跟陸天柔是什麽關係竟然肯出麵幫她,徐倩嬌不改刁鑽氣焰。

    “我就是陸天柔的哥哥。陸天豪,夫人覺得今天我在這兒會允許你欺負我妹妹嗎?”陸天豪行為舉止間天生就帶著一股貴氣,宛如君臨天下,威不可言,不怒則以,但凡發怒,那個人一定下場淒慘,“我們陸家的家風如何,我想還輪不到夫人您來操心吧。有時間的話還是好好教教您的女兒,別成天一副囂張氣焰,不招人喜歡。或許她就是因為有了你這樣以為不明事理的母親,才會斷送了終生的幸福!”

    陸天柔抬眸看著徐倩嬌一臉陰鬱,才覺得大哥這話說的有些過了,便把他的衣袖往下拉一拉,稍作提醒。但陸天豪不理,他不能容忍有人欺負他妹妹。

    屆時張嘯天出麵:“倩嬌,念在曾經朋友一場,我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在你心裏小雅或許是個好女孩,但她已經不適合雨辰了。你走吧!”

    滿屋子的人,都在攆她走,她偏順他們的意。現在的徐倩嬌就是一頭暴躁的母獅,誰挑釁她,誰倒黴。

    “張嘯天,你當我是瘟疫了是吧,當初你兒子娶我女兒的時候,你們家是怎麽說的,但現在呢,不過才十年的時間,你兒子就另娶,你們這樣做隊的起小雅嗎?她這十年來為你們張家生了兩個孩子,什麽苦都受了。到頭來換來了什麽,換來了你兒子的薄情寡意嗎!”

    “徐倩嬌,你給我住嘴。”一向溫婉的林宛如這時也無法忍受徐倩嬌對兒子的誹謗,“給我聽好,無論是我的雨辰還是雨曦都沒有對不起你們上官家,是你家薄情在先,上官雅失去這段婚姻,原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這一天裏,張家陷入一片混亂,如果時光倒流,張嫂知道敲門的那人是徐倩嬌,她是絕對不會開門的。

    徐倩嬌跟林宛如是大學同學,她隻知她性子溫和,卻不想有一天竟然也會跟她杠上,“好啊,你們一家人現在都向著這個狐狸精,那我現在就好好教訓教訓她。”

    徐倩嬌將矛頭對準陸天柔,她看到茶幾上有什麽東西論起來就往陸天柔身上砸,其中就有一件玻璃製品,徐倩嬌也不看狀況,拿起來便朝著陸天柔的肚子砸去。

    “小心!”玻璃碎,陸天柔跟孩子都沒事兒,有事的人是張雨辰,當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額頭溢出來的時候,嚇掉了所有人的靈魂,玻璃製品砸向陸天柔的那一瞬間,張雨辰用身體護住了她,抱住母子、女平安。

    誰能預料到這一切呢?看著滿身是血的兒子,林宛如咬著牙猩紅的眸瞪著徐倩嬌:“雨辰要是有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市中心醫院

    張雨辰被推往手術室,一路,陸天柔握著他的手一句句叮嚀,張雨辰在有意識的同是一直笑著安慰陸天柔,卻在臨近手術室之前將她交給了陸天豪,“她有孕在身,幫我照顧好她!”

    手術室外,是一場未知的生死離別。

    當張雨曦得到消息趕往醫院的時候,張雨辰已經平安度過手術,病房裏男子沉睡不行,懷孕女子床畔相守:“雨辰,你不是說要對我跟寶寶負責任的嗎,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你要趕快醒過來啊,我跟寶寶都在等你。”

    曾經熱情洋溢的女子,在麵對心愛男子的生死麵前竟是那麽的迷茫無助,單看陸天柔的背影就讓她覺得心酸。雨曦沒有進去,她在醫院走廊裏,與自己的父母在一起,許久之後她才問:“哥,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不確定,醫生說玻璃尖銳物傷及大腦血管,他現在是重度昏迷狀態。”張嘯天的聲音仿佛比以往蒼老了數百倍。

    張雨曦,一個時年二十九歲的女子,在聽到大哥受傷昏迷之後,竟像個迷路的孩子一般,蹲在醫院冰冷的地板上,掩麵痛哭。不幸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她實在太累了。

    張雨辰昏迷的第二天,張雨曦回公司開會。

    股東大會上,竟有人當眾給她難堪,摔了她剛剛發下去的文件,當著眾人麵兒冷聲質問:“尹總,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當初費盡心機讓我們跟ck集團簽約。現下到好了ck掌門跑路,丟下這一大筆虧損誰來承擔!”

