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日記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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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一步步逼近趙桓樞所在的房間,他握住斧子的手鼓起了青筋。
啪。
就在這時,握住斧子的人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就在他回頭的瞬間,一隻冰冷的手掌死死扣住了他的臉,從冰涼的指縫間,這人能看到手掌後連著一條慘白細長的手臂,彎彎扭扭一直通向門外的黑夜之中。
“啊!!!”
房間裏的趙桓樞聽見外麵傳來一聲驚叫,與此同時,他身前的衣櫃門……自己打開了。
衣櫃裏一片漆黑,而且黑得十分詭異,趙桓樞用手電照去,依舊看不清櫃子裏有什麽,那團黑暗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光芒,與此同時,衣櫃裏流出了大量的濃血,油漆似的在地麵擴散開來。
趙桓樞抬起手機麵向衣櫃的霎那,一個雙眼被挖空,嘴裏流著黑血的腦袋忽然從上方落了下來,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
呼呼,趙桓樞嚇得猛吸口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充入鼻腔,他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後退的同時將手機攔在了鬼臉前方。
在那鬼臉消失的瞬間,前方衣櫃裏流出的血,已經浸沒了趙桓樞的雙腳,下方的地麵變得猶如流沙一般,他的身體不受控製,開始往下沉入血中。
緊接那團衣櫃裏的黑暗仿佛一塊黑幕,從櫃子裏飛出朝著趙桓樞蓋了下來!
“封鬼榜隻剩最後一次驅鬼能力了……”趙桓樞心中一邊想著,抬起手機對撲來的黑暗使用了最後一次的驅鬼能力。
黑霧在封鬼榜散發出的紅芒中消散,趙桓樞跟著瞥了眼手機時間,淩晨1:20,接下來的24小時,自己將處於毫無保護的狀態。
對了,剛才屋子外的叫聲是……
趙桓樞的心裏咯噔一下,還有其他鬼?
就在這時候,趙桓樞猛地發現,屋子裏王倩雨的那些肉塊,離奇的消失了。
與此同時,房間外傳來了胖子焦急的聲音:“趙書呆!你在裏邊兒麽?”
趙桓樞大步走出屋外,就看見房間門口的胖子,以及大門口攙扶著李樁的唐柔,另外在李樁的腳邊,有一把帶血的斧頭。
三個人的臉色很不好看,胖子的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屏幕上是封鬼榜的信息,看樣子在剛才使用過封鬼榜。
“怎麽回事……”趙桓樞問了一聲,胖子他們卻一言不發。
接著,胖子臉色有些陰沉的看向後方,對唐柔和李樁道:“我也想問你們,究竟怎麽回事?”
…………………………
夜2:00,李樁老屋。
趙桓樞一行人回到這裏之後,四個人就這麽坐在客廳的草墩上,一言不發。
李樁的臉色很難看,一旁的唐柔不斷擦拭著外公臉上的雨水,胖子喘著粗氣,兩隻瞪得渾圓的眼睛就沒從李樁身上離開過。
趙桓樞伸出一隻手,確認了下衣服裏的日記還在。
這時候,李樁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麵向趙桓樞彎下了腰,蒼老的眼角浸出淚水。
“您這是幹什麽?”趙桓樞急忙上前想要扶住李樁,卻被胖子攔住,沉沉道:“這老頭剛才想殺你知道麽?拎著斧頭就朝你在的屋子去了,我跟在他後麵親眼看到的!”
“哈?”趙桓樞愣在原地,腦子裏全亂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著你們了。”李樁噗通坐了下去:“隻是……隻是有些事情,我想說出來,這些事情我在心裏忍了幾十年,最近出了那麽多事,都和我知道的有關係,我總覺得吧,有些東西該見見光了,我把話說完後,你們就把我送村裏安保隊吧。”
“外公您……”
唐柔正要說什麽,被李樁立刻打斷,大喝道:“沒你的事!我已經決定了。”
唐柔站到了一旁,清秀的眼眸裏浸出了委屈的淚光。
李樁癱坐在草墩上,點了支煙重重吐出,兩隻眼睛裏滿是往事的滄桑,聲音沙啞的道:“事情……要從張秀英……也就是我那老伴臨走前說起。”
李樁提到老伴名字的時候,趙桓樞感覺他的語氣裏,有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先是恨,然後又是愛恨交織。
接著,李樁一邊抽煙,一邊打開了話匣子:“事情最先要從五年前六月的一個晚上說起,那天夜裏,躺在我身邊的老伴……忽然問我‘你希望我們誰先死’。”
“我聽到這話就罵她,說她講話沒分寸,太晦氣;可是她不依不饒,而且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我感覺不對勁,就想了想和她說……希望她先死。”
“老伴當時很不樂意,以為我咒她,可是我又說,我們要是有一個先走了,剩下的那個不是得整天想著嘛,那也太難受了;所以她先死,我來難受。”
“老伴聽了沒說話,開始哭,越哭越大聲,我以為她隻是單純的老了,害怕了,可沒想到的是,她竟對我說出了一個瞞了大半輩子的秘密。”
“老伴告訴我說,她年輕的時候……”說到這裏,李樁的眼淚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捏著煙頭的手卻越來越緊,不知道是難受,還是憤怒。
李樁深深吸了口氣,咬著牙齒說到:“老伴說,她……年輕的時候,也就是和我結婚的那陣子前,有一次清晨上山挖菌子去城裏賣,半路上被一夥人*******了,當時她覺得事情傳出去,自己就真沒臉活了,況且又想到還有我照顧她,就把這件事情忍在了心裏。”
“我和她結婚的那個年代,兵荒馬亂的,又是饑荒,我們沒要孩子,可是老伴的肚子在我們結婚幾個月後就越來越大,我心想也許是哪天晚上喝醉了沒注意,也就沒多問……直到那天晚上我才明白……”
“之後你們也許都想到了,我到老才發現,自己養了一輩子的女兒不是親生的。”
“從那以後,我沒有再理過老伴,直到她兩個月後去世,因為癌症,就是她問我誰先死的那天白天查出來的。”
“我不知道我和她誰錯了,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麵對我的女兒,也就是王倩雨的母親,李秀蘭。”
說道這裏,李樁蒼老的身體開始發抖,一旁的唐柔因該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兩隻眼睛裏的淚水不斷的流下來,身體也開始有些釀蹌,胖子見狀遲疑了一會兒上前把她扶住。
李樁繼續開口了,他的聲音因為痛苦而顯得虛弱:“我不知道我上輩子做了什麽孽,我老伴的事情,後來也發生在了李秀蘭的身上,而且……比他的母親慘多了……”