    張雨曦盯著那名衝她發脾氣的董事,想說一句‘一切有我一力承擔’要是放在以往她絕對會狠練決絕,不允許他們如此以下犯上。但今天她的聲帶裏發不出任何聲音,連眼前也是模糊一片。

    “我來承擔!”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張雨曦隻覺有一陣風吹來,抬眸向會議室門口望去,那人的身影漸漸靠近。黑色西裝,毛呢外套,一雙手工皮鞋。

    “君淩?”女子呢喃道。

    靠得十分近的時候,她才能聽見他聲音,似乎還在笑,他說:“我回來了,凝兒。”

    ——真的是他,他終於回來了。

    安炎將尹凝絡扶到副座位上,主席位由君淩暫時代理。她忘記了會議的內容,卻聽到了會議室內此起彼伏的掌聲,她知道,他成功了,成功的壓製了那幫不安分子。

    再度醒來,周遭環境已變。不再是冰冷嚴肅的辦公樓,是她熟悉的郊區別墅。

    一條冰手巾覆在她的額頭上,昏迷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夫人隻是好些天沒有休息,大概昨夜又著了涼,引起的發燒。隻要按時吃藥細心調養就沒事了。”

    “好的,謝謝。安炎,幫我送一送大夫。”她以為是幻覺,似乎君淩還出現在她的幻覺之中。幻覺中君淩替她換了一條毛巾,又在她耳畔說了些話:“真是一刻都不敢離開你。瞧你啊,把自己照顧成什麽樣子了,發燒了都不知道還要逞強去公司工作。傻!”

    “渴。”嘴巴發幹,她呢喃出這麽一個字來。

    男子說:“等我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來。”溫水來了,他轉到她身後將她扶起來,貼在自己的心口。將水遞到嘴邊,“張嘴。”

    她渴極了,尋找到水源極力的去吸允,鼻尖傳來淡淡薄荷味兒又讓她安心,很快便又睡了過去。

    夜間醒來,她才算是真正的情形,當麵對熟悉的房間時,她在努力的回想先前發生的一切,這裏是郊區別墅,除了她之外就隻有君淩或是孫玥知道,她還記得有人替她主持了會議,還記得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她耳邊說話,說她發燒了,要吃藥。張雨曦雙手按著額頭,明明有一個穿黑色呢大衣的男子,他在哪裏?猛地睜開眼睛,張雨曦在臥室裏四下尋找那人的衣服,果然床正麵的單人沙發上看到了一件黑色的呢絨大衣,她掀開被子下床,將那件大衣握在手裏,才知道自己並非在做夢,真的是君淩回來了!

    出了房間,整個走廊裏都是空的,張雨曦蹙眉開始一間一間的尋找君淩的下落,從三樓到二樓再到一樓客廳,有傭人正好從廚房出來看到她,驚訝道:“夫人,您醒了!”

    “君淩呢,他回來了對不對,有沒有看到他人?”張雨曦抓住傭人的手,一雙明眸真誠的看向傭人,隻怕聽到她說:“夫人,是您燒糊塗了,君少沒有回來。”“先生他人在書房。”

    那一刻幾乎沒有任何詞語能夠形容震撼在雨曦心頭的驚喜,幾乎是甩開了傭人大步朝書房走去。

    一樓,樓梯拐彎處就是書房所在的位置,君淩聞聲已從書房裏出來,白色襯衫黑西褲,雙手插在兜裏,看著正朝自己跑來的女子。一襲素色長裙,墨黑的長發散在肩頭,赤足。

    時間仿佛凝聚在那一刻裏,四目相對,男子氣質矜貴,入眼便霸占了她所有的情緒。眼中的水霧因他而升騰,他已向她張開懷抱,一抹溫柔淺笑爬上薄唇,“來!”他是她眼裏的千上萬水,貼近他胸膛的那一刻,人生終於得到圓滿。

    下一瞬,她在驚慌中被他攔腰抱起,輕聲斥責:“鞋都不穿,還想去哪裏?”

    她被他抱著,上樓,回房間。

    她坐在床畔,他半跪在她麵前,抽出濕巾將她腳下輕薄的灰塵擦幹淨。一如往昔般的溫柔讓她再次紅了眼眶,眼前璀璨,但她卻能尋找到他的方向,她伸手撫摸他的發頂,輕聲問:“還生我的氣嗎?”

    他手中的動作停止了,眼前浮光掠過,頓了頓,他才將紙巾丟進垃圾桶裏,抬眸看她:笑顏溫和:“一天十幾封郵件召喚,我怎麽敢不回來。”

    她捧起他的臉,“你都看到了?”

    “嗯。”準備回b市的前一夜他打開了電腦,突然發現郵件箱裏從一個月前開始

    全都是她的來信。她的情絲牽動於他。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買了機票,迫不及待的飛回她的身邊。

    張雨曦含淚而笑,伸出手臂擁住他,隻聽男人說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著你,再也不離開了!”

    真好!

    之三:免她苦難,賜予歡喜,我們結婚吧!

    得知張雨辰跟陸天柔的故事,君淩決定陪同雨曦一起去醫院探望張雨辰。張嘯天跟林宛如看到君淩的那一刻,眼裏閃過驚喜,但想起仍在昏迷當中的兒子,這驚喜隨即便被憂傷所掩蓋,張嘯天拍著君淩的肩:“來了!”

    此次見麵,印象中慈愛而自信的張嘯天似乎老了許多,大概是不想加重他的負擔,嘴角上一直掛著笑。

    “伯父,請相信雨辰一定會好起來的。”君淩安慰。

    “恩,伯父相信。”

    君淩跟張雨曦站在張雨辰的病房外,看著陸天柔在床畔靜靜守候,女子聲音溫柔,細聽之下竟是在說她與張雨辰兒時糗事,往事眷戀如薄紗,拂過心間,如此感動至深。雨曦落淚,身側男人擁緊了她。

    “這麽多天,你就是這樣一個人扛過來的?”他問。

    抬眸看他,雙眸中含著淡淡心事,“其實也不算扛,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大哥已經轉入病房,當時就像現在一樣,我站住門外,默默的看著天柔在房間裏守著他。”

    “你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她笑,無話,目光離開他,再次轉到病床上戴著氧氣罩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明眸漸漸暗淡,垂在垮側的手一寸寸握緊:上官家害我一個人還不夠,還要加上我的哥哥,徐倩嬌,李季荷,你們給我等著,我張雨曦,要讓曾經傷害過我跟我的家人的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君淩感受到女人身上的怒,眉心蹙起:究竟是什麽讓她如此恨?

    出了醫院,張雨曦借口公司有事讓君淩送她回一趟公司。他應了,藍色跑車自醫院離開,一路駛向銀海集團。

    集團樓下停車,她主動吻了他的臉頰才推門下車。

    目送她進入大廳,他發動車子離開。然而就在他的車子離開沒多久,張雨曦突然從大廳裏出來,沿街喚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離開。

    精神病醫院門前,她付了錢,下車。

    醫生引路將她帶到了李季荷的病房前,一道道漆白色鐵欄隔開了門外的她和門內的她。

    看到李季荷的那一刹,張雨曦唇角挑起,一抹諷刺的笑就這樣應運而生。

    “張雨曦!”李季荷一身病人服,眉頭蹙起。

    “看來你還沒有瘋。”

    “你恢複記憶了是不是?”

    雨曦笑,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剛跟鞋踩著瓷白的地板上所發出來的聲音尤為響亮,挑眉看她,“羨慕嗎,我可以自由的活動,但你!為了苟活,真不惜裝瘋賣傻,李季荷你是否認為進來這裏的人還有出去的可能?”

    李季荷嗤笑,在她不以為意間,張雨曦竟然穿過鐵欄,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臉塞到鐵欄上,雙眸冰寒,帶著毀滅性的恨意,幾近咬牙切齒,“李季荷,你給我聽清楚,我親手把你送到這裏來,就別想再出去了,就算你不瘋,我也會想辦法讓你發瘋,今生,我會讓你爛到這裏,賠償我兒的性命!”

    李季荷被張雨曦押著,渾身用不上力氣,但那雙眼睛卻仍舊狠狠的等著張雨曦,一字一句開口:“張雨曦,你恢複記憶了!”

    冷笑一聲,張雨曦甩開李季荷的頭,揚長而去。

    醫院外,張雨曦踩在醫院大樓的階梯上,陽光刺眼,有女子眼中水光漣漣。

    ——宸兒,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嗎,媽媽為你報仇了!

    拾級而下,張雨曦卻不得不止步,中午,她與他之間有一道陽光隔開,但她仍舊能看清他的眉眼,“君淩,你怎麽會……”銀海集團總裁辦公室,他拉著她進來,關上門,清冷的聲音傳來,“你不是應該在公司辦公嗎,怎麽跑到瘋人院去了?解釋!”

    迎麵射來的寒光,讓張雨曦一時間語塞,如果開口,他必然會知道自己恢複記憶的事情,瞞不住的。

    “你恢複記憶了。”

    終於這句話還是由君淩自己說了出來。短暫沉默隻見男子眼中漫過晶瑩,“張雨曦如果不是今天在醫院發現你的異常,如果不是偷偷跟著你一路尋到瘋人院,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我你已經恢複記憶的事實?”

    女子沉默,隻有眼淚默聲訴說無可奈何。

    君淩一步步走進張雨曦,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薄唇啟,溫聲喚:“抬起頭來看著我。”

    她抬頭,雙眸含淚。

    “是什麽時候想起來的?”他問。

    寬厚的手掌替她拂去眼角滑落的淚,溫柔在傷痛中演繹著蝴蝶蛻變的痛楚。

    “陸天柔生日宴上,那晚是李季荷將我推入遊泳池,她本想要我性命,但我卻因禍得福記起三年前發生的一切,三年前,李季荷被流氓追打,我碰巧路過救了她,後來見她身世可憐便將她留在曦揚山莊,可誰知道她竟是個居心叵測的女子,理所當然的戀慕著上官揚,把我視為威脅,趁著我不在家,曦揚山莊管理鬆懈,偷偷跑進嬰兒房捂死了我不到一歲的孩子,不僅如此,事後她還嫁禍秦若風,我約她到拱橋對峙的那一天,秦若風也在現場,李季荷怕我們把真相說出去,便要殺了我們永絕後患,最後關頭是秦若風保護了我,我雖沒被她殺害,但卻被她推下海,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的宸兒不能這樣冤死,我要為她報仇!”提到上官宸宇的時候,張雨曦雙眸血紅,如果不用考慮法律製約,她絕不會如此便宜李季荷,一定會將她拆筋斷骨,永世不得超生!

    “好了好了,不要這樣!”君淩強行抱著張雨曦發抖的身體,現在的她被仇恨戰勝了理智,一旦爆發,便一發不可收拾!

    被君淩抱著,雨曦卻是苦笑不止,“我愛你,但我卻不希望你這個時候回來,原本我想等收拾好這裏的一切之後再去c市找你,那時如果你還要我,我便隱於你身後,不再過問一切世事,我的世界裏簡單平凡,隻有你跟天佑,我們一家人會幸福的在一起。君淩,你看到了,曾經張雨曦生活的世界是這樣的複雜不堪,這樣的我該如何麵對你!”

    “不許胡說。”他把她的頭按在胸前,眼圈泛紅,“你別哭,有我在,我幫你把曾經傷害過你的人統統都解決掉,不管你是張雨曦還是尹凝絡,不管現在從前,君淩對你的愛不變,不管遇到什麽,我們都一起麵對。”

    此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李季荷跟上官揚竟出現在他們麵前。

    十分鍾前,張雨曦離開瘋人院之後,有人來到李季荷的病房前取出鑰匙將她的房門打開。

    “這就是上官揚的妻子?”

    男人刀疤臉,左手小拇指斷裂。陰翳的目光盯著張雨曦遠去的身影。這人正是李三。當初因為綁架張雨曦被君淩抓住嚴刑拷打。君淩曾叫人要了他的命,他右心房挨了一槍,但事實卻是李三的心髒長在左邊,當時他隻是重度昏迷,並沒有死。亂葬崗,死人堆裏爬出來之後,李三一路乞討,病倒在瘋人院門口。李三長了一張能將死人說成活人的好嘴,被救醒之後,他用花言巧語騙過院長,請求他的收留。昨天夜裏,上官揚帶人連夜將李季荷送到瘋人院裏,李三認出昔日的"qing ren",本想著跟她討回公道,但反被李季荷利用,她說在上官老宅裏,有一隻錄音筆,裏麵記錄的都是我跟你的往來,我若死,那條錄音便會出現在上官揚的麵前,當他知道你我苟且之事,想想看他會放過你嗎?所以不如你我合作,你再幫我一把,事成之後,我可以給你一筆豐厚的傭金,讓你遠走高飛!

    李三本是斂財小人,想了想便應了。

    “你不用管!現在開車送我去南風國際,我要讓上官揚知道他愛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南風國際,當秘書跟上官揚通報時,李季荷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闖了進來。

    “你怎麽進來了,快叫保安把這個瘋女人攆出去。”上官揚蹙眉出聲命令。

    沒想到好不容易從瘋人院裏逃出來隻為見他一麵,見到了,他卻用這樣的態度對她。李季荷死了心,開口道:“上官揚,先別急著趕我走,聽完這段錄音你就知道一切了……”

    “怎麽是你們?”張雨曦眼眸間淚意未散,清冷的目光看著李季荷,這個女人她應該在瘋人院裏,怎麽能出現在這裏,還有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陪伴在她身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官揚。

    李季荷看著麵前相擁的君淩跟張雨曦,嫉妒的火焰化作唇間的冷笑,將手裏的錄音筆按下開關鍵,緊接著,張雨曦的聲音傳到辦公室裏每一個角落裏。

    上官揚看著張雨曦,耳畔是女子堅決狠毒的聲音,他的雙眼卻泛起光影。錄音裏她的聲音都在,唯獨少了上官宸宇的話題,很顯然是被李季荷後期剪輯。

    他一步步靠近她,權當君淩不存在,他聲音清冷疏離,“從什麽時候起,張雨曦竟變成了狠毒的女人,學會了栽贓陷害?”

    當上官揚話落的瞬間,君淩感覺到張雨曦的身體一點點變涼,觸碰他皮膚的指尖冰冷,整個人仿佛被抽走靈魂的木偶一般,機械的開他,走向上官揚。

    “我壞?上官揚,你記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她該死!”張雨曦雙眸對準上官揚,手卻指向李季荷,此刻,她的憤怒溢於言表,但曾經心愛的男人卻無法懂她……

    從銀海集團出來,李季荷傻了眼。大樓前,除了停放著上官揚的跑車,還有一輛標識著‘精神病院’的醫護車輛。看到李季荷出來,車裏的醫護人員下車,走到上官揚麵前時,男人神情冷漠,“把她帶走,以後嚴加看護,決不能讓她再跑出來了。”

    “是!”

    李季荷打錯了如意算盤,原以為揭發張雨曦,自己就可以恢複自由之身,沒想到上官揚會留後手,尹氏大廈前,被醫護人員架走的同時,李季荷憤恨的眼眸掠過上官揚的臉,“上官揚,我詛咒你,這輩子都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車,行駛在路上,深沉而冷漠。

    男人雙手操控方向盤,俊顏冷練絕塵,辦公室裏女子哭紅的雙眼浮現在他眼前揮之不去,她從來都不是任嫉妒心操控自己的人,那樣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雨曦,請原諒我對你的決絕,隻有如此,才能保護你。而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張雨曦為什麽會如此記恨李季荷?三年前,他因為喪妻而萎靡不振,三年後,一切緣由,他會親手將真相查出!

    夜晚,郊區別墅

    張雨曦躺在床上,君淩從身後將她抱住,暖色的光落在兩個人身上,一襲裸色裝的她,宛如一隻風雨過後棲息的蝶兒,安靜的臥在他的懷裏。

    她翻過身,抱著他,唇邊有了笑意,“你知道嗎,天柔懷孕了,是哥哥的孩子,這就說明我又要當姑姑了。”

    “嗯。恭喜你,雨曦姑姑。”他笑著。

    從公司回來之後,他們都沒有提起過曾經發生的事情,一張床,一盞燈,一個屬於他們安靜的夜晚,為什麽要讓他人的悲傷打擾,其實他們還有很多的暖沒有開始。

    雨曦努嘴,想了想,略帶吃味兒的開口:“你走之後,我在書房裏發現一個密室,說說,那裏麵藏了什麽?”

    他抱緊她,下顎抵在她的發頂,氣息溫柔,燈光碎進了他的眼,賜予他傾世芳華,“我啊,親手給你縫製了一件櫻花婚紗,準備你出嫁的那天給你穿上。”

    嗯,還算老實!

    “雨曦,我們結婚吧!”

    “嗯。”

    被求婚的準新娘都會流眼淚,但是今晚,張雨曦的眼眸中不見一滴眼淚。因為君淩捧著她的臉,對她說:“我的雨曦,我默默愛了十年的傻丫頭,你本來是要哭的,但今晚不準流淚,以前的你因為哭的太多,所以今後要每一天都開心,我用你的笑容跟你求婚,可以答應嫁給我嗎?”

    “答應,從此以後幸福多餘苦楚。”

    同樣是這晚,醫院裏,張雨辰蘇醒,蒼白的景色,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還有此生最愛的女子默默守護。床畔邊,陸天柔睡著了,但她卻在睡夢中不忘握緊張雨辰的手。暖色的燈光,經過他的俊顏落在她墨黑色的頭發上,仿佛那時風月的舊照片,藏著溫情的眷戀。張雨辰慢慢握緊陸天柔的手,因此卻驚擾了睡夢中的女子,陸天柔感覺到手心裏的異動,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床上的男人,四目相對,男子溫柔笑容燙紅了女子情深的雙眸,陸天柔伸手去摸張雨辰的臉,“雨辰,你終於醒了。”

    “辛苦你了,老婆。”

    如果不出現徐倩嬌的意外,張雨辰會在那天就跟陸天柔把結婚證領了,然後再籌備婚禮,給她一個盛世婚嫁。“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還記得你到東方普羅旺斯找到我的那天嗎?不願我施舍愛給你,但是今天我要告訴你,傻丫頭,一個男人的愛是不能施舍的,或許他會因為某個女人背負上責任,但他的愛卻不能一並給了那個女人。對於上官雅因為是曾經夫妻,所以有些事情我不能做的太絕了。但愛情卻是因為你的慢慢靠近而產生,它是屬於你的,任何人都搶不走。”

    床側,陸天柔聽著張雨辰的話乖巧的點頭,父親說的對,十二年的癡心暗戀,終於讓張雨辰感受到自己,他是愛她的,這一刻張雨辰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張雨辰,她趴在他的胸口,側過臉擋住自己的眼淚,右手放在小腹上,聽到男人說:“你跟寶寶,有沒有想我啊?”

    “想了。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傻,無論兒子女兒都是我們的孩子,等到他們長大之後,我們也該老了,到時候兒女常伴膝下,再跟他們講我們年輕時候的故事。執著尋愛的媽媽,後知後覺的爸爸,這一路雖然辛苦,但我們終於走到一起了。”

    “